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雲鏢師,再這麼下去,我可真的受不住了。 ”蒼玉的聲音悶悶的,像是從嗓子裡擠出來的一樣。
雲灼華察覺不對,立即迴轉身來,只見蒼玉捂着脣彎着腰,身子一顫一顫的,另一隻手還撐在地上,他擡起來的眼睛中泛着紅,隱約還有浮動的水汽,臉色也蒼白如紙。
雲灼華心頭一跳,她“啪”的把船槳扔了,跑回船艙裡,拍着蒼玉的背後給他順氣,緩緩地把他的腰順直了,緊張地問,“可是毒發了?”
離開源定縣的時候,掌櫃的曾把大夫交代的話轉達給了雲灼華,說的很清楚,蒼玉體內的毒,不過是被壓制了一下而已,並非解除了,所以平日裡還需多加留意,避免再次毒發。
看蒼玉現在這模樣,確實是好不到哪裡去。
船停了,蒼玉捂着脣深吸一口氣,吐出一口氣,好大一會兒才靠着雲灼華的肩膀緩了過來,他手臂耷拉指着雲灼華又指了指外面躺這的船槳,深吸了口氣,才緩緩道,“雲鏢師,不若,我們請一個船伕吧。”
雲灼華知道自己在江面上划船的技藝不好,可也不至於讓蒼玉暈船暈成這個樣子吧,也不知他是不是誠心給雲灼華添堵。剛纔他真的以爲蒼玉是毒發了,還想着這個時候要怎麼辦纔好呢,沒想到是虛驚一場。
幸好,幸好!
不對,是可氣可氣!
“船伕?”雲灼華哼笑着,他們這可是在江面上了,離了渡口,去哪裡找船伕去。
“要不,我們回渡口去?”雲灼華的手指在在江面上比劃着,他們出渡口也是不短的時間了,若是現在回去,蒼玉勢必又要被雲灼華的船晃得受不住。
蒼玉立即擺擺手,“要不,我們歇一會兒再走?”
這個建議倒是可以採納,雲灼華也正累得慌,索性就把船停在了江面上,吹吹江風,賞賞風景。
大概是得益於山上古剎的名聲,這山下人頭攢動,來來往往皆是香客。雲灼華從沒有認認真真的逛過市集,就連遠觀,也不過是在源定縣的時候才又那麼一次機會。
不過那時,也是被當做風景被人觀着。
像這樣寬廣的江面上,坐於一葉扁舟之上,猶如世外之人,觀着人世間的風景,倒還是頭一次。清清靜靜的,看什麼都頗爲賞心悅目,興致自然也是好的。
小船晃動了一下,雲灼華不看也知道是蒼玉從船艙中間挪到了她的邊上,船篷遮擋了炎炎日光,他們倆並坐着望着遠處的風景。
船裡的空間不大,蒼玉坐下的時候又捱得有點近,雲灼華不禁又往外面挪了挪,小半邊的肩膀露到了外面,被太陽曬着。
蒼玉不經意的瞥了一眼,陽光下黑色外衫包裹着的雲灼華皮膚在陽光下越顯白皙,是江南人特有的細膩水嫩,蒼玉還記得他手指輕碰在雲灼華額頭上那絲般的順滑。
纖瘦的骨骼讓人根本想象不到,她居然還能把蒼玉這麼個大男人,從洪流中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