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跟哥訴說訴說你的委屈，要是想哭，哥借個肩膀給你靠。”
“沒什麼，就是個爛故事，我的初戀，他先勾搭我，勾搭上了又說還是最愛他前男友把我給甩了。”我猛灌一口酒，說到。
“你今天去找他了？”
“嗯，找他了，打了一架，他前男友體育學院的，打不過。”我自嘲地笑笑。
“就爲這個你捱打了？哥給你出氣，媽的，走，明天打回來。”劉映杉怒髮衝冠的樣子讓我覺得捱打的人好像是他。
“不用，其實我根本沒還手，你知道嗎？身體上的傷痛真的不可怕，心死纔是最可怕的。我蠻期待愛情的，我們這樣的人確實不容易，所以我想着要珍惜啊。而且也不是我先找他的，他跟我告白之前我都是小心翼翼的，只是感情你知道，閥門一打開就收不住。自己喜歡上一個爛人，挺傻的。”最愛的燒烤就在眼前，可我卻沒什麼胃口，只是一口一口灌自己。
“那你是什麼時候知道自己是。。。”劉映杉問的小心翼翼，不過我知道他沒壞心眼兒。
“是gay？”我說出他羞於講出口的詞，“初中，那個時候大家都在說什麼初戀的萌芽，男生女生之間互相寫情書，偷摸着給我寫情書遞紙條的也不少。然後我就發現，我對女的不感興趣。”
“那你之前沒談過戀愛？”
“沒有，喜歡過一個人，初中同學，高中同桌，喜歡他挺多年的，可惜他是個直男，所以我也一直沒有說破過。”我看着劉映杉疑惑的臉，道：“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挺假的，一邊說着喜歡，一邊又不肯說破？”
“誰他媽說你假了，暗戀就暗戀唄，有什麼了不起的。”劉映杉着急辯解的樣子更像是個孩子。
“你們做過嗎？”
“跟前男友？”我搖頭，又喝下一罐酒，“沒有，要是做過，可能就不會分了。”
“就是因爲這個？媽的，渣男，沒事兒，哥給你看着，這種渣男不要也罷。”
我苦笑一聲，“要真是做了他就肯好好跟着我的話，我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大不了就是最開始疼一點兒，就算破皮流血的，我都認了。你知道嗎？特別好像，他前男友因爲這個還說我裝純。說我兩個月了都不給艹，活該被甩。”
“你別難過，誰年輕的時候還不喜歡個渣男啊。我也不會安慰人，要不你趴我肩膀上哭會兒？你要是氣不過，我找人給打回來？”
“神經病吧，你幾歲啊？還打回來，我早就沒事兒了。不過說真的，我想換個方式過了，現在這樣總覺得太憋屈。”
“行啊，想怎麼過，說來聽聽。”
“首先你得給我一根菸。”我向劉映杉伸出手，他看着我攤開的掌心楞了半天，直到我不耐煩開始催促。
他從包裡掏出煙，給我一根，不知是不是我喝多了，總感覺他往回收手的時候遲疑了，甚至好像捏了我。
拿起桌子上的打火機，點菸，第一口，吸到喉嚨然後吐出來，接着是第二口，第三口，不一會兒一根就沒了，我當時就有點冒火，“你是不是給我假煙了？這感覺不對啊，我聽人說新手抽菸不是應該頭暈，被嗆嗎，你這不給力啊。”
說話間我又拿起一根點着了。
“個小次老，你抽假煙我給你換一包，我這包貴着呢。”楊晉從我嘴裡搶過煙來，自己開始抽。
“這就捨不得啦，我就抽。”說完又拿出一根，點着，這一次也是自己下了決心了，一口抽進去，做了吞嚥動作，直接給嚥下去，然後果不其然被嗆到，我的腦袋也終於感受到了尼古丁的衝擊，懵了。
“傻吧你。”劉映杉遞水給我，“不會抽就別抽，幹嘛非得學抽菸，學個別的不行？”
我喝過水緩過一口氣，繼續咽第二口，果然順暢一些。
“你別硬往下嚥，順着呼吸來，吸氣的時候往下順。”劉映杉大概是看着我生咽的樣子太過猙獰，忍不住當起我的吸菸導師。
一根抽完，我的腦袋終於有了感覺，昏昏沉沉，同時有感覺的還有我的胃，一天之中接連受到內外傷，終於扛不住，我飛快跑去廁所吐了一陣，然後揉着自己抽搐的胃。劉映杉端着杯熱水到廁所，“漱漱口。”
我接過，漱口，道謝。
“你沒事吧？”
“沒事，就是可惜了，今晚吃的高級料理，媽的那可都是錢啊。”
“你神經病啊，人不比錢重要？”
我跟着他一前一後走出廁所，坐下，然而並沒有能開始第二輪，我胃開始了劇烈抽搐，一瞬間，睏意全無，痛的我冒汗。
“你怎麼了？喝熱水？”劉映杉見我神色頗爲痛苦，可完全不知道我是哪裡出了問題。
“又是熱水，你可真是個直男。”話是這麼說，不過我十分感激此刻他能在我身邊遞給我一杯熱水。
“你哪裡不舒服，不然我出去給你買點兒藥？”大概是被我損了一句有了覺悟，劉映杉主動提出啊要去買藥。
“不用，睡一覺就沒事了，現在都十一點半了，附近又沒有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藥店，你要去哪裡買？”
“你確定能沒事兒？我看你那樣子都慘，我這兒離省醫院分院挺近，算了我還是去給你買藥吧，你要是死我這兒，我可負不起責任。”
“能不能不要這麼缺德？就是個慢性胃炎，睡一覺就沒事兒了。”
“那好，那你收拾一下去睡，我把東西收拾了再睡。”
本來應該幫忙收拾東西，可是胃疼起來真的要命，於是只能草草收拾一下捂着自己脆弱的胃滾到了牀上。
我前腳躺上牀，劉映杉後腳進屋，手裡拿了個保溫杯，“這個給你放牀頭，你要是不舒服就喝一點兒，一晚上都是熱的，不過要小心燙，喝的時候吹一吹。”
我點頭，然後閉眼，劉映杉出去的時候幫我關了燈。得過胃病的人大概都知道，胃痛起來的時候其實幹什麼都沒有用，喝熱水，吃藥輸液都得熬過那一陣，所以即使關了燈，即使很安靜，我還是無法入睡。
大概是喝了酒的原因，反覆掙扎以後，睡意終於來了，手還捂着胃，眼睛也慢慢閉上了，恍惚間聽到了開門的聲音，劉映杉進了我房間，開了牀頭燈，拍拍我的臉，道：“思齊，起來，吃點藥再睡。”
我掙扎着睜眼，看到劉穎上被風吹亂的頭髮，不知是喝了酒還是跑了步紅撲撲的臉蛋兒。
從他手上接過藥的時候我摸到他的手，冰的，大概是在室外待了有些時間吧。
“你上哪兒買的藥？手這麼冰。”看着劉映杉的臉，我腦袋一懵。
“省醫院，你放心，我跟醫生說了症狀，還說了你今天吃的東西，這藥吃不死你。外面太冷了 ，又不好打車，不然早回來了。”劉映杉看着我把藥吃完。
“現在可以睡了，我再去給你換個水，你記得喝，有什麼事就叫我，我今晚不睡樓上了，睡之前軟妹子那屋。要是叫不醒就給我打電話，我不關機。”
其實我當時很想說，哪有這麼麻煩，不如直接睡一張牀，可是又想他大概還是顧及我的取向，所以只能再一次抒發了我的感激之情，然後埋頭睡覺。
我的規律是晚上吃的越飽第二天早上越餓，所以第二天早上我是被餓醒的。
本以爲又得餓到劉映杉起牀，然而我起來的時候，劉映杉已經坐在了餐桌前。
“剛剛準備叫你，起來的正好，我煮了粥，你過來吃點兒。”
劉映杉把粥放在桌子上，我一摸是熱熱的，還挺稠，於是感嘆一句：“真沒想到你會煮飯。”
“哥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怎麼樣，不錯吧？”劉映杉一副邀功的樣子。“吃個饅頭，剛買回來的還是熱的。”
“粥也是買的吧。”我拿起饅頭送粥吃，一邊小聲咕噥道：“怎麼不買小菜？哪有吃粥不吃小菜的。”
“有的吃你就不錯了，你見過哪家店是賣白粥的啊，都是什麼青菜粥，瘦肉粥。這粥可是我親自煮的好伐，你也不看看泰國香米，昨晚上睡覺就放進去了，預約着今早煮的，沒良心的，真不想給你吃。還嫌沒小菜，人家醫生說了胃病就要吃白粥跟饅頭，忌生辣，店裡的小菜我看了，都有辣椒，你不能吃。再說了泡菜裡有亞硝酸鹽，吃多了致癌，懂嗎？”面對我的質疑，劉映杉顯然一肚子不滿。
“大哥，我就說了一句，你用得着嗎，這麼懟我，我謝謝您，成了吧，中午請你吃飯，你說吃什麼就吃什麼成了吧。”在劉映杉的連珠炮下，我終於敗下陣來。
“這樣，請吃飯就不用了，我饅頭買的多，中午啊，你還是就乖乖吃白粥。但是你要真知道錯了，就把那大字去掉，叫聲哥來聽聽。”
“呵呵。”淡淡發出兩個音，我繼續埋頭吃飯。
“對了，你什麼時候回上海？”
“就這幾天唄，你呢？”
“我明天考完最後一科就放假了，後天走。你就沒有提前買票？不是說春運票不好買嗎？”
“傻啊你，學生放假多早啊，春運還得等兩個星期，那我也後天回去，這兩天你就住我家唄，反正你就剩一門考試了，到時候我們倆一起走。”
“不太方便吧，算了，我還是回去複習吧，明天最後一門精讀課，我連題都沒刷完，你也早點兒回去唄，過年在家多好啊，一個人呆這兒幹什麼。”
“我不是怕你一個人胡思亂想嗎，再碰上你前男友，你一心情不好，亂吃亂喝，胃又疼怎麼辦？在我這兒住唄，我天天煮粥給你喝啊，幫你養胃。對了，你老家在哪兒啊，我送你唄。”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你還是早點回去吧。”劉映杉對我的好比起楊晉來有過之而無不及，但是他是直男，還是有女朋友那種，所以我並不打算冒險，這兩天在一起欠他的也是夠多了。
“你吃完沒有，吃完我洗碗。”吃完飯，我主動提出收拾碗筷，畢竟在別人家裡，自覺主動一些比較好。
“我在這兒用你收拾嗎？你去打遊戲，我收拾就行，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老家在哪兒。”劉映杉說罷站起來開始收拾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