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之中,多的是僞裝,金玉以前就看的多了,如今處在這個位置,自然更加深有體會,見怪不怪了。
傳言,果然是不可信的。
再這麼多的經文,從頭至尾,每一個字都寫得十分認真,無半點浮躁與不耐。
“這經文,倒也不急於一時,何必熬夜抄寫,傷了眼睛,豈不是得不償失。”
金玉復又俯身,想要將經文放下,西江月先一步擡起了手來,從金玉的手中把經文接了過來,放在桌案上,用鎮紙壓着。
“多謝皇上關心,皇上怎麼這麼晚還沒睡。”西江月跪在那,垂首問着。
“朕,隨意走走。”
金玉直起身子,雙手背在身後,他方纔在外看到的房間,不過是冰山一角,這會兒走了進來,纔好生打量着。
到了此時,金玉才發現,他這個男人,居然對自己結髮之妻的房間一無所知。
他眼角一瞟,看到西江月身旁的薰香爐上,緩緩地冒着青煙,這房間裡的味道,就是由此而來。
西江月瞧着金玉的腳尖往薰香爐走了過去,她面色尷尬的說着,“南吳傳統,抄經書時,慣常燃這種香,是爲平心靜氣。”
“臣妾不知皇上要來,所以……,臣妾這就把它熄了。”
西江月跪行幾步,蔥白的指尖擡起就往香爐的蓋子上招呼過去。
金玉眼疾手快的抓着西江月的手腕往回一拉,“燙!”
“唔!”西江月被蒼玉這麼一拉一拽,身子一歪就倒在了地上,她連忙又跪好的時候,手腕還被金玉握在手心裡。
西江月不知如何是好的,由着金玉抓着她的手腕,她只能讓手臂這麼高高的舉着,寬廣的衣袖滑了下來,露出一截藕臂來。
金玉聽到西江月的驚呼,這才驚覺自己的力氣大了一些,他在軍營的時間久,想來鐵血錚錚,從不知憐香惜玉該是何種模樣。
自從遇到雲灼華之後,才知道自己這顆心,也是可以如此的柔軟,只是可惜……
如今這後宮之中,這麼多的俏美佳人,卻沒有一人,能再讓他心底的柔軟復甦。
然而此時,他看到他的皇后,如此安靜恬淡的一個人,卻沒來由的,也讓那顆心平靜了下來。
他被雲灼華冷然的拒絕過,也被這後宮之中的女人們討好過,然而,與他如此平靜的坐在一起的,似乎也就只有這麼一個。
“這味道,很好。”金玉的眼睛,從那薰香爐上,挪到了西江月的身上。
西江月聽罷,猶疑的擡起頭來,正巧與金玉的視線對在了一起,西江月連忙又垂下眼皮。
她壓抑着心頭的狂跳,道了一聲,“是!”
看着西江月這樣子,金玉沒來由的輕笑了一聲,他的指腹從西江月手腕細嫩的皮膚上劃過,緩緩地鬆開。
手臂忽的垂了下來,西江月忙將衣袖整理妥當,依舊乖順的低着頭跪在那。
“朕不讓你起身,難道你就不知道自己起來嗎,朕倒是不知,南吳的定國長公主原是如此守規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