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兩個人都醒的早。
“今天想吃什麼?”趁着劉映杉刷牙之際,我準備安排安排今天的行程。
“你是壽星,你說吃什麼就吃什麼。”劉映杉嘴裡含着泡泡,囫圇說道。
“得了,我哪有那麼矯情,說吧,有什麼要求。”
“我能有什麼要求啊?我一個外地人,又是臨時來的,不然我現在去網上搜一篇攻略?再說了,這不是你家嘛。”劉映杉收拾好,把廁所讓出來給我。
“我也搬過來沒多久啊,在重慶的時間還不如成都多。我剛剛上網看了,磁器口古鎮雞雜好像口碑不錯,中午就吃那個吧,然後晚上火鍋。”
兩個男的,收拾起來也快,十分鐘上下就出門了。那個時候我還不能適應重慶,最討厭的也是重慶的輕軌,用四川話來說,爬坡上坎的煩死了。往往是進去的時候要下幾層樓,上地面又是幾層樓,果然不負山城的美名。
“我發現你挺懶的。”出站的時候,劉映杉在我旁邊笑我。
“我那是因爲沒吃早飯。”恨他一眼,希望他能自覺。
“得了吧,我也沒吃早飯呢,怎麼就沒見着像你這樣,你就是不愛運動。回去之後,我在小區的健身房給你也開張卡,每天去跟着我去健身,一個月就養成習慣了。”說話的功夫,劉映杉把揹包從我背上給劃拉下來,背到自己身上了。
“你懂什麼?”我是真的不愛走路,見他揹着揹包,我乾脆一手扯着揹包,走在他身後,拖着他借力。“祖國培養我這麼多年,我還沒有用我的智慧回報社會,怎麼就能平白無故的把體力獻給了健身這種東西,沒有營養。”
“再說了,科學研究表明人體吸收的營養百分之八十都輸送給了大腦,所以作爲一個腦力勞動者,消耗本身就比別人大了,體力上要是再消耗,那還得了?我不能把好好的身體往虧了整啊。”
“就你歪理多。”劉映杉忽然加快速度,又突然停下,搞的我一個踉蹌,直接撞在了他身上。
我憤懣滿懷,賭氣鬆手,劉映杉也不管我的表情是多麼的令人膽寒,一個勁兒笑。
兩個人都沒吃早飯,輾轉到了磁器口的時候已經有些熱鬧了,於是趕緊找了家店吃傳說中的古鎮雞雜。一句話總結古鎮雞雜就是:味道確實不錯,可是辣。對我來說還好,畢竟四川人,但是劉映杉一個從小吃甜長大的上海人,饒是已經在成都待了近三年還是接受困難,全程靠大量飲水支撐。
我實在覺得過意不去,“不然你別吃了,我待會給你買其他的。”
“你快吃,不管我,這個挺好的,就是有點兒辣。”說着又悶了一大口水。
“不吃辣就別吃,不然我們去吃其他的。”
“不用,不用,還好,比這辣的我也吃過。”劉映杉嘴上說着還好,但是耳朵,眼睛都已經燒紅了,於是我也只能草草吃了兩口,結賬走了。
磁器口這種景點讓我彷彿回到了陽朔的洋人街。顯然劉映杉跟我想法一致。
“思齊,你覺不覺得天下古鎮是一家。”
“正有此意。”
“真的,你看這街上賣的東西,紀念品什麼的都是大同小異。這構造都是這邊小吃一條街,那邊酒吧一條街。而且你看這條路上的小吃街,跟錦裡裡面賣的東西一模一樣,這些我在錦裡都吃過。”
“是這麼回事兒,但是重慶的東西好像賣的更便宜,成都稍貴些。”
“那你說這兒那兒就那麼吸引人了啊,還被列爲必到的景點?”
“所以說你是直男啊,你不是那麼愛照相嗎?你就沒發現你的四周都是相機?這些地方當然是適合情侶跟閨蜜來,你跟我兩個寡男人在一起,當然沒有那種氛圍了。”我笑笑,只覺得劉映杉有時候真的是榆木腦袋。
“這個跟我是直男真的沒有什麼關係。之前劉姝來成都找我的時候,我倆把成都的古鎮逛完了我也沒覺得好玩兒,真的什麼都一樣,沒特色。”劉映杉用手比了個鏡頭的樣子對着我,繼續說道:“不過這次真的是我疏忽了,竟然忘記帶相機,都怪你,走的匆忙。”
“對對,都是我的錯。”我扯過劉映杉,示意他看向一對男女,女的正千姿百態的擺着pose,男的脖子上掛一單反,然而真正行使着照相功能的卻是手上的iphone.
ωwш✿ тtκan✿ C○ “你看,同爲藝術愛好者,你就缺少了發現美的眼睛。單反再好,那也不如iPhone 用的順手啊。來站那兒,哥給你照一個。”說話間,我把劉映杉擺在了樓梯上,自己後退兩級,蹲着捕捉下了他呆萌的一瞬間。這是我給他照的第一張照片。
“小次老,長本事了啊,敢佔哥的便宜了,你真是夠可以的啊。”剛剛完成拍攝任務的劉映杉一部跨過兩階梯臺,一手搭上我的肩,“錯了沒,剛剛給誰當哥呢?”
我堅決不認輸,想着憑自己的本事把他甩開,奈何敵人太強大,真的不能跟一個每天練器械的人比拼臂力。
“錯了沒,嗯?”
“劉映杉,你丫,放開,不興使詐。”敵人實在有夠狡詐,一手壓制住我,另一隻手竟然有空撓我癢癢肉,一時間我只覺得身上有小螞蟻在爬。
“快點兒認錯。”
“黨的好兒女是不會屈服於敵人的迫害。”我扭動着身軀,延展着雙手試圖反抗,然而劉映杉的手臂,呸,他那簡直是銅牆鐵壁,牽制了我,讓我無法動彈。
就在此時我想到了□□,想到了瞿秋白,想到了渣滓洞中的小蘿蔔頭,然後毅然決然地投降了。
“我錯了,我錯了。”我狂笑道,癢癢肉這一招真是百試百靈。
“錯哪兒了?”劉映杉仍是抓着我的手,問道。
“不該給你當哥。”
“這還差不多,小同志認識還算深刻,來叫聲哥聽聽。”
我終於見識到了什麼叫做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劉映杉你不要過分。”
“乖,叫一聲就放了你,不然咱們就這麼扭着走,讓你感受一下路人清奇的目光。”劉映杉一邊扭着我,一邊走,兩個大男人這麼走着未免有些引人注目,更何況是在一個人滿爲患的假期。
“哥。”我微不可察地叫了一聲。
“大聲點兒。”
“哥。”稍微提高了音量,又是一聲。
“哥哥,兩個字。大聲點兒,快點兒啊,不然不放,你自己看着辦。”
“劉映杉我艹你……”
“想好了說啊,不興罵髒話,再說了禍不及家人,你罵誰也不是。”
“艹你,艹你,艹你行了吧。”
“你乖,好好叫啊,而且真要上了牀,大概也是我艹你,嘻嘻嘻。”
“滾,他媽的,你的節操呢?狗吃了嗎?”
“嗯,你吃了。”
“劉映杉!”胸中的怒火就要迸出,然而那廝卻完全不當一回事兒。
“這可是在景點,你擋着人家遊客了。”
“可不是我想擋的啊,你叫了哥哥我就放。而且我本來就比你大啊,你說說你,讓你叫聲哥哥怎麼了?”劉映杉的二皮臉此刻已經是翹到天上去了,嘴角咧的開開的,對此,我只能再一次辜負了黨和人民的殷切期望。
“哥哥。”真是恨啊,對此我深深認識到了健身房的作用,在我的一生中,我從來沒有比此刻更想要去健身房開張卡,練就一身腱子肉,把丫的壓在牆上,任我魚肉。
“乖嘛,走,哥給你買好吃的去。”劉映杉咧着嘴又走在了前面,此刻壓在身上的力量一鬆,我也總算低下了驕傲的頭顱,躲開衆人的目光,一路小跑着走了。
“現在去哪兒?”出了磁器口,往輕軌方向走的時候,劉映杉像狗皮膏藥一樣再度粘了上來。
“回去。”我抖抖肩試圖甩開他。
“生氣啦,弟弟。”
“滾,你給我馬不停蹄,四面八方,圓潤的滾。”
“行吶,走,哥帶你吃慧姐老火鍋。”
“你怎麼知道這個?”
“又不是你一個人會上網,好伐,弟弟。”
“你給我滾。”我飛起一腳踹了他,結果反被人抓住腳。
“弟弟,這樣,你看你的腿還不如我的臂力。所以呢,我建議在你打得過我之前,咱們有話好好說啊。”
我悲憤地抽回腳,“回成都就去辦卡,你最好是祈禱不要等着我練出肌肉那一天。”
“我拭目以待。”
“不,我回去就搬出去,回學校,你也滾,我要把你拉黑。”打過不,最好的辦法當然就是躲着。
“別啊,我回去就給你開卡,你去練我全程指導,連私教費都省了,多好啊。”
“滾。”
“乖,壽星公,不興生氣。”
“滾。”
“乖,我給你買了蛋糕。”
“滾。”
“生日蛋糕。”
“滾。”
“哈根達斯定的,冰淇凌蛋糕,有馬卡龍那種。”
“你……算了,饒你一回。”
“謝大王。”
對一個吃貨來說,沒有什麼事情是吃一頓不能解決的,如果有,那就吃兩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