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初曉,血日攀升。
左晴歌有了意識的時候,原本受傷的右臂就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疼痛。
她心想着,莫不是昨晚太過用力,所以扯到傷口了?
面上浮起一絲潮紅,剛睜開眼,就瞬間驚呆了!
這是哪裡?
掛在牆壁上的狐狸皮草,地上正燃燒着一簇快要熄滅的火焰,簡陋的帳篷裡放着一張單人牀,還是類似炕的古榻。炕上放着一套將軍鎧甲。
再看四周,將這所有的東西包圍起來的東西,是……蒙古包?
不像……
反倒像是電視裡所演的軍事駐紮所。
她怎麼會來到這種地方?
昨晚她不是還在家裡的大廳內嗎?
大石頭……對了,大石頭他好了嗎?
噢噢噢——
忽然,外面傳來陣陣歡呼聲,此起彼落……
左晴歌剛要走出去看看究竟,就發現除了腦袋,自己全身都無法動彈。
她低頭一看……
一身藏紅色的盔甲,被勒得生疼的胸\部,以及穿得嚴謹的褲子,雙膝綁着護膝用的鐵皮,腳下穿着的是一雙嶄新的戰靴,但旁邊沾滿了泥土混合物。
而她不能動彈的真正原因竟然是……
誰把她綁在木樁上的?!
她晃了晃沉重的腦袋,驀地,一大段不屬於她原本的記憶排山倒海而來……
她竟然來到了另外一個國度!
現在外面正值烽火連天之勢,而她是西豐國左將軍的小女兒左翼,一直以來被當做男兒養大,跟隨父親出戰多年。
昨夜交戰時,她被敵軍的一個少將一箭刺穿右臂,從戰馬跌落,因此她所帶領的將士頃刻被淪陷其中。
而她自然而然地成了南鴛國的一個俘虜。
可想而知,這裡便是他們的軍營,她被綁在木樁上,等待她的,又將是什麼樣的判決……
“少將,這就是我們昨夜帶回來的,他們西軍最有幹勁的先鋒,左翼!”
人未到,聲先到。
左晴歌在聽到他們進來的聲音後,立即閉上了眼,裝作不曾醒過……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隨即,對方沉穩的步伐在戰靴接地時,有節奏地響起。
“醒了?”
他的聲音有點磁性,但又很溫和,聽着讓人感覺很舒服。
左晴歌沒敢應他,也不敢睜開眼看他。
直到她的下巴被他捏起,他的聲音也漸轉冷意,“怎麼,堂堂一國將軍,那麼威猛善戰,成了階下囚就不肯接受現實?大丈夫能屈能伸,要你投降就能保所有的百姓平安,你做不到?”
因爲他的這句話,她陡然相信他是個好人,於是睜開了眼。
當看到他的面容時,她驚呆了。
“大石頭……”
她喃喃出聲,眼裡閃過一絲驚喜。
沒想到,他和她一起來到這裡了!
可是,她等來的,卻不是他同樣驚喜的迴應,而是冷漠的回視,“哼,果然在裝死!說吧,要收兵,還是情願留在這裡服役,成爲我們南鴛國的俘虜?”
她怔然地望着他,直至在他眼裡真的看不到任何一絲溫情後,才微微從口中吐出三個字,“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