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放心,三姨娘對陵樂一向是視如己出,陵樂心中自是感念。方纔方太醫也已經瞧過了,開了方子了,相信三姨娘不日便可痊癒。”
許世良聽了許陵樂的話,眼睛帶着笑意,“你能感念你三姨娘的情那自是最好的,陵樂,雖然你現在是太后了,可是爲父的有些話卻不得不說。”許世良說着瞥了一眼在一旁的許陵樂。
“是,父親教誨。”許陵樂恭敬的答道。
“你能有今天也實屬不易,只是走到哪兒都別忘了,你是許家的女兒,是我的女兒,縱使你高到了天上去,爲父的只將你看作孩子罷了,這個道理,你可是明白?”
許陵樂垂下眼簾,嘴角揚起一抹冷笑,又迅速的掩了去。這是一個父親該對女兒說的話嗎?這分明就是警告,警告她許陵樂的根便是這將軍府,若是將軍府沒了,她也好過不了。
許陵樂半晌未說話,過了一會兒卻揚起了頭,表情淡然的說道:“父親說的沒錯,沒有許家,沒有父親就沒有陵樂的今天,不過陵樂希望父親也明白,陵樂在這府裡的牽掛。”
許世良一愣,他萬沒有想到許陵樂會這麼直接了當的跟他說出這番話,不禁沉了臉,“你這是該與父親說話的態度嗎?”
許陵樂輕笑,“父親若是與陵樂說的是府裡的事兒,那自是陵樂的不對。可是父親告誡陵樂的分明是朝廷上的事兒,那如此之論,陵樂的身份便是太后,連攝政王和皇上做決定之時都要徵求哀家的意見,那父親覺得,陵樂爲何要處處受制於人呢?”
許陵樂看着許世良一臉的不可置信,繼續說道:“很簡單,就是因爲這府裡還有陵樂牽掛之人,至於父親說的,陵樂有今日確實不易,誰能承想一個將軍府的小姐能成了當朝的母后太后呢?父親您覺得呢?您當初應承陵樂的時候可又想到過有今日?”
許世良尷尬的笑了笑,當初確實是他算計許陵樂,才能讓她心甘情願的
入了宮,本以爲是個順從的傀儡,沒想到在言諾登基的事兒上就給了他一絆子,他怎麼想都想不通,爲什麼言諾竟然在大殿上跪了許陵樂,除非,那遺詔是真的,而之前他與許陵樂謀劃之時,這點她明擺着沒同自己說。
想到這兒,再看看眼前許陵樂的語氣,許世良心裡哪能沒有悶氣,“你說吧,你到底要怎麼樣?”
許世良也不傻,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言諾他是夠不到了,爲今之計只能壓着她是許家人這一條,爲自己鋪平前路,爲他的子子孫孫,謀取福利。
“哀家只要二哥哥和三姨娘平安,沒有人爲難,僅此而已。”許陵樂定了定神兒,同許世良說道。
許世良點頭,這並不是難做到的事兒,起先爲難許安和,也只是想要讓許陵樂多少有些顧忌,“都是一家人,自然沒有什麼爲難不爲難的,你只放心就行了。”
“那女兒便放心了。”
說話間,瑾瑜在外面瞧了瞧門,然後推門進來了,看見許世良也在明顯一愣,然後福了福身,“將軍。”
許世良點點頭,也沒說話。瑾瑜也顧不得他,兀自同許陵樂說道:“主子,大夫人遣人來說晚膳已經備置好了,請主子去。”
許陵樂頷首,衝着許世良笑了笑,“父親先請吧。”
等着許陵樂到的時候,衆人都已經到齊了,見她走過了過來,許容婉有些不高興的唸叨着:“好大的架子!”
這聲音不大不小的正好夠許陵樂聽到的了,不過她還沒反應,許世良便瞪了他那不懂事的小女兒一眼,起身作勢要與許陵樂行禮。
這不是在宮裡,也不是什麼國宴,不過就是普通的家宴,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罷了。在座的這些,除了許容婉,都是歲數大過她的,所以這禮是萬萬受不得的。
“祖母,父親,咱們不過是一家人吃個飯罷了,不必如此多禮,這般倒讓陵樂不自在了。”許陵樂
趕忙攔住了許世良。
老夫人聞言笑了笑,“陵樂是長大了,懂事的多了。婉兒,你可得好好同你姐姐學學,瞧瞧你,都多大了,也沒個姑娘的樣子。”
許容婉只是撇了撇嘴,卻不敢還嘴,只得道:“是,祖母,婉兒定會好好向姐姐請教的。”
老夫人這才笑得滿意,“行了,光聽着我這老太婆絮叨了,都快吃吧,一會兒該是涼了。”
席間,大夫人突然開腔,“瞧瞧咱們二公子已然都老大不小的了,連昌兒去年都迎了親了,將軍,可得給二公子多張羅着些。”
老夫人聞言皺着眉,點了點頭,“是啊,安和這孩子,自己不上心,你這個做嫡母也不知幫襯着些,倒是讓老三搶了先。”
衆人這時的目光都在許安和身上,許安和放下了碗,對着老夫人說道:“老夫人說笑了,孫兒還不曾建功立業呢,如今這時候就談娶親,還不過爲時尚早了。請父親和老夫人體恤。”
許世良和老夫人還不等開口,大夫人就搶了先,“二公子這話說的就不對了,依我看,秋兒那孩子如何?你們是打小兒在一起長大的,魏武侯府又是我的母家,家世人品的就更加不用說了,你若是點了頭了,這事兒母親去幫你辦。”
許安和聽了這話臉色已經開始有些不太好了,直推辭道:“安和謝過母親的好意,不過安和還是想先立業再成家,何況三姨娘現下還病着,安和實在是沒有那個心思,母親體諒。”
大夫人還想說什麼,在看到了許世良的臉色以後就噤了聲,只許陵樂喝了一口粥,然後輕輕放下之後說道:“母親大概是忘了,二哥哥現在可是羽林衛統領,這親事都得咱們皇上定呢,若是母親放得下心,這事兒就讓陵樂去折騰吧,保準兒給二哥哥找個滿意的。二哥哥,可好?”
許安和自然知道許陵樂這是再給自己臺階下,連忙點頭,“如此甚好,還是妹妹想得周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