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心苑,真是好久不見!”南陽公主笑的很是真誠,似乎她們本就是至交好友,而她更不是什麼搶了別人男人的仇人。
知道兩人之間恩怨的人都忍不住在心中嗤笑,暗罵南陽公主不要臉,同時有有些同情對面的綰綰,暗自慶幸自己沒有綰綰那麼倒黴。不知道的人看綰綰的眼神就變了,一心覺得南陽公主和綰綰交好,忍不住就覺得所謂的謝才女也不過如此。
綰綰似乎沒有發現周圍人意義深重的眼神,一步走出了夏雨她們的保護圈,正面對上南陽公主的眼睛。綰綰微微曲膝行了一個蹲禮,“民女謝心苑見過南陽公主,慶陽公主和柔福郡主。”
雖然綰綰真心不想給眼前三個都和自己或多或少有瓜葛的女人行禮,但是沒辦法,她們的身份比自己高,她如果不把禮數做全了,估計她們就有理由指責她了。不過幸好只要不是正式的朝堂,趙國的宮廷禮儀倒是沒有那樣嚴格。如果讓綰綰對她們磕頭,估計綰綰會嘔死。
見到綰綰行禮,旁邊的人才想起來見到公主們要行禮,一個個慌忙地行禮,口呼:“xx見過公主千歲,郡主千歲。”吵吵嚷嚷的一片,“熱鬧”極了。
南陽公主是一個極其驕傲的人。她根本就不屑於在這些小事上爲難她的手下敗將,點點頭,直接就讓綰綰起身。
“多年不見,沒想到當年懵懂稚嫩的小姑娘長大了,到變得很有禮數。周郎知道妹妹變了這麼多,肯定會很是欣喜。”南陽公主看到綰綰臉上的面紗,一臉驚訝地說,“不過妹妹這臉上的面紗是怎麼回事?妹妹難道是臉怎麼了嘛?本宮還記得第一次見妹妹的樣子,那樣的仙資玉容毀了卻是可惜啊!”
南陽公主語氣中說不出的惋惜感慨,不過幾句話的事情,綰綰帶面紗的事情,就成了因爲毀容而不得不戴着面紗遮醜。不論是知道她們恩怨的,還是不知道他們恩怨的人,都挺相信南陽公主這個說法的,要不然爲什麼謝小姐會戴那樣厚的面紗,還從來不摘下來。
不過,那些知道她們之間恩怨的人卻忍不住站的離南陽公主遠了一些,在他們看來,南陽公主搶了別人的丈夫,在派人毀了綰綰的容貌本就是絕對可能的事情,誰叫南陽公主是出了名的惡毒女人呢。
“公主說笑了。”對於南陽公主潑的髒水,綰綰並不打算解釋。她本來就是不想人知道容貌,被傳成毀容的醜八怪就醜八怪吧,反正醜八怪比紅顏禍水安全多了。
“小女子不過是蒲柳之姿,怎擔得上公主說的仙資玉容。”綰綰並不接話,“佛祖有云,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不過是一副骷髏,公主又何必那麼在意呢?其實認真說起來,公主纔是天生麗質啊!公主比我大十歲有餘,可是卻是二八年華的長相,似乎而立之年還離公主很遠。”
綰綰也不甘示弱。你說我成了醜八怪,我就說你的年齡。本來都是三十多歲的老女人了,還裝什麼小姑娘。
周圍人都是一愣,他們根本沒有想到眼前嬌媚的南陽公主都已經三十多了,這完全就是二八年華的長相啊!如果綰綰不說出來,所有人都會覺的南陽公主就比後面的兩位公主和郡主大個一兩歲,沒想到竟然大了十歲還多。
大家忍不住想到了南陽公主的傳言,這纔想起這位公主是嫁過人的,駙馬似乎還是被她害死的。聽說駙馬所在的秦家可是恨死了南陽公主,要不是有陛下包庇,秦家的人當年就把南陽公主弄死了。
大家忍不住有離南陽公主遠了一些:這個女人太可怕了。
南陽公主優雅地摸了摸自己的臉,笑道:“心苑不說,本宮都快忘了我已經是而立之年的人了,真是歲月不饒人啊!想想當年和本宮一起的那些小姐妹,現在估計很多都有孫輩了吧,唉,本宮現在依舊是孑然一身,卻是孤寂。對了,本宮聽說心苑妹妹有一個五歲的兒子,倒是聰明伶俐,不知本宮是否有幸看看?”
綰綰心中一緊,連忙說道:“算不的什麼什麼聰明,不過笨頭笨腦的孩子罷了,公主不看也罷。而且家父家母一直生死未卜,孩子純孝,聽說京城郊外的寺廟靈驗,就去給祖父祖母跪經祈福了。”
“哎呀,真是一個純良的孩子,就和他父親一樣討人喜歡。”南陽公主拉着綰綰的手,說道,“心苑妹妹,容本宮說句不當的話。這女人啊有了孩子,還是要多多給孩子考慮一番。當年的事情,因爲牽涉本宮,周郎很多事情就不能說清楚,這誤會就這麼產生了。”
“而且,心苑妹妹你也是一個倔脾氣,有些事情大家開誠佈公地談談不就好了,什麼時候就上升到了要休書解決的程度。本宮是過來人,有時候啊,本宮午夜夢迴,就會想起和當年駙馬情深意重的時光,可是失去的就是失去的,駙馬離開了我就再也不能回來了。所以啊,心苑妹妹,周郎不過是本宮的公主府執事而已,哪有別人說的那般。而且周老夫人那麼大的年紀了,做夢都是想着孫子的。”
綰綰心中冷笑,她真的是快要被南陽公主的無恥和不要臉氣笑了。
什麼和他父親一樣討人喜歡!寶兒如果和周津明一樣討南陽公主喜歡,綰綰第一個弄死他!
什麼我的倔脾氣纔有了休書的事情?合着被人休了還是因爲原主沒有委屈求全,沒有滿足他們的算計,錯的都是原主!
什麼是過來人,還午夜追憶駙馬?估計是半夜做噩夢,被害死的駙馬回來尋仇吧!
什麼周郎不過是公主府的執事,你們之間沒有什麼?哼,叫的那麼親熱,周郎周郎的,你們之間沒有一腿,傻子都不信!
至於那個周老夫人想孫子想瘋了,那是她活該!想攀龍附鳳,犧牲媳婦兒都要攀上公主,那就要承受做公主寵臣的代價。不過就是斷子絕孫,周老太太被富貴迷了的雙眼會怕這個!估計就是周津明以此要挾,想得到南陽公主更多的寵信罷了!
如今,綰綰非常慶幸當年被休離周家的時候,謝嬤嬤請了周家宗祠的人和請了衙門的人上門,在休書上註明了,謝心苑腹中之子非周家之子。也就是說,周家家產和留下的東西,寶兒都是沒有的,寶兒也不能姓周,出門更不能說是周家的人。也就是說寶兒和周津明、周家沒有任何關係。
爲了讓這個不同尋常的休書被所有人同意,謝嬤嬤花了不少銀錢。當然,那個迫切想把綰綰趕出周家,讓周家攀上公主的老夫人也暗中出了不少力,反正她都相信了寶兒不是周家的種。至於後面的周津明和南陽公主有沒有出手,那就沒有人知道了。
“公主說笑了!”綰綰毫不客氣地說,“當年心苑的休書上寫的清清楚楚,我的孩子可不是周家的,上面還有周氏宗族的所有長老的簽字和手印,以及當時縣尉的畫押和官印,甚至還有周津明的簽字和血印。所以,公主這話了不能這樣說了。而且,我的孩子已經入了謝氏宗祠,他現在是謝家的孫少爺,這是整個欽州都知道的事情。”
“公主如果不清楚,要不,我找個人來和公主說說這段往事?”綰綰看着南陽公主,眼中全是嘲諷。
南陽公主一點也沒有生氣,依舊是笑着,可是卻放開了綰綰的手。“哎呀,心苑妹妹,你依舊沒有變,還是這樣天真,這樣倔脾氣。好了,周郎的話本宮已經給他帶到了,至於你們要如何,本宮可是管不曉得。”
“那也請公主爲我帶一句話。若言離更合,覆水定難收!”
南陽公主臉色一僵,深深地看了綰綰一眼,冷笑道:“謝家心苑,本宮可不是什麼信使,本宮可不是什麼人的信都給帶的。”
“公主怎麼可能是信使,今天我這話已經擱在這兒了,總有人會把我的話帶到的,怎麼敢勞動公主的千金貴體。”綰綰說道,“公主,你說是嗎?”
“哼,都說謝家心苑是當世才女,能比前朝安嶽。本宮一直覺得那位謝心苑說的不是我認識之人,沒想到竟然說的是真的。”南陽公主讓人搬了一張軟榻過來,拉着慶陽公主和柔福郡主坐了下來,笑道,“多年不見,心苑不僅有了名滿天下的才名,還如此伶牙俐齒,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
“心苑再讓人刮目相看,怎麼比得上公主一直讓人側目呢?”綰綰施施然地站在那裡,如青松白楊,挺拔筆直。不過是簡簡單單的白色宮裝,卻讓周圍的人感覺到凜然正氣,忍不住就覺得那纔是一位真名士。
“你!”南陽公主氣的面色鐵青。
南陽公主雖然過的肆意妄爲,但是她做的那些事情被周圍人指指點點,被陛下責罵,她也是知道的,也是惱火的。幸好那些人礙於她的權勢不敢明目張膽地在她的面前說出來,她也就裝沒有聽到。如此,綰綰這樣說來,怎麼不叫她氣急敗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