想到這裡,葉飛煙再次嘆口氣,長嘆一口氣,梳洗好記憶,葉飛煙拍拍灰塵,和往常一樣笑嘻嘻拉着周樸華回了宿舍。
剛打開了電腦,那隻小狐狸就發過來一張不停來回捂着耳朵一閃一閃的可愛的小狐狸的圖像。
看着這隻調皮的小狐狸,飛煙忍俊不住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心情好多了。
不過,她發現小狐狸的名字變成“不變的小狸”。
“新學期也不積極呀?”.
“哎……今天特鬱悶。哎……”
“哦?說說。”
或許和小狐狸聊了好久,還是爲什麼,有些她和周樸華都不講的話卻和小狐狸能聊了起來。
“我遇見一個男生好像我以前的朋友明崑。但是他今天居然……”葉飛煙猶豫着不知道怎麼回答。
“他不認識你了?”
“恩。差不多吧。”或許出於女孩子的矜持,對早上的事情她始終說不出口。想起早上的事情,她心裡暗暗有氣,小嘴也微微嘟了起來,哼了一聲,又覺不甘心:“但是,我從他的眼神裡讀出來他應該還認得我。我敢肯定他就是明崑!化成灰我都認識!”說到最後她幾乎有些咬牙切齒。
小狐狸沉默。
“恩。你說他還記得我嗎?他還能變回以前嗎?”
“或許他是假裝的?或許他有苦衷呢?或許他有壓力呢?人總要學會自我釋放,或許那是他釋放壓力的一種方式。人總會隨着環境而變化,好像去刻意讓人家變回去不太可能吧?”小狐狸沉默了好會忽然說出如此深沉的話,讓葉飛煙想了好會不知道怎麼回答。
“恩。我還是希望他變回以前。不過你說這話,好像不是我們這個年代的人哦?思考那麼深沉的問題啊?”
“哈哈……這個嘛……人總要長大嘛……一般這個年紀女孩子就開始變得遲鈍啦,不像我們男孩子開始銳利聰明起來……呵呵……恩恩,我找了個好聽的新歌,給你聽聽?”
葉飛煙苦笑,一般和小狐狸說到這些比較深沉的話題,或者他不想回答的時候,他就開始發圖像或者哈哈恩恩的敷衍她。
“別多想了。”
“恩。他肯定就是他!”
“哎!那你想怎麼樣?”沉默一陣,小狐狸終於又問了。
“我還是想知道爲什麼。他就是他!”
“哎……”這次在小狐狸的長嘆下,小狐狸也沉了下去,不再理她。
葉飛煙心情卻好了許多。她一面聽着小狐狸傳來的歌,一隻手在桌子上划着圈圈,這個問題一定要搞清楚,就算他變了,也要告訴她爲什麼呀,不行,她一定要找他問問。
他本來就是明崑,不理她無所謂,可是一定要告訴她當初爲什麼不告而別!
可是,開學後兩個月裡,田志崑常常和宋香在一起,並沒有太多理會葉飛煙,就好像開學那天是偶遇一般早隨風而去了,而且還在和她偶遇的時候,壞壞地摸摸他自己的嘴脣,做個飛吻的動作。
這或多或少讓葉飛煙又急又氣又惱恨。她氣急的時候便會迷惑起來,或許是那天真的認錯了吧。
宋香是一個很典雅而特別的女孩子,她總是如林黛玉似的吃飯和說話,她溫柔而聰明,是個美麗的女孩子,有着淡雅而柔弱的氣質。
據說她的爺爺是清末的一個畫家,所以她從小就帶着書香門氣的多才多藝。
她吸引着學校大多男生們的注意。在她身邊保護她的護花使者不比圍繞在田志崑身邊的女孩子少。
這樣的女孩子總能挑動田志崑的男子漢細胞,讓他勇往直前。
而宋香的柔弱淡雅讓田志崑時不時總要分點心思來照顧她。
可是,宋香是個很細緻的女孩。
老是和葉飛煙頻繁的偶遇,以及田志崑幼稚的輕浮動作,一絲不落都在她眼底。
她有些着急了,自幼沒她得不到的東西,更何況是個窮女生。
今天,宋香穿着那身從箱底找出的絲絨墨綠旗袍。淡綠色的緞面上繡着一支朵朵粉黃粉紅的小花,盤扣上被宋香吊上了一串長長的紅色流蘇,流蘇上掛着一個聽說是她家傳的玉佩。
此刻,這塊晶瑩剔透的玉佩在陽光下閃着溫潤的光芒,光芒耀了葉飛煙的眸。
一直低着頭的葉飛煙聞着一股淡淡的玉蘭花香,忍不住擡頭,原來宋香的耳環竟是一串新鮮的玉蘭花。
其實葉飛煙從來沒有認真觀察過宋香。
如果不是田志崑,或許她們永遠不會交集。
此刻她們兩那麼近,葉飛煙笑了,眼前的女孩子沒有其他女孩子那樣粉紅的笑靨,沒有其他女孩子臉色那樣層層的細緻裝扮,但是她有一張很精緻而小巧的臉,略帶蒼白的小臉上,一對烏黑的大眼睛仿若秋水,總是汪汪得能觸動人心底那絲絲柔弱的弦,讓人憐愛。
此刻,眼前那會說話的眼對着葉飛煙眨了眨,葉飛煙回過神來,她盯着她看了好一會了。
宋香拂拂身邊的椅子,輕輕地把腦後的長辮子拉過來,又斯文坐下去。動作十分輕緩而優雅,就好像是深閨裡的大家閨秀,又好像是弱不禁風的千金小姐,讓葉飛煙忍不住伸手扶住着她坐下。
這時,葉飛煙看見了她大辮子後掛着一串和耳環同樣大小的玉蘭花,不同的是玉蘭花間還串着紫色珍珠,發出淡淡的韻光。
葉飛煙微微笑了笑,可能只有家世很好的宋香纔能有人一早幫她摘花和串這些珠子吧。
宋香想了很久準備開頭的話,尚未出口,卻見葉飛煙盯着她的大辮子看,眼裡還有一絲驚豔。
她有些得意,知道好機會來了。
想着她把辮子上那串玉蘭花解了下來,原來是兩串串在了一起。
她遞給葉飛煙一串,真誠地笑着:“這個送你。”
葉飛煙望着她純真的笑容,嘴角露出不易察覺的無奈笑容。
無事獻殷勤,非奸既詐。或許對宋香用不了那麼貶義的詞語,但是她總覺得她沒那麼好心吧?誰叫她整天跟田志崑形影不離呢,更何況珍珠很貴重。
雖然她很喜歡這串帶着花香的珍珠,可那不是她的東西。
“這個不是貴重的。是淡水裡人工養殖的,十元錢能買一袋子呢。所以我纔敢用來串着玩。我不是那種浪費的世家小姐啦。不信,你看看。”宋香是個心思很細膩的女孩子,她就不相信有哪個女孩子不喜歡這些小飾品。
宋香此刻看見了葉飛煙眼裡的那絲喜愛和猶豫,抓過她的手:“你聞聞很香呢。我家裡有一棵這樣的樹,我媽媽說把花摘下來帶着等幹了放在酒裡就是花露水了,夏天的時候擦蚊子咬的地方效果很好。這樣既節約又方便,你試試?”說着她理理葉飛煙披肩的長髮,熟練地幫她編起辮子來,順便把那串珍珠編了進去。
葉飛煙心頭一震,她的皮膚是那種小飛蟲一碰就有個疙瘩的過敏性皮膚。她想起了小時候家門口也有那麼一棵玉蘭花樹,那是那個城市常見的一種樹木。她媽媽也每天清晨很早就給她摘那帶着露水的玉蘭花戴,也給她說幹了後泡在酒裡做花露水。後來媽媽去世後,明崑常常帶了來分給她一些。只是,從明崑休學那年開始,她再沒收到過玉蘭花。
葉飛煙望着手裡的花眼眶有些溼潤,任由宋香擺弄着頭髮,耳邊聽着宋香繼續說:“我一直很羨慕你成績很好,特別是數學。你也知道我們明年是高三最後一個學期了。雖說我們可以考本校的大學,但是我也怕成績太差過不了關。以前見你都是清水掛麪似的,不敢找你。我信任你,又怕你拒絕,從今天起我們做個朋友吧?”
原來在這裡,葉飛煙忍不住笑了:“我們本來就是朋友,課本上有什麼難題,只要我知道的找我一定和你共同學習學習。但是如果以送點珍珠和花來做爲代價,你不覺得太小瞧我們單純的友誼嗎?也有點傷感情吧?”
宋香從來沒被人搶白過,臉一下紅一下白的,盯着葉飛煙清澈而透明的眼,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而且她想說的話還沒說呢。
宋香咬着脣,眼裡有些淚汪汪,讓人很不願意拒絕。
葉飛煙有些不忍起來,拉過她的手:“我意思是有什麼只管問,我知道的一定會告訴你,我不知道的我們一起學習。”話剛落下,她忍不住心裡打自己一巴掌,她在說什麼啊,有後悔藥吃嗎?
宋香笑了,如旁邊的芙蓉一般嬌柔:“我說嘛,你真好。你比我年長吧?我叫你飛煙姐姐怎麼樣?”
葉飛煙啞然失笑,宋香真的還是個處世不深的小女孩?或許,只有她們這種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們纔有這樣的特權吧。
“飛煙姐姐,怎麼不見周樸華?”宋香見她久不回答,立刻話題一轉,開始向她想問的方向發展着。
“他打球呢。”
“聽說你們從小一起長大呢?還有田志崑,是真的嗎?”宋香小心翼翼地問着。
不知道爲什麼,也不知道從何時開始,葉飛煙一聽見田志崑的名字就不安起來,心裡彷彿一直小貓在那裡抓癢癢一般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