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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坐在一間辦公室,研究地圖,我揉了揉腦門,坐在對面,道:“找我有事麼,我剛好有事找你。”侯看了我一眼,皺眉道:“你要不要休息幾天?”我搖搖頭,道:“沒事,說吧。”侯沉吟一番,道:“就是你上次託我查的那個軍人,張瀚元,今早得知消息。他已經脫離軍隊,不知去向。”我大吃一驚,半響纔回過神來,道:“怎麼回事?”侯嘆了口氣,道:“據我們得知的消息,張瀚元入伍後,結識一個士兵,有勇有謀,槍法神準。當時張瀚元比他大一級,有意提攜他,因而二人關係勝過兄弟。後來張瀚元晉級團長,那個士兵,也當上連長。不過那個連長,脾氣比較正,不討其他軍官喜歡。底下士兵做錯事,被他訓斥後,心生不滿,寫信污衊他,行賄貪污。幾個討厭他的軍官,藉此事,要降他職位。本來這都可以澄清,但之後發生一件事情,導致一場大血案的發生。”我仔細聆聽,道:“什麼事?”
侯敲了敲桌子,道:“這個連長,老家在農村。有了個女兒,想要個兒子。妻子懷孕後,被當地計生辦強制引產,後來導致孩子死亡,是個兒子,大人也死了。連長受到刺激,當天擊殺四名軍官,後來開車逃至大街,被**封鎖。那場槍戰,總共死亡二十餘人,連長也被就地擊斃。那次事件過後,張瀚元心灰意懶,辭職之後,脫離部隊。”我嘆了口氣,道:“張大哥義薄雲天,走的傷心,讓我上哪去找。”許久之後,我才緩和點,道:“他娶妻了沒?”侯搖搖頭,道:“至今孤身一人。”我點點頭,了無心思,道:“知道了,我也有一事求你。丘山被我殺了,臨死前,我答應他一個請求,和妻子合葬。”侯臉色凝重,沉吟良久,才道:“我做不到,他殺了我好幾個族人。”我呵呵一笑,靠在椅子上,仰天閉眼,道:“你決定吧。”侯見我神態低迷,才鬆口道:“那把他骨灰分二份吧,一份和他妻子合葬,一份祭奠我們族人。”我猛地站了起來,展了下拳腳,道:“你是個慷慨的人,和你合作,感到榮幸。”侯哈哈一笑,道:“或許吧。”
告別之後,我在校園彷徨一圈。此時校內的軍人,已不見蹤影,轉而喬裝打扮,潛伏在校園中。大白天的,朦朦朧朧一片,校園仍舊冷清,只依稀見到幾個學子,匆匆而過。
那些絕食暈倒的學生,卻已調養完畢,送回宿舍了。
我來到讀書館前,放眼一看,不由怔住了。唯見陰茫茫的天空下,一輛黑色靈車,孤零零停在廣場上。冷風吹過,不少樹葉在車輪下飄舞。我慢慢走過去,撫摸着精妙的敞篷車,茫然發呆。
一個喬裝的軍人發現了,遠遠走過來,道:“車很漂亮,是你的嗎?”我搖搖頭,道:“不是我的,也不想有。”
軍人翻上車,見車上插着鑰匙,扭了扭,卻不見動靜,疑惑道:“沒油了?我的夢想,就是有輛這樣的跑車,環遊世界。你知道,怎麼啓動它嗎?”我輕聲道:“血。”
軍人一愣,有點愕然,道:“血?令人迷醉。”我搖搖頭,道:“令人恐懼。”隨後轉身離去,走了不遠,軍人起身而立,用槍對準我,冷道:“你是那種怪物麼?”我默然轉身,凝視着槍口,豎起食指,對準自己太陽穴,噓聲道:“碰。”隨後脖子一歪,看着他。軍人目光寒冷,盯着我,緩緩收起搶。我朝他點點頭,轉身離去。
回到宿舍,推門一看,卻不見孫書雲人影,滿屋的食物,空空無也。仔細一聽,隔壁傳來孫書雲的聲音。過去敲敲門,一個女生把門打開,只見孫書雲坐在上鋪,其他女生,坐在下面椅子上,聽他吹噓,地上堆滿食物。孫書雲道:“其實,我是一個處男。當年族裡的手諭上,就已經預知,這場災難的降臨。只有聖潔的處男,才能抵住那些怪物的入侵。族裡把這神聖的使命,交給我了。”女生聽的目瞪口呆,面面相覷。我敲了敲房門,道:“處男,我今晚吃什麼?”孫書雲見我出現,差點掉下來,喃喃道:“吃…吃…”一個女生見了,連忙抓起地上食物,塞給我,道:“對不起,我們也不想要的。”我接過一點,轉身回到宿舍。孫書雲也跳下牀,回答寢室,把門關上,道:“你能開心點麼。”
我眉頭一皺,來到窗邊,道:“靈車出來了。”孫書雲望着讀書館前面的黑色靈車,半響說不出話來,道:“要不要阻止汪俊?”我嘆了口氣,道:“除非殺了他,我辦不到。”孫書雲低下頭,也不說話了。我一拳敲在他肚子上,道:“開心點。”孫書雲捂着肚子,道:“我需要發泄。”隨後衝出房門,展開雙臂,嫵媚道:“親們,我回來了。”又鑽進女人堆中。
我翻身躺在牀上,閉目而躺,許久後,天漸漸黑了。孫書雲帶着一陣香氣,從隔壁回來,把電燈打開,滿頭大汗,道:“他孃的,一個個比狐狸還精,還是孟怡情乾脆。”我點了根菸,道:“孟家怎麼對你說的,具體見面時間,方式。”孫書雲爬上上鋪,道:“晚上八點,直接走大門,有人會接待我們。”我掏出枚硬幣,彈在空中,道:“孟萍。”孫書雲輕蔑一笑,道:“你喜歡的女人還真多。”我把硬幣接在手中,輕輕玩弄,搖頭道:“不,很好的姑娘。我想見見她。”
談論着,突然傳來敲門聲,打開一看,原來是許老師,在幾個學生代表圍護下,過來查寢。我趕忙迎接進來,道:“許老師好。”孫書雲則趴在牀上,探出頭,朝許老師胸部望去。許老師在宿舍走了圈,對我們道:“害怕麼?”我呵呵一下,道:“還好。”許老師點點頭,帶着學生代表,往隔壁寢室去了。剛出門,樓上突然傳來女生的尖叫聲。許老師連忙往樓上趕去,孫書雲也跳下車,和我涌出門。一時間,幾乎所有男生,都從寢室涌出來,就要上樓。許老師道:“不要都去,其他男生,留着保護女生。”隨後帶着七八個男生,匆忙上樓。我把槍藏好,對孫書雲道:“你去保護女生。”孫書雲冷哼一聲,往樓上去了,我也跟着上去。
樓上的走道,滿是人,卻嚴格執行既定方案。毫不擁擠,防止怪物突襲全體。在許老師指揮下,男生護送女生,一批批下樓。樓上的學生,都撤離的精光。剩下十幾個男生,持着鐵棍,警惕的圍着一間房門。許老師在後面道:“大家站開點,不要衝,等軍人過來。”所有的男生,都捏了一把冷汗,圍住房門。我和孫書雲走過去,許老師攔住我們,道:“下去!”我們掏出手槍,許老師見了,放我們過去了。
臨近房門,裡面傳來嚎叫聲,緊接着,傳來各種響聲。我深吸一口氣,道:“裡面有幾個人?”旁邊一男生嚥了咽口水,道:“四個。”我大吃一驚,道:“撤,撤,撤。”男生們聽到裡面嚎叫聲,也知道危險異常。持着鐵棍,一步步往後退去,我和孫書雲持槍走在最後面。才退到樓梯口。“碰”的一聲,木屑亂飛,房門破裂。走道盡頭,四個怪物,張牙舞爪,身形猶如鬼魅,猶如閃電般撲來。
我邊上樓,邊回頭開槍,止住它們飛速的身影。來到陽臺,見有道門,不由回頭道:“孫書雲,別上來,我把門鎖上了。”隨後鑽出門,把鐵門鎖住。鐵門把撞擊的“哐當”直響,塵土唰唰墜落,眼看擋不住了。於是急忙走上陽臺,觀望一番,卻插翅難飛。定眼一瞧,不由精神大振,只見丘山上次逃亡的繩索,還掛在那裡。不由暗道:“丘山啊丘山,我殺了你,你卻救了我。”於是掏出火機,把繩索點燃,隨後緊緊抓着繩索,爬了下去。繩索上有結頭,卻也安全。下了十餘米,三樓,繩索陡然一震,估計要燒斷了。於是爬進一旁的窗子,才翻進去,就聽見女生的尖叫聲,接着幾根棍子,朝我劈頭蓋臉的打過來,差點摔了出去。我用勁滾進去,道:“別打了,是活人。”女生們這才住手,喘着粗氣,驚異未定的看着我。我忍痛爬了起來,來到外面。正好遇見孫書雲,隨同一批喬裝打扮的軍人,往樓頂奔去。陡然見到我,驚的何不攏嘴巴,我走過去,道:“那根繩子。”孫書雲這才恍然,道:“你真是命大。”此時軍人已經上樓了,我道:“上去,甕中捉鱉。”
上了頂樓,此時鐵門已經被怪物撞開。軍人持着搶,拍好陣型,對準門口,只守住門口,並不衝鋒。許久之後,突然一聲嚎叫,一個怪物瞬間衝出來,朝軍人撲來。亂槍齊發,震耳欲聾,被打成碎片,倒在地上。領隊的卻見過我,道:“幾隻?”我道:“四隻。”領隊點點頭,下令道:“繼續守着。”
沒多久,天空中傳來隆隆的聲響,二輛直升機飛了過來。探視燈照下去,只見天台上,三個怪物潛伏在門口,蓄勢待發。直升機喇叭響起:“樓頂分隊注意,撤離頂樓,守住樓梯口。”領隊聽到指令,下令道:“下去!”隨後小心從頂樓撤離,來到下面一層走道,列隊守住樓梯口。領隊拿住對講機,道:“分隊已經撤離!”直升機上部隊得知情報,飛了過去,槍聲劇震,朝潛伏在門口的怪物燒去。三隻怪物四散逃跑,一隻倒在天台。一隻化成火球,從樓頂跳下去。最後一隻,慌不擇路,竄進門口。被守在走道的軍人,齊射擊斃。
槍聲完畢之後,孫書雲望着一排的槍口,齜牙道:“真恐怖,冷武器的時代。”我見事情告一段落,道:“走吧。”隨後和孫書雲回到宿舍,軍人也開始處理現場。同學得知怪物消滅,才漸漸回到寢室。彼此的臉上,都寫滿疲憊,下一次危險,又不知從哪冒出。不一會,軍人也撤離了,留下不少人,潛伏在宿舍樓附近。
我躺在牀上,道:“又死了一隻,還剩六隻。”孫書雲一哼,道:“如果整棟樓都被感染,那可是幾百只了。”我沒有說話,靜靜躺着,一夜未眠,孫書雲也小睡了一會。第二天清楚,就聽到走道的喊聲:“有人要出去了,有人要出去了。”我和孫書雲面面相覷,對視一眼,從牀頭躍下,來到走道,見幾乎所有人都出來了,往樓下涌去。我拉住一個人,道:“誰要出去了?”同學一臉匆忙,道:“不知道,聽謠傳說。學校出現輛黑色跑車,能帶人出去,但只能帶走十個人,大家都搶名額去了。”隨後往樓下去了。我和孫書雲半響回不過神來,良久後,我手一抖,顫聲道:“去…去看看吧。”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