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崢渾身涌動着暴戾的氣場，楊瑞怕把那對老夫妻嚇着，連忙笑着走過過去，“謝謝你啊，大姨。”
“不客氣。”老夫妻關上門。
楊瑞轉身問蘇崢：“你怎麼了？”
蘇崢人杵在那裡一動不動，突然朝電梯走，進去後，按下一層的按鈕。
離開公寓，蘇崢寒着臉，去了附近的一家超市，在那打電話給陳昭言。
對方很快接聽，蘇崢背對着超市的監控器，低聲說：“是我。”
陳昭言欣喜，“你們在哪？”
蘇崢沒說，“幫我查下，是哪間公司幫阮凝搬家的，搬去哪裡。”
陳昭言聽出蘇崢的不對，應下，“好。”
“需要多久？”
陳昭言看時間，“半小時。”
“好，半小時後我給你打電話。”說完，掛了電話。
半小時後，蘇崢再次給陳昭言打去電話，知道了阮凝現在的家庭住址。
付了兩通電話的電話費，蘇崢與楊瑞離開。
蘇崢在手機上點開導航，輸入阮凝現在的家庭地址，在地圖上出現一條蜿蜒綿長的線路，而終點居然在陽城的四環路上。
收起手機，蘇崢攔下一輛出租車，兩人上車後，蘇崢報地址：“清波苑。”
司機問了句：“四環邊上那個？”
蘇崢點頭，出租車起車離開，駛出市區快四十分鐘，才抵達一處偏僻的小區，看起來建成有段時間，但由於地段原因，住戶比較少，門口的雨花石上刻着三個字：淸波苑
蘇崢付完車費下車，楊瑞從後面走上來，問他：“這小嫂子搞什麼？一環裡不住，跑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住？”
“……”蘇崢斜了他眼，楊瑞閉嘴了。
門口的門禁形同虛設，正門敞開着，偶爾遇到個人，也是有些年歲的。
蘇崢也想不明白，阮凝爲什麼搬家，不過他寧可想不明白，也不想相信她是爲了躲他才搬的。
按照陳昭言給的地址，蘇崢和楊瑞來到三樓，敲門前，楊瑞拉住他——
“見面別衝動，好好說。”
蘇崢沒轉身，只回頭，聲音硬邦邦的，“你鬆開。”
楊瑞看他那架勢，心裡更沒底了，“我可跟你講啊，不管小嫂子，呸，不對，”換了個稱呼，“不管阮凝跟誰在一起，你都得面對，不能動手，咱可得記着自己警察，打人是犯，”
“神經！！”蘇崢揮開楊瑞的手，敲門。
‘叩叩叩’沒人應。
‘哐哐哐’用力拍三下，門板震的轟隆響。
一碗閉門羹，倆人一人一碗。
“人不會不在吧？”楊瑞問。
蘇崢朝着門狠狠睨了眼，掉頭朝樓下跑，楊瑞大喊：“你幹嘛去？”
跑出小區，在一家小超市裡，打電話再次聯繫陳昭言，“人不在，幫我定位個手機號，號碼是1xx……。”
“好，等我消息吧。”陳昭言說完，掛了電話。
十分鐘後，蘇崢得到消息，“手機定位地點在……”
……
醫大二院門口，出租車還未停穩，副駕的車門被推開，衝出來一個人。
司機拿着找零的錢對着跑遠的人影喊：“小姑娘，找你錢。”
阮凝頭也沒回，焦急的衝進急診大廳。
急診室大廳裡滿是病人，牀位滿了，連走廊裡都是加牀的病人。
阮凝挨個牀位看，尋找阮慶元的影子，拉開簾子，裡面一個病人正在換紙尿褲，幾雙眼睛朝阮凝看過來，有煩躁從眼底流出。
阮凝急忙道歉，“對不起，我找人。”
拉上簾子，繼續找。
阮凝心急如焚，心裡默默地念着：爸，你在哪，你到底在哪……
趙凡打電話時，語氣聽起來十分焦急，只說讓她趕緊來醫大二急診室，他父親在未總家裡暈倒了。
阮凝當時就懵了，甚至沒細追問父親爲什麼會突然出現在未森家裡，就急趕着打車來醫院了。
阮凝找了圈，沒找到人，拿出手機給趙凡打去電話，“我在急診了，沒看到你們，你們在哪個牀位？”
“阮小姐，我們在九樓搶救室了，你快來。”
阮凝四下看，掉頭朝電梯口跑，“唉……等一下……”等她跑到電梯前，門闔上了。
她用力拍電梯按鈕，也沒叫停電梯。
旁邊的電梯門開了，阮凝衝進去，按下九層，其他人魚貫而入，阮凝被擠到最裡側，緊貼着轎廂內壁，渾身不自控的發抖。
好好的人，怎麼突然就暈倒了，現在還要搶救？
電梯一層層開啓關閉，阮凝心裡煩躁不安。
‘九層到了’一聲語音後，阮凝撥開人，“麻煩讓一下，謝謝。”
大家讓出空間，阮凝擠出去。
阮凝一口氣衝到搶救室，門口站着倆人，未森和趙凡。
“怎麼回事？我爸好端端的怎麼暈倒了？”阮凝看向未森，後者眉心緊鎖，擔憂的眼神說：“凝凝，你知道你父親得病了嗎？”
阮凝一僵，“……什麼病？”
未森嘆口氣，說：“肺癌。”
“……”大腦一片空白。
“凝凝……凝凝……”
手臂被人拽了拽，阮凝回過神，“現在是給他做肺部手術嗎？做完手術人是不是就沒事了？”
趙凡看阮凝臉慘白，關心道：“阮小姐，你臉色不好，坐下說。”
未森也扶着她，“來，聽我慢慢跟你說。”
阮凝沒動，站在那眼睛發直，盯着腳下的地面，一臉無法接受的態度，“他怎麼可能得肺癌，怎麼會，什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她嘀嘀咕咕，自言自語，人魂不守舍。
阮凝很自責，父親病了，她卻什麼都沒察覺，她竟然不知道。
未森摟住她，“凝凝，沒事，有我呢，別怕。”
阮凝狠狠吞嚥口，“會沒事吧？”
手術室LED屏幕上滾動一排字，阮慶元肺部手術進行中……
未森看她只穿着件薄毛衣，下面黑色打底褲，腳上的鞋子因爲走得急，穿了兩隻不一樣的。
心裡漸生不祥預感，如果阮慶元真出事，她會怎麼樣？
“說啊，你告訴我，他做完手術是不是就沒事了？是吧，做完手術就沒事了，就好了！”阮凝眼神急切，緊緊盯着未森的眼睛，好像這時候必須有個人給她一個肯定的答案，然後父親的病就真的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