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嗎?”柳元楓感動的說,“那段幸福的時光一定在她腦中有極深刻的印象,現在,在這山林之中,又有如此相愛的我們,就把他帶回到幸福的過去裡去了。”
“我想也是的。”
“我很好奇,你還會唱那支歌嗎?”柳元楓問,傾聽著夏媽媽那忽斷忽續,模糊不清的句子。這時,夏媽媽正試著把那些摘下來的蘆葦,再種回泥土裡去,忙得不亦樂乎,對映秋和柳元楓的對白完全沒有注意。
“是的,只是我唱得不好聽。”
“我要聽你唱!”
她唱了,那是支音韻柔美的小歌,柳元楓一上來就被抓住了,而且激動了。“還記得那個夏季,我們同遊在一起,我握了一把綠葉,你採了一束蘆荻,山風在樹梢吹過,小草在款擺腰肢。我們相對注視,夏天在我們手裡。你對我微微的淺笑,我只是默默無語,你唱了一支夏歌,告訴我你的心跡,其實我早已知道,愛情不需要言語。我們相對注視,默契在我們眼底。”她唱完了,眼睛閃爍著,一瞬也不瞬的看著他。
“好聽嗎?”她問。
他大大的喘了一口氣。他叫着說:“映秋!這支歌是爲我們而作的!”
“什麼?”她愕然的問,仔細回想著那歌詞,她就也興奮而激動起來,“真的!好像就是在說我們!”
“映秋!”他嚷著,用手握著她的手臂,“你還敢說不嫁我嗎?你敢說嗎?你母親的歌,卻冥冥中唱出了我們的故事,我們的愛情,和我們要抓住的秋天!映秋,我告訴你!我們的事,早就命定會發生的!從那天撞到開始,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命中你有個夏媽媽這樣的媽媽,纔會在馬路上堵公交車,命中要我那天心血來潮的去乘坐公交,並且要站在你的前面,纔會遇見你!夏媽媽的不健全,就是老天爲了要撮合我們的!映秋,你瞧,你母親之前怎會唱這樣一支歌?因爲她知道我會遇見你!她的內心深處一定在保佑我們相愛,撮合我們的婚姻,所以,她現在及時唱出這支歌!”
映秋睜大眼睛,怔怔的望著他。喘息的說:“哦,元楓!你不要說得太玄!”
他叫著:“真的!真的!人類的姻緣,本就是命中註定的,你難道不信嗎?人身而有靈魂,你難道不信嗎?你父親泉下有知,一定會讓我順利娶到你,因爲——”他強調的說,“他知道我有多愛你!”
“哦,元楓!”映秋激動的嚷著,熱烈的看著他。然後,她擡起頭來,望著那廣漠穹蒼,父親,你真的在層雲深處嗎?真的在冥冥中保佑著我們嗎?那麼,指示我一條路吧!指示我一條正確的路!怎樣做我纔沒有錯?嫁他?或不嫁他?
“映秋!”好像是在答覆她的心聲,柳元楓及時的說,“嫁我!我明天就去登記,下個星期就可以公證結婚!不要再去管那些反對的力量,你勇敢,你倔強,沒有反對可以推翻我們的愛情!嫁我!映秋!”
“我……我……”她囁嚅著,目光仍然在層雲中搜索,父親在哪裡?母親的靈魂又在哪裡?風在呼嘯,松林在嘆息。她聽不到父母的迴音。
“不要再猶豫!”他命令著,“嫁我!”
“我——必須再想一想。”
“想多久?五分鐘?十分鐘?還是半小時?”
“給我一個月時間!”他盯著她,眼中燃燒著熱烈的火焰。
“爲了折磨我嗎?”
“爲了愛你,我不想做錯事!”
“我給你一星期!”
“半個月!”
“哦,你真會討價還價!好吧!”他重重的一甩頭,“半個月後,我們去公證!”
“我並不是說半個月就嫁你哦,我只是說考慮……”
他用嘴脣堵住她的話:“你要嫁我!半個月後,你將成爲我的妻子!”
是嗎?會嗎?命運是這樣安排的嗎?半個月!事實上,一星期後,一件事發生了,扭轉了他們整個的命運,也改寫了他們的歷史!
這天早上,映秋醒得很晚,既不需要上班,她就總是儘量多睡一下。剛醒過來,她就聽到客廳裡有人聲,再一聽,就聽到鐘聲那響亮的嗓子,在大聲的說著:“告訴你,夏媽媽!對付壞人,你就只能用拳頭!看到了沒有,這樣一拳,再這樣一劈,扭住他的手臂
,這樣一拐,喀啦一聲,胳膊準斷掉!過來,你再做一遍給我看!把我當作張志高!來呀!來呀……”
這傢伙是唯恐天下不亂!又在教媽媽打架!媽媽學別的東西學不會,學打架還一學就會!映秋心裡冒著火,翻身下牀,她披了一件睡袍,就打開房門,跑了出去。
“鐘聲!”她生氣的喊,“我跟你講過幾百次,不要再教她打架,你怎麼不聽呢?”
“秋兒!”夏媽媽傻呵呵的說,“壞人是一定要打的!”
“我不是告訴過你嗎?壞人有警察來管!”映秋對夏媽媽瞪著眼睛。
“鐘聲說,警察只抓好人!警察把我關在籠子裡,我不是壞人,也不是猴子!”
映秋盯著鐘聲:“你又灌輸他一些莫名其妙的觀念!”她生氣的嚷著,“你自己不學好,也教她不學好……”
“慢點,慢點!映秋!”鐘聲叉著腳,站在屋子中間,那麼冷的早上,他連件外套都沒穿,只穿了一件襯衫,胸前一排扣子都沒扣,裸露著他那肌肉結實的胸膛,“我是好意!一大清早跑來教夏媽媽打架,你當我閒著沒事幹嗎?我告訴你,昨天半夜,‘虎子’來通知我,張志高聯絡了幾個打仔,預備趁你不在家的時候,要‘擺平’夏媽媽!你瞧著辦吧,你可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守著他,他總有一天被人揍得半死!”
“奇怪!”映秋急了,“我們又沒得罪張家,就說那次打架吧,也是張志高先開的頭,他們爲什麼一定要和我媽過不去呢!我媽連紅黃藍白黑都分不清,對任何人都沒有敵意……”
“如果人人都‘講理’,我們還動拳頭幹嗎?”鐘聲雙手叉腰,氣呼呼的說,“再說,你認爲沒得罪張家嗎?你得罪的人多了!去年有個營造商說要買你家房子,對不對?你拒絕了,對不對?”
“那關張傢什麼事?房子賣了,我住到哪裡去?何況他們只出那麼一點點錢!”
“那營造商是和張家合作的,你家的地和張家的連著,要改建公寓就得一起建,你斷絕了人家的財路不說,又去勾搭上臺茂的小老闆!”
“這……”映秋結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