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蜷縮起身子,原本蒙上一層死灰的雙眼閃過一絲恨意。
瞿管事不查,依然洋洋得意道:“本大爺要你那也是看得起你,你還不識擡舉,真以爲就憑你能爬上王爺的牀?癡人做夢!且不說王爺沒那心思,就算王爺有,王妃不點頭,你也沒那資格享那福。”
嘴脣哆嗦了一下,春雨捂着耳朵直搖頭:“不會的,明明是王妃要奴婢去服侍王爺的,你說謊,你說謊!”
“不會?”瞿管事自顧自地坐下倒了水,因着水早涼了,他一口吐在了地上,把服侍的婦人叫了進來說道了一番。
那婦人一臉委屈,說道:“大爺,這可怪不得老奴,你這小娘子三天兩頭就找不痛快,要不看緊她指不定她做出什麼事來。”
“行了,下去吧,再燒點熱水來。”瞿管事擺擺手,看向縮在牆角喃喃自語的春雨,又笑得咧開了嘴,“瞧瞧,爺還是疼你的,你啊,只管好好跟了我,若是生了兒子,自有你吃香喝辣的日子。”
春雨只是往冰涼的牆上又貼了貼,全然沒有回話。
瞿管事卻是越發興起,不等熱水燒好,便拉着春雨上了榻。
春雨又尖叫哭喊起來,配着瞿管事的粗喘聲,燒水的婦人聽得紅了臉,暗忖:這人大白天的還做那事,可見也不是什麼大家子弟。不過她只管拿錢做事,並不打算追究對方身份,
往竈裡添了一根柴,婦人打了個哈欠,琢磨着等水燒好裡面的事業該差不多了纔是。
等瞿管事舒服過,春雨身上的衣服早被撕扯的不能蔽體,她只有用胳膊環着自己的身體,低聲抽泣。
“大爺,水燒好了。”門外的婦人大聲喊道。
“端進來把。”瞿管事躺在榻上懶洋洋地吩咐道。等婦人倒好了熱水,他這才起身去擦了身子,溼帕蹭過背上生疼,想到剛纔春雨的掙扎,他扭頭便給了春雨一記耳光,“賤人!”
抓破了皮,他可怎麼跟那母老虎交代?
瞿管事越想越氣,在春雨瘦弱的身子上連打帶踢,須臾春雨身上便青一塊紫一塊。他尤不解氣,指着春雨罵道:“再不老實,就把你賣到青樓,讓你知道什麼叫怕!”
氣哼哼地提好褲子,瞿管事不悅地離去。
門被重重地摔上,春雨這才擡起頭,目光狠毒地低聲咒罵:“我要你們不得好死!”
話音才落,看管她的婦人便走了進來,罵罵咧咧地收拾殘局:“你個小賤人,一點都不知道好,大爺生氣對誰會有好處?你還是長點心吧!”要知道往日她還能拿到賞錢,今天春雨惹了瞿管事不高興,她連個銅錢都沒撈着,自是也窩了一肚子火。
春雨不禁出神:也許這唯利是圖的婦人可以利用。
瞿管事在春雨這吃了虧便去藥鋪上了藥,腳步匆匆的他渾然不覺身後跟了一個人。
那人見瞿管事進了藥鋪便停止了跟蹤,而是轉身回了王府找到楚朝陽。
楚朝陽聽過面色不改地練着字,說道:“他不用跟了,還有什麼要說的?”
“屬下發現最近老夫人身邊的媽媽和溫家二小姐走得很近。不過溫二小姐很謹慎,所以她們說了什麼,屬下還沒打探出來,不過看樣子應該是溫二小姐自己的主意。”
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能有什麼主意,楚朝陽收筆,吩咐道:“再盯緊一點,有什麼動靜別漏過。”
“是。”
“下去吧。”楚良嬈淡淡道。
待此人退下,丁二方走進來,行禮道:“王爺,王妃似又不好了。”打量了一下楚朝陽波瀾不驚的神色,他問道,“要不要小的去回了王妃?”
楚朝陽擡手止住丁二,說道:“走吧。”
提步來到顧氏的房裡,楚朝陽看着服侍湯藥的楚良嬈微微點頭。
只見楚良嬈小心地喂顧氏吃過藥,便掏出自己的帕子來給她擦嘴,還十分體貼地說道:“母親,吃了藥好好睡一覺,應該會好些的。”
看着這張臉,顧氏就氣不打一處來,也不知道冬雪是怎麼辦事的,讓她去跟王爺報信,怎麼引來了這個掃把星。害得她今天吃了兩次藥,要不是礙於王爺在那看着,她真是要發作了,可她卻只是一臉溫和地說道:“阿嬈真是孝順,說起來阿嬈的及笄禮也沒幾日了,做母親的非但幫不上忙,還只能拖累你,實在是不應該啊。”
“母親說的什麼話,阿嬈照顧母親這是應該的。”楚良嬈笑着站起身行禮告退,“阿嬈就不耽擱母親歇息了。”
顧氏巴不得她早些走,自是不會留她,便點了下頭。
楚良嬈一回身,便看到了站了有一會的楚朝陽,她上前施禮道:“父親,您也來看母親麼?”不等楚朝陽回答,她便說道,“母親才吃過藥,要歇下了呢。”
聽到這話,顧氏險些從牀上坐起來,偏她只得忍着。
楚朝陽拍了拍楚良嬈的小腦瓜說道:“我知道了,阿嬈先回去吧,你也累了一天了。”
不過是端個碗能累到哪裡去?顧氏咬牙切齒,用力地抓着被子。
看楚朝陽的樣子並不是要離開,楚良嬈便不再多說,只道:“女兒告退了。”
楚良嬈走後,楚朝陽這才走到顧氏牀邊,坐在牀沿上,他擡手用手背撫了下顧氏的額頭,確認沒有發熱,他無比溫柔地問道:“哪裡不舒服,要不要請太醫來施針?”
“勞王爺惦記,妾身只是夜裡難眠,今兒便覺得頭疼,哪想冬雪這丫鬟小題大做,竟叨擾了王爺。”顧氏一臉慚愧,說道,“還望王爺不要怪罪。”
“哪有什麼叨擾不叨擾的。”楚朝陽替顧氏掖好被角,說道,“怎麼夜裡睡不着了?”
“妾身牽掛女兒的及笄禮,畢竟這是阿嬈的大事。”顧氏憂慮地說道,“只可惜妾身臥病在牀,什麼都做不了。”“此事你無須擔心,母親已經準備好了。”楚朝陽安慰道。顧氏感慨道:“有母親做主,妾身本應放心的,但母親已不管家事多時,妾身卻是擔心這其中出了什麼差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