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下朝了，剛走出朝堂，一個公公便跪伏於他腳下。他眉頭輕皺。
“奴才叩見皇上！”
“平身，何事？”
那公公看了看旁邊的人，昊天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揮手，原本在身旁的宮人們呼啦啦地全部退下。
那個公公隨着昊天的腳步，到了書房。昊天煩躁地將坐在塌上，眼睛裡卻是難以掩飾的急切。
“說吧。”口氣裡透着股清冷，讓跪在地上的公公不禁渾身哆嗦。他是昊天派到林芷欣身邊，專門監視她的。只許報憂不許報喜。因爲他知道，她根本就不會有什麼喜，除非他刺死她，或者放她走，但那絕不可能。這次他來說有事，必然不是什麼好事。
“奴才見您走後，林妃娘娘也起牀了，不過……”
“不過什麼？”聽的他着急上火。
“不過，在林妃娘娘起了之後，一把帶着信的刀紮在了樹幹上。”
“咚！”的一聲，他重重地砸了下桌子。桌上所有的東西那個公公過把身子伏的更低了，抖的更厲害了。
“你說什麼？一把飛刀，紮在了樹上。在朕的後宮裡？”
“皇上息怒，皇上恕罪，皇上饒命。”公公磕頭如搗蒜。身體抖的像篩糠。
“信上說什麼？”
“奴才不知。”
“來人！”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那封信，被紫風姑娘收起來了，看管的很嚴。”
紫風，那個貼身侍女嗎？
“抓到人沒有？”
“回皇上的話，來人是個高手，來無影，去無蹤，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一幫廢物！滾！”那人在昊天的怒吼之下，倉皇逃出了書房。
昊天起身去找林芷欣，那封信，他一定可以知道是什麼內容，真正讓他害怕的是，居然有人可以如此輕而易舉地闖入他的後宮而不被人知曉。如果他沒有留下那封信，他甚至都不知道他來過。居然有這樣的人。
寢宮的大門被粗暴地打開。她慌忙出來，看到一臉怒意的他。他這是怎麼了？
“交出來！”
“什麼？
”她被問的一頭霧水。
“信，今天早晨，你收到的信。”
“什麼信？”她明白了，但是她不敢交出來。
他迫近了她，同樣的距離，卻沒有了往日的溫柔，有的只是駭人的冷酷。他會殺了她嗎？
“是你自己交出來，還是讓朕搜。”他扣住她的肩膀，稍一用力。她差點兒疼的沒有叫出來。
“臣妾實在不知皇上說的是什麼？”
他的眼裡滑過一絲失望。心更痛了幾分。他還是沒有感化她嗎？她心裡的男人還是那個出賣了她的男人嗎？好，那就別怪朕心狠了。朕給過你機會了。他如是想着。
“來人。”
“奴才在。”
進來一幫公公。
“搜！”
瞬間，聽到的都是桌椅倒地的聲音。櫃子上精美的瓷器被這暴行折磨成了碎片，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着亮光，好像是在控訴這一切。
林芷欣痛苦地閉上眼。不忍看這一切。砸吧，砸吧。隨他怎樣。
昊天的眼眸隨着暴行的行進而更陰鷙了幾分，還不說，是嗎？
“愛妃，朕也不爲難你，如果你交出來，朕便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你這裡的人都會毫髮無傷，但如果被搜出來，朕就不能保證什麼了，比如紫風的命。”
她一聽到紫風的名字被這樣殘忍地叫着，身體不由得一哆嗦。紫風是個忠誠的女孩子。她跟了她這樣的一個主子已經夠倒黴了，如果再讓她賠上性命，她怕是要愧疚一生啊，如果她還有一生的話。
她終於睜開了眼睛，眼眸中有說不盡的痛苦。此時的她已經是欲哭無淚了，身子綿軟地下滑，他並沒有扶住她的打算，任由她癱坐在冰冷的地上。
"皇上，您要殺，就殺臣妾一個人吧，繞了這一屋子的人，紫風是隨我而來，求皇上不要遷怒於她。"
他低頭看着她伏在自己腳邊，嘴角列開殘忍的微笑：“愛妃，你還是顧好你自己的命吧。”
“臣妾……說”艱難地做出了選擇。反正信上的內容與她昨日所求之事相同，說了也無妨，切莫要因此而搭上紫風的性命啊。
昊天示意其他人住手，房間裡瞬間靜了下來，靜到可以聽見彼此的呼吸聲。壓抑的氣氛壓的她喘不過氣來。只想快快說了了事。
“臣妾不知是誰，今日早晨信就紮在門外的樹幹上。信上只有一字‘速’！皇上您滿意了嗎？”
昊天的眼眸終於放柔，將其餘人散去，蹲下身，擡起她的下顎，凝望了她許久，她看着他，摸不清他的心思。所謂帝王心術，如他，上一刻還寵她如寶，下一刻就視她如仇敵。她摸不透。太累了。
“雖然，朕說過會等你，這並不表示着你可以肆意妄爲。記着，朕可以讓你過上富足的生活，其他的宮妃也不敢對你怎麼樣，朕也可以讓你過的非常痛苦，會讓你生不如死。不知愛妃，更喜歡哪種，不妨現在就告訴朕，好讓朕知道該怎麼做?”
林芷欣的身體抖的更厲害了。她哪裡肆意妄爲了？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眼中也有了焦距。擡手掰開了他牽制的手，憤恨地說：“皇上，臣妾有一事不明。”
“講！”
“今日一大早，臣妾險些被那飛刀所傷，莫名其妙地一封信，就讓皇上您大駕光臨，將我這裡翻了個底朝天。還以臣妾的奴婢紫風的性命相要挾。從頭到尾，臣妾不過是個受難的人。想必皇上也能猜出是誰送的信。敢問皇上，臣妾何罪之有？臣妾不過是得了湘陽國皇后的寵愛而嫁於靈王司馬雲做側妃，如果是這是幸運的話，那麼臣妾接下來所有的都是不幸了。司馬雲他恨他的母后，於是將我這個皇后賞賜的側妃，屈辱地送到了皇上您的寢宮。臣妾夾在你們兩個男人中間，皇上，如果是您，您會怎麼做？無論是您還是靈王殿下，都不過是在利用我而已。皇上，臣妾只是一弱質女流，實在不想做你們權謀鬥爭的犧牲品。”說着，聲淚俱下。
昊天沒想到，一個原本是低賤的宮女，居然會將他們剖析的如此透徹，他激動地抓着她的肩膀問：“你，你究竟是誰？你不是那個飛上枝頭的小宮女，說，你究竟是誰？”
她冷笑一聲，說：“我是誰？我不就是一件禮物，我還能是誰？我靈王殿下的側妃，林芷欣。皇上不會是后妃太多，連臣妾的姓名都忘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