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佈陣兩千便可……兩千普通將士……”他的陣人多且雜,倒不如少人精簡些許。
“那許將軍,八萬大軍攻城不知可夠?”
“足夠。”
“好,那且剩的三萬大軍便隨我襲城。”書放下,賀蘭悠便拍案定下。
慢慢商聊直到晚飯,食過晚膳又商談了一會才作罷各自回屋休息。
翌日一早,點兵出發。
十一月七日,十一萬大軍抵達邢臺。
三軍攻城,城破後,抵達四平,再次拿下城池。
十一月三十日,薩格王城破,兩國終拿下。
而此時天瀾也正好攻下海域,兩國勢均力敵。
十二月初天色已冷,薩格地域偏北,還未到嚴冬便下起小雪。
帳內火爐小火不停燃燒,可她還是覺得好冷。
特別是一到晚上,感覺更甚,冷得幾乎不能入睡。
其實每每到這個時候,她都會想起那個溫暖的懷抱,在宮中每逢冬雪,她都會裹着被子,出現在鳳冽的牀邊,直接躲進他的懷中取暖,然後安心的入睡到天亮。
海域一帶,十二月無薩格那般冷,但也有幾分涼意。
王城外,約莫十五萬將士整齊站着。
小林子躬身站在鳳冽身旁,輕聲道,“皇上,應起程了……”
“嗯。”看着手中骨灰盒,清冷的聲音透着無限蒼涼,“笙陌,皇兄帶你回家……”不是皇宮,是我們的那個家。
“起程……”得到許令,小林子高聲一道。
話落,隨他上車,眼角透着幾分溼潤。
十二月一日,鳳冽帶十五萬大軍歸皇城。
三日,皇詔頒下,追封永慶王-----鳳笙陌爲南王,葬與皇陵。
十二月五日,鳳冽突向凌國下戰書,凌國意外接下。
天下相爭氣勢迅速涌向各地各鎮,無論是哪國人民都人心惶惶的。
十二月十日,凌寒下詔,大年過去便攻城。
天氣越發冷下,御花園萬紫千紅的花已凋敗不堪,只剩少許臘梅獨綻滿園。
凝嫣殿內,火爐薰熱了裡屋,手撫過畫上佳人,嘴角含着極爲溫柔的笑。
蘭憂手端盅湯蓮步走進,當目光觸及到他撫過的畫像時,一絲痛從眼中閃過稍縱極逝,走到鳳冽身旁,珠脣輕啓,“皇上,天氣越發涼了,來喝些湯暖身子吧……”
鳳冽細心用手勾過臉,收回,看過身旁女子,“有勞憂妃了……”
有勞?呵呵……對啊,她對他,只是一個外人而已,收起心底失落,蘭憂回道:“皇上言重了……”
蘭憂將手中湯放到旁邊桌子上,打開盅蓋,盛過一碗,輕輕攪拌些會。
鳳冽不捨垂下手,笑意消失,走到桌邊端碗小口小口喝着羊肉湯。
回想去年,她在時,自己卻未爲她送過一碗驅寒湯。
細細回憶,似乎一直是她對自己更爲關切……
倘若自己未端那碗湯去,如今身旁有她相伴及一個皇子或公主……
鳳冽,一切都怪你未抓住……
失了她,得到如今。
“皇上,冬日到了,侍衣監新做了幾套冬衣,明日是送到乾坤殿還是……”
“凝嫣殿,另讓侍衣監做幾套皇貴妃喜愛的款式一併送到凝嫣殿……”
“皇貴妃?皇上說的可是已故的姐姐?”
她……
“憂妃,你多言了……”我一定會帶着她回來的,她永遠是都在,鳳冽心中堅定道。
“臣妾知罪,明日臣妾便派人吩咐下去。”
“嗯,你先退下吧。”
“是,臣妾告退。”蘭憂起身福身行禮,退門而去。
心中尷尬萬分,秋落,你怎可嫉妒?別忘了,若無她,你又怎麼可能會有今日……
當日受封爲妃時他便告知與你,他愛的,心裡有的永遠只有她……
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
無論如何也願不得……嫉妒不得……
出了凝嫣殿不遠,便遇到迎面而來的煙妃。
經歷殷雪一事,當日跋扈已消失殆盡,如今的煙妃早已斂了曾經的勝氣凌人……
慢慢走進,蘭憂福身行禮道:“見過姐姐……”
煙妃柔和一笑,連忙上前虛扶而起:“妹妹客氣了……”
蘭憂剛起,煙妃卻突然倒地:“啊……”
夏兒見自家主子到地,臉色大變小跑上前扶道:“娘娘,你沒事吧……”轉而又擡頭,怒怨道,“憂妃娘娘,我家主子好心扶你,你怎可故意傷之?”
畢竟是在深宮中爬滾而起的女子,蘭憂面不改色,淡然道:“夏兒,此話輕易吐出,可曾深思過了?”
夏子煙借力扶起,白着一張悄臉,美眸含淚道:“姐姐好意扶妹妹起身,妹妹不領情也罷,誰知妹妹竟還相推,如今又出言威脅夏兒,姐姐不知妹妹是何意思?”
當日本以爲搞垮了雪妃後宮便盡落她手中,誰是竟然又跑出一個憂妃,且她的身份竟還當日賢妃的宮婢,這可氣她已嚥了半年之久,如今也是時候該吐出來了……
“姐姐此言讓妹妹甚是惶恐,剛纔妹妹見地上有積水,本想提起姐姐小心,可誰知還未開口便出了此事,對此,妹妹甚是愧疚,望姐姐海涵。”蘭憂福身再行一禮,真誠至極。
眉目輕垂,距她半步之遙外果然有些許積水,夏子煙吃鱉,臉色變了變,轉眼含笑,道:“是姐姐錯怪妹妹了,望妹妹不要生姐姐的氣……”
主子態度已變,夏兒自然相隨,福身行禮道,“夏兒惶恐,錯怪憂妃娘娘,望憂妃娘娘恕罪。”
“罷了,這也是妹妹的失誤,妹妹還先有事,先行離開了。”蘭憂擡步前行,錯身行走。
夏子煙轉身望着她的身影,眼中有抹陰狠閃過。
時間飛轉,三月的天氣已經暖了許多,慢慢退下極厚的小襖,穿上稍後的春衫。
退去棉衣,賀蘭悠似乎身子都要舒服許多。
絕玉陪着她將撫順奪取後,就因爲宮中傳召,返回了凌國,賀蘭悠下令進攻衢州。
天瀾皇城得知消息時,心中頓時一顫,若衢州再失,你後果不堪設想。
商量幾番,最終決定等攻下濟寧後便先停止攻那方城池,將攻下的城池守住並返攻已被奪的遙城和撫順。
另又調五萬將士前往衢州,兩面夾擊。
三月四日,賀蘭悠將撫順事安排好後出發前往遙城。
三月十二日,抵達遙城。
當日一抵達,賀蘭悠便率領一萬將士搬碎石。
三日之後,無回陣終布好。
此陣布好,賀蘭悠懸起的心終於安洛。
三月二十四日,鳳軍兵臨遙城城下。
鳳軍隔陣叫陣,賀蘭悠呲瘋一笑,但卻依舊暗中防備。
一次叫陣未果,鳳軍又反覆來了幾次,皆無果,最終作罷。
四月份天氣已暖,身上厚杉也被換下。
仔細算來也與鳳軍耗了十幾日,這十幾日中鳳軍反覆來了幾次,遙城雖驚的但至少目前無險。
此時撫順也迎來了第一次攻城,六萬大軍背水一戰。
或許無意,或許刻意,這一戰竟打了一月之久,趙暄、紀北累的咬牙死撐。
因撫順戰役遲遲未果,賀蘭悠又因無回陣抽不開身,最終決定派司沅去撫順幫二人。
因司沅會行軍佈陣,撫順戰役到也有幾分緩和。
這一場戰打的是持久戰,轉眼兩個月已過去。
兩月之間,賀蘭悠憔
悴了許多,今日鳳軍又來叫陣。
走上城樓,看着下方之人,忽然身形一顫,若她未看錯,那人應該是林意之……
難道他來了?心中不由掀起了波浪。
“報,鳳軍離城不到二十丈……”
“再探再報...”
“是。”
“報,將軍,鳳軍離城不到十五丈……”
“知道了,傳令,三軍代令。”
賀蘭悠擡步虛晃向前走了幾步,城牆十丈之外,鳳軍浩浩蕩蕩前來,細細望盡前來的人數,心中盤算,約有五萬人馬。
若無回陣不被迫到無礙,但若被迫那便只有背水一戰。可是如今自己這副身子如何戰?
五萬大軍立足陣前,林意之擡頭看向樓上白影,眼中多了幾分算計,幾分看戲。
城上女子一襲白衫,青絲未綰隨意披散。
不變的容貌,不變的氣質,讓他心中起了幾分期盼,悠兒,我。來接你回去了…………
主將暗其吩咐上前叫陣,城上女子似聽未聽,只是靜靜的看着下方。
大約一個時辰後,林意之上前幾步道,“在下不才,特來討教將軍的無回陣……傳令,攻上虛下……”
見他下令,賀蘭悠迅速下令,傳令:“七星歸爲……”
想置之死地而後生,那我就偏要斷了你的生路。
七星歸爲?有趣,沒想到賢妃對五行八卦之數還挺行的。
“傳令,龍鳳遨遊……”兩方出擊,必能找出生死之門。
“傳令,五鬼同行……”
“傳令,仙人指路……”
“傳令,惡鬼鎖魂……”
“傳令……”化爲出口,便被他喚住。
“意之,不可……”
“皇上……”林意之不解喚道。
“若再下去,我軍必亡。”無回陣怎是這般就能破呢?且此無回陣與軍中所說有幾分差別,所以更不能像他剛纔那般破陣。
悠兒,沒想到你又給了我一個驚喜。
你是不是也已經知道我來了,你也一定在等着我吧,幾個月來我爲了就是這一天。
若此真不是無回陣,爲何又會一樣呢?
“此陣有人改之……變化更爲險惡,走吧,今日目的已經達到,至於破陣不急……”
只要她還在天瀾境內,那我就能找到她……帶她回宮……
悠兒,我很期待與你再見……
林意之下令收兵,不甘確又僥倖回營。
見鳳軍離去,賀蘭悠身子頓時一鬆,忽然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次日晌午,鳳軍再度來襲,只是這次不同,走在最前的不是以往的主將,而是他們天瀾的皇上及丞相。
雙眼看着城樓上,時間慢慢過去,眼中露出擔心,難耐的神色。
本以爲她不會出來之時,白影終慢慢出現。
是她,是她……
心在激動,在欣然,可當目光觸及到她身旁的男子時,又猛然下墜。
“若等會兒不舒服便去休息,這兒有我……”
“嗯,我知道。”無奈一笑,但美目中都是幸福的神色。
二人低語,賀蘭悠臉上皆是笑意。
兩人皆一襲白衫,男子俊秀出塵,女子淡然秀氣,並立而站,好一對金童玉女。
只是那個位子本應是他的,與她相伴的也應是他的……
嫉妒掩蓋了激動與欣然,鳳冽沉着一張臉看着上方二人。
夏子硯見此,不由搖頭輕嘆。
策馬上前踏了兩步,對上訪所站只認道,“子硯不才,今日特來討教一下無回陣……”
聞聲,賀蘭悠停止與絕玉的笑談,轉過身旁望着下方前邊三人,身子頓時一僵,那張臉……那個人……竟然來的這麼快嗎?
察覺到她的不對勁,絕玉看過去,對上的是一雙冰冷的眼。
鳳冽…………
該來的總是會來的,不過此時還真有幾分不對時機……
嘴角含笑望着她,右手以袖爲掩握住她略有僵硬的手,輕輕揉捏,讓她知,她身旁有他。
“別怕,一切有我……”
“嗯。”
賀蘭悠將目光看向鳳冽,道:“望將軍不要手下留情……”鳳冽,這只是開始,也是結束……
“定不讓將軍失望。傳令,聲東擊西……”
聲東擊西?不錯,只是似乎還差了些,賀蘭悠本欲開口,卻被身旁的他了主。
北絕玉勾脣一笑:“傳令,補陽採陰……'”
一陣若提前結束便沒什麼意思了。
見其對陣,夏子硯鬥志也被激起,“傳令,風揚蛇蟠...”
“傳令,龍飛虎翼。”
“傳令。鳥翔雲覆。”
“傳令,九元歸一。”
“傳令,萬鳳鵬飛。”
“傳令,五星合度。”
“傳令,生死同一。”
“傳令……”話未出口,便被她喚住,“絕玉,夠了……不必再繼續下去了……”
若在下去,破陣之人必亡盡。
“子硯,住手,勝負已有結論。”
“是。”夏子硯鬥了這麼久,早已有些不濟,沒想到他這麼厲害。
“先收兵回營,三日後攻城……”
有些事他應該去查查,或許當日有什麼紕漏未查出。
“是,傳令收兵回營.…………”
人散盡,賀蘭悠緩緩開口道,“走吧,我們也應離開了……”
鳳冽沒有想到我再次面對你,沒有相象中的可怕…………
鳳冽再次兵臨城下,還不待叫陣,便當先手執一弓,於城樓飛上一箭,沒入城牆三分。
“把信交與你們賀蘭主帥…………”主將上前吼道。
城樓守將還未在剛剛的天外一箭中回過神來,被主將的吼聲震的一顫,待看到大批軍士兵臨城下,連忙慌亂拔箭,不過箭沒入太深,慌亂之間拔之不出,便無奈慌忙取下箭傷的信封,驚慌失措的前去報告。
鳳冽冷冷的看着城牆,一言不發。悠兒,朕的皇妃,爲了這一天,我等了這麼就,不管如何我都要帶你離開,宮中我已經爲你安排好了一切。
“將軍……將軍……”有士卒慌忙下馬,邊跑邊喚道。
聞之喚聲,賀蘭悠與北絕玉走出,看着一臉慌亂的士卒,問道,“何事如此驚慌?”
“鳳軍臨城,射來一信,要求將信交於將軍……”士卒輕喘着氣,急忙道來。
“鳳軍臨城?射來一信?”是他嗎?一定是他的……除了他,還會有誰呢…………
鳳冽,你到底想如何?
“是。”將士回道。
“呼…………。”賀蘭悠深吸一口氣,從士卒手裡拿過信。
熟悉的筆跡落入眼際,帶起幾分心疼。手都忍不住顫抖起來,如此境況,他竟修來一信,這是何意?
想要打開,卻猶豫着不敢。
城外一箭的消息絕玉也已知曉,剛臨此地便看到猶豫着的她。
“悠兒!”絕玉走到賀蘭悠身邊輕輕環過她顫抖的身子輕喚道。
“絕玉!”剛剛情緒的重重變化讓她仿若大海中的小舟找不到方向,而絕玉的懷抱讓她瞬間便找到了一個堅實的臂彎。
“沒事兒,有我!”絕玉按下她手中的信,將她的頭輕輕的按到自己胸膛之上,示意她不要多想。
“呼…………”半響過後賀蘭悠深呼一口氣,眼神堅定的望着絕玉。
“絕玉,我不想再逃了……”
看到賀蘭悠堅定的眼神,絕玉嘴角一翹。
“這纔是我的大將軍…………”
既然逃不了,那麼終要面對。
只是不知道這種時刻,鳳冽你究竟想要如何。
帶着疑惑,纖手開始在信封開口處用力,不過纔剛剛撕開一道小口便似乎用完了她身體的所有力氣。
“絕玉,我怕,我怕鳳冽他再使用別的手段,我怕他顛覆一個世界將我拉回原初的模樣。”
好不容易聚集起的勇氣被瞬間抽空,無奈垂下手中的信,一頭枕在絕玉的肩膀語無倫次的輕喃道。
鳳冽,你究竟在悠兒的心裡劃了多少道口子。
絕玉心疼的撫摸着她的秀髮,無言想到。
“你幫我撕開吧!”
似乎哭的累了,讓她實在沒有力氣打開這信封。
“嗯。”
絕玉接過信封,緩緩打開。
撐開摺疊的信紙,絕玉並沒有看便雙手鋪展在她的眼前。
她看着清晰的筆墨,看着那幽冷刺骨的話,彷彿看到了鳳冽諷刺的笑,笑她縱然拋棄國仇家恨,但終究被天下人所負。
一時間,她的臉色蒼白無比,像是受了極寒一般在絕玉的懷中顫抖。
望着天的絕玉緊了緊雙臂,試圖給她溫暖。
他想知道這信中寫了什麼,但他相信她,所以他不看,他現在能做的便是緊緊的擁着她,告訴她,不管什麼時候,自己都在。
不知什麼時候,她終於一字一句的讀完了信。
她沒有再擁緊這個讓自己無比放鬆的懷抱,而是緩緩的推開了絕玉,一個人孤身蹲下,將頭埋在雙臂之上。
“悠兒。”絕玉將手中信紙震成碎末,蹲身而下將右手搭在她的肩上,嬌軀的顫動讓絕玉心裡再疼幾分,想到那個男人,眼中不由得出現幾許戾氣,卻被眼前的身影再度化爲繞指柔情。
沒有理會絕玉的輕喚,賀蘭悠只是像只鴕鳥一般深埋着頭,妄圖自己啃下自己的心疼與心傷。
感受到她身體的顫抖再次加劇,絕玉右手微微用力,想要將她攬進懷抱。
“絕玉,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好嗎?”賀蘭悠擡眸,眸中多了一抹祈求。
絕玉望着面前這張梨花帶雨的臉,心中對那個男人着實憎恨到極點。
什麼時候這張不着修飾俏臉沒有將憂傷如此明顯的鋪於臉上,什麼時候她的傷竟然從侵入到骨子裡再也掩藏不住。
無法拒絕她的乞求,哪怕他的心在此時多疼,多想傾盡所有帶她離開從新換回她臉上的笑容。這是第一次她露出如此無助,如此可憐而又讓他無法拒絕的眼神。
“悠兒,一切有我!”
再多的情緒最後融成了這一句話。
但她卻置若罔聞,兀自撐起自己顫抖的身軀。
絕玉手握着拳頭,阻止着自己去攙扶她,看着她搖搖欲墜的站起,然後緩緩的走回房。
房門關閉,隔絕了那道身影,卻怎麼也隔絕不到心底的疼。
“悠兒,我就在房外,有事兒喚我。”
絕玉輕輕釦了扣門道。
半響過後裡屋傳來一聲輕微的嗯聲,絕玉這纔鬆下心來,直接便坐於房前,此時的他連搬至一張板凳的心情都沒有。
房門一閉便持續到了傍晚,兩人皆是滴水不沾。
士卒不明所以但還是給絕玉端來一張椅子。
絕玉擔心的看着房門,若不是每隔半個時辰摳門後傳來的輕聲嗯答,恐怕他早就破門而入了,不過她此時的狀態依舊讓他擔心。
猶豫了半響,看着門前的冷飯冷菜,起身扣了扣門。
“悠兒,飯菜涼了,我去熱熱,待會兒給你端來,我只離開一會兒,放心。”
似乎知道她不會答話,在說完這句話之後便轉身離開。
“悠兒!”輕喚了聲,卻是不聞答覆,無意間瞥見桌上的雪白信紙,一股不安的情緒自心中升起。
顧不得其他,身影一動便揭開信紙,白紙黑字落入眼中,讓絕玉身形一晃。
“傻瓜!”信紙揉成一團,一股暴戾的氣息從身體之中散發而出。
若是你敢傷了悠兒,就算傾了天下,也要亡了你。
賀蘭悠站在城樓之上,城樓下是八百軍士組成的無回陣,因爲沒有命令,所以八百軍士只是靜靜佇立,零散看上去這八百軍士當真不堪一擊。
但這麼多天的戰況之後,任誰也不敢輕視這無回大陣。
“悠兒,你終究還是來了。”鳳冽騎於馬上,靜靜的看着城樓之上的那一道倩影。
回眸望了眼城中,那張溫和俊美的面孔讓她眼中出現些許柔情,不過轉過頭時卻是無情的冰冷。
厚重堅冰之下暗流涌動,饒是這張面孔已經達到了波瀾不驚,但看到那道騎於馬上的身影,眼底盪漾着的暗流還是掩藏不住。
今天,終究要來個了結。
不再猶豫,飛身下樓,原本便未痊癒的身子在落地之後險些站立不穩,而此時樓上的士兵這才反應過來。
“將軍!將軍!”樓上士兵急忙喚道。
樓下八百靜駐軍士紛紛側目,待看到她的身影之後紛紛動容。
戰中帥者出戰乃是大忌,何況大將軍前些日子還在病中,所以一時之間八百將士再也無法保持平靜。
“沒有軍令,你們誰敢動!”賀蘭悠喝住八百軍士,大將軍的威嚴在這一刻顯露無異。
早就征服了他們,所以哪怕在這不大的喝聲之下這些人也不敢有多餘的動作,但臉上的擔心卻未曾減少些許。
“大戰在即,注意你們的位置。不要當我是大將軍。”
賀蘭悠冷冷的掃了衆人一眼,緩步行入陣中。
無回陣沒有運轉,踏入陣中不過輕而易舉。
見大將軍踏入了陣中,八百軍士一臉肅容,戒備的看着敵方,防止着對方殺將過來。
鳳冽看着立於陣中的那道孤影,輕輕的拍了拍馬兒。
身下的馬開始邁步,這可叫身旁的夏子硯一急。
“皇上,此時正值對戰,望皇上三思…………”馬兒一動,便到了鳳冽跟前。
“朕要見朕的愛妃,有何險處,難道你擔心朕的王妃會加害於朕?讓開!”鳳冽皺了皺眉,冷冷說道。
夏子硯聞言心中苦笑。這所謂的愛妃可是從前的事兒了,如今這位主子是凌國的將軍,說不加害於你恐怕乃是笑話。
“陛下,現在兩軍陣前並無什麼皇妃,只有敵我,望陛下三思,爲了我國着想。”
“朕知道你一片真心,但你也應該知道朕之所以來這兒是爲了什麼,子硯,除了君臣,你和我其實沒什麼不同!”鳳冽看着忠心的夏子硯,良久之後深深嘆道。
夏子硯身體一顫,這句話也牽起了他心中的痛。
“陛下,如果一旦有恙,臣傾覆國力也要讓凌國亡國。”
深思之後夏子硯終究還是妥協了下來,讓開道路。
“嗯!”鳳冽輕嗯了聲,眼神落到那道倩影之上。你真的會留下我麼?
這一刻,他無比自信。
隨着夏子硯的讓道這邊已沒了任何阻撓,鳳冽騎馬緩步朝着無回陣走去。
雖只一人,但都知道此人的身份,所以八百將士在一刻手中的武器都開始顫抖起來,不過看到陣中的賀蘭悠都穩下心神,但那種凝重任誰都感覺得到。擁兵天下的鳳冽渾身的氣勢讓人爲之側目。
隨着馬蹄聲的漸漸清晰,圍着的軍士額上開始誕出了冷汗,靜默的陣法開始不自覺的被軍士自動運轉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