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心動

男男女女唱歌喝酒玩遊戲,今天不似那天寢室的人一起玩的時候我有些躲避,今晚我主動融入到了大家的遊戲中。大家玩的是抽撲克牌的遊戲,輪流抽牌一人一張,每一個數字代表了一個不同的遊戲,摸鼻子,照相機,時空機,菜園果園動物園應有盡有,J是上家喝Q是下家喝,8是尿牌,抽到8纔可以上廁所,2是小姐牌,抽到的人要一直陪輸的人喝酒,喝之前還得說:“大爺請喝好。”因爲有女生在,所以輸了的人可以選擇是喝酒或者是大冒險。

我一直對玩喝酒遊戲持保留態度,因爲自己學藝不精,總是輸,而且喝的太快容易醉,然而那天晚上的遊戲經歷無疑是驗證了這一觀點,並讓我引以爲戒,最好以後都不要再玩遊戲。

玩遊戲的時候仍然是我坐中間,楊晉和盧風分坐我左右,大概是我命格不好,盧風一直抽到J而楊晉一直抽到Q,所以都是我喝,不過還好,社長第一把就抽到2,所以我每喝一杯,就能看到身高189的東北硬漢端着一杯酒跟我嫵媚地說:“大爺請喝好。”那種強烈的反差感促使我不斷喝下一杯杯啤酒。可惜好景不長,在我嘲笑社長几次後,我幸運地抽到了2,自己變成了小姐,開始了我的陪,酒生涯。

幾杯過後我的腎明顯不能支撐我喝的酒,我的膀胱叫囂着要爆炸,我的前列腺告訴我我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可是我沒有8,場上唯一一張8在盧風那兒。要想拿到尿牌就得大冒險,於是我趕緊抽了從大冒險的卡片中抽了一張,結果當場石化,因爲上面寫着“親坐在自己右手邊的人”,我把卡片甩到卡堆中想混過去重新抽一張,結果被社長攔下並大聲讀出來,還一臉笑容的看向盧風。

這時所有人也開始起鬨,都在叫囂着:“親一個,親一個,親一個……”

“算了,我不要了,我憋着,反正都出來三張K了。”我有些負氣道。

突然感覺有人扯了我的手,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盧風的臉已經出現在了我的面前,脣齒相碰,我感覺到了他身上的溫度,也聞到了他衣服上的味道。

“喔喔喔喔喔喔。”大家一片尖叫。

而我下一秒已經驚慌失措逃進了廁所。我躲在廁所裡把洗手檯的水開到最大卻還是能清楚聽到外面吵鬧的聲音。

“盧風你他媽什麼意思,思齊是你相碰就能碰的嗎?你他媽大庭廣衆的是在幹什麼?”楊晉怒吼道。

“我沒什麼意思,你最好也收斂一點,剛剛就是遊戲開個玩笑,你這副德行搞得其他人會怎麼想?”盧風冷靜答到。

“遊戲,有他媽第一次玩遊戲就上嘴的?你自己幹那些噁心事兒就算了,別把思齊帶歪了。”楊晉輕蔑地回道。

楊晉說完沒有等盧風迴應就開始拍廁所門,“思齊,思齊,你怎麼樣,是不是喝多了?你不舒服就出來,我們回去。”

我腦子有些亂,總覺得今晚這事兒有點玄乎,但是又說不上來哪裡出了岔子,剛好楊晉在外面喊我,我的腦子也就乾脆罷工了,胡亂用手接水摸了兩把臉便開了門。

楊晉一下子衝上來拉着我,問道:“怎麼樣?是不是醉了?我們不玩了,回去。”說不玩了回去這句話的時候我能清楚的知道這是祈使句而不是問句,顯然這是一個通知而不是尋求意見,當然我也沒什麼意見,畢竟剛纔喝的有點多,現在也確實想回去了。

“思齊,你別不高興,我剛剛不是故意的,大家玩遊戲助興嘛,這麼在回去幹嘛,大家都還要玩兒呢,今晚就不回寢室了吧。”盧風說這話的時候拉上了我另一隻手,於是轉眼間我成了一個搶手的人。

“助興,助興就可以逮着人就親,你以爲你是小孩子還是大衆情人?思齊下午感冒了,晚上又喝多了得回去休息。不回去,哼,你生活糜爛作風差我是管不着,但是你不能把誰都往你那條路上帶。”我腦子有些暈,所以還沒來得及回答盧風的問題就被楊晉搶了先。

“我生活糜爛?你他媽憑什麼說我生活糜爛?你以爲你是誰?”盧風大聲迴應,同時一拳從楊晉耳邊擦過,打在了牆上,我明顯感覺到楊晉拉着我的手在拳頭過去的那一瞬間顫抖了,我想楊晉是害怕的。

可是不過一秒鐘時間,他又擺出了一張殭屍臉,怒氣衝衝看着盧風,道:“我不是誰,我只是一個有良知的陌生人,我朋友不舒服,所以我現在要帶他回去,麻煩你以後不要搭理我們這種陌生人。”說完他推開自己耳邊的拳頭,牽了我的手走了。

酒精麻痹了我的反應神經,致使我沒有來得及幫楊晉跟盧風道歉,也沒有來得及跟大家說對不住,也沒有來得及反應盧風爲什麼沒有再攔着就那麼被楊晉拉着手走出去了。

對,他拉了我的手。之前吃火鍋的時候拉着的不過是我的手腕,我就已經想入非非了,此時他卻拉着我的手當着衆人的面走出了包房,走出了KTV。

11月初的晚上,風有些涼了,一走出KTV就冷得我一個激靈,楊晉因爲拉着我的手理所當然感覺到了,便問我:“是不是冷?你下午感冒了,穿我外套吧,我的厚一些,別再感冒了。”

我機械地搖搖頭,“不冷,只是包廂太熱不習慣。”

楊晉問我話的時候拉着我的手並沒有放開,所以雖然風吹在我的臉上,灌進我的脖子裡,冷得我全身的汗毛都已經豎起來,我的心卻憑着右手傳過來的溫度化成了一片。

雖然已經十點半,但是星期五的晚上人還有些多,兩個男人手牽在一起不免有些怪異,於是我輕輕咳了一聲,楊晉好像在走神,被我的咳嗽打破了想象,回過神來看我的眼神,才意識到有些尷尬,於是趕緊把手收回去,摸一摸頭:“不好意思,忘了。”

“沒事,沒事。”他把手抽回去的那瞬間我覺得自己的心空了一下,可是我們什麼也不是。

“你剛剛……”楊晉話說道一半,覺得有些尷尬。

“沒事兒,遊戲嘛。”看着他尷尬的表情,我覺得我有必要說些什麼緩解一下尷尬的氣氛。

“什麼遊戲啊,盧風太過分了。”楊晉說話間憤怒又上了眉梢。

說話間已經走到操場了,穿過操場的另一道門就是我們的宿舍,可是走到門口的時候兩個人不知是誰的腳轉了彎變成了在操場上繞圈。我走在他身後,中間隔了一人的距離,昏黃的路燈把他的影子拉長,慢慢的我竟看入了神。

“不過,思齊,剛纔你是什麼感覺?”楊晉突然轉過身停下,我沒來得及停住就這麼撞上了他,他扶我,我望他,我能感受到自己的臉在升溫,我也清楚地知道那絕對不是因爲喝酒上臉。

“沒什麼感覺,喝多了,誰還記得啊。”我自動又離他遠了一些,怕他看出我惶恐的樣子,說道。

“不過你今晚有點反常啊,第一次見面沒必要把關係搞這麼僵嘛。”我攤攤手,做無奈狀。“你這樣子我們以後還去不去長跑社訓練了啊,那個會費收了二十塊,都能吃個拌菜了。”

“傻不拉唧的,一天就知道吃。”楊晉笑笑,說着拋給我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你不懂,哥那是不捨得讓他糟蹋你,你看他那心懷不軌的樣子,猥瑣。”

“我一個男的哪有那麼矯情。”雖然覺得楊晉的話好像是在維護我,也好像是在跟我出櫃,表明心意,但是這種東西不明說我也實在沒有膽子去冒險。

“你之前親過別人嗎?”楊晉突如其來的問題讓我不知所措,因爲我確實沒有親過,但是撒謊又好像不是我的風格,思索再三之後,我看着楊晉的眼神,搖了頭。

“喲,初吻?”楊晉打趣道。

就在那一刻我後悔了,看着楊晉眼角說不出是笑是恨的尷尬表情,我覺得自己真的應該撒謊。

“怎麼?生氣了?別啊,開個玩笑。”見我神色不對,楊晉立馬不笑了,我卻不理他自顧自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