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沒有穿信來,應該不會出什麼大事了吧。”
雲灼華沉吟半晌,朱成傑還等着雲灼華的吩咐。
最後他只聽到雲灼華說道,“我已經請人幫忙了,天樞閣的暗樁,還是暫時不要動了。”
朱成傑這才拱了拱手,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戶部尚書範恆,和工部尚書李文驥,兩個人這兩天一直十分沉默。
就連着蘇祁,上早朝的時候,也儘量將自己遮掩起來,生怕雲灼華看到他似得。
可他們不找雲灼華的麻煩,雲灼華卻不能不找他們的。
“先皇曾言,南吳富庶,歲入的銀子,連國庫中都放不下了。”
“如今,是銀子太多,戶部已經數不過來了嗎?”
在雲灼華冷語相激之下,戶部尚書範恆才從百官之列走了出來,跪在地上,額頭緊貼着地面。
“回皇上的話,年前南吳才經歷了一場戰事,一應軍需,和撫卹,花費了不少的銀錢。”
“如今,這國庫……,國庫中只剩下不足戰前的三成了。”
範恆說出“三成”來時,聲音已經低的不能再低了。
可雲灼華仍舊是將這兩個字捕捉到了,她冷笑着重複着,“三成?”
“一個戰事,區區一個戰事,就消耗了南吳七成的國庫。”
“倘若這戰事一直拖到現在,那南吳,最後兵力不及大宋。”
“而是因爲銀錢不足,而被大宋生生的拖垮了。”
“因富庶而惹來大宋覬覦的南吳,豈不成了這天下的笑話!”
雲灼華的聲音越發低沉下來,範恆的頭連擡也不敢擡一點。
他貼在地上的雙手,緊握成拳,身子不停的打着顫。
天子之怒,雷霆之鈞。
範恆的額頭抵在地面上,聽到雲灼華一步步從龍椅上走下來的聲音。
輕柔中還帶着果斷與堅定的,向他走來。
範恆的心頭,一陣一陣的狂跳着。
他的頭往一邊微微偏轉了一些,眼皮擡起,餘光上挑着,看向側轉着身子,想要將自己藏起來的蘇祁。
蘇祁似是察覺到了範恆的視線,他把身子又挪動了一些。
用旁邊官員的身子,將自己遮掩住,就是不與範恆對視一眼。
直到一雙龍靴,停在了範恆的身側,遮擋住他望向蘇祁的眼神。
範恆才咬着牙的,任命的閉上了眼睛。
“國庫錢糧,來自於南吳的百姓。”
“如今,這修繕水利,是造富萬民的好事,需要的錢的時候,你身爲戶部尚書,卻和朕說,國庫沒錢。”
“你若是以爲,朕會信你,這戰事花銷一句話,就可以平白的消去國庫七成的銀兩。”
“那麼,朕也就沒有資格,坐在這天寰殿的龍椅之上。”
“範大人是想讓朕,去把那些花銷的奏摺,一筆筆的對照清楚,才肯和朕說實話嗎?”
雲灼華的話說完,原本站在雲灼華身後的裴元,從身上拿出一封奏摺來。
“範大人……”
裴元躬着身子,將奏摺送到了範恆的面前。
範恆一擡起頭來,看到這封奏摺的時候,心裡又是咯噔一下。
這分明就是當初他上呈的那一封,關於撫卹傷亡將士的銀錢的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