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天在我早就完成作業在做那本模擬試題的時候,蘇延回來了,他帶着一個很魁梧的男人。那個男人一進來毫無拘束地坐在沙發上,點了一根菸,如果我沒看錯,那是印象吧。他蹺二郎腿,靠在沙發上,問我說:“快給我倒杯冰啤來。”
我嘟囔着跑去廚房,然後倒了啤酒給他。
蘇延跟我和樹坤民說:“他是我生意的合作人,你們記住了啊,以後他在我的新區工作……”我偏着眼睛看了一下那個被稱作是“飛哥”的人,有些黑,看起來還真不像是正道的,不過談吐的確有些知識層次,蘇延怎麼會選這麼個人合作。
至於樹坤民,他有些張皇地看着飛哥,深思着什麼。
“蕭莫如是吧?我看你很聰明,不過大人們的事情少插手哦,還有你,樹坤民,看你的眼神……對了,我們工作的地方千萬不要去哦。”他有些哂笑地說,把我們當小孩子看待。
無趣!誰想幹涉你們。
無罪曾經趴在收銀臺,看着那些人喝着飲品,談笑風生,她問我和樹坤民,“如果有一天,幻彩不復存在,你們會難過嗎?你們會怎麼想?”我當時很驚奇地回答:“爲什麼會消失?不是好好的嗎?還是出什麼事了?”
她搖搖頭:“有些事不能太完美。我們期待的可能永遠不會實現啊。”
樹坤民擺弄着那盆含羞草:“如果它不見了,說不定是一件好事。”
那時候無罪看樹坤民的眼神裡似乎包含着一些讚賞又或者是警覺。
其實我有一次看到袁小飛偏靠着收銀臺,跟無罪調笑,但是無罪始終不肯正眼看他。
江蘇某中學,食堂。
謝浩然剛剛接完一個電話,繼續消滅碗中的雞腿。
“怎麼了?”對面的高娜娜問。
“樹坤民打來的,說是出現一個重要人物,他懷疑可能是一個頭目,我想,事情可能越來越有趣了。”
“你們還是沒讓莫如知道嗎?”
“不能讓她知道,我知道她一定會很失望的。總之,你也要守口如瓶。”
“嗯。其實我知道這件事也很震驚的,我多麼希望它是假的。”
“不過,我們兩個是安全了,在那邊還有他們兩個呢。樹坤民既然下定決心回去,就一定不會出事的。其實莫如纔是最危險的,畢竟只有她……你放心好了,莫如也不是傻乎乎的,她如果有一天知道了,也一定會做好的。現在,唯有等到一切到適當的時機,我們再趕過去,幫助樹坤民了。”
高娜娜擔憂地說:“畢業?是不是太晚了?”
“現在他們都還在學校啊!不能冒太大風險啊,再想想有一個心狠手辣的角色,我想,只有他們也畢業了,才更方便吧……別說這些了,我們還是期待時間過的快一些,風險少一些啦。”
“說的也是,我們真倒黴,也會攤上這些事……”
“你怎麼這麼說,好歹我們也是朋友嘛。”
樹坤民走在我前面,他拿着籃球,不住地拍。
不久,我們走到了蘇延新區的外面,我看到飛哥站在門外打電話。
樹坤民停止拍球,抱着球對我說:“既然他們不讓我們進去,你就千萬別進去,知道了嗎?”“嗯?爲什麼啊?”
“都說了不能進去啦,反正我不希望畢業之前出任何事。”
畢業,畢業他就要離開了嗎?隨後我又笑了一下,離開是當然的啦。
“那……”
他轉身:“我回來是因爲……啊,總之,以後出什麼事記得聯繫我。我會保護你的。”我聽後滿不在乎地說:“哼,我還需要什麼保護啊!”
“真是笨蛋……”樹坤民低聲說着。
我回頭看看那棟漂亮的小樓,看似多麼美好。
“好了,你自己走吧,我跟羊恆他們約好了有事,再見!”他跟我道別後,隨手就招了的士,揚長而去。
“好空虛啊!回去做試卷了!”我實在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麼事情,也只要噹噹好學生了。隨即又覺得自己真是無聊過頭了。
學校貼吧內樹坤民不乏是一個人物,當然也有在議論下個月的運動會。
學校換了幾任領導後,剛剛開始的7天文體藝術周被縮減到五天的田徑運動會,而且一些佈置方面也遠遠不及以前的文體藝術周。不過依舊有帖子談論着這次的運動會。
我本着自己也是管理人員,與另一個吧主商討運動會吧內的事宜。初步訂的就有例如競猜,還有照片錦集,以及圖文並茂的紀錄貼。
並且迅速召集參與的吧友,然後專門一個討論組一起商量具體事宜。
分工明確後,我們期待着運動會那天的開始,雖然還有一段時日。
報名工作已經開始。
身爲體育委員的羊恆開始問每個人要不要參加。
每個人可以參加兩個個人項目,團體項目另算。
樹坤民看看比賽項目,“那我就報跳高,還有……一百五十米好了。”
我驚奇地望着他:“哦?成功機率呢?”
“100%……”羊恆替他回答:“他這樣的人肯定的啦,對了,你要報名什麼?”說着,他問我,“我?……算了吧,我沒運動細胞,對了,五十米接力跑我直接退出啊……”
“看你也沒什麼運動特長了……”
“什麼啊!好歹初一時候我報名參加過跳高啊!”我怒吼。
羊恆看看報名表:“額,蕭莫如,女生實心球,跳高,跳遠沒人蔘加,還有四00米,剩下這些就交給你了吧……”
“啊,好……”
我仔細打量着我們班的女生,首先,嶽玉玲已經報了兩個項目,再加上四×100米,看來得另覓佳人了。
有一雙長腿的安晴!對,就是她了。她正在和一羣女生聊八卦,我馬上奔過去。
“安晴!”
我大叫,她不說話地看着我。
“我看你身材好好!這麼長的腿,還有你平常都爲班級着想,想必這次你也不會讓我失望!這樣吧,我推薦你,跳高,怎麼樣?”
“不用了,我覺得你更適合,這樣吧,我的機會給你了!”
“都是同學嘛,最後一次運動會……參加了嘛!”
“我不會跳,不想去丟臉啊!”
……
接着我又如同見到救星般的奔到劉言面前:“劉言!我看你平常打男生很拿手的,相信有大將之風!而且還有力氣!這樣的話,我推薦你去參加實心球還有四00米咯,劉言!”
“蕭莫如,我跟你說,我那幾天來那個的……”
“那有什麼關係嘛!”
“我肚子會疼啊!”
……
“這位同學,我看你天賦異稟!是一個可塑之才,不去參加運動一展風采實在太!太!可惜了!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千萬不要後悔,許多不容錯過的!”
……
好了,所有女生見到我都躲開了。
“這位同學……我看你天賦異稟,筋脈奇特……喂!拜託!”
我挫敗地回到位子。
樹坤民嘲笑道:“看你這樣,什麼都拉不到啊。”
“沒辦法啊。她們都特矜持。”
“你可以叫講師啊……還有其實有些人是可以的,先把名字填了,到時候比賽不去也不行了。再說給他們,退賽要扣班分,到時候所有同學都會譴責的嘛。”
“樹坤民……”我突然拍拍他的肩膀。
“怎麼了……”
“你太聰明瞭!”我很激動地說。
他無語地看着我,最終還是敗下來了,繼續抄英語單詞。
看來也只能這麼辦了。
歷史課在初三是一科雞肋,應該可以這麼說吧,每個星期可以放心睡覺的一節課就在這節歷史課。從開學到現在,我一直都沒放棄這節可以睡覺的課。
第一節歷史課,我模模糊糊聽見講師講什麼直立人,然後他講到華夏發現最早的人類時,我還迷迷糊糊地擡起頭來說了聲:“元謀人。”
這節課,我居然毫無睡意。
我看着周圍的人慢慢倒下,突然發現樹坤民眼皮也打架了,他託着頭,眼睛微閉,但是還是努力睜開了,接着,他終於支持不住,枕着手臂睡了。
大新聞啊!種子選手傳說中的人物樹坤民在課堂上睡覺啊!
他睡的很內斂,雖然不像睡神趙潭一樣只用一隻手作爲思考狀就進入深度睡眠,也不像羊恆直接蹲在地上,頭靠在椅子上睡一樣,但他的確算睡相好的男生了。嗯,更不會像某些人流口水啊……
“看來你是太累了。”我嘀咕了地一句,也拿出草稿本畫畫。
現在的講師真的很需要一種可以自言自語的本領。
下課後,樹坤民終於也醒了過來。“樹坤民,我們要去實驗室上化學課。”我跟他說着。他伸了個懶腰,“好的。”
化學講師是一個嚴肅卻又常常情不自禁說一些傷學生自尊的話的講師。今天我們要製取蒸餾水。“唉,總算有些技術含量了,以前那些什麼氧氣性質的實驗弄得我都覺得無聊呢。”樹坤民嘆息道。
“話說那次加熱高錳酸鉀製取氧氣的時候,我們哪裡錯誤了就失敗了。還有一次簡單的加熱水,直接水射出去了……”
“你是沒用外焰加熱好不好。”羊恆轉過頭說。
“其實這次的實驗也好無聊,不過上節課讓我們過濾水比起來,有意思多了。”樹坤民繼續說着。
簡易濾水器那東西,我低年級時候就自己製作了一個。那時候的我多麼喜歡自己動手做課外書上的注音實驗啊。
鐵架臺,石棉網,蒸餾瓶,錐形瓶,冷凝管,酒精燈……我們兩個合力組裝完畢,開始點燃酒精燈。
“這次應該不會出什麼意外吧。”我看着水慢慢從冷凝管出來滴在錐形瓶中。
“應該……”他還沒說完,就聽見砰的一聲。
我看看實驗裝置,看起來完好無損,不是我們的問題。隨即,樹坤民說了下一句話:“有問題。”我站起來一看,蒸餾瓶的一口已經破了一個洞。
羊恆齜牙咧嘴地拿着一塊玻璃片,“你們兩個殺人啊……”
“我看你人品還真差,下次組裝好了不要忙着實驗。”樹坤民熄滅了酒精燈,開始拆除裝置。
“哦。是哦……又失敗了。”
“就一個小實驗嘛,你沒聽說過嗎?楊振寧當初被形容成,哪裡有爆炸哪裡就有楊振寧。所以啊,你也不要沮喪。”
體育課,我告假休息。
我坐在樹下看着他們跑操場,心裡挺愉快的。
樹坤民跑完後,並沒有像以往一樣跑去打籃球,而是開始悠閒地逛操場。嶽玉玲來推推我:“看他一個人多空虛,你也快去啊。”
“喂……”我看着樹坤民一個人低着頭走着,又看看操場,走操場大概是在學校,小情侶唯一可以約會的地方了,除了走操場,就沒什麼可以約的地方了。
“算了。”我想着,坐在樹下繼續與其他女生一起聊八卦。
頂多就是誰追誰,誰爲了誰做了什麼。
我用餘光瞥見,樹坤民走出了操場,應該回家了。回家也不跟我說一下。
樹坤民穿過書聲朗朗的高中部,他走過一棵茂密的榕樹,站住後,擡頭看看密密麻麻葉子遮擋住的天空。
“我們的處境就是這樣,一些東西把我壓得密不通風。我總覺得有事情發生,希望莫如不要出事的好。”他囈語般地說後,隨後又自嘲:“呵,那傢伙什麼時候又把我的心思奪走了大半部分呢?不管怎麼樣,現在,也只有我自己加油了。”
他繼續走着,心裡一直想一句話:“不過,加油。蕭莫如。”
晚自習,女士.樹過來動員大家參加運動會了。在不情願的情況下,有很多人也不甘願地允許我寫上了他們的名字。
我開始發一個總結性的貼子,分工明確,還寫了一段感人肺腑的話,感謝參與的同學。坐在電腦前面,我突然又想起,前次的五四杯,樹坤民被惡意的小人所傷,這次他又那麼有把握,會不會還被設計呢。
“你多慮了。”他微笑着說。
“沒啦,去年我們班跳高也是有一個特不錯的同學,誰知道在參賽前一天,一個班的幾個人就叫他去跳高,而且跳了很多次,第二天他就腰痠背痛了,就沒能拿第一,前三都沒拿到。所以……”我依舊擔憂地說。
“沒事啦。我保證他們叫我去跳我不去好吧。你就好好去把那道題做出來再說吧。Bye!”他擺出送客的態度。什麼嘛……
我那天還在班級企鵝羣散佈了一個消息,如果運動會我們班班分能在前三的話,全班同學去幻彩隨便吃。
立刻反應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