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七章 小友老友

綿綿密密的春雨下了整整兩天,程園畢就在家裡窩了兩天。

上了年紀的人,很不喜歡這種潮溼的天氣,連帶着心情也變得非常糟糕,看什麼都不順眼。

完全就是因爲心緒不佳的緣故,毫無來由的發了一通莫名其妙的火氣,嚇的家中僕役和晚輩們一個個噤若寒蟬,全都躲着他走,這讓他的心情愈發煩悶起來。

“太爺……”

當一個僕役心翼翼的走進來奏事的時候,程園畢的心情簡直惡劣到了極點,沒好氣的又要發火:“又有是事情了?就不能讓寧靜片刻了麼?”

如同程園畢這樣的年紀,情感會變得非常敏感,若是沒人理他就會覺得受到了冷落,似乎自己就是家裡的“討人厭”。若是身邊有人,又會覺得厭煩,無論別人怎麼做,他都覺得不順心,看什麼都不順眼……

“外面有人求見……”

“甚麼亂七八糟的人?”

“一個獨臂人,他說是太爺的舊友……”

獨臂之人?

聽了這句話,程園畢的心情頓時大好,所有的煩躁和憤懣瞬間消散到了九霄雲外,整個人立馬就精神起來:“貴客臨門,有請!”

還不等這個獨臂的“貴客”走進廳堂,程園畢就已經哈哈大笑着迎了上去:“哈哈,兩日不見友,就覺得這心裡呀好似缺了點什麼似的,我正思着念着雨住了之後到義學堂去和友高談闊論一番,友竟然來了。上茶水,上點心……”

義學堂就在程府左近,這些年來,到義學堂去聽這位獨臂的教書先生隨便說點什麼,已成了程園畢每日例行的功課。要是一天不去,就會覺得渾身上下不自在。

開始的時候,完全就是因爲這位教書先生見識廣博眼光敏銳,對於很多事物都有着非常獨到的見解,程園畢很喜歡和他交談。到了後來,已經成爲一種習慣,雖然從來都不問對方的姓名和家世,卻隱然已經一種忘年交的友誼了。

雖然義學堂距離程府極近,但這位教書先生卻從未來過,這還是第一次登門拜訪。

就好像相知相熟多年的至交好友一般,二人分賓主落座,並沒有過多的寒暄客套,就開門見山直奔主題了:“程老太爺這兩日沒有去義學堂,我也想念的很,這纔過來拜望。除此之外,還有一事相求。”

二人認識已經有些年頭了,卻從無任何利益交集,完完全全就是秉承着“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原則,雖然京城高談闊論指點江山,卻從未說過一個“求”字。

“友可是遇到了甚麼難事?要我說呀,你真遇到了什麼事情,還是找你們李大帥比較好,若是連他都解決了,找我這個糟老頭子恐怕也是無用,哈哈……”

“這事李大帥不管用,必須要找程老太爺才能辦理。”

“哈哈,還有什麼事情是他李吳山解決不了的麼?”程園畢和李吳山素來就不對付,而且他從來都不掩蓋這種態度:“友這麼說,我倒是有興趣了,到底是什麼事情啊說來聽聽。”

“程府南邊的那一方田地,就是去年種了胭脂稻的那一方田……”

“你就直說是義學堂外的那塊田地好了。”

“就是那一方田。”教書先生面帶微笑的說道:“晚輩懇請老太爺能將那一方田地佃給我,這佃租麼……卻也好說……”

那一方田地約莫有五六十畝的樣子。

程園畢雖然早就從官場上退下來了,畢竟曾是大明王朝的宰輔之臣,光是復隆皇帝當年賞賜下來的“養老恩田”就有不老少,區區幾十畝地對於程家而言不過就是九牛一毛,根本不值一提。

本着君子不言利的原則,連程園畢自己都不清楚他的名下到底有多少田畝有多少佃戶。

“佃我家的田?”程園畢饒有興趣的上下打量這位教書先生,就好像是剛剛認識他似的,很是不解的問道:“那塊地好說,我只是想知道你佃去做甚?”

“佃了田地當然是要耕種的了。”

“你?耕種?”程園畢當即就笑了:“雖說我已老眼昏花,連書本上的字跡都看不大清楚了,但看人還是比較準的。據我所知,友絕非是那牟利之人,想來佃了那些田地是有別的用途吧?”

這個教書先生雖然清貧,卻是志向遠大之人。佃幾十畝田地,確實可以增加一些收入。但是這個教書先生肯定不是在乎金錢的那種人,以他的軍功和貢獻,只要他願意隨時隨地都能在官府中混個肥差,豈不比辛辛苦苦的耕田種地要實惠的多?

這種人,從來就不在乎金錢和個人待遇,作爲李吳山的學生,他們全都是典型的理想主義者,全都擁有堅定的信仰。

這種人,可以數十年如一日的普及義學堂,卻僅僅只拿着微薄的補貼。若是說他想有了求利的心思……那絕對是對理想主義者的莫大侮辱。

再者說了,就憑他的見識和本事,隨隨便便做點什麼不比耕田種地更實惠呢?

“你說的那方地是事情,自然可以佃給你,就算是白送都沒有問題,但你必須老老實實的告訴我,你到底想用那塊地做甚?”

“真的是耕種!”教書先生老老實實的回答道:“教書之閒暇,可以和學生們一起耕種,我就是這麼想的。”

這種事情不可能撒謊,也沒有必要撒謊,以這位教書先生的爲人和胸襟,更加的不可能撒謊。

“耕田種地?能有多少收成?我就不信了,你們的李大帥會缺那幾鬥米糧。”

李吳山再怎麼窮困,大旗軍的財政狀況再怎麼窘迫,也不至於讓遠在江南的教書先生們去給大戶人家當佃戶吧?

“雖是耕種,卻與米糧無關。”教書先生說道:“晚輩之所以要佃老太爺的田地,不是爲了種稻種穀,而是要栽培一些紅綠木樹苗。”

種樹苗子?

這事聽着就玄乎。

能外放到江南的義學堂中教書的,絕對就是吳山軍校中的俊彥之才,至少也是有功人員,怎麼會去種樹苗子呢?

那完全就是農夫的事情,讓吳山軍校的高材生去做,絕對是大材用了!

“老太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教書先生笑道:“這紅綠木非同一般,用處大的很。”

直到現在,程園畢都不知道他口口聲聲說的“紅綠木”到底是什麼玩意兒,而是本能的認爲是桃柳槐楊一般的樹木。

那確實是樹木,但卻絕不一般。

所謂的紅綠木,其實就是金雞納樹的“z文名”,是一種很通俗的稱呼。

金雞納霜,可以治療腐血癥,還有一定的消炎效果,尤其對於瘧疾、腸痧等急性病有着神奇的效果,是這個時代最好的藥物了。

因爲金雞納霜的嫩葉是紅色,長老了之後就會變成碧綠,所以才得了好“紅綠木”的俗稱。

這種植物不大適應北方的物候,所以李吳山纔想到先在南方開闢幾塊“試驗田”,進行前期的培育。若是效果還是不行,那就只能搬到緬甸、暹羅、安南等佔領地去了。如果不能進行大規模的量產,就只能通過進口的方式獲得,這會極大的受制於人。

原來是試種新的藥草,而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糧食。

自古以來這治病救人之事就是絕對的善舉,程園畢沒有理由拒絕,雖然一直都和李吳山不對付,但是作爲一個名古典的儒家人士,這點風骨和覺悟程園畢還是有的,他哈哈大笑着說道:“若是他李吳山親口對我提起這事情,未見得我就會把地佃給他用,但友你說起來,那就不一樣了,這個面子總是要給的……哦,對了,我聽說李吳山對西邊的大食國用兵了,你知道這個事情的吧?”

李吳山對大食國的戰爭早就已經開始了,連街邊賣臭豆腐的商販都已經知道,這麼大的事情程園畢不可能不曉得,只是故意做出一副“我剛剛聽說”的樣子而已。

“知道。”

“我也是聽家裡人說的……”程園畢有些不滿的說道:“我程家世代從文,好歹也算是書香門第了,卻出了個不孝子,也是老朽治家無方啊,真是愧對祖宗……”

程園畢口中的這個“不孝子”當然是特指他的孫子程流雲。

程流雲是偷偷摸摸跑到吳山軍校去的,根本就沒有徵得家長的同意。

在這些年當中,程流雲時常會給家裡人寫信,但程家人卻從不回信,程園畢始終無法接受孫子棄文從武的行爲,尤其是他私自離家出走去投靠自己的宿敵李吳山,這讓他覺得很沒有面子,簡直就是顏面掃地。

在這些年當中,隨着程園畢和這個教書先生的頻繁接觸,逐漸爲軍校生的開闊視野和卓越見識所折服,總是在潛意識裡把這位年輕的教書先生看做是自己的兒孫輩。

程流雲若是真能學有所成,達到這位教書先生的境界,程園畢未必不能接受,至少他的態度會從以前的極力反對改爲默許。但接下來程流雲的一封家書卻讓他大爲不滿。

程流雲要到前線去了。

作爲一個典型的文人,程園畢並不反對自家的子孫後代去學習真正的本事,但是去打仗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

文貴武賤的傳統早已根深蒂固,程園畢絕不希望自家兒孫成爲赳赳武夫。

“老太爺多慮了。”教書先生笑道:“前番老太爺曾不止一次的提到令孫,從他所學的專業來看,就算真的去了前線,也不是行軍打仗的將士,而是正經的文職人員,以後很有可能會成爲治理地方的官員……”

打仗,從來都不僅僅只是軍人的事情。

尤其是李吳山對大食國的戰爭,這是典型的國戰,早在戰爭還沒有開始之前,李吳山就已經做好了總體戰的準備。

這場戰爭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掠奪和攻伐,而是要進行有效佔領,逐漸消化佔領區,追求的就是長治久安,一定需要文治武功並舉才行,這就註定會需要大量的文職人員和其他非作戰人員!

但這已然不能讓程園畢滿意。

就算是他李吳山戰勝了大食國,就算他開疆拓土極大的擴張版圖又有什麼用?據說那萬里之外的大食國多是戈壁荒漠,而且大多是些沒有開化的胡人,說不準哪天就又反叛了呢。

對於西域的征服戰爭,李吳山絕非先例,漢唐時期就曾經做過,畢竟西域都護府是鐵一般的事實。但那又有什麼用呢?

西域還不是又丟了?

當年的黃金家族夠厲害了吧,滅國無數拓土萬里,據說打到了極西之地,不照樣分崩離析不復存在了麼?

在程園畢爲代表的這些人心目當中,只有漢地十八省纔是基礎,纔是真正的上國天朝,其他那些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根本就不值得去佔領,尤其是在花費很大代價的情況下那就更不值得了。一個弄不好,就會重現漢武帝后期的情形,窮兵黷武逞一時疆域之強,終究會落個國弱民疲的結果。

哪怕單純從個人利益角度考慮,程園畢也不贊同這場戰爭。

就算程流雲不是一線作戰人員,就算他不會有身死疆場的危險,就算他能成爲佔領區的官員,對於整個程家而言都是不划算的。

以程家的勢力和影響力,以及盤根錯節的人脈關係,想給後世子孫謀個一官半職真的不要太輕鬆,偏偏要去那種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去做一個胡官,根本就是捨本逐末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程流雲是什麼樣子我不曉得,但我知道吳山軍校是什麼樣子。”教書先生很有把握的說道:“每一個進入到吳山軍校的人,都是躊躇滿志的菁英,他們之所以去軍校,根本就不是爲了當官,而是懷着壯志雄心,是爲了踐行理想實現信仰,與功名利祿無關。”

對於整個軍校體系而言,真正的核心從來就不是那些層出不窮的先進技術,甚至不是對於戰爭模式的一再顛覆和強大的戰鬥力。理想和信仰纔是最重要的,是真正意義上的基礎與絕對核心。

每一個軍校生,都是一個不同程度的理想主義者。

在實現“我族長興”這個終極目標的過程中,每一個舉動都充滿了浪漫主義色彩,那是一種專屬於豪強男兒的浪漫,是最先覺醒者的浪漫,他們走在歷史的最前沿,充滿了引路者的驕傲和自豪。

每一個軍校生都深深的知道自己是這個時代最嶄新的力量,是民族的新鮮血液。他們和遵循傳統的父輩不是一種人,有着本質上的區別。

在經歷了這麼多年的教育之後,程流雲早已深深的意識到了一個事實:自己身後的那個龐大家族,其實充滿了老舊的和註定會歷史淘汰的東西。這無關於品行和私德,而是眼界上的,是思想層面上的東西。

不經歷一場狂風暴雨式的思想風暴,根本就無法意識到這一點。

“友,你我比鄰這麼多年了,我看你兢兢業業教書育人,總共教導出多少學生了?”

年輕的教書先生的回答準確無比:“七百六十人整。”

“在這七百六十人當中,可有出乎其類拔乎其萃的佼佼者?”

在程園畢的心目當中,所謂的出類拔萃就是傳統意義上的成功人士,比如說出仕爲官,比如說文采卓然,或者成爲一方豪富。

“我不知道。”教書先生很坦率的說道:“據我所知,應該沒有吧。”

他教導出來的這些個學生,並沒有人們心目當中的那種“成功人士”,既沒有出現幾個當官的人才,也沒有那種能夠寫出精彩絕豔華麗詩篇的才子,他們全都是普通人,最普通的那種普通人。

或者是繼續俯首耕種的農夫,或者是擺弄技藝的工匠,或者是走街串巷的商販。他們在這所義學堂中讀書認字,開蒙開智,然後各自走上不同的人生道路,或是爲了生計而辛苦奔波,或是早早的娶妻生子,總之他們的生活和他們的父輩並沒有什麼不同。

“教書育人這麼多年,卻連一個出類拔萃的學生都沒有培育出來,你不覺得失望嗎?”這句話沒有絲毫譏諷或者是嘲弄的意思,完完全全的就是就事論事:“教育不出人才,這是爲師者最大的失敗……”

“我不這麼認爲。”教書先生笑的很開心,就好像是在做“工作總結”一般說的條理分明有理有據:“我自己都做不出辭藻華麗的錦繡詩篇,教出的學生自然也就做不出來。義學堂的目的從來就不是爲了培養官員和士人,更不是爲了培育出一大堆空談的書生。我教書的目的非常單純且又明確,就是爲了給更多的人開蒙,讓他們知道家國天下的關係,知道民族的概念,讓他們的眼界比以前稍微開闊那麼一點點,讓他們知道這個世界是什麼樣子。這就夠了!”

不再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過日子,不再是僅僅只盯着家園範圍之內的這一畝三分地,讓他們擁有最基本的國家民族概念,對於這個世界有一個雖然粗淺但卻大致正確的認識。或許這還不足以改變他們的命運,更不大可能讓他們成爲官員或者其他方面的人上人。在絕大多數情況下,他的學生依舊是農夫、工匠、手藝人或者商販什麼的,依舊是這個社會的底層。

但是,這些人的眼界已經得到了極大的拓展,已經擁有了最初的民族意識。

窮數年甚至數十年之功,以一人之力爲幾百人開蒙,讓他們睜開雙眼,讓他們在辛勤勞作至於知道這個世界是什麼樣子,這就已經足夠了。

義學堂不是爲了培養出少數幾個頂尖的人才,不是爲了培養出官僚或者是文壇宗師,而是提高全民的文化基礎,讓他們睜開雙眼看看這個世界……

當民族需要的時候,這些人就可以奮身而起,在社會的每一個層面上形成一股勢不可擋的滾滾洪流。

“提高民族的文化底線,給更多人開蒙,這是我的使命,唯有一力踐行之,”教書先生笑道:“雖然收入微薄,雖然我的學生當中從來就沒有出過什麼大人物,但我始終認爲自己在做一件很神聖的事情!”

第五百四十二章 慘烈大敗第一百二十四章 原來是他第五百八十四章 後人乘涼第二百二十章 敢爲天下先第三十一章 兄弟相爭第三十五章 太子師第二百五十一章 高僧大德第四百九十二章 爭相送禮第三百零二章 潰局第五十九章 大旗烈烈第二百九十一章 騙人騙己第二百零五章 走馬換將第二百二十六章 我是天王第一百二十五章 險象環生第四百八十八章 軍爺第三百八十三章 唯命是從第四十六章 勤王之士第五十章 死社稷第二百二十四章 民心如水第六十章 最後撤離第一百二十二章 內因第二百八十四章 校規和家法第二百六十七章 戰爭機器第八十六章 夫妻夜話第五百一十五章 熱血少年第二百四十二章 搶功第三百一十二章 翻舊賬第四百八十九章 勞動改造第二章 狼藉壽宴第三百二十三章 灰飛煙滅第十一章 三房壯士第二百八十章 兄弟之間第四百七十八章 祥瑞之鹿第十六章噩耗第九十五章 一己之私第三百四十四章 兩道聖旨第四十二章 糟老頭子第三百三十章 亂臣賊子第十四章 一語成讖第五百一十二章 請降第一百九十五章 乾坤逆轉第五百二十一章 報應不爽第一百四十一章 排筏子弟第五百三十五章 夕死可矣第三百六十二章 我是臥底第七十章 勸善書第五百五十八章 九天攬月第五百八十一章 改組朝廷第一百七十七章 宮廷之亂第四百零二章 一錯再錯第二百五十六章 文武並進第三十一章 兄弟相爭第六十章 最後撤離第四百八十章 外戚第二百五十六章 文武並進第一百六十六章 不奉詔第三百八十二章 私心雜念第一媒婆第一百七十八章 亂起亂平第五十七章 懇請成軍第二百二十二章 一心當官第八十一章 生意人第三百九十一章 二期生第一百三十七章 暗流涌動第二十一章 水淹七軍第五百一十八章 明天還來第九十一章 一個條件第三百一十二章 翻舊賬第八十五章 初次接觸第五百六十一章 其父其子第四百三十一章 戰後事宜第三百五十三章 降不得第三百五十二章 暗隙第十七章 辮子兵第九十五章 一己之私第三百章 軍閥第二百七十五章 初露崢嶸第二百六十五章 按部就班第六十四章 大智如妖第三百三十章 亂臣賊子第三百一十一章 臨時客串第五十七章 懇請成軍第一百六十六章 不奉詔第三百七十六章 搖搖欲墜第二十二章 賣隊友第四百九十八章 神說要有光第二十一章 水淹七軍第四百八十六章 各方反應第一百零五章 李帥的破綻第四百三十四章 我的學生第二百二十二章 一心當官第一百零三章 穴攻鳳陽第一百五十三章 百戰餘生第三百二十一章 向我開炮第三百九十五章 內應第四百二十七章 手法粗糙第五百零三章 世界通用語第二百六十二章 從諫如流第二百七十一章 書法家第四百二十六章 天家覺悟
第五百四十二章 慘烈大敗第一百二十四章 原來是他第五百八十四章 後人乘涼第二百二十章 敢爲天下先第三十一章 兄弟相爭第三十五章 太子師第二百五十一章 高僧大德第四百九十二章 爭相送禮第三百零二章 潰局第五十九章 大旗烈烈第二百九十一章 騙人騙己第二百零五章 走馬換將第二百二十六章 我是天王第一百二十五章 險象環生第四百八十八章 軍爺第三百八十三章 唯命是從第四十六章 勤王之士第五十章 死社稷第二百二十四章 民心如水第六十章 最後撤離第一百二十二章 內因第二百八十四章 校規和家法第二百六十七章 戰爭機器第八十六章 夫妻夜話第五百一十五章 熱血少年第二百四十二章 搶功第三百一十二章 翻舊賬第四百八十九章 勞動改造第二章 狼藉壽宴第三百二十三章 灰飛煙滅第十一章 三房壯士第二百八十章 兄弟之間第四百七十八章 祥瑞之鹿第十六章噩耗第九十五章 一己之私第三百四十四章 兩道聖旨第四十二章 糟老頭子第三百三十章 亂臣賊子第十四章 一語成讖第五百一十二章 請降第一百九十五章 乾坤逆轉第五百二十一章 報應不爽第一百四十一章 排筏子弟第五百三十五章 夕死可矣第三百六十二章 我是臥底第七十章 勸善書第五百五十八章 九天攬月第五百八十一章 改組朝廷第一百七十七章 宮廷之亂第四百零二章 一錯再錯第二百五十六章 文武並進第三十一章 兄弟相爭第六十章 最後撤離第四百八十章 外戚第二百五十六章 文武並進第一百六十六章 不奉詔第三百八十二章 私心雜念第一媒婆第一百七十八章 亂起亂平第五十七章 懇請成軍第二百二十二章 一心當官第八十一章 生意人第三百九十一章 二期生第一百三十七章 暗流涌動第二十一章 水淹七軍第五百一十八章 明天還來第九十一章 一個條件第三百一十二章 翻舊賬第八十五章 初次接觸第五百六十一章 其父其子第四百三十一章 戰後事宜第三百五十三章 降不得第三百五十二章 暗隙第十七章 辮子兵第九十五章 一己之私第三百章 軍閥第二百七十五章 初露崢嶸第二百六十五章 按部就班第六十四章 大智如妖第三百三十章 亂臣賊子第三百一十一章 臨時客串第五十七章 懇請成軍第一百六十六章 不奉詔第三百七十六章 搖搖欲墜第二十二章 賣隊友第四百九十八章 神說要有光第二十一章 水淹七軍第四百八十六章 各方反應第一百零五章 李帥的破綻第四百三十四章 我的學生第二百二十二章 一心當官第一百零三章 穴攻鳳陽第一百五十三章 百戰餘生第三百二十一章 向我開炮第三百九十五章 內應第四百二十七章 手法粗糙第五百零三章 世界通用語第二百六十二章 從諫如流第二百七十一章 書法家第四百二十六章 天家覺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