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虎衛營的人驍勇善戰,但他們揹着東西,從懸崖峭壁上走過來的時候,身上也都嚇出了一層冷汗。
雲灼華也顧不得安撫他們,就朝着隆西城奔了過去。
隆西城的城門,依舊緊緊地關閉着,雲灼華還未到城下,就已經傳音過去,說是遠西軍送來了藥材,讓他們趕緊開門。
所以,當雲灼華站在城門下的時候,秦江海句已經在門樓上等着她了。
“秦大人,還請開門!”雲灼華仰着頭,望向城門上的那人。
秦江海在城樓上衝着下面喊,“多謝各位兄弟搏命相救,秦某記下了,你們放下東西之後就回去吧,恕秦某不便遠送了。”
許尉明帶着人,依言把東西放在地上,城內染了瘟疫,他們來之前就已經被告知了,此時,秦江海讓他們放下就走,做的倒也沒錯。
可雲灼華千方百計的想要過來,就是爲了親自確認蒼玉的安危,沒有看到他,雲灼華怎麼能這麼輕易的就走。
她把東西放下後,就又對着秦江海道,“不知道蒼玉如今可好,秦大人可否讓他出來一見。”
秦江海一聽,忽然笑了起來,沒想到這事還真讓蒼玉說對了,雲灼華來了,定然是會要求見他的。
秦江海伸出手指,指着樓下的大門,“他就在下面,開門你就能看到了,你趕快後退,不然這門我是不會打開的。”
雲灼華一聽,忙不遲疑的就往後退了過去,一直退到秦江海認爲妥當的地方,纔看到大門緩緩地打開來。
兩扇厚重的門縫裡,漸漸露出一個人影來,先是蒼白的面容,瘦削的身體,疲憊的雙眸,他微微的笑着,嘴邊上還泛着青黑,竟是長了一層的鬍渣。
儘管如此,在雲灼華的眼中,他一身的風姿,並不比往常消減半分。
看到蒼玉安然無恙,雲灼華抿着脣,心裡頭揪着,一會兒想哭,一會兒又想笑的回視着他。
蒼玉看着站在外面的雲灼華,將聲音擰成一股線,語氣無奈而又欣喜的,傳入了雲灼華的耳朵裡,“我就知道你會來。”
和雲灼華分開的這些天,蒼玉的身邊,每天都在死人,老人,女人,孩子,無論是年長,還是年幼,他們在瘟疫的面前,都失去了抵抗的能力,一個接着一個的倒下。
蒼玉雖然是醫者,但從未經歷過瘟疫,每天睜開眼睛,耳邊哀嚎聲就不斷,就連夜晚,他一閉上眼睛,眼前出現的,也都是那些病人苦苦的掙扎的場面。
有的時候,他看着一個人,明明剛纔還在和他說着話,安慰着他一切都會好的,下一刻,那個人就有可能已經閉上了眼睛,沒有了呼吸。
他雖然已經竭盡全力的控制局面,但城裡的藥材有限,根本無法做到更多。
他就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病入膏肓,看着他們慢慢死去。
那個時候,他真的很想念雲灼華,他想要她陪在身邊,卻又不想讓她也受到這種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