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羽留意到未森眼底閃過的一抹寒意，斷言他肯定不會放過宋煥恆。
拿出煙盒，欠起身子遞過去，未森擡手婉拒，“剛抽完。”
回身時展羽掃過他桌上的文件，有一份名頭寫着融信字樣的夾在其中。
未森將手裡的文件放下，正好壓住融信的文件，說：
“你一會兒聯繫下糯坤，看看能不能約出來。”
展羽拿着煙盒，反手在掌心裡磕了磕，低頭銜住一根點燃，邊點邊說：“好。”
頓了下，又說：“糯坤因爲阮小姐的事，恐怕對你、我都有敵意。”
未森冷笑，“我還沒找他算賬呢。”言下之意，他也不想放過他。
展羽攥着打火機，緊了緊，“我去找糯坤。”
“去吧。”未森揚手，展羽離開。
客房的門關上，展羽穿過走廊，陷入沉思。
阮凝受傷這事，展羽透露給未森的信息有所保留，爲的就是看這場窩裡鬥。
能不能成功，在此一舉了。
走出酒店，展羽準備去停車場取車。
剛拉開車門，對面一輛黑色越野上下來倆人，展羽不經意擡頭，對面人也看到他，兩人同時一笑，互打招呼：
“展哥，”
“陸巖，阿守。”
陸巖和阿守穿過過道走來，看眼車，陸巖說：“準備出去？”
展羽：“幫未總辦點事。”
陸巖是未森身邊的貼身保鏢，這麼多年下來，除了趙凡，屬他最得未森器重。
聽展羽是替未總辦事，陸巖忙說：“那不打攪你忙了。”
展羽頜首，“我先走了。”說完，坐進車內，陸巖和阿守目送離開。
車駛過停車場轉角，展羽從後視鏡看眼兩人的背影。
前幾天說讓他們去辦事，展羽猜測，應該是去調查青島丟失的那批貨。
展羽來到一處便利店，去買菸的功夫拿起收銀臺旁邊的公用電話，按下一串號碼。
“喂，”那邊低低一聲迴應。
“問你件事，”展羽說，“青島那邊太平嗎？”
陳昭言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昨天來的消息，太平。”
“不對啊，明明看到有倆只小老鼠。”
陳昭言眉心一沉，“確定？”
展羽不羈的笑了聲，半開玩笑道：“別給我找麻煩。”
“你注意安全。”
展羽掛了電話，付了煙錢和電話費，轉身出了便利店開車離開。
他開車去了附近一間商場，買了兩盒上等雪茄出來，聯繫糯坤。
雪茄放在副駕的位置上，車門隨手帶上，電話也在彼時接通了。
“坤哥，”展羽笑着叫了聲。
糯坤擡眉，看眼靠在窗口抽菸的蘇崢，“嗯。”
展羽真沒想經過倉庫那天的事後，糯坤對他還能有什麼好態度。
“我前段時間訂的雪茄到了，您在哪，我給你送去。”
兩人之前聯繫，糯坤說他離開東城，反正有點腦子的人想都知道那是敷衍，只是不想見罷了。
糯坤剛要說他不在東城，展羽先一步搶下話，“坤哥，未總讓我謝謝你。”
糯坤：“……”
展羽手搭在方向盤上，舉着手機看對面街上匆匆而過的行人。
“一個女人而已，他分得輕重，也知道坤哥這是在幫他，唉……”他嘆口氣，“不瞞您說，知道我衝撞你，當晚就把我臭罵一頓，這兩天都沒給我好臉色，坤哥，你要是不接受我的道歉，兄弟我是真要在這行混不下去了。”
聞言，糯坤哼笑聲，“你可是財神爺，怎麼會混不下去。”
“坤哥，別挖苦我了，”展羽惆悵道，“上次的事，我錯了，求坤哥給條生路，原諒小弟一次。”
此時，蘇崢的注意力也轉移過來，看着糯坤，後者掃眼蘇崢，淡笑道：“給了你們生路，怕是我的死路了。”
展羽目光深沉，落在副駕的雪茄盒上，“坤哥的意思……”
“沒什麼意思。”一語雙關，話沒意思，合作也沒意思。
“坤，”展羽沒說完，糯坤掛了電話。
蘇崢走過來，問：“財神？”
“嗯。”糯坤將手機扔在沙發上，看起來興致缺缺。
蘇崢將茶几上的雪茄盒打開，遞給他一支，“坤哥。”
糯坤含在脣間，蘇崢爲其點燃，他抽口緩緩吐出煙霧。
“知道我爲什麼拒絕他嗎？”身子向後一靠，雙臂搭在沙發上。
蘇崢躬身坐在那，指尖把玩着打火機，笑笑搖頭。
“裝。”糯坤挑挑眉，蘇崢將打火機擱在茶几上，緩緩坐直，“不是我的事，我不會管。”
“你小子，”糯坤虛空點點她，“聰明！”
蘇崢沒言語，糯坤戒備未森無外乎因爲倉庫裡的事，這年頭，誰知道你是不是爲女人來尋仇下套的。
看當時展羽的反應，明擺着那女人對未森很重要，卻被他們弄死了。
糯坤謹慎慣了，不會給未森機會反過來弄死他。
這裡不是緬甸，是中國，未森那麼大勢力擺在那，現在只有依靠宋煥恆這個地頭蛇去制衡他。
現在是什麼情勢？
狐狸遇上蛇。
……
……
當天晚上，糯坤接到一個電話，又讓瑙闞把蘇崢叫過來。
此時，蘇崢正在房間裡擦槍，手槍的每個部件都被他拆下，規規矩矩的擺在桌上。
“阿財，”門一開，瑙闞探出腦袋，“坤哥叫你。”
蘇崢擡眉，“來了。”
快速裝好槍後，別在後腰上，出了房間。
蘇崢來到客廳，糯坤正悠然的靠在沙發裡，他坐在旁邊的沙發裡，問，“找我有事？”
“你上次提的貨我已經準備好了。”糯坤說。
蘇崢心裡卻咯噔一聲，那麼大量的一批貨，纔多久就籌備好了。
看來真是低估了糯坤的實力，也許他手裡掌握的毒品，要比他們想象的數量更龐大。
“明天宋哥就到。”蘇崢說。
糯坤頜首，倆人又聊了會兒，電視裡突然出現電影《做頭》的男女主親熱的畫面，糯坤的目光越來越深。
蘇崢掃了眼，立刻收回，看到瑙闞和阿星也在頂着電視裡的畫面喉嚨滾了滾。
糯坤轉眸看蘇崢，意味深長的笑，問：“你有女人沒？”
蘇崢回答的自然，“我女人多了，坤哥問哪個？”
“哈哈哈……”糯坤笑了，拍蘇崢肩膀，“看你那張臉，女人就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