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江湖荼毒
“伏大人，你是不是覺得我好騙？不知道那落神峰是個什麼樣的勢力？”李慕生呵呵一笑，斜眼看著伏啓文說道。
聞言，伏啓文微微垂眸，臉上不露半點端倪，道：
“落神峰在江湖的名聲幾乎人盡皆知，作爲江湖上頂尖四大宗門之一，也確實十分難以對付，但是……”
李慕生擺了擺手直接打斷對方，直言道：
“你也別說什麼但是了，你說的這活可不好乾，就那位陛下給的些銀子和房子，可不值這個價錢？”
這次倒是輪到伏啓文面露異色，他擡頭詫異地看向李慕生，狐疑道：
“莫非殿下有想法接下此事？”
此時，伏啓文倒是真有些摸不定眼前這位八皇子的心思。
按理來說，對方只要稍微對落神峰有點了解，都會毫不猶豫地拒絕，但眼下的情況卻是，對方並沒有這樣做。
這時，李慕生好整以暇地打量伏啓文一會，摸著下巴道：
“落神峰位列江湖四大宗門之一，武道高手衆多，勢力盤踞涉及大黎四州之地，要想對付它可是極爲的困難。”
說著，他忽然話音一轉，眯著眼道：
“不過，你想要我答應你，其實也不是不行，只是……得加條件。”
聞言，伏啓文沒有說話，只是目光盯著李慕生。
然而，他並沒有在對方身上看到絲毫裝腔作勢的樣子，對方始終表現出一種隨意，以及一種對自己不加掩飾的揶揄。
“殿下可得想清楚了，此事絕非兒戲。”
伏啓文收回目光，神色頓時變得極爲嚴肅起來，如果對方只是將此事當成玩笑，那就大錯特錯，必然會爲此付出代價。
李慕生搖了搖頭，笑道：
“我想的很清楚，現在該考慮清楚的應該是伏大人，你又能出得起什麼條件，才能值得讓我幫你滅掉落神峰。”
李慕生自然瞧得很清楚，元武帝縱使對自己這個遺落在外二十年的兒子沒有感情，也不至於一上來就讓他去送人頭。
所以，讓他去對付落神峰之事，那肯定是眼前這個面善心黑的中登故意爲之。
當然，李慕生也知道伏啓文其實也並非是要置他於死地，就算是，也絕不會用這種粗鄙的手段。
他估計……
嗯……大概是這中登見他長得俊美，而自己又遠遠不及，所以看他不慣，想要故意爲難。
至於對付落神峰之事，李慕生其實並不在意，相反，與其讓元武帝以及這帝都的其他人弄一些瑣事來糾纏他，還不如直接幹一票大的。
否則，始終做一個有名無實的閒散皇子，對於他想要乾的事當真是用處有限。
這時，聽完李慕生的話之後，伏啓文沉默下去，他自然不覺得李慕生能對付得了落神峰那樣的江湖勢力。
但被對方如此咄咄逼人的問話，又讓他有些拿捏不準，對方的底氣究竟何在？
伏啓文面露思索地想了想，最終還是注視著李慕生開口問道：
“殿下想要什麼樣的條件？”
然而，李慕生卻是擺了擺手，道：
“什麼條件等會再說，先給我講講，你們爲什麼要對付落神峰？”
“講實話，這樣的做法完全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而且，我可不覺得你們天錦衛能滅掉這樣一個龐大的江湖宗門。”
聞言，伏啓文盯著李慕生看了一會，道：
“殿下有所不知，如今天下五國割據百年，其實各自都累於江湖勢力，而攘外必先安內，江湖勢力這些荼毒一日不除，大黎又談何逐鹿天下？”“因此，陛下早有計劃要對大黎的江湖勢力動手，但礙於邊境不安定，時機不成熟，所以一直都只是在謀劃，從未實行過。”
李慕生挑了挑眉，面露好奇之色，道：
“你意思是說，現在已經時機成熟，你們能夠動手了？”
然而，伏啓文卻搖搖頭，道：
“我們還沒有準備動手。”
李慕生眉頭一皺，正要說話，伏啓文緊接著嘆了口氣，道：
“在臣看來，永遠都不可能有時機完全成熟的時候，我們隨時能夠出手，但又不能夠出手，因爲沒有十足的把握滅掉他們。”
“你這說了跟沒說一樣。”
李慕生沉吟片刻，擺了擺手，道：
“給我一個滅掉落神峰的理由，縱使他們勢大威脅到大黎的統治，但如果他們安安分分的待在那一畝三分地，什麼壞事也沒幹，你們無緣無故去端了他們，可是師出無名啊。”
聞言，伏啓文輕輕冷笑一聲，道：
“要殺他們的理由可太多了，光我們天錦衛收集的案卷，就堆滿了十幾個書架。”
“所謂的江湖宗門勢力，早已不是簡單的武道宗門，他們更像是佔地爲王的山匪，在沒有皇朝律法的約束下，幾乎可以說是憑心任爲，恃強凌弱、強取豪奪都是司空見慣的常事。”
“否則，殿下以爲這些強大的江湖勢力何以發展如此迅速，能盤踞各州之地達到與朝廷抗衡的實力？”
李慕生沒有說話，他過往十五年都待在順安城，並未真正見識過太多江湖勢力。
這一路前來上陽城，倒是親眼見了一個浴血盟，對方能讓蒼尹月都不願意招惹繞路而行，可知江湖勢力在大黎這片地域上的強橫之處。
而且，他這一路走來，雖然不足以窺江湖全貌，但也發現江湖上實在是太亂，各門派之間爭鬥不休，到處都是流血衝突。
除了京州之外，其它各州的百姓深受其害，說是民不聊生也並不爲過。
雖然李慕生自知自己武道修爲早已達至絕巔，幾乎是無敵的存在，但他同樣也清楚，個人的武力是有限的，無法去改變這個世界的現實。
所以，他只是一心想要去追尋武道超脫，所謂的民間疾苦，他管不著，也無能爲力。
或許行走江湖之時，他會路見不平、鋤強除惡，憑他的實力自然也完全能夠輕鬆做到。
甚至心血來潮時，幫助某個小城小鎮剷除一方惡勢力，還能受人稱頌吹捧，在江湖上贏得大俠的名聲。
但李慕生知道，這只是一時而已，殺了一方勢力，不多久又會有其它勢力捲土重來。
一茬接一茬，根本割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