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究還是來了!”鳳冽無視這開始變幻的讓無數人爲之膽寒的陣法,這一刻他的眼中只有那道倩影。
“放他進來!”
“將軍!”軍士皆呼。
“我說放他進來,一人而已,我當初說你們應站在高處,而我所說的高處,是真正的高處,哪怕他是條龍,你們也得學會俯視。”賀蘭悠冷冷說道。
似乎想到了奪天軍當初的誓言,所有軍士開始安定下來。
鳳冽詫異的看着變得井然有序的八百軍士,對於這個巨大的驚喜讓他再次高看了賀蘭悠一眼。
請君入甕,八百軍士很快便散開一條道路。
鳳冽旁若無人的走了進來,眼中對於這八百軍士的詫異早就消失不見,這一刻,他是王者,足以俯瞰這些人。
“你終究還是來了。”剛剛的話她並未答,所以他再次問道。
“我不習慣仰視別人,尤其是你。”賀蘭悠避而不答,目光落到馬胸之上。
鳳冽嘴角掀起一抹弧度,翻身下馬,與之靜對。
“你終究還是來了。”這是鳳冽第三次說出這句話,長長的尾音似嘆息一般,但這般說話讓人有種近乎偏離原意的錯覺。
“你想我來,我便來了。”賀蘭悠平緩迴應,語氣不含絲毫情緒。
“那你會走麼?”
“我想走,便走。”
“恐怕這可由不得你!”鳳冽淡淡一笑。
“即已來,拔劍!”無視他臉上的輕笑,這一刻她的聲音寒冷刺骨。
等不及了麼?還是說你怕了!你終究無法恨我,你終究還是愛我的。
鳳冽思及這些嘴角一翹。
“你拔,我便拔!”
賀蘭悠冷視着他,右手狠狠的握住劍柄。
你的劍在抖,你拔不出那把劍的。
鳳冽看了眼她手中尚未出鞘的劍,輕笑一聲。
左手一鬆,劍終未出鞘。但她的身影已經模糊。
凌冽寒意從空氣中透析過來,刺骨之極。
鳳冽右手揮出手中未出鞘的寶劍,擋住這道看似凌冽的來勢。
劍鞘的相互碰撞發出沉悶的聲響,倩影在面前清晰起來。
鳳冽看着她的面孔,臉上的笑意愈見濃厚。
不管這殺意多麼明顯濃厚,當你決定不拔劍的時候,你便輸了。
城樓之上,無數軍士都心驚膽顫的看着那兩道顫抖的身影,打了這麼多年仗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情況。
兩軍主帥單挑,且對方還是王者。這讓無數軍士在心中抹了把激動的汗,不管如何,經歷過這種盛況,現在總算有顏面見江東父老了。
夏子硯握着手中的令牌,幾乎捏出了汗水,一旦出現異況,他會毫不猶豫的扔出手中的令牌,數萬大軍直接碾壓,就算用血肉堆,也得救出鳳冽。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思及當年往事,夏子硯在心中一嘆,手中的令牌握得更緊了些。
八百將士看着這兩道顫抖的身影,鞋中都快緊出了汗水。
凌冽的氣勢掃蕩開來,讓八百將士受盡了威壓。
雖劍氣凌冽,但劍未出鞘,何來殺意。
所以哪怕這兩道身影纏鬥不止,也未有半點鮮血濺出,半點殺意側漏。
若是當真傾了殺意,這八百將士怎能承受的住。
百招之後,兩人一觸便分作兩方,靜靜對視。
病未痊癒,這半盞茶的顫抖讓賀蘭悠微微喘息。
鳳冽依舊一臉風輕雲淡,手中的寶劍靜靜躺在鞘中。
“你當真不出劍?”賀蘭悠冷冷問道。
“這一切都得問你!”鳳冽輕聲答道。
聞言她的左手微微抖了抖,但終究還是沒跨過那一尺距離。
這一幕清晰的落入鳳冽眼中,嘴角的笑意更加明顯。
“既然不拔劍,那劍也沒了用處。”
說完鳳冽將手中的劍扔了老遠,一臉淡笑的望着她。
這算是一種嘲諷麼?看着扔開的寶劍,賀蘭悠在心中呢喃。
眼神滑到他的嘴角,那一抹笑容那麼明顯。
清晰而又明顯,明顯而又可恨,既然可恨,但自己爲什麼拔不出手中的劍。
這一刻,她在心底深深的嘲諷着自己,左手忍不住想要觸及劍鞘,但往還三次,最終無力垂下,劍依舊緊躺在劍鞘之中。
你還是以爲你猜中了開始,道中了結果。
一張面孔閃入腦海,面容俊美,笑容寵溺。眼中不由得閃過一抹溫情。
“放心,不會讓你久等,拔劍而已!”
鏗鏘一聲,在這無言的戰場如此明顯,三尺青鋒就這般袒露於青天白日之下,寒氣逼人。
鳳冽詫異的看着這把劍,這把出鞘的劍,一時間未曾緩過神來。
青鋒緩緩滑動,最後平直的指向鳳冽。
從剛剛的詫異中緩過神來,目光落到地下滴落的一點血紅之上,心下幾分釋然。
就算你對自己足夠狠,但這一劍你能刺下麼?
鳳冽輕輕邁動步子,緩緩的朝着這平直的鋒刃走去。
出鞘的劍靜靜的止步在他的心臟部位,憑藉着劍的鋒利,只需微微用力便可透穿那件衣服,透穿那皮膚。
“你騙得了天下人,但終究騙不過你的心,你那顆,屬於我的心。”
鳳冽嘴角勾笑,輕輕挪動腳步道。
劍尖微微後縮,讓他的嘴角愈加濃郁。
“站住!”隨着鳳冽的腳步她的臉上不由的閃過一絲慌亂,聲音顫抖着喊道。
鳳冽充耳不聞,繼續邁步。
“站住,我叫你站住。”賀蘭悠嘶聲吼道。
“噗呲。”鳳冽在這瞬間加大步子,劍尖退閃不及一劍便刺入了衣服,刺穿了那層皮。
“啊!”賀蘭悠一聲驚呼,手頓時鬆開,劍墜落地下,臉色頓時變得蒼白無比。
“悠兒,你騙不了自己的心的,跟我回去吧。”
鳳冽眉頭不皺,反而涌上喜意溫聲道。
自己的心,自己的心…………
賀蘭悠看着那把劍尖染血的劍,輕聲呢喃,彷彿在問着別人,又似乎問着自己。
自己的心,她自己的心在哪兒,在哪兒呢…………
這一刻,她無助的問着自己,妄圖抓住一根浮木。
鳳冽右手輕輕落入肩上,想要將她擁入懷抱。
悠兒,你終究只屬於我。
一抹溫情閃現,一道寒芒閃現,一道血光濺飛。
“放開他!”絕玉臉上一片冰冷,手中玉笛早就化作萬千寒芒急急點出,點點致命。那氣勢是想直接將鳳冽殺了。
鳳冽退閃不及強行接了一招,卻因沒有充足的時間應對被玉笛擊在身上,翻飛幾丈吐出一口鮮血。
“絕玉!”賀蘭悠用手截住還待出笛的右手,眼中滿是乞求。
“悠兒,你怎麼這般傻。”
“絕玉,我終究是狠不下心!原諒我!”賀蘭悠眼光中全是歉意,她的心已經亂了,尤其是看到鳳冽倒在自己的面前的那一刻,她正個人都崩潰了。
本以爲自己能夠堅守這份冰冷的心,可是在鳳冽面前終究是被融化了。
她俯身抱着鳳冽,從衣袖中快速的拿出了藥丸,送到了他的口中。
“你不會有事的!”
“悠兒,我贏了,我終歸是贏了!
和我回宮吧,我準備好了一切,你的新衣,你的凝嫣殿,你的皇后之位,我都爲你保留,只等你回來!”
感覺胸口劇痛,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人無力的倒在賀蘭悠的懷中,但是手卻死死的抓住她的手不鬆開。
“鳳冽!鳳冽!”賀蘭悠搖晃着他的身體,拼命呼喚着他,那一劍到底有沒有刺中要害,她的心更加的慌亂了。
“答應我,和我回去!”鳳冽努力的睜開眼睛,用盡力氣說出這句話,爲了能夠挽回她的心,他真的狠狠的讓那一劍刺進自己的胸膛,只是爲了這一刻!
“陛下!陛下!”夏子硯立刻衝了過來,看着鳳冽胸口不斷流出鮮血,他一旁異常的擔心。
“賢妃娘娘,陛下爲了能夠見你,費了太多的心思,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如今又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求求您,跟我們回去吧!臣懇求您!”夏子硯一邊哭訴一邊磕頭,懇求着賀蘭悠。
看着懷中奄奄一息的鳳冽,和麪前的鳳軍,以及苦苦哀求的夏子硯,賀蘭悠淚水已經不爭氣的流了下來:“我答應!”
聽到這珍貴的三個字後,鳳冽笑了,他閉上了眼睛,緊緊的靠在賀蘭悠的懷中。
“悠兒!不可以!你不可以和他回去,難道你忘記我們之間的約定了嗎?你忘掉你的仇恨了嗎?你是凌國的將軍,你不可以跟他回去!”絕玉控制不住的喊着,他怎能眼睜睜看着賀蘭悠從自己身邊離開。
“絕玉,對不起,我辜負了你的安排,請你原諒我,我真的做不到!將軍之位我可以不要,請你替我跟王上道歉,他日我定負荊請罪!以報聖恩!”
“娘娘,請隨我上車吧!”夏子硯扶起了鳳冽,指揮隨從扶賀蘭悠上車。
“悠兒,你要知道,你再次回去,就面臨着險境,你要想清楚!…………”
任憑絕玉在後面呼喊,賀蘭悠眼淚不停的滑落,她知道自己今天做出了這樣的決定對於絕玉來說,是不小的打擊。
但是她放不下鳳冽,放不下這個今生唯一愛過,並且永遠都放不下的男人。
也許這是一個錯誤,從開始就註定是個錯,現在想要挽回,已經來不及了。絕玉,傷你心,是我不想,但也屬無奈。
衆位將士看到了此場面後,都十分震驚,賀蘭悠突然的離開,讓很多人一時間沒有反映過來,許風走到了絕玉身邊,擰眉而問:“丞相,賀蘭將軍已經決定了嗎?”
“恐怕是…………!”絕玉此刻的心如同碎片,他努力拼湊卻無力迴天,緊握着拳頭,腳下卻是千金重。
“我們要不要過去…………!”
“回城!”絕玉揚手,阻斷了許風的話,他不是故意,但是卻也無奈。
看着賀蘭悠離開,他卻不能挽留,對於一個男人來說,他失去的不止是愛人,更是自尊。該如何找回賀蘭悠,是他現在唯一的想法。
夏子硯一路都小心的護送,讓賀蘭悠和鳳冽在同一輛馬車內,不讓任何人打擾。只是不停的囑咐着車伕,要萬分的小心。
“悠兒!悠兒!”
“你怎麼了?哪裡痛?”賀蘭悠急忙伸手去摸他的手,心裡更多的是關切。
“你在,只要你在就好!”鳳冽沒有睜開眼睛,他無力睜開,但是他卻緊緊的握着她的手,這一回,他死也不會放開。
感受着他的力度後,賀蘭悠將另一隻手輕輕的放到了他的手上,輕拍幾下後,柔聲的說道:“我在,我會一直在!不要說話,好好的休息!”
鳳冽很聽話,賀蘭悠叮囑後,一直靠在她的懷中,安然的睡去。
或許對於鳳冽來說,這是最安穩,舒心的一覺了。
賀蘭悠看着懷中的鳳冽,她本以爲兩軍對戰,分勝負即可。
和鳳冽只會是刀劍相向以示警告,從此不見。可是事情往往出乎自己的預料,這樣的情形對於她來說是始料未及,也是不可想象的。
以後的路要怎麼走,誰能告訴我。
絕玉,我辜負了你的安排,這份情我該如何償還。
馬車緩緩的停下,車簾被掀起,賀蘭悠的思緒被打破,她擡頭望向天空,天色已漸漸暗下來,烏雲已經遮住大半邊天,恐怕隨後就是一場暴雨。
“娘娘,我們到了!”
賀蘭悠輕輕的點頭,讓隨從將鳳冽輕輕的擡起,她緊隨其後,走進了府中。
“娘娘,我馬上就安排御醫過來該給陛下診治!這裡就委屈娘娘了!”
夏子硯恭敬的說道,他在這次戰役中也徹底的明白了,賀蘭悠在鳳冽心中的地位,他更加的明白了,自己以後該如何做。
“讓御醫一定要帶上西域錦膏!“賀蘭悠急忙囑咐道。
“遵命!”
夏子硯退下,屋子裡只剩下兩個人,賀蘭悠從懷中拿出了絲帕,輕輕擦拭着鳳冽額頭上的汗珠和臉上的污跡。
一國之王,無論如何都不會失去儀態,這是鳳冽常說的話。
現在想來,原來鳳冽的話,都刻在了心力,只是這些日子她都努力去遺忘,控制自己的心。
沒有想到,想要重拾,卻是這般容易,這般清晰。
“一會就會有人來爲你診治了,你一定要挺住,鳳冽,你不是要帶我回宮嗎?你有命帶我回去!”賀蘭悠俯身在他的耳邊說道。
門被推開,兩名提着藥箱的御醫急速的衝了過來,賀蘭悠讓開空間,細心的觀察着診治的情況。
夏子硯也讓其他的人都退下,給了御醫最安靜的診治環境。
“怎麼樣?陛下的情況如何?”賀蘭悠忍不住問道。
“回娘娘話,陛下傷到心脈,加上情緒過於激動,情況很是嚴重,好在及時服用了止血丹,並且護住了心脈,需要一段時間的調養才能痊癒!”御醫恭敬的行禮。
“我問你,他什麼時候能夠醒來!”賀蘭悠情緒顯然有些激動,粉拳不由的緊握。轉眼看了牀上的鳳冽,心中如同利刀劃過。
“我已經爲陛下清理了傷口,傷口處塗了西域錦膏,一會兒我會熬製湯藥,想必會很快醒來!”
御醫看到賀蘭悠兇狠冷峻的目光後,心裡不由顫抖着,說話也變得不伶俐了,一句話說了半天,邏輯也差。
“按着你說的去辦!陛下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們償命!”賀蘭悠露出了野狼一般的目光。
“是!遵命!”
衆人紛紛撤離,只剩下夏子硯和賀蘭悠。
她緩緩的走到了牀邊,看着正在昏迷的鳳冽,臉上盡是憂愁。
“娘娘,你也休息一下吧,我在這裡守着,如果陛下醒來,我會及時稟告娘娘的!”夏子硯凝神看着一旁憂傷的賀蘭悠。
“我要等着他甦醒!”賀蘭悠淡淡的一句話,心中卻是思慮萬千。
這一年來兩個人都是在心裡戰術,本以爲自己可以勝利,沒有想到還是輸了,輸的這般的輕鬆。
本以爲自己能夠絕情的轉身,但是爲何你的出現,你受傷的時候,我的心會那樣的疼,我準備了這麼久,卻在這一刻的崩塌了。
絕玉,我該用什麼樣的語言來表達我的心情,我該怎麼做才能你彌補這一切。
許風已經在門外站了許久,想要進去,右手揚起又放下,已經不知道多少次。
他懂得絕玉的傷心,他早已經明白,北絕玉已經深深的愛上了賀蘭悠,而如今賀蘭悠離開,讓北絕玉無法承受。
可是萬千的將士都在等着他,究竟是
進是退,終該有一個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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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末將請求一見!”許風抱拳低吼一聲。
“進來!”北絕玉的聲音冰冷異常,猶如一道寒芒。
許風推門而入,看到的只是一個無力的背影,看上去是那麼的無助,心中不免一陣酸楚。
“丞相,現在我軍是進是退,請指示!”
絕玉沒有說,房間裡面寂靜異常,感覺總有一股陰冷的風向自己的身上襲來。
“留守!”
“丞相,我軍的糧草已經不多,最多能維持半月!如果半月之後,我們…………!”許風擔心的問道,他現在最爲着急的也就是這些。
“我知道了!”
看到北絕玉的情形,他也不忍繼續說下去,只能按照他的吩咐去辦,走出門後,免不了一陣的嘆息。
北絕玉拳頭緊握,一拳擊碎了旁邊的花瓶,破碎的聲音劃破了寧靜。
鳳冽,你以爲你用這樣的方式就可以帶走悠兒,就可以讓她永遠都在你的身邊嗎?我不會讓你如願的!絕不會!
房間裡不斷傳出瓷器破碎的聲音,和怒吼的聲音。
不遠處的守衛個個恐懼的相互對望。一向溫文爾雅的男子突然變化成了嗜血的惡魔。
賀蘭悠被一陣的腳步吵醒,她微微睜開眼睛,看到鳳冽依舊是靜靜的躺着,緊握着她的手,嘴角還不時的浮現出笑容。
看到他睡的很安穩,她輕輕的拍了他的手,然後緩緩的將手抽離出來。慢慢的走出後,看到夏子硯在緊急的調配兵馬,一臉緊張的摸樣。
“參見娘娘!”夏子硯和衆人見到賀蘭悠後立刻俯身行禮。
“請起,丞相,是何事這麼慌張?”賀蘭悠掃視一週後,淡然而問。
“回稟娘娘,許風帶兵叫陣了,我讓肖懷將軍去應戰!打擾到娘娘請恕罪!”夏子硯急忙恭敬的說道。
“只有許風帶兵嗎?”
“只有許風一人帶兵!”
“隨時向我報告情況!”
“屬下遵旨!”
“娘娘我會盡快安排人馬,送陛下回宮療傷的!”
“現在陛下的傷勢經不住舟車勞頓,這件事不急,你要應對好戰事便可!”
“是!”
賀蘭悠轉身回到房間,卻驚喜的看到鳳冽已經清醒,睜開眼睛正看着自己。
“鳳冽,你醒了嗎?”賀蘭悠三步並做兩步走到了他的面前。
“悠兒!我的悠兒!”
鳳冽伸手將賀蘭悠攬入懷中,無意碰到傷口,傳來了一陣劇痛。
“你沒事吧?都怪我,我沒有…………!”
“無礙!只要你在我身邊,比什麼都重要!”
忍着痛,繼續將賀蘭悠攬入懷中,嘴角浮現着笑容。
賀蘭悠心中雖然滿是心疼,但是能夠這樣被他抱着,也已經是滿滿的幸福。
“你醒來就好,我好擔心你會醒不來!”賀蘭悠輕柔又帶着心疼的說道。
“有你在,我怎會不醒,你能回到我的身邊真好,你知道嗎?我多麼擔心喚不回你的心!”
“你太傻,竟然這樣狠狠的刺進心窩,你知道我看你倒在我面前的那一刻,我的心有多麼的痛嗎?”賀蘭悠臉上劃過一絲的責備。
“我不這樣能喚醒你的心嗎?我知道你一直都躲着我,你再逃,我再追,我們已經錯過了太多的時間了,我不能這樣等下去了,我寧願用我的命,來換回你的心!”
鳳冽緊握着她的手說道,句句真心。
“不要這樣說,你是天瀾的王,你是天瀾的主宰,你怎會輕易丟掉性命,又豈能爲我丟掉性命!”賀蘭悠緊張的說道。
“沒有你,我寧可不做這個王!悠兒,我已經想開了,從聽到你戰死的消息開始,我就明白了,你在我心裡的位置。我們以前都將自己隱藏起來,結果是矇蔽了自己的心,錯失了愛人!從此我不會繼續錯下去!相信我!”
“不要說這些了!我現在只是希望你的傷能夠快點好起來,天瀾沒有你,是不行的!”
“難道你還在怨恨我嗎?你不想和我回去嗎?”鳳冽激動的問道,手一扯,心口的傷痛的讓他一下子向後倒了下去。
“鳳冽,你怎麼了,你剛剛甦醒,不要激動!”
“悠兒,如果你要離開我,那我寧願不醒!”鳳冽眼中含淚,看着賀蘭悠。
“我會留在你身邊的!”
“跟我回宮嗎?”鳳冽再次詢問道。
賀蘭悠點着頭,鳳冽安心的笑了了,他終於做到了。
賀蘭悠你是我的女人,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是…………
“不要動,我該給你換藥了,吃下這個,對你的傷有好處!”
賀蘭悠拿出了一粒藥丸放到了他的手中,毫不猶豫,服下,此刻即使那是毒藥,也心甘情願了。
兩裡之外,賀蘭悠擡頭看着遠處的奪天軍,這是自己培養的軍隊,但是自己此刻站在了對立的一方,心情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夏子硯走到身旁,用不一樣的目光看着同樣的風景。
“娘娘,這裡風大,你還是回去吧!交給我就好了!”
夏子硯看出了自己的心境,這是一個極度尷尬的境地,這樣的情況任誰都會無所適從。
“昨日我還是凌國女將軍,今天我又成爲鳳軍主帥,這是一種什麼樣的際遇,讓我如何轉變!”
“娘娘,臣知道你心裡的苦,但是您本就是我天瀾貴妃,這一切只不過迴歸原位,本來就是一場錯誤,你只是結束了這個錯誤而已!”
“一場錯誤!真的是一場非常荒唐的錯誤!”
“是啊,娘娘,現在陛下身體剛剛恢復,是最需要您的時候,無論如何都要保重身體!”夏子硯恭敬的說道,他說的不是奉承話,而是實情,如果賀蘭悠離開,恐怕鳳軍真的要混亂了!
“丞相,我不出面了,明天我就同陛下回宮,請你將這個轉交給北丞相!”賀蘭悠拿出了一個繡袋,手上略有遲疑,最後還是放下。
“臣一定會轉交!”
賀蘭悠看了一眼凌軍,那些自己熟識的將領們,心中有着淡淡的愁傷。
再見吧!凌國,再見了賀蘭將軍,從此之後就當我已死去!
許風速點了三萬將士,一柱香時間過的極快,三萬將士迅速上前進攻。
約戰一個半時辰,許風面露慌張,率領收兵回營。
其中有一部分將士憤慨出聲,不聽指令繼續作戰。且又過半個時辰,許風氣急下令,強制收兵回營。回到營中,立刻點兵,三千人死,兩千人受傷。
點完兵,許風臉色極爲陰沉。夜色降臨,許風下令將剩餘將士叫到校場集合。
一個時辰後,在抱怨聲起時才現了身。
未退的鎧甲,秀髮高梳用一條綢緞束起,冷顏上臺,沉聲含怒道,“今日你們的表現真是太差勁了,怎麼?我這個將軍就這麼難以讓你們信服?難道沒有賀蘭將軍,你們就不聽指揮了嗎?”
將士未答語,只是看着上方的身影。
“今日本將本可不損這五千大軍,可是你們的任性帶來的是什麼?”
“明明我們可以攻下,爲什麼要示弱逃跑?”人羣中,突然響起一句抱怨,有了第一句,必然會有第二句,第三句話流出。
“對啊,爲什麼我們要逃!”
“沒本事便下臺,當什麼將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