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兒媳不過就問問,您可別動怒。”顧氏見狀,連忙上前一步,給老夫人拍背順氣,又吩咐邱媽媽,“快端杯熱水來。”
邱媽媽不放心地看了老夫人一眼,被顧氏瞪了一眼後,這才急急忙忙去吩咐。
見這沒外人了,顧氏笑着說道:“母親,您這是何苦呢?如今你年紀也大了,兒媳幫你分憂不好麼?”頓了頓,她翹着脣,說道,“難道非要鬧得衆人皆知,母親才滿意麼?”
擡眼,怒瞪向蛇蠍心腸的顧氏,老夫人呼吸愈發急促。
“老夫人,水來了!”邱媽媽喊道。
聽到邱媽媽的聲音,老夫人嘶啞着呵斥道:“你這惡婦!竟然這樣對婆婆!”說罷,就從椅子上滑了下去,癱軟在了地上。
胸有成竹的顧氏看到老夫人這一手也愣了一下,隨即她明白過來,老夫人跟自己置氣也不是頭一天了,平日裡都不會暈,怎麼就今兒暈了?還不就是楚良嬈支的招讓她演戲罷了。
想着,顧氏蹲下身擡手去掐老夫人的人中。
才進門的邱媽媽看到這一幕,只覺得顧氏是在對老夫人不利,她哪裡還顧得上熱水,忙不迭跑過去推開了顧氏,聲音顫抖地問道:“老夫人,老夫人,您這是怎麼了?”搖了又搖,老夫人都毫無反應,人中上清晰可見的指甲印更是觸目驚心,擡起眼,邱媽媽淚眼婆娑地看着顧氏質問道,“王妃,您爲什麼要害老夫人,老夫人待您可是如親生女兒一般,您怎能忘恩負義!”
“媽媽就別演了。”顧氏滿不在意地拍拍手,說道,“老夫人是不是暈了,請大夫來看過便是,何苦在這裝腔作勢。”說罷,她給了林媽媽一個眼神。
林媽媽明白過來,說道:“老奴這就去找大夫。”
這大夫要真請來了,便是老夫人有病也能說成裝病,所以林媽媽也絲毫沒有慌亂。可一出屋,她就膝蓋軟了,跪在門前,她渾身打顫地行禮道:“王、王爺。”
冷冷地看了林媽媽一眼,楚朝陽大步如風,上前便是一記窩心腳。
這一下,疼的林媽媽臉都白了,汗水瞬間就打溼了裡衣,嘴一張,更是吐出一口血來。看到見了紅,杜媽媽兩眼一翻,竟又有了中風的跡象。
但楚朝陽全然沒有搭理,而丁二也是目不斜視,他知道王爺下手一向有分寸,便是晾着她也不會那麼快死,倒不如讓她多受點罪,省的她滿肚子壞水,成天跟着顧氏幹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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擡腿踢開門,屋外的冷風瞬間灌進屋來,給楚朝陽高大的身形也添了幾分冷意。
被動靜嚇了一跳的顧氏回過頭來,便看到了冷若冰霜的楚朝陽,心口一抖,她忙做出哭腔說道:“王爺,王爺,您可回來了,母親她、她不好了。”掏出帕子擋着沒有淚水的眼,她指着邱媽媽說道,“就是這個惡僕,她害了母親啊!”
被嫁禍的邱媽媽哪裡肯背這個黑包,但震驚、憤怒到極點的她卻緊張說不出話來。畢竟老夫人才是她的依靠,她是打從心裡希望老夫人能夠長壽,所以看到老夫人出事的時候,她就把顧氏恨透了。
手上緊緊地護着老夫人,邱媽媽滿臉是淚,嘴張了又張,可喉嚨卻似被扼住一般,發不出聲音。
見狀,顧氏得意地翹起了脣角,聲音愈發顫抖:“王爺,快請大夫來瞧瞧母親吧,母親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
“啪!”回答她的是一記響亮的耳光,捂着臉頰,顧氏一臉不可置信,看着楚朝陽喃喃道,“王爺?”
“啪!”又是一記巴掌,恰打在了另一側臉上。
這一下,顧氏的面頰可算是腫的對稱了,但她卻是連哭都哭不出來。方纔遮着眼睛她是沒看到,如今她清晰地看到了,楚朝陽身上那股濃烈的殺意,猶如實質一般,讓她一個字都不敢多說。
無論顧氏如何歹毒,但都只是內宅裡的婦人,比起一個上過沙場見過血的男人,到底差的遠了。平日裡溫和的楚朝陽看着可親可敬,但今天的楚朝陽,卻讓顧氏看到了修羅。
此時的顧氏全然忘記了當初她所迷戀的便是楚朝陽這份狠勁兒,她只覺得,在那種冰冷的視線下,她連呼吸都變得困難,更別提活動了。
在這份威壓之下,唯一能夠自由活動的便只有丁二了,他走上前,扶起了老夫人,擡手搭在了老夫人脈相上,說道:“王爺,老夫人被王妃激得氣急攻心才暈了過去,好在沒有大礙。”
狠狠咬了下舌尖,顧氏尖銳地說道:“你胡說!分明就是這個惡毒的下人對母親不利!”
看着發狠的顧氏,丁二毫不慌張地說道:“王妃,方纔小人也在這屋中的。”
一句話,讓顧氏好似聽到平地驚雷,身子沒來由地顫抖了一下。
沒錯,丁二從始自終都在這屋裡,可他一向沒有存在感,自己又急着要管家的權利,竟到後來徹底忘記了丁二的存在。再艱難地移動視線,看向依然一臉殺意的楚朝陽,顧氏只覺得自己也要暈了過去。
看出苗頭的丁二勸道:“王妃,小的奉勸您一句,這時候暈,可不是什麼好事。”說着,他又扶起了邱媽媽,對楚朝陽道,“王爺,小的去喊人來把老夫人擡進去。”
楚朝陽慢慢眨了下眼,表示同意,丁二便走出屋去。
實際上,下人們早就聽到了動靜,但他們也知曉,這一次王爺是真的動怒了,所以沒有吩咐,還真沒人敢進門去管閒事。
此時得了丁二的吩咐,幾個膽大的這才進了屋去把老夫人擡到牀上。
饒是他們頭都不敢擡,但還是感覺到了從楚朝陽身上散發出的冷意,空氣好似凝滯成冰,便是最旺的爐火都無法化開。所有人心頭就一個念頭,那便是王妃完了。上一次王爺動怒的時候,還是因爲於氏過世之時,如今十幾年過去了,他營造的駭人氣氛依然不減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