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哐哐——哐哐哐——’連續的砸門聲,將阮凝從夢中驚醒。
她忽的從牀上坐起,一身冷汗,心臟怦怦直跳,就像犯心臟病一樣。
阮凝捂着心口,讓心慌感慢慢褪去。
門外,葛超扯着嗓子喊她:“阿凝,阿凝,快起牀,再不起,就趕不上車了。”
阮凝腦袋嗡一下,急忙套上衣服就朝門口跑。
門一開,葛超眼睛差點沒瞎了。
外面一身長羽絨服,露出的褲邊怎麼那麼像睡褲,再看她頭髮,散亂的馬尾毛刺刺的,睡眼惺忪,眼白布滿血絲。
呼……他長長嘆了口氣,“我說小姑奶奶,都幾點了,不是告訴你今天坐七點半的車出發嗎?”
阮凝揉着眼睛問:“幾點了?”
葛超指着手錶給她看,“七點十分。”
“我去——”
阮凝連門都沒關,掉頭就朝房間裡衝。
葛超也急,也跟着進去,看到阮凝在收拾筆記本,就說,你去穿衣服洗臉,我幫你收拾。
阮凝卻頭也不擡的說:“不洗了,我自己收拾。”
納尼?臉都不洗?你這造型出去,不怕被人送收容站?
不過看阮凝這架勢,還真是不打算洗臉了,葛超無語望天。
阮凝揹包朝肩上一背,回頭說:“走吧!”
葛超:“……”
阮凝又檢查了一圈,確定沒落下東西,幾步走到門口,回頭看還杵在客廳裡的人。
“走啊!”
行行行,你不洗臉,你牛逼。
兩人慌慌張張的從酒店跑出來,一路上葛超接受各種白眼,他看着站在自己身邊的阮凝,頭髮支楞巴翹的,恨不得拿個袋子罩她腦袋上。
倆人朝停車場疾步走。
葛超嫌棄一眼,說:“你故意的吧?”
阮凝嗯了聲,轉眸看他,又去找停車場裡的商務車。
“你沒瞧見剛纔電梯裡那幾個人都拿什麼眼神看我。”
阮凝搖頭,“沒注意啊。”
葛超一口血卡在喉嚨裡。
啊啊啊……他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麼缺德事,這輩子要讓這個小姑奶奶折磨他。
葛超嘆氣,“沒事,下次你再這副打扮,千萬別跟我說話。”
阮凝哼他,想得美。
拉開車門,一車人瞬間安靜了。
呃……
額……
噗嗤……
阮凝佯裝淡定的坐上去,毫不顧忌大家傻眼的目光。
原來,女神與女神經之間就隔着一個洗漱的過程。
‘嘭’一聲,車門被葛超猛的摔上。
“!”阮凝激靈了下,皺着眉,嚇得剛平復的心又狂跳不止。
她斜眼瞪葛超,爪子給你剁了!
昨晚沒睡多幾個小時,阮凝上車就迷糊着了。
……
南京站與上海站一樣火爆,阮凝等人每天都緊張而忙碌。
阮凝與蘇崢又失聯了三天。
當他再次接到蘇崢短信時,看到的就是一張他穿着便裝坐在車裡的自拍照,後面是幾個字——
很忙,勿念,我也想你
阮凝看着那句話,眉眼與脣角的弧度,就似天上的月。
她開始看照片,應該是夜裡拍的,車內的光線微弱,蘇崢一手扶着方向盤,另一隻手舉着手機,表情有點不自然,還有點彆扭。
看角度阮凝斷定,一定是第一次自拍,技術很差。
她對着屏幕笑,然後躺在牀上,兩指同時滑動屏幕,圖片放大。
直到屏幕上只剩蘇崢的脣,薄薄兩片,她盯着那脣,手機緩緩貼在脣上,她閉上眼。
……真想他啊。
收到蘇崢的照片,阮凝心情格外好,她洗好澡後,坐在筆記本前,將蘇崢的照片傳到電腦裡。
在筆記本上點開看,感覺不一樣了,圖片大了,人也更清晰了點。
阮凝雙腿屈膝,坐在椅子上,下巴拄在膝蓋上,鼠標在蘇崢的眉眼間流連。
“蘇隊長啊,你好像又帥了。”
她滑動鼠標,圖片被放大,阮凝的目光一絲絲的劃過他每一處,直到目光落在他脖頸處。
阮凝皺了下眉,那裡光線暗,雖然不是太明顯,但還是能看到有一塊白色的影子。
她直起身,靠近屏幕,將圖片再到放大。
盯着蘇崢髮尾與脖頸的位置那裡,有一塊白色的類似於膠帶的東西翹了個邊。
她心咯噔下,忽然就想起幾天前做的夢。
驀地——
心,慌,亂,不安。
她又確定了下,那裡的確是一塊醫用膠帶,而不是什麼光影。
阮凝拿起手機這次沒有點開微信,而是直接給蘇崢撥去電話。
夜裡靜,電話裡關機的提示音沉甸甸的……
阮凝咽了下嗓子,又撥了遍。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阮凝放下手機,人靜靜的坐了會兒。
下一站是北京,明天上午的飛機。
可坐了會兒,她就開始躁動不安了。
站起來,收拾東西,將筆記本闔上,放進揹包裡,其他的東西連帶着一起收拾好。
她此刻的心很堅定,
只有兩個字在腦子裡轉,
——找他
阮凝利索的穿上羽絨服,背上揹包,朝門外走。
走廊裡,正好經過未森的房間,趙凡從裡面出來,一轉身看到阮凝,打招呼:“阮小姐,這麼晚了,還出去?”
阮凝看他眼,聲音淡淡的,“買點東西。”
說完,人匆匆進了電梯。
趙凡沒在意,準備回房間,沒走幾步,他突然停住。
回頭看電梯上跳動的數字,若有所思。
……
阮凝跑出賓館,在路邊攔下出租車,上車後對司機說:“師傅,去機場。”
她剛纔在手機上查詢到,還有最後一班飛機十一點二十飛陽城的。
如果快一點的話,應該趕得上。
可越是着急,這路上的紅綠燈好像也在跟阮凝搶時間,每個路口都能趕上紅燈。
阮凝心急,催道:“師傅,麻煩您快點,我趕飛機。”
司機似乎見慣不慣了,“都趕時間,可我也得看着紅綠燈開啊,你說是不是?”
聞言,阮凝也不好催了,只能吐了口氣,手摸進兜裡。
她現在想抽菸。
時間分秒從沙漏間流過,阮凝的耐心被消耗到最大時,終於達到機場了。
她付完車費,急匆匆跑下車,衝進機場候機大廳。
出租車離開後不久,一輛黑色轎車停在機場外。
阮凝氣喘吁吁的跑到購票處,上氣不接下氣的說:“買,買一張去陽城的機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