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白鬍子手中的酒瓶重重落在甲板上，整艘莫比迪克號都爲之一震。
無形的氣魄，開始以他爲中心向四周瀰漫，沉重如同淵海一般的壓迫感，讓四周衆人難以呼吸，整艘船在這一刻都似下沉了幾分！
哪怕只是無意間逸散的霸王色，都讓不少neo海軍無法承受，雙眼泛白倒下。
他知道自己的巔峰期究竟有多強。
如果說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想要從海軍本部，從全世界的目光之下救出艾斯，需要賭上一切殊死一搏，才能看到那一絲渺茫的機會的話。
那麼當他重新取回巔峰期的力量，這份把握將會拔高到超過五成！
無論是上一個時代，還是這一個時代，都不會有人能夠打敗我！
便是海軍本部又如何？！
自斷雙腿的史基殺得進去，我更殺的進去！
誰都不能阻我！
腦海中思緒翻涌，叢雲切被白鬍子握的越來越緊，一雙虎目死死盯着澤法，心卻逐漸冷靜下來：
“你想要什麼？！”
白鬍子並不懷疑澤法所說的話的真實性，他只是好奇澤法究竟想要做什麼。
作爲活躍於同一個時代的對手之一，白鬍子對於當時的海軍三大代表人物可以說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戰國勝在格局，落子便要引得大海動盪，是最理想的元帥繼承者，上一任海軍元帥空卸任之後也正是由戰國填補元帥之位。
卡普性格純粹，戰力在三人之中當居首位，是最勇武的暴力機器，亦是海軍的精神旗幟。
澤法則是三人中存在感最低，卻是對後世海軍新生代影響最大的一個，培育也影響幾乎所有的海軍將校。
不殺大將的名號哪怕到現在，都依舊在世界各地範圍內流傳。
但此時此刻白鬍子在澤法眼中，已經看不到曾經妄想拯救一切的幼稚，以及那種包容一切的仁慈。
有的只是隱藏在平靜目光下的瘋狂！
嘖——！
一口酒水下肚，澤法轉頭看向遠處起伏的大海，喃喃道：
“這世界動盪了八百年，海面之下，又埋葬了多少無辜者的亡魂？！”
“東海有個男人曾說過。”
“無論這個世界有多糟糕，但每一個人都應該有活下去的機會，如果沒有那一定是這個世界出了問題！”
“呵~”
白鬍子同樣轉頭看向大海，輕笑一聲：
“身爲海軍曾經的大將，問題究竟出在哪裡，你不應該比我更清楚嗎？！”
“啊。”
澤法點點頭：
“現在我越來越理解羅傑那傢伙當年爲何要採取那般極端的行動，要爲這個本就熊熊燃燒的世界添一把火。”
“置之死地而後生。”
“站在舊世界的灰燼之上，新的秩序才能建立！”
“羅傑的選擇，是讓這個世界的所有人都出海尋找one piece，賭那萬千追尋者之中，會誕生註定能改變世界的存在。”
白鬍子轉頭，看向澤法的眼神之中，有着說不出的詫異。
這番話若是換了卡普，換了戰國，乃至換了金獅子來說，他都絲毫不會意外。
但偏偏說的人是澤法，這個曾經幾度因海賊而失去一切，對海賊深惡痛絕的男人。
他料想過澤法因接連的打擊而消沉，或是陷入極端的，想要將一切都毀滅的瘋狂，但唯獨沒有預料到澤法如今的狀態。
只因澤法在嘗試理解曾經的敵人。
“你……”
白鬍子的問題尚未出口，便被澤法打斷，他繼續道：
“海軍的對於大海的統治力在虛弱，海上的王者落馬，新的怪物上，舊有的秩序即將走向崩潰，世界或許能夠迎來解放。”
“原本一切都在羅傑那傢伙的預料之中，直到古代兵器的出現，一擊將半個不列顛尼亞斯從地圖上抹去，一切都回歸原點。”
“這已是足以保證世界政府超然地位的壓艙石，只要古代兵器在一天就無人敢捋世界政府的虎鬚。”
“唯有古代兵器才能夠對抗古代兵器。”
“一年時間，這個認知便已經成爲大海上各方勢力心照不宣的潛規則，要想達到羅傑的目的，戰爭的烈度將會上升不止一個檔次。”
“而古代兵器之間的戰爭，將會讓整個世界都被大海吞噬，無數人將會因此喪生。”
“所以啊~”
白鬍子垂眸，眼神中帶着凝重。
一年前不列顛尼亞斯事件之後，全世界範圍內的海平面，確實都在上升，雖說僅僅只有幾公分，卻足夠證明澤法所言不虛。
“你準備做什麼？！”
“去看一看那高居天上的存在體內流淌的鮮血與我們究竟有什麼不同！”
“所以我需要你撐的久一點，越久越好。”
澤法嘴角勾起，打開粉碎機的能量倉，一塊裝在透明容器中的紫色發光礦物暴露在空氣中。
灼熱的氣息在空氣中飄散！
四周的白團成員看見這一幕如臨大敵，即便是白鬍子的眼神都驟然凝重起來：
“這麼危險的東西……你這傢伙！”
意識到澤法究竟想做什麼的白鬍子陡然擡起頭，只覺得眼前的澤法無比陌生：
“你瘋了嗎？！”
“是這個世界要起風了！”
澤法隨手關上粉碎機的能量倉，回望遠處的大海，咧嘴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笑聲豪邁，響徹雲霄。
海面的浪都在這一刻變得急躁起來！
海浪奔流，風聲呼嘯！
某種無形的，卻足以將衆人皮膚刺痛的東西，在流淌！
白鬍子知曉那是什麼。
瘋狂！
足以讓世界燃燒起來的瘋狂！
這種氣息不應該出現在澤法身上，接連的打擊已經讓這個男人徹底瘋了嗎？！
白鬍子不知道原因，但他清楚的一點是，如果瑪麗喬亞燃燒起來那一定很美。
他只覺得澤法無比陌生：
“你這傢伙究竟遭遇了什麼，纔會產生如此巨大的蛻變？！”
澤法淡淡道：
“在東海遇到了一個有趣的海賊，羅傑那傢伙之後最有趣的海賊，或許他就是羅傑在等待的男人也說不定。”
“不！”
“他就是大海賊時代孕育的火種。”
白鬍子一愣，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名字：
“騎士高文？！”
“騎士高文！”
澤法點頭：
“據說他已經取代你，成爲世界最強了呢~”
“哼~”
白鬍子絲毫不爲所動，眼神之中唯有對自己，對手中長刀的自信：
“老子可不會敗在任何人手中！”
次日。
軍艦駛出白鬍子艦隊，消失在海平面上。
白鬍子依舊站在莫比迪克號的甲板上，身形卻高大了幾分，臉上的病態一掃而空，剩下的唯有世界最強男人的自信與豪邁！
空氣中逸散的霸王色更顯得厚重，宛如實質一般，在莫比迪克號的甲板上留下道道裂痕！
“這種感覺……”
站在白鬍子身旁的馬爾高動容，甚至產生了幾分回到二十年前，那個白鬍子縱橫大海，與羅傑征伐，與海軍廝殺的壯闊年代！
“老爹你的力量回來了！”
“那枚果實的能力，當真如此強大？！”
白鬍子擡手虛握，視線所及，唯有一片平坦的大海：
“超人系不是本就如此嗎？！”“沒有動物系強悍的肉搏能力，沒有自然系動輒引動天災的偉力，卻有着兩者都不具備的可能性。”
“即便是逝去的時光都能夠找回來，雖說持續時間有限，但對於我要做的事情而言，足夠了！”
鐺！
叢雲切重重砸在甲板上，已然褪去一身暮氣，重回頂峰的白鬍子眼中，唯有絕對無敵的意志！
我等前方，絕無敵手！
“現在我們去接艾斯回家！”
馬爾高嚥了口唾沫：
“你也一起？！”
“我也一起！”
……
海面之下，暗流涌動。
“幸苦了，艾恩。”
遠去的neo海軍軍艦之上，澤法拍了拍艾恩的肩膀。
他看着面色慘白的弟子，眼神有愧疚，但更多的是要執行意志的堅定。
突然。
噠！
噠！
噠！
船艙中傳出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賓茲推開艙門，快步走到澤法面前，呼吸急促：
“一生大人那邊的行動已經完成！”
“海軍本部處決波多卡斯-D-艾斯的消息，已經通知四皇紅髮、冥王雷利！”
“這兩人都曾是海賊王羅傑曾經的船員，必然不會坐視不理。”
“再加上七武海，以及百獸海賊團那邊，整個世界的注意力，都已經集中在即將到來的戰爭之中！”
賓茲忍不住嚥了口唾沫，眼前閃過船艙中儲藏着的海量的動力巖，依舊有些難以置信自己的老師真的會制定如此激進的計劃：
“老師，我們真的要這麼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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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法點頭，目光之中唯有堅定：
“這個畸形的世界早已經無藥可救。”
“羅傑爲這個時代注入了一劑猛藥，但還不夠，遠遠不夠。”
“一場波及全世界的巨大戰爭即將來臨！”
“如果不能在此之前阻止這一切，古代兵器之間的戰火，足以讓這個世界沉入大海。”
“失去立足之地的人類，即便最終得到了自由，也只能在自由中走向毀滅。”
賓茲呼吸一窒，眼眸之中再無迷茫。
這幾年時間，他追隨在澤法身邊，經歷過的大小戰爭無數，成熟了許多。
自然知曉澤法說的這些，究竟意味着什麼。
“大地，大地……”
澤法擡眸看向遠處。
一片連綿的島嶼出現在海平線上，鳥獸從林間飛起，聲聲獸吼喧囂，更有人類的身影，島上隱現。
大海之上戰爭無數，那些縱橫一方的豪強眼中，卻始終看不到承載自己，孕育一切的陸地，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
即使沒有古代兵器，或許數百年又或許數千年之後，最後一塊陸地消失，那便是人類滅絕的時刻。
澤法的心從未像此刻一般緊迫，以至於他甚至將目光投向那虛無縹緲的one piece之上：
“若是one piece真的存在，也真有改變世界的力量，將世界上的土地連成一片該多好！”
“嘛~”
“不過是無聊的幻想罷了。”
聲音落地。
澤法不在理會身旁的弟子，孤身走入船艙之中。
噠！
噠！
噠！
沉重的腳步聲漸漸遠去，伴隨着澤法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只留下艾恩、賓茲眺望遠方。
大海動盪。
兩人的內心並不平靜。
……
……
……
不列顛尼亞斯。
高文站在港口，身旁是一衆圓桌騎士團成員。
他的目光卻落在了貝維爾身上。
“門門果實已經覺醒了嗎？！”
“可以在物體之上，留下永久的傳送門，只要能力者並未死亡，就能隨時開啓？！”
“不過永久傳送門的範圍有限，最多隻能張開普通的房門大小。”
貝維爾點點頭，伸手從懷中取出一枚金幣，拋向空中。
刷——！
硬幣飛到最高點的剎那，四周的空間，開始扭曲，一扇半透明的門扉打開。
高文朝門內看去。
另一端連接的，是阿瓦隆湖邊新建的一處港口。
無數商船往來，向這裡投來好奇的目光，甚至已經有人忍不住發出驚呼。
“足夠了！”
高文開口，讓貝維爾關閉傳送門。
耳邊嘈雜的聲音散去。
高文的眼中卻忍不住暴露出一絲興奮之色。
永久傳送門！
雖說並未如高文最初猜測的那般，足以讓自己的軍隊，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每一個地方。
實現戰略上的無處不在。
但哪怕僅僅只能做到這種程度，對於高文接下來的計劃，就已經有了極大的幫助。
原本高文還有些猶豫，改用什麼方式，讓克洛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推進城，現在他知道該怎麼做了。
世界線變動，草帽是否還會入侵推進城高文不知。
但黑鬍子一定會！
啪——！
高文伸手接住落下的硬幣，將其緊緊握在手中，隨即轉頭看向一旁的克洛等人：
“我去海軍本部，參加七武海的會議，之後也會參與頂上戰爭。”
克洛嘴角勾起，眼神中暴露出一絲侵略性：
“奪取世界最強男人的名號嗎？！”
“你期待這一天，已經很久了吧？！”
高文淡然搖了搖頭：
“若是巔峰期的白鬍子，我還有點興趣，但也僅僅只是興趣罷了。”
克洛嘆息一聲：
“真是傲慢啊~”
“不過。”
“也只有你夠資格說出這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