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他話中之意讓她明瞭了他要跟她一同前往的原因。
“你要去，我沒有攔你，路是公衆的，我也沒有不讓你走，可是這手……看清楚了，是我的！你不許牽！”
說完，她提起長裙下的一角，往石階上走去。
蘇以南跟在她後面，看不出他面具下的神情究竟有多複雜，但嘴角那一抹淺笑依舊還在。
寒冰宮的最頂端，宛似九霄雲宮。
四周雲層飄散，籠罩着這座孤立而清冷的“翠雲閣”。
左晴歌不知道這裡的主人爲何要成天把自己關在這裡修煉，但她心中瞭然，自從他的妻子生下原主左晴歌后不久緊跟着去世，他就再也沒有離開過寒冰宮。
除了有專門的人來這裡打掃清理外，左旬更是不準其他人進入這裡半步。
“橙香，你先回去吧，我見完爹爹後會自己回去的。”
她並未轉身，而是側眸打發了一直緊隨在身後的橙香。
“是，小姐。”橙香俯首而退。
換來的是蘇以南跟在她身後……
她沒有嫌惡，也沒有不滿，而是沉了沉氣，連續深呼吸了兩次，跨步走進翠雲閣。
剛一進來，就被迎面飄來的陣陣香氣所吸引，她再熟悉不過了，是煉丹爐發出來的薰香。
左旬每次閉關出來，都要練上一種丹藥，傳說吃了它會令人長生不老。
也不知這是不是道聽途說的一種謠言。
“晴歌，回來啦？”
就在她看着大堂中央的那鼎香爐發呆的時候，上空傳來一箇中氣十足的男音。
聽這聲音，鏗鏘有力，夾帶着一絲僅有面對她時纔會流露的柔意。
難道，是左旬？
於是，她雙掌合十，雙膝跪地，叩頭問安。
“爹爹，女兒不孝，前來給爹爹請安了。”
“右護法蘇以南拜見宮主。”
身後，蘇以南一甩長衫，亦單膝下地，抱拳而示。
“哦，以南也來啦？呵呵呵……今日，你們二人來得巧不如來得齊啊。”
左晴歌不動聲色地將額頭磕在平鋪在地上的手背，久久都沒有起身。
左旬聲似洪鐘，卻不見人影。
雖是如此，她也不能大意，露出馬腳。
“回宮主，弟子奉命平安地帶回大小姐，如今大小姐已歸，弟子前來複命。”
“唔，做的很好。都起來吧，和我這個老人家聊聊。”
過了一會兒，又問，“晴歌，你爲何還不起身？”
“爹爹，女兒有一事想要求您，您若還不答應，女兒就跪在這兒了！”
左晴歌匍匐在地，思慮半天終於還是把原主之前的原話搬了出來。
“怎麼，是不是爹爹不答應，你打算再離家出走一次？”
這次，左旬的聲音聽起來波瀾不驚，但對左晴歌而言，隱隱之中，還是察覺到了異樣……
“爹！請恕女兒之前的不孝，這段時間女兒思前想後，想通了一件事。”她繼續回道。
“是何事呀？”
“如果爹爹要讓女兒嫁給右護法，並非不可以，只是女兒有個條件。”
“說來聽聽。”
身旁，已經站起身蘇以南的眉宇凝緊，視線落在她埋在手背上的那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