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大捷（兩章合一）
柴晏原本以爲這封千辛萬苦帶回來的信上，會有重要內容，可卻沒有想到，信裡只是平平淡淡的幾句問候，讓福王保重身體云云。
柴晏咬着嘴脣，沉默片刻，對端王說道：“三哥，我覺得我只是他們用來掩人耳目的，他們一定另外派人專程送信過來。”
“你爲何會這樣認爲？”端王不解。
“因爲在路上，送我們回來的老遲曾經趁我睡覺，查看過這封信，看到信上的火漆未曾動過，便又給我裝回懷中。”
一旁的魏明政忽然問道：“七殿下，聽聞你們回來時，並非是從瓦臺入境？”
做爲邊關守將，魏明政自是知曉瓦臺的。
“嗯，是另一條路，之前飛魚衛給我的消息裡，也未曾提及，我已經讓琉璃去畫圖了，到時給你一份。”柴晏說道。
魏明政略一思忖，道：“其實我可能知道那條路，你們沒來之前，我們曾經抓到過一名韃剌細作，之所以知道他是細作，是因爲他被抓住之後，便自盡了，且他入境的途徑並未隱瞞，就像是故意泄露給我們的一樣。因此，我一直讓人暗中監視，卻沒有增設哨卡，便是想看看韃剌人主動讓我們抓住細作，究竟是何居心。”
邊境線那麼長，想要全線設防根本不可能，總會有個別隻有少數人知曉的路徑可以越境，這是無論是哪個朝代，也無法完全杜絕的情況。
她已經不指望柴晏能在大婚之前趕回來了，如果柴晏沒有回來，那她就坐上轎輦，被擡進七皇子府好了，什麼時候柴晏回來了，再拜天地入洞房。
但凡是涉及姦情的消息，都會引人注目，何況楊家這件事，還反其道而行，姦情是假的，殺人卻是真的。
十個時辰之後，二皇子終於等到了前方的消息。
柴晏兩個哥哥病得不輕。
她甚至沒有想過，若是柴晏殘了，或者毀容了怎麼辦？
好在這個時候，終於有八卦傳了過來。
鄔楊兩家正式退親了！
兩個聲音，分別來自端王和二皇子，小七好不容易全須全尾從韃剌回來，若是再讓他在戰場上有個三長兩短，他們兩個索性也不要回京了，陪着小七一起死了吧。
“也就是說，你去了韃剌幾日，韃剌便死了三位王子？”端王看柴晏的眼神都變了，這是他家小七弟嗎，該不會是那閻羅王手下專司勾魂的小煞星。
端王凝眉：“小七，你懷疑韃剌人會從那裡犯境，你走過那條路，路況如何，可適合行兵？”
柴晏又把那場不可思議的宮變也講了一遍，不僅端王和二皇子，就連魏明政這位有一半皇室血脈的人，也聽得瞠目結舌。
京城。顏雪懷的眼皮已經跳了好幾日，距離大婚的日子越來越近了，她雖然表面上不在乎，可是心裡卻早如萬馬奔騰。
當時王氏恰好死在楊素雲成親之前，那時傅氏便覺得蹊蹺，便悄悄讓人去楊家打聽，王氏不是管家的好手，這些年來，楊家如同篩子一般，傅氏很快便將那晚的事情打聽得清清楚楚。
先前的楊家太太王氏並非是遇到賊人，爲保貞節自盡而死。
“不行！”
大捷！
傅氏雖然不想把這件事與自家那位外甥女聯繫起來，可是卻也從那以後，便沒有再讓人去看望過在家中守孝的楊素雲。
傅氏是當家主母，後宅的陰私手段即使沒有親眼見過，也聽說過。
最終，他還是穿上鎧甲走了，端王和二皇子攔住他：“不許去，你不爲自己着想，也要想想我們。”
他們兄弟自幼學習兵書，稍大時又在軍營裡歷練，對於行兵打仗並不陌生，且，端王本就是在戰場上立下赫赫戰功的猛將。
王家舅爺比楊大老爺還要着急，就是他慫恿楊大老爺去大理寺擊鼓鳴冤，若不是楊素雲聽到消息，把人攔住，楊大老爺說不定真的去了。
這個消息一傳出來，便引起了轟動。
沒過兩日，大王子和三王子聯手發動宮變，殺死二王子，又把矛頭指向大妃。”
柴晏笑着解釋：“這位楚大將軍，雖然還未到一手遮天的地步，可也是韃剌王最器重的人。更重要的，楚家與大魏有着血海深仇，因此，他雖然漢人，但是韃剌王卻對他並未生疑。”
之所以會這麼快，一來是鄔二公子一直跟着父親在任上，發動輿論的事很有經驗，得心應手，二來楊家的消息比之鄔家的，對於普通民衆而言，更具吸引力。
又是楚懷！
端王大手一揮，對魏明政說道：“我七弟說得很有道理，老魏，辛苦你了，這邊的地型你比我更瞭解。”
此番，父親派他進京，便是擔心中間會出差錯，族老們礙着面子，做事反倒畏手畏腳。
因此，在得知鄔家的態度之後，傅氏袖手旁觀，傅家舅母自是也不再多管。
但是，去過韃剌，對於親眼見到過韃剌王設下圈套引大王子三王子就範的柴晏而言，他的想法是不同的。
據說楊大老爺原本是不肯退親的，並且還要去大理寺敲鼓告御狀，這是御賜的婚姻，鄔家不能說退就退，這是抗旨。
關於鄔家的小道消息還沒有在京城傳開，關於楊家的新聞，便已傳遍了大街小巷。
王家越來越光鮮，王家舅爺已經準備好了，就等着那位正四品的鄔大人，叫他一聲舅舅了。
說到這裡，柴晏勾脣一笑：“可是依弟弟看來，楚懷與大魏有仇是真，可是對韃剌王的忠誠卻未必是真的。
王家舅爺聽到消息時，整個人都僵住了。
“那個老遲帶我們三人也是從那條路入境，該不會是”柴晏搖搖頭，“老遲應是在大魏軍營裡待過的老兵，且，很可能還是斥侯。還有那位楚懷楚大將軍，據我們打聽到的消息，他在朝堂之上，是不戴面具的，可那日他召見我們時，卻戴着青銅面具，無論是他，還是他手下的老王和老遲，都講得一口流利的官話，不過，楚懷的官話更好一些，我也曾經懷疑，他是我認識的人，可是他的聲音沙啞低沉，卻並非是熟悉的聲音。”
楊素雲巴不得與鄔家的親事做罷，而且現在鄔家把過錯全都攬到自家身上，給足了她的面子，可偏偏楊大老爺不但不肯退聘禮，現在竟然還要去告狀。
“還有，我總覺得楚懷與大妃、五王子的關係非常微妙，我們帶去的那封信，的確是由楚懷交給韃剌王的，可楚懷卻並非是在私底下進行，而是當着文武百官，對韃剌王說起這封信的，並迫使五王子當衆脫下外衣，拿出那封信來。依我看，這是換了一種方式，將五王子架到了火上。
“不行！”
柴晏覺得自己很無辜，他們被刺殺過三次，後來又險些成了宮變的犧牲品，他很委屈。
端王：“我閨女還未滿週歲，我不想死。”
柴晏說到這裡，看向魏明政：“魏將軍，請派遣兵馬，暗中埋伏在我們入境的那處地方吧。”
果不其然，不到半日，六王子便親自動手，行刺了五王子。
不過，還有一種可能，自家父皇之所以不讓他們在十四歲時領兵，是因爲信不過他們的能力。
將心比心，自家父皇可做不出這樣的事，他們十四歲時，也頂多是送到軍營裡吃了點苦而已。
傅家舅母雖有微辭，但是傅氏想起當初楊素雲在得知親事時表現出來的態度，又想到王氏的死，便沒有再多說什麼。
對於姐姐的死，他不是沒有懷疑過。
端王想說，那些王子們自相殘殺，爲何早不殺晚不殺，偏偏你去了以後才殺起來？
只要柴晏能活着回來，比什麼都要重要。
原本輪不到他賺的銀子，全都落入他的口袋，就連他家兒子，也說了一門好親，兩個女兒沾了王氏的光，有了好名聲，而且現在又成了鄔家的親戚，很多原本看不起她們的閨秀，現在也會下帖子約她們去參加賞花會。
楊素雲的姨母傅氏，和她的舅母，商量之後，便派了家裡有體面的嬤嬤去了鄔家，鄔家那邊給的答覆，就是說鄔家先長年在外，不想耽誤楊家小姐云云。
“不是三位，應是四位，六王子雖然還活着，可是四肢盡毀，已是廢人”，柴晏咧嘴笑了，“還有巴布部落叛落，韃剌王調動黑松部落馳援。這也算是大事了，不過這些事和我沒有關係，王子們不是我殺的，他們是自相殘殺。”
端王自是不會幹等着，他也跟着一起去了，他不放心小七，二皇子也要去，魏明政衝他一揖到地：“二殿下，您還是留在這裡吧，微臣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讓三位殿下一起去。”
王家舅爺僱的人剛剛派出去，鄔二公子便得到了消息。
二皇子想了想，還是說了出來：“我還想辦一場盛大的法會，我也不能死。”
丟臉什麼的，她不在乎。
“雖是山路，但是對於騎兵是沒有問題的。”柴晏肯定地回答。
入夜，斥候回來稟報，發現了韃剌騎馬的蹤跡，約有五千餘騎，爲首的將官竟然是韃剌五王子！
聽說敵方主將居然是年僅十四歲的五王子，端王和二皇子俱是一驚。
柴晏嘻嘻一笑：“皇家無親情，兩位哥哥，等我的好消息。”
柴晏心中升起一個大膽的念頭，可又覺得不可思議。
傅家那邊，自從楊大老爺續絃之後，便與楊家斷了來往，雖然逢年過節也會給楊素雲送東西過來，可是卻遠遠談不上親厚。
好吧，第二種可能自動忽略，今天是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的一天。
自從鄔楊兩家訂親之後，不僅楊大老爺得了好處，就連王家舅爺。也得了不少實惠。
當夜，郝衝與二皇子率領大軍，包圍了福王與懷安郡王的藏身之地，待到端王和柴晏回到大同時，郝衝與二皇子也正押着被俘的福王父子，往大同而來。
若是弟弟猜得沒錯，五王子是送死來的，所以三哥，魏將軍，你們不要和我搶，這一戰，我一定是要上場的。”
據我所知，韃剌王雖然寵愛大妃和五王子，但是因爲他們有漢人血統，部落首領們對他們的態度並不友好，若是韃剌王忽然死了，即使成年的王子只餘下五王子一人，各大部落的首領們，也不一定會推舉他登上王位。
端王只覺得怎麼哪裡都有楚懷？
郝衝一直在磨拳擦掌，隨時準備應戰，聽到戰報，他咧開嘴哈哈大笑，對二皇子說道：“二殿下，咱們可以收網了！”
兩位皇子無恙。
不是說韃剌王最寵愛的就是五王子嗎？
莫非韃剌王接連死了幾個兒子，受了打擊，魔怔了？
鄔家怎麼能退親呢？
顏雪懷忽然發現，她對柴晏的要求越來越低了。
如今求助的人是福王，是他名義上的外家，所以他現在定然是最急的那一個，加之巴布部落起兵，又有大王子宮變之事，韃剌王怕是已經焦頭爛額，五王子此時請求領兵出征，若是有楚懷推波助瀾，韃剌王十之八九是會同意的。”
真相是根本沒有賊人，王氏被冤枉通姦，當天晚上，被楊家害死，又假裝上吊自盡。
楊素雲好不容易說服了楊大老爺，不要去大理寺，可那邊廂，王家舅爺卻花了二十兩銀子，僱了十來個叫花子和小混混，在京城裡四處散播消息，說鄔家嫌貧愛富，抗旨不遵。
與傅家這真正的外家相比，王家卻跳得歡實。
“弟弟覺得，五王子很可能是想趁着這個機會，在韃剌王和各部落首領們面前表現一番。
沒錯，當時他就懷疑了，他太瞭解自家姐姐了，他姐壓根就不是會自殺的人，還爲了保住貞操自盡，他姐又不是黃花大閨女。
對啊，他一直都在懷疑，他還去找過楊家理論，是楊大老爺說要請封烈女，他這才勉爲其難地答應下來。
王家舅爺火冒三丈，他是被騙了，姓楊的畜牲用個貞潔烈女的名頭，就把他給打發了。
銀子沒有，好處沒有，只有一個空名，有個屁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