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此時月光明朗,雲灼華定然能看到金玉眸中,如冰封三尺,乍然閃過的寒光。
他早就知道的,他和蒼玉之間,從來都不是一樣的!
從來都不是!
雲灼華被金玉製造的這般氣氛鬧得,心緒不寧,她從未見過這樣的金玉,周身裂開的氣息,如寒冬時的冷冽,讓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察覺到雲灼華全身緊繃的戒備着,金玉才驚然的回了神,他把緊緊地握着雲灼華手臂的手,緩緩鬆開來,讓雲灼華不至於害怕他,防備他。
金玉轉過身,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會兒,才恢復到往日那般的模樣,輕聲道,“你若留在這,便你自己小心些……”
金玉說完話,害怕自己再陷入那般掙扎的境地中去,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他連忙邁着步子,很快便消失在了雲灼華的視線中。
雲灼華看着他的背影,低低的“哦”了一聲,還沒從金玉營造的壓抑的氣氛中走出來,她一轉身剛走出拐角,就直接撞到了一個人身上。
雲灼華倒是沒什麼,倒是把那人嚇得不輕。
“誰呀!”藍山驚呼着一腳跳到林少城的背後。
雲灼華被藍山這一驚一乍的一叫,才忽然回了神,她嗤笑着瞟了一眼藍山,道,“你這麼膽小,居然也敢自己一個人出門在外。”
“誰膽小了啊,沒你這麼嚇唬人的啊,你不是要回去嗎,怎麼躲這幹嘛?”藍山打了兩下衣袖,從林少城的背後走出來。
他看雲灼華望着一片黑暗出神,也湊到她身邊往那一望,黑漆漆的,什麼也沒看見。
雲灼華撥開藍山,“看什麼看,你們不是明天走嗎,還不趕緊回去收拾收拾,休息一下,明天好趕路。”
“我回家又不急,若是走不了也不錯,反正我也還不想回家。”藍山嘟着嘴,十分不樂意了。
“別說傻話了,你在這幹嘛,這麼危險,還是回家安生。”雲灼華走下臺階,沿着路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藍山跟在後面,倔強的和林少城強辯,“爲什麼我們都要走,她卻可以留下,在長樂最危險的時候,我們走了,總感覺是貪生怕死,逃走的一樣,這感覺,太糟糕了。”
“我也不想走。”藍山最後總結道。
林少城淡淡的瞟了藍山一眼,而後伸出一隻手掌來,按在藍山的頭頂,還不忘揉搓了兩下,“任將軍讓我們走,不只是因爲你,或者我,還因爲,我們背後的藍家,和林家,更因爲,望都!”
“你若是能想清楚這些,你就不該說這些話。”
藍山揮着手臂,把林少城的手打開,他梳理了兩下被林少城揉亂的頭髮,自嘲的笑道,“望都?就是因爲生在藍家,生在望都,我才更不想回去啊。”
話說完,藍山就將手背在身後,一路唉聲嘆氣的,和雲灼華在岔路口分開,各自回房。
雲灼華在牀上醞釀了許久,都沒能好好入睡,腦海中,不是出現莊沐遲說“指腹爲婚”的那一刻,就是金玉失魂落寞,轉身離去的那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