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羊恆說對了……全班三對男女混搭全在我們組了……
我雙手蓋住眼,重重的嘆息。
我爲什麼開心不起來啊,本來就應該開心,他居然又活生生地來到我旁邊!
又或許,這是幻覺,不對,周遭的感覺那麼真實……難道我在課堂上睡着了,不對啊……樹坤民湊過來:“喂,幹嘛,不希望我回來嗎?”
“沒有啦,你怎麼這麼突然。”
“對不起啦,不過我跟無罪有說過,她沒跟你說嗎?”
“沒有……”
“啊,這樣啊。”
但是這種感覺很厭煩,我討厭的是,爲什麼只有椅子是分開坐的,而桌子不是呢?惡俗的同桌情節啊……不過也不是沒有跟他同桌過啊,那次在江蘇,去謝浩然他們班的時候。
羊恆轉過頭,哀怨地看了我一眼,“唉,我說中了。”
“不過你也真是的,不告訴我提前兩星期開學啊,課程都學到哪裡了啊,不過還好我有家庭老師,這邊也有輔導講師教……”他拿着筆在教科書上寫名字。
“我哪知道你會回來。”
他第二節晚自習沒上就回去了。
而我還沉浸在剛剛的一切不能自拔。
天啊……這是真的嗎?
次日,高中部,開學典禮。
又是無聊的演講,我和嶽玉玲他們一起聊天。沈菲菲突然叫起來:“頒獎儀式了!”每個學年都要進行頒獎儀式,對那些優異成績者進行獎勵。
“初三年級,樹坤民,周子初,宋凌瑤……”
我託着頭,前五十名都有獎金和獎狀拿。
終於到了,“蕭莫如,劉黎,方想……嶽玉玲,沈菲菲……”
站在臺上仰望下面的黑壓壓的人頭那種感受真的很曼妙。樹坤民波瀾不驚地站在最不起眼的位置,接過獎狀也只是點點頭。
“好清高哦。”我聽見有人這麼說他。
還有一些什麼亂七八糟的獎項,最佳班幹部啦,什麼文明班級啦……初一的新生用敬仰的眼神看着臺上的所有人,他們也期待着參與這麼一次。
“獎金這麼點……”樹坤民終於發出了感慨。
“你應該覺得慶幸,平時他們不會輕易發獎金……三位數已經算比較大的數字了。”我安慰他。
一天中午,我們倆悄悄來學校。
我跟着他後面,真的有些不好意思,心想着,閒話還不夠多嗎?跟嶽玉玲說的一樣,有J企鵝……
“乒乓球?會嗎?”
他來到乒乓球桌,問我。
“我什麼都不會……”
“啊。應該學一些。”他繼續說,接着坐在了球桌上。
我也跟着坐上去,“喂,你爲什麼回來了啊?”我終於問出了這幾天特別想問的問題。
他擡頭看了我一眼,隨即又低下頭:“我跟你說哦,我學籍都轉到這裡了。”
“什麼?你學籍轉到這裡了?你到底吃錯什麼藥啊?你在這邊……”
“嗯,我父母跟我說過的啦,他們說,會發生一些事情,要我無論如何也一定要堅持下去,我看你笨,幫你一點咯。”他繼續說。
“什麼事?”
“不想說。反正,這次我真的要留在這裡了,無論如何,我一定要把事情圓滿解決,而你,我知道你捨不得啊,所以不用擔憂了,我不會走的。”
“什麼啊,哪有……自戀。我看是你……”我深深嚥下去了半句話,本來我想說,我看是你捨不得我吧。
他戴上帽子,把帽檐拉下了,接着開始打電話:“喂,羊恆嗎?你們在哪裡打球,我馬上來……”
他就這麼沒告別地離開了。
這傢伙……
這就是初三的悲慘遭遇。
早操和課間操全部換成了去操場跑圈和跳繩。第一天跑的時候,我跑了一圈就上氣不接下氣,慢慢地拖拉着跑後,我發現,我是全年級最後一個到達集合地的……
女士.樹說:“明年的3月份就要進行體育中考了!五十分!難道你們要放棄嗎?”
呵呵,我不想放棄……
但是看着初一新生在軍訓,我又覺得萬分幸運,因爲我們進來的時候不需要軍訓啊。
從開始跑步的那天起,每個女生都在絞盡腦汁想辦法不跑步,而男生,以羊恆代表,在操場上走了一圈後看到與我們第二圈的大部隊要接壤了,便裝模作樣地跑起來。
這樣看來……還是樹坤民比較乖些。
英語課,女士.樹宣佈:“今天晚上學校組織去看電影。”
沒有她料想的歡呼。
樹坤民轉頭問正在沉默的我:“能去看電影爲什麼不開心啊。”我偏了他一眼:“這你就不懂了吧。八成又是哪個年代的老片子。”
放學後,我和嶽玉玲一起走着,樹坤民和羊恆一起走着。
她憤憤地說:“他妹的,看個電影還佔了我寶貴的晚自習時間,明天還得交作業。講師又說不能不去。唉!”
“是啊,不是放緝毒民警就是放教育片,唉,如果像小學一樣帶我們去看《長江7號》,那我還有些興趣。”我接話。
突然間,我覺得毛骨悚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又是一個小女生,她跑來我們面前,我們停住了腳步,她鼓起勇氣看着樹坤民,“樹坤民,請問……”
又來了……
嶽玉玲打斷她的話:“他有女友了。”
小女生似乎被銼了:“誰啊?”
嶽玉玲剛剛想指我,卻被我戳了她一下。“喂。”
“我喜歡你。”那個小女生繼續着告白計劃,然後就是一羣“幫兇”跟着來,一起說着。可憐我們的樹坤民最不能適應這個場面了。
“啊……啊。”他說不出話來。
“不好意思啊……我要回去了。”他終於穩定下來,便疾步走了。
那個小女生的表情好像很想哭。
不過,樹坤民你也太……
我和嶽玉玲雙雙對樹坤民表示白眼。
羊恆說:“看來你也只能針對像她那樣的女生了。”
“對啊,蕭莫如,你們兩個……我說你那麼多女生瞧上你了,你怎麼就這樣呢?不過那個女生的確挺……看着傻氣傻氣的,沒我們的蕭莫如好啊。再說,她告白怎麼也不拿着點什麼東西啊。”嶽玉玲說着便笑起來。
我無語。
羊恆繼續說:“你臉幹嘛紅了。”
我?的確,我覺得全身高度都燒起來一樣。
“我只是不喜歡她們那樣的啦。”樹坤民自顧自的回答。
“那你喜歡哪樣的……”嶽玉玲問。
他沒有回答。
我們現在,分明是好朋友吧!但是,這樣的話,要避開緋聞也沒辦法了。我又不知道他想些什麼。
想着,我又想起前個星期五的晚上,老師節,我一直看快男總決賽看到凌晨,心裡又悵然若失。樹坤民來問我:“你怎麼了,就聽見晚上你一下哭,又一下大笑,最後還拼命砸東西。”
“夢遊夢遊……”
“你又怎麼了。”因爲我想到傷心處,表情不由自主地變成苦瓜臉,嶽玉玲問我。
“沒有啦。前個星期五,武藝就只得了第三啊,我有些難過的啦。”
“武藝啊……”
晚上電影。
果然又是全校一起去看,我們排在隊伍末。
樹坤民一直和女士.樹聊天,看來他真有話聊,可惜我們兩個之間經常無言以對。
可是初三年級神奇般地到了中間的前排坐畢。
“今天會放什麼電影?”我坐在邊,旁邊還有一個位子沒人坐。
“不知道。”
不久樹坤民就踱步過來:“沒位子了,這個位子我可以坐嗎?”
“啊,可以。”
他便坐下,我本來想大快朵頤,卻還是很淑女地吃起了東西。
等了那麼一下,屏幕開始放映畫面。
片頭,看這畫面,明顯就是上世紀八0年代的老片了。看片頭內容時候,我徹底暈了,果然是學校,帶我們看電影只會看這樣的電影。
戰爭片。
我們看了一段時間,沈菲菲提議:“我們睡覺吧。”
黑暗的電影院,只有銀幕有光,還有放映口。樹坤民轉過頭看着那幾個窗口,突然說:“看着那個就想起柯南里有一集是說,他們一起看電影,就發現熒幕上屍體搖動的影像。不過那集很不錯,覺得很可惜。”
我卻說:“那裡面說的沒錯啊,我就喜歡坐在影院裡面的感覺,畢竟坐在電腦前面和在這裡是兩種不同的感受。這裡纔是最原始的看電影的地方。”
“嗯?你也看過。”
“啊,我只是碰巧,碰巧。”
要我怎麼說,難道說因爲他喜歡柯南,有一段時間電視裡放柯南,我天天窩着看吧……嶽玉玲跟我說:“我也要睡了。”
我看着沈菲菲倒在她的身上睡着了,我便說:“好吧。”她便靠在我的身上開始睡覺。
的確,睡覺是打發時間的好方法。
接着我們那排出現了這麼一個景觀,一個靠在一個人的身上睡了,而毅然堅持的是最左邊的一個男生和一個女生。
但很快,我也覺得電影枯燥無味。
樹坤民居然一直盯着屏幕。
非人哉了。
我突然想起中午才和無罪說樹坤民把學籍轉了的事情,無罪笑了,說:“他只是想讓你安心啦,傻子啊,學籍怎麼可以隨便轉!”
這麼說來也是,我偏眼看着樹坤民,切,居然忽悠我。
我支持着幾個人的體重,覺得姿勢久了也肩膀酸,漸漸也有了睡意。
打算靠在椅背上小憩一會兒的,實際上我也這麼坐了。並且就那麼快入睡了。
枕在椅子上真難受,迷糊中的我開始尋找一個好的“枕頭”,我不是故意的,也發誓我絕對沒有清醒。我在朦朧中覺得我找到了一個好枕頭,便心安理得地睡下了。
而樹坤民,當我的頭倒在他身上的時候,他下意識地顫了顫,並想把我移開,但是他還是笑了一下,就隨我了。還小聲說:“真有本事,這樣也能睡着。”
他往右邊一看,所有女生都沉睡了。沉睡?他低頭又開始思考了。
我覺得睡的很踏實。
到最後迷迷糊糊起來了,發現電影已經進行到尾聲,再一看,我這是靠在哪裡呢?有高度,還有彈性,我睜着眼睛在黑暗中思索。
“喂……你還不打算起來嗎?”樹坤民問我。
我猛然一驚,連忙起身,看着樹坤民無辜的臉。他說:“電影都要放完了。”
我那麼一動,嶽玉玲也起來了,接着如多米諾骨牌一樣全部都驚醒了。大家都揉着眼睛,看着周邊的情況。
我覺得顏面蕩然無存。
緊張地看着銀幕。
倒是他,毫不在乎地看看錶。“啊,那個,講什麼的啊?”我問他。
他想了一下,爲難地說:“我沒看啦……”
“敢情你一直在發呆……”
終於散場。
這個時候只是第二段自習,而我們自從上了初三就有三段自習,回家還早。
我轉頭問嶽玉玲:“去水吧嗎?我請你啊。”她當然秉着有便宜白不佔的想法跟着我走了。樹坤民也跟着來了。
路過那條街,其實一直在下面走着,沒發現擡頭一看,視線幾乎都被行道樹遮蔽了,兩邊的樹遮掩着上空,仰視一看,真的有種森樹中的道路的感覺呢。
我們兩個喝着奶茶一直在聊天,這時我看見樹坤民拿出一本教輔看,“好無趣啊,這個時候還看書。”
“要月考了啊。”
“你就不用看書的啦,反正第一拿定了。”嶽玉玲也笑着附和。
每天回家都有專門的老師給我們鞏固知識和教一些題目,我都覺得無趣,沒想到樹坤民愛好這麼多,還有時間看書啊。
“從理論上來說,我討厭英語和物理,從實際來說,我討厭所有學科啊。難怪有網友抱怨高始皇當初焚書坑儒時候,怎麼忘記焚了教科書啊。”我繼續說。
“啊……如果他是暈君就可能了吧。不過,明天你陪我去……”她湊到我耳邊喃喃細語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