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暫且將林芷欣干政這件事壓下,並沒有太過宣揚。滿朝文武並不知道後宮還有這檔子事,所以暫時沒有引起太大的波動。
他呢?雖然心裡知道她只是關心自己的國家而已,但是當時的情況如果不加以制止,不一定會被人傳成什麼樣。雖然他已經下了嚴旨,但誰又能保證真的不會泄露出去。
銘弋原本就是桂壁國極有名的人物,如今更是平添了幾分神秘色彩。民間傳誦的,有人說他是天神下凡,有人說他是轉世麒麟,有人說他早年在深山中,得了仙人的指點,練就了絕世武功。
但是,誰也不知道這位年年僅25歲的年輕將領的身世。
在吏部的卷宗裡,只寫着,皇帝昊天出巡,遇到刺客,義士銘弋身懷絕世武功,捨身相救,後被皇帝破格錄用。
銘弋開始只是按了個閒差,本以爲他出身市井人家除了一身的武藝之外,沒有什麼過人之處。可後來,他的武功讓他的地位飆升。在短短一年之內,就從一個普通的士卒升爲副將。
後來又屢建奇功,如今已是無人能及的將軍首領了。朝中的老臣,有的讚歎後生可畏,也有人嫉賢妒能。皇帝昊天並沒有因爲朝臣的意見而對銘弋特別嘉獎,或者排擠。
帝王的心思不是平凡的人所能猜明白的。
不過自打攻陷湘陽國三座城池以來,昊天對他的態度明顯有所改變。
銘弋身着鎧甲面聖,昊天一沉不變的表情終於有了波瀾。當堂便說:“吾得愛卿,真乃天佑我朝。”
眼下正是秋高氣爽的時候,昊天下旨:“明日秋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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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芷欣經過兩天的刺激,當晚好不容易纔睡着,紫風一直在身邊盡責地守着。一大早,便被魚貫而入的宮女驚醒。
睜開惺忪的眼,眼前不正是那天來的20名宮女嗎?那爲首的此時正拖着托盤,上面都是金銀首飾,打造的極其講究。另外一名宮女手中端着的,是上好
的絲綢衣袍。
這是要做什麼?
爲首的宮女雖然低着頭,但身上的傲氣,依舊是那麼明顯。並不把她放在眼裡。她手上拖着托盤,見林芷欣還在被子裡,便生硬地說:“還請娘娘速速更衣,切莫要皇上久等了,皇上可從不等人。到時候發了脾氣,我等可擔待不起。”
紫風狠狠瞪了她一眼,林芷欣並沒有看到。
“你叫什麼?”紫風問道。
那宮女輕蔑地看了紫風一眼,開口說道:“好沒規矩的奴才,你主子還沒說話,你怎能開口。不曉得在宮裡,不是啞巴也得裝啞巴,不是聾子,也得裝聾子嗎?”
儼然她是主子一樣,紫風冷笑一聲,那宮女頓時變了臉色。“你不也是奴才,既然是奴才,何勞我主子親自開口,有我這做下人的與你答話,已經是高擡你了。”
那宮女氣的把托盤粗魯地放到另一個宮女手裡,指着紫風,胸膛劇烈地起伏:“你……你,你竟然敢……”
林芷欣訝異今天的紫風怎麼膽子如此之大,不過她此時並不想把事情鬧大,這宮女如此狂妄,必然後臺很硬,還是不要得罪的好。現在已經得罪了,那就少得罪的好。
不過她也想問和紫風同樣的問題:“那本宮可有資格和你說話?”
那宮女一聽,剛纔還飛揚跋扈,現在卻乖乖閉上了嘴,眼中依舊是不屑,但也不敢再說什麼狂妄的話:“娘娘這話說的,娘娘要奴婢做什麼,吩咐就是。”
呵呵,好一副勢力的嘴臉。
“你叫什麼名字?”
這下,紫風和那宮女同時看向她。前者嘴角微微揚起,不細看,不好覺察。而後者,則氣憤地咬着自己的嘴脣。規矩地答道:“奴婢叫,叫銀鈴。”
林芷欣點頭,示意她起來。許她們爲自己梳妝打扮。銀鈴,這個名字她要記住。這個人的來頭一定不簡單。
到底是專業的侍女,不一會兒一個盛裝之下的她站立在皇帝面前。烏黑的頭
發高高挽起,步搖點綴在側面。耳中的金飾讓她顯得雍容華貴。精緻的妝容把本就清麗可愛的她裝飾的有了幾分嫵媚之色。
她一直低着頭,不敢正視他。而他則好心情地笑了起來,好聽地說道:“賞。”
於是,20名宮女,齊刷刷地跪地謝恩。
他走過來,牽着她的手,掌心傳來的溫度,讓她緊繃的心情漸漸放鬆。她的手就在他的大掌裡放着。走到龍輦之前,他將她打橫抱起,在她和他的眼眸在那一瞬間碰上,她立刻別過了頭,而他嘴角好看地揚起,將她穩穩地置於輦上之後,自己一躍便坐到了她的身邊。
她一上車,便發現裡面已經有一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瑾貴妃。她此時正端坐在車內,在看到自己的時候,臉上先是欣喜,然後又被一種怨毒所代替。也只是一瞬間,便又恢復了原樣。林芷欣因爲自己看花了眼。
昊天坐在兩人中間。林芷欣面色平和,心裡卻在咒罵着這古代可惡的婚姻制度,一夫多妻,什麼玩意。他現在可真是名副其實的左擁右抱了。嗯?他有那麼多老婆管她什麼事,真實的。
一路上,瑾貴妃不是奉茶就是遞水果,好像這位坐擁天下的君王是個低能兒一樣。她看着不禁覺得好笑。那綿軟的身體就快要貼在他身上了。還不斷撒嬌,聽的她覺得自己純粹是個局外人,而某人呢,自然是消受的很吶。看他那套桃花眼就知道。哎,男人,果然都是一般黑。正如某人……又想起他了,不管什麼情況下,他總是很輕易地佔據她的思維。擺脫不了。
她乾脆掀開簾子,看看外面的景色。車輦的兩旁前後都是騎兵,她掀開簾子的地方,剛好看見是騎在馬上的銘弋將軍。這個人,見過一面,便不會忘記。今日他穿的還是那天的鎧甲,騎在馬上,更顯得英武無比。
銘弋似乎感覺到了她的凝視。回望她,陽光太刺眼,看不清他的容貌,但那眼中的溫柔卻盡數落在了她的心裡。他眼中的暖,不似司馬雲,亦不似昊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