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頭,苦笑,轉移目光,看着屋檐,深吸一口氣飛起攀上屋檐一處一處細細摸過。還在在自己心思快要殆盡之時終於將它找到,淺笑落地,回剛纔那間房間親謝三人。
“找到了……”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恩,今日謝過三人了……”若不是他們今日留有餘地,恐怕自己早就葬身忘塵了。
“謝可以,不過姑娘可有實際謝物?”凌舞問道。
“今日之後,三位若有什麼難處可求助暗宮。”這個謝意應該可以吧。
“你認爲我們三人會有什麼劫難是我們自己自己不能自行解決的。”蘭澈眼帶不屑的問道。若連這點本事都沒有,那我們三個還有什麼資格遨行江湖?
“澈……”絕玉沉臉,眸含責備。“姑娘,澈本性如此……”
“他說的很對,是風若疏忽了。那各位的意思是……”
“我們要跟着你……”這個理由應該可以吧。
“跟着我?這……”是何意?
“恩,我們三個要跟着你,姑娘放心,雖然我們跟着你,但不會妨礙姑娘做事。”絕玉點頭做出解釋。
“莫非姑娘不願意?”凌舞臉色一變,眸中盡顯不悅。
賀蘭悠想要開口,卻發現自己根本無由可拒,最好點頭應允。
見她點頭,一絲得逞之意在心底滑過。“既然姑娘應下,那可否告知姑娘的姓氏?”凌舞笑問。
“姓風名若,三位又如何稱呼?”
“絕玉。”
“蘭澈。”
“凌舞。”
“絕玉,蘭澈,凌舞,風若記住了,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對了,各位今後若有事可拿暗宮羽令到皇城------玉溪樓找一位姓王的掌櫃。”說完,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遞給絕玉。
伸手接過令牌,點頭道,“姑娘慢走……”
“恩。”美眸看過三人,轉身離開。
出谷後,賀蘭悠一路強撐用輕功下山,剛到山腳便鑽進一輛等候已久的馬車回城。
換過衣服隨意吃了幾口便朝皇宮趕去。
尋着記憶回到賦央宮,還未進殿裡邊便傳來鳳冽隱含怒氣的聲音,“愛妃還知道回宮?”
“你怎麼在這?”賀蘭悠不耐的問道。
“難道愛妃出宮一趟將妃嬪剛有的禮儀都給忘了?”
“鳳冽,我現在沒精力和你逞口舌之爭……”內力透支,全身都散着一種撕裂的疼,沒倒已是全憑毅力所持。
“口舌之爭?賀蘭悠,我是對你太容忍還是什麼……”忍住即將爆發的怒氣,眼若寒冰,起身走到她面前。
“有什麼事可以明日在說嗎?”在堅持一會,一定不能在他面前倒下。“賀……蘭……悠……不要試圖挑戰我的底線?”等了她一晚,等來的便是她的不耐?
“鳳冽,我……”話未說完,眼前一陣發黑,終究還是在他面前倒下了……
見她倒下,伸手快速將她攬入懷中,輕拍她臉,“賀蘭悠……悠兒……”可惜無論他怎麼喊,懷中女子依舊雙眼緊閉,鳳冽心中大駭,抱起她往內殿走去,輕放與牀,坐在牀邊爲她把脈。
脈搏凌亂,微弱未有規律,很顯然是內力透支於人打鬥所致,這個女人出宮到底是去做什麼了?怎麼會受這麼嚴重的內傷?而且以她的修爲不至於被傷成這樣,賀蘭悠,你到底是爲了什麼而出宮?
不知不覺,心中的怒意已消散,留下的只是淡淡的疑惑和未曾察覺的心疼。
當賀蘭悠醒來時已是次日卯時。
睜開眼,是一張帶着倦意的俊臉在身側,而自己則臥在他懷中。素手半抱他精撞的腰,身體緊緊靠着他的身子,而他強健有力的手抱着自己纖瘦的身體,髮絲纏繞、衣頸相靠,這一刻多年來沉澱平靜的心似乎泛起了漣漪,臉上也不覺的浮出笑容。
閉上雙眼,假寐,鳳冽,讓我在享受一會這樣的溫暖,一會,一會便好。
巳時,陽光調皮的透過窗照在懷中女子的臉上,鳥愉快,欣悅的在枝頭嘰嘰喳喳的叫聲,屋中很靜,靜得只聽得到彼此的呼吸聲。
看着她如嬰兒般的睡顏,眼中溢出從未有過的柔情,勾起嘴角一笑,在她嘴角邊印下一吻。
這一吻,吻醒了懷中的人兒,賀蘭悠睜開雙眼,隊上他溫柔的眼,相視一笑。
此刻,是心的靠近。
此刻,是情的初始。
此刻,是意外的迷亂,可是不悔。
此刻,他忘了所有,眼中只有出塵不染的她。
此刻,她忘了仇恨,甚出絲絲情意。
此刻,誰爲誰失了心,誰爲誰動了情……
此刻,誰也不願開口打破這唯美的畫面……
不知這般過了多久,鳳冽撫過她額前的碎髮,柔聲問道,“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
“與人對招受的。”鳳冽,你想問的真的是這個嗎?
“下次……不要這般不愛惜自己。”
賀蘭悠楞住,看着他,久久點頭應下。
不管這是夢還是別有用心,她想要依賴這份溫暖……
她點頭,他笑,一切盡在眸中。
若這一刻是夢,那我願意爲你沉淪一次……
“鳳冽,昨晚我未回,秋落她們……”
“三人入了暴室,一人入了大牢,至於其他,我想牢中那位宮女應該會告訴你。”
“你的意思是?”
“賢妃出宮爲朕祈福,現在賢妃既已回宮,那牢中宮女自可放出。”
“鳳冽……謝謝你。”這次的相護……
眼底的感動,心中的萌動,她伸手撫過他俊美的臉,擡頭在他嘴角印下一吻。
她的動作讓他詫異,更多的是意外的欣喜。
“現在是什麼時辰了?”在他如水的目光注視下,本還有些蒼白的臉浮起粉色紅暈,面帶羞意轉移目光,頭躲在他頸項,如一隻庸懶的貓說不出的嬌媚可愛。
“快到午時了,怎麼,餓了?”
“你試試一天一夜不進食……”
“伶牙利齒。”輕輕捏了捏她的鼻子,戲笑說道。
“臣妾說得實話……”回捏他手,笑得如一隻偷了腥的貓。
“呵呵……那還不起來?怎麼,捨不得離開我的懷抱了?”故意調笑,果然,懷中人兒一聽,臉不爭氣的紅了。
“誰捨不得你了?”推開他手,向旁邊一靠,退離他的懷抱。
見她躲出,猿臂一攬將她從抱懷中,低頭懲罰性的在她如玉般的耳垂下輕輕一咬,“好,是我捨不得你。”
“這還差不多……”得逞點頭,語中掩笑故作淡定道,“今日你不上朝?”
明白她的話中之意,放開她起身理容,慢慢開口,“一隻貓拉着我不放,無法起身上朝……”
“你纔是貓。”隨他起身半坐,臉上是難掩的笑意。
看着自理散發的他,腦中忽然閃過父皇爲母后綰髮的情景,不禁開口道,“鳳冽,爲我綰髮一次可好?”
鳳冽身體一僵,手中髮絲散落,看向她道,“你可知綰髮的含義?”
賀蘭悠想了一會,道,“綰青絲,挽情思,任風雨飄搖,此生不懼。
浮生一夢醉眼看,海如波,心如昊月,雪似天賜。
你自妖嬈我自伴,此生不棄。”
“那你……”
“我無他意。”
“好。”
他手垂下,她撩背下牀,坐在鏡前。
他站她身後,沉臉不語。
許久,他拿起梳子,手觸青絲滑下,眼中盡是認真。
鏡中,她看着他輕挽髮絲,於指相交。一絲一束在他手中牢固不散,一支碧色玉簪插在髻間。
發因他而綰,心爲他而悸,賀蘭悠,你真的此無他意
嗎?
綰青絲,挽情思,任風雨飄搖,此生不懼……母后,當日父皇爲你綰髮時,你可如言中之想?
“你看綰得可好?”梳下剩發,放下梳子,低聲問道。
“很好。謝謝……”
“恩。”賀蘭悠,你可知你是我第一次爲其綰髮的女子?可是,我們之間卻未有綰髮中的情意。
昨夜,髮絲糾纏相交,本該寓意結髮夫妻,可我們卻不是夫妻……
滅族之仇,亡國之恨,這是你我難以跨越的鴻溝,終日你會因仇而於我對敵,終日我會因仇而殺了你……所以我們之間不會有情意,所以今日之後,嗯仍是你,我仍是我,不會改變的身份,不會棋變的局……
“皇上可在賦央宮用膳?”賀蘭悠站起問道。
“愛妃覺得呢?”
“臣妾明白。”轉身向外走出,派人去乾坤殿取衣,另打水伺候鳳冽洗漱,一切弄好後,午膳已擺好上桌。
食過午膳,兩人相對坐在樹下,一言不發,只是靜靜的呆着。
微風微襲,髮絲飛起交疊,不捨離開。
鳳冽開口問道,“今日天氣甚好,不如出宮遊玩一番……”
“可需宮女隨行?”
“不必,有妻便好。”
賀蘭悠驚住,對上他墨黑的眸,會心一笑。
“如此甚好……”一語雙關,不知是回答他還是欺瞞自己。
如此甚好,有始有終。
着上便服,坐在馬車,退去臉上的面具,以誠相待,以實相對。
出了皇宮,馬車停在郊外,兩人下車漫步朝城中走去。
“想去哪?”
“江上畫舫。”
“那就去那吧。”
“好……”
江上畫舫,文人墨客,千金貴族皆愛的地方。
一舫一人,尋知己,覓良人,青山綠水,名樓貴居,吃喝玩樂,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皆可在此。
而江上畫舫也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那便是進者一日千金,白銀萬兩。
所以後人有詩寫道,“江上者,名人權貴也,舫中人,聞世崇者也,白銀千金不敵絕世容姿。
江上畫舫,且看傲世天下,衆人求之。”
江上畫舫,是權貴的象徵……
江上畫舫,是品味身份的代言……
江上畫舫,是萬人矚目之地……
“清風醉,墜落桃花,
碧落清湖雅笛聲。
柳輕舞,白衫拂,山中煙霧塵雨初。
清風輕撫面,醉人眼……”
“風兮雲散今結伴,
若故去今年,相忘初見……”拂袖坐在她身邊,攬肩入懷。
靜臥他懷中,閉眼不語,心下苦澀。
若故去今年,相忘初見……
鳳冽,當日滅國殺族之仇,你要我如何忘卻?
“累了?”見她閉眼不語,只好轉移話題。
“累到不累,只是精神上有些不濟,或許是受了傷的原因吧……”
“回宮後好好修養,多吃些補身的。”
“受了內傷吃補身有何用?又不是受了外傷……”賀蘭悠睜開雙眼對他是好笑又無奈。
“一定要受了外傷纔可以吃嗎?你看你身子單薄得毫無肉感,抱着十分擱手,應當多補吃胖些纔好……”
“我看你是打算將我養成豬吧……”
“這也好,這樣就只有我纔敢要你了……”
話落,兩人笑靨僵住,然後慢慢淡下,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打破僵局……
“皇兄,你們怎麼在這?”畫舫停下,鳳笙陌從舫中走出,看着相擁的二人,心中一痛,他們怎麼……難道皇兄已經被她吸引了?
鳳笙陌的出現打破兩人之間的僵局,賀蘭悠從他懷中立起,面色浮起一抹羞紅。
“今日天下甚好,便帶悠兒出來遊玩一番……”
“原來是帶皇嫂出來遊玩啊……”強扯微笑,隱藏心中的痛。
“讓小說見笑了……”賀蘭悠輕輕頷首。
“笙陌,你一人到此遊玩?”鳳冽問道。
“不是,我已與人有約。皇兄,皇嫂,笙陌先失陪了。”
“恩。”
進舫離開,酒過穿腸,傷痛難掩,夏子硯看到好友這番,不禁也升起幾分同情,憐憫。
“剛纔便叫你不要出去了,可是你卻偏偏執着得緊。笙陌,你這是何苦?”拿下他手中的酒杯,面容無奈。
“我只是想見見她……”哪怕結果是自己不願承受的,他也甘願。
“唉……你這是何苦自行傷痛……”
“子硯,心不由身,身且隨心。”
正如我明知她是皇兄的妃,卻還是任情身陷。
愛了便是愛了,若是能收回便收回,那便不是愛了……
賀覽悠看着淡下的舫影,心含愧意,一步棋,錯落子,鳳笙陌,你的情我還不起……
“人已走遠,還有什麼可看的?”鳳冽不滿的說道。
“莫不是你吃醋了?”收回目光,口下調侃。
“是又如何?”
“若是那我便收了你……嘻嘻……”
“此收可彼收?”
“二者皆可。”
“此話當真……”黑眸中流動的少許的狡猾。
“真亦假,假亦真,你若信那便是真……”若不是那便是假……
“呵呵……”一笑而過,卻不做答。
見他笑,心中涌起幾分失落,轉過目光看着湖邊的桃花淺笑掩思。
鳳冽,這局以情爲始的棋局我竟然藏到了幾分敗的滋味……
若我敗了,下場會是你我不可估計的場面吧……
棋已亂,步擾斷,殘局何解?
夕陽暗黃微日斜,親挽青絲亂情思……
安坐鏡前,思緒紛爭。
閉眼撤簪,髮絲散落。
拿過木梳,換上宮裝,將發重新盤起,朝宮牢走去。
“參見賢妃娘娘……”守門侍衛垂頭抱刀輕呼道。
“恩,將門打開,本宮要帶走一位宮女。”
“這……”侍衛面色爲難。
“怎麼?本宮說話還不算數了?”
“姐姐怎麼逛到宮牢門口來了?”夏子煙面帶笑意走過來,身後跟着一身白色宮裝的殷雪。
“妹妹很閒?閒得竟忘了禮數?”沒想到煙妃竟然會和殷雪走在一起,真不知是該佩服你的心計還是夏子煙的愚蠢。
“你……妹妹見過賢妃姐姐……”夏子煙不甘躬身祈福。
”雪兒見過賢貴妃……”風若,你會不會很意外呢?
“起來吧。”
“謝姐姐(賢貴妃)。”兩人起身。
“妹妹很好奇,不知大晚上姐姐到宮牢來有何貴幹?”夏子煙問道。
“需要向你彙報?”
“不需要……”“那你還問什麼?”
“是妹妹無禮了,請姐姐見諒。”
“知道無禮便好,退下吧。”
“是,妹妹告退。”話落,含怒離開。
看着兩人的背影,賀蘭悠不禁嘲諷,夏子煙啊,你可知你此時正在於狼爲伍?
“開門吧,皇上恩准了。”
“是。”牢門打開,向裡邊走去,未走幾步,便在一間乾淨的牢房裡看到秋落。
還好,沒想到中那麼糟糕。
“秋落……”走到去,輕聲喊道。
“娘娘,您回來了?”秋落站起,像往常一樣,面帶笑意,眼中無怨無恨,如往日一般。
“恩,我來接你回去……來人,將牢門打開……”
門打開,秋落走出,跟在她身後離開這個地方。
回到賦央宮,秋落將當日
她走後所發生的事一一說出,說道夏雨三人的所做所爲時,賀蘭悠只是輕輕一笑。
若留不住,那捨棄便好,至少還有一人肯推心而信……
次日,天亮,秋落便端水進屋伺候賀蘭悠洗漱。
剛將發挽好,鳳冽便走了進來。
“這麼早便起來了?怎麼不多睡會?”
“你來了?”
“恩。”
“秋落,今日將早膳端到院內……”回頭對她說道。
“知道我要來,所以將早膳都備好了?”
“你來的只是湊巧罷了。”誰會提前給你備好?雖口上這麼這麼說,但剛纔是想那想法的,只是口是心非罷了。
“呵呵~不過雖然你已備了早膳但今日我端來的你一定要吃盡……進來吧……”
“端的什麼?”
“打開便知。”拉過她手,覆上盅蓋,拿下,濃郁的雞湯味傳溢在屋中,久久不散。
“雞湯?”將盅蓋放於一邊,擡頭問道。
“恩,今早你的任務便是將它喝盡……”
“這麼多?怎麼可能喝盡?”況且,她不愛喝雞湯啊。
“一盅而已,若你今早將它喝盡明日便沒有,若你未喝盡那便喝一月……”
“停停……我喝還不行嗎?”唉……爲了後面的日子,只好捨身咽食了。短過盤,讓宮女退下,坐在桌邊,拿過小碗盛了一碗
皺眉喝下。
約喝了大半碗就在也不願喝了。
鳳冽無奈,只好將湯入口以口相度,直到最後一口喝盡才放下她。
“鳳冽,你真無賴……”將湯嚥下,紅臉說道。
“我這是爲了你好……”捏了捏她白皙的手,眼中滿是寵溺。
“我去看秋落將早膳帶上來沒……”面對她寵溺的笑,心中升起一絲逃避。
見她逃避,鳳冽也不拆穿,只是笑着放開她手。
賀蘭悠,似乎有什麼正在改變……
食過早膳,秋落將殘羹退去,棋盤拿出。
兩人對坐,對弈。
每一步走得很是小心,無論從哪裡看都無懈可擊。
“原來皇上在姐姐這……”清脆悅耳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好不容易沉思得出的破解之法也被這一聲打斷,放下手中的棋子
向門口看去。前來之人是幾日不見的莫瓴,此時,她一身藍色宮裝裹身,白色雲帶束身,輕掃美靨,青絲盤成墜馬髻,
幾支金步搖插於髻間,整個人嬌媚魅人,面容含笑走到桌邊坐下,柔聲道,“皇上,您讓臣妾好等了……”
看到這樣的莫瓴,賀蘭悠驚厄,心中苦澀,詫異,不悅……
這真的是瓴兒嗎?爲何不過兩月光景便變成這樣了?瓴兒,此時的你真的是你嗎?或許不是了,對不對?原來皇宮真的會迷失人的……
“朕記得未召瓴妃到賦央宮來……”鳳冽臉色沉下,語中盡顯冷酷。
莫瓴笑靨僵住,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做答,只得厚臉一笑。
“瓴妃妹妹到我賦央宮來所謂何事?”見她僵下,心生不忍,開口意爲她撇回幾分面子。
“妹妹我……”莫瓴哽住,無後話可續,悠兒,你這是在給我難堪麼?
“瓴妃無事便回湘盈宮吧。”不耐逐口下令,不理會她臉上的錯厄難堪。
“這……是……臣妾告退。”冷麪離開,心中不免對賀蘭悠惱怒,但隨後一想又十分羞愧。
莫瓴走後,兩人之間氣氛也淡了下來。
“瓴兒她……”
“賀蘭悠,她對你很重要?”
“是,沒有她便沒有風若。”若未有她,賀蘭悠不會有如今的這些。
“那你希望我如何處理她?”
“其實瓴兒一直在掙扎你我之間吧?或許在她心中已經有了你的身影又或許……”想到這,將話嚥下,眸中閃過一絲傷痛。
“賀蘭悠你很清楚不是嗎?有時候自欺欺人未必是一件好事。”
“可是這個結果你要我如何接受……”賀蘭悠苦笑,論這些暗宮根本與之不相上下。
“賀蘭悠,你只是個女子,你沒那麼大的勢力也沒那資格……”
“我……”血色退下,想要逃避此話卻發現自己在他的目光下無處可逃。
他說得很對,自己沒有資格左右她的思想,也沒那勢力爲她剷平所有危害於障礙,可是若要她眼睜睜看着她毀在後宮之
中,這要她如何做出?
“她或許是你不可必要的但她絕不是你的包袱。”語落,起身離開。
賀蘭悠,若沒了此牽絆,憑你的本事在宮中絕不會受一絲一毫的委曲……
我希望的不是你一位忍讓,庇護,而你若想要勝我,那便必需斬斷牽絆,一個人走上這條征途……
“鳳冽,若我應下你言外之意,那你會如何做?”在他踏門走出之前,賀蘭悠站起問道。
“如你所想。”想通了麼?
“那請你儘快將此事實現。”瓴兒,對不起,這一次我不想在沉坐下去,你不適合這裡,暗宮它還需要你。
“三日後,宮中在無此人。”
“恩,如此甚好。”
……
你我的局便由你我相破。
三日後,皇詔,瓴妃突然惡疾染身暴斃,湘盈宮所有侍者仗斃,此後,宮中在無瓴妃一人。
而在皇詔召發之時,莫瓴也被秘密送回暗宮。
莫瓴一死,各宮妃嬪半喜半憂,整日惶惶度日,半月後,才淡下恢復平靜狀態。
目前後宮雖看似平靜,實則卻風起雲涌,危機暗出。
且各宮妃嬪以夏子煙爲首,勢必要將寵妃賢妃拉下臺。
一場宮鬥正式拉開了帷幕。
“涼風雨漸,
紙隨葉飄零,
雨中掩淚,
寒食踏青,
此乃五禮中,
天外悽笛聲,
四月春末,
暖意冷風襲,
烏鳴三兩聲,
悲嘆清明祭。”
一年且過,清明又至,賀蘭悠請旨去山靈寺拜祭先祖,鳳冽準。
馬車在山道上不快不慢行走,四周很靜,風吹在身上也有幾分涼意,掀開窗簾往山中遠處望去,黃紙,塵灰,四處飛舞,降落,飄散。
“回憶過年,怎勘傷懷……”轉眼,已是第五個清明瞭……
清明祭,生辰憶,或許本該如此……
車停,門開,掀開車簾彎腰下車,身行站穩拂了拂衣衫,對車伕微微一笑,道,“你先回去吧,三日稱爭後在上來將本宮便好。”
“是。”馬車離開。
擡頭看了看寺院後門,一人向寺內走去。
入了寺廟,心彷彿突然灑入了一抹陽光,閉眼輕輕深呼吸一口吐出,在睜開眼時,眼中透着清明。
眼是一個人心靈的窗戶,心如何眼中流出的光彩也就如何,心越靜,透徹的雙眼也便越純粹,乾淨。
清明且至,寺廟也添了幾分熱鬧的氣息,走進前院,四處皆是拜佛燒香的遊客,孩童,老人,貴婦,千金小姐……
看到此景,不由想起了第一次和母后上山上香時發出的感嘆:“
蟬鳴悅,
鳥聲吟,
冬過春暖山綠紅,
青煙嫋,
人海笑,
衆聲鬧耳心聲羨。
宮如牢,
對假面,
江湖且遠一生嘆看。
錦衣鉑,
玉房檐,
城邊茅屋映山田,
終生乃夢不得現。”
當時自己未理解此話的寓意,如今一人以此身份來體會,心中頓時明白了母后當時那種羨慕於嘆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