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跟蹤
管成飛找上卷卷,詢問銀子的事,卷卷無功而返,負氣的丟了句,“不借了,聽天由命。”管成飛自以爲卷卷與單羅鬧了矛盾,就不好繼續提別人的傷心事了。
時間很快到了慶夜會的晚上。單羅陪同回來不久的妻子胡靈,花前月下。路過門庭,傳來街邊行人的碎語。
“快快,今晚可是萬衆矚目的溫柔閣,夏蓮葉的慶夜會。去晚了,就錯過了。”
“真的,等等,我帶些銀子過去。”
單羅很是鬱悶,這兩天一直陪着妻子,很少去外面打聽最新的消息。他與胡靈周旋了下,就悄悄的去了溫柔閣。
溫柔閣內,張燈結綵,四壁裝飾的紅彤彤的,十分喜慶。
大堂上,擠爆了行行**的男人。鋪滿紅地毯的高臺上,一張紅紗從屋頂掛下,朦朧的印出紅紗之內的嬌小身影。
刻意被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卷卷,無聊的坐在裡面,一會扯扯身上薄透的輕紗,一會饒了一圈搭在胸前的一撮捲髮,期盼着,這種感覺被人標價買賣的事,儘快結束。
人羣中,被擠得憋氣的管成飛,兜着卷卷給他的那些珠寶換來的千兩銀子,退到門口人少的地方,一鼓作氣,腳上一蹬,輕輕的踩着上面的人頭,飛到站了幾個姑娘的二樓。姑娘們驚嚇了會,跑開了。
下面,崔媽媽開始標出卷卷的起始價,五百兩。底下一片吵鬧的競價聲始起彼落,越漲越高,到達了千兩。
管成飛那小心肝顫啊顫,再高,銀子就不夠他爭了。
“三千兩。”“三千五。”“四千兩。”“四千五。”........“一萬兩。”
崔媽媽樂得差點把臉上,塗抹濃豔的妝龜裂幾條縫。
“一萬兩一次......”底下沒聲了。
管成飛恨得直瞪着樓下出一萬兩的人,劇情的最後收尾不都是個俊帥的小夥子,怎麼是這種一腳快進棺材的糟老頭。
“一萬兩兩次.....一萬兩---”
“兩萬兩。”
管成飛抹了把冷汗,這纔是對的,往往劇情都會有個出人意表的情節。這個半路冒出的程咬金,光聽聲音,就要比糟老頭年輕許多,帶了點渾厚,聽上去非常舒服,模樣的話,不用看,也不會差到哪的。不過......爲什麼這聲音非常熟悉呢。
“兩萬兩一次,兩萬兩兩次,兩萬兩三次。敲定。蓮葉姑娘今晚就屬於這位陸公子。”
管成飛氣的牙癢癢的看着樓下,站在最前面,出價最高的‘陸公子’,分明就是司空祿離。
競價場面結束,管成飛氣醃醃的眼睜睜望着司空祿離,在一羣羨慕的聲音中,進入紅紗,帶着後面的卷卷,走進某個新房。
單羅到了溫柔閣,人羣已經解散,開始正常嫖妓。他一眼找到悶悶不樂的管成飛,盤問情況。管成飛一副,你早不來,晚不來,等事情都成定局了,再過來有什麼用。
單羅摸不着頭腦,就聽着管成飛把事情講完,二人當即決定,偷偷當個‘樑上君子’,如果司空祿離敢對卷卷做出越軌的事,就直接搶人。
畫面轉到司空祿離帶着卷卷回到了房間,小秋盡責的關上門,守在門外。
“陸公子對蓮葉,真是眷顧。”卷卷猜不透司空祿離打着的小算盤,他唯一能肯定的事,司空祿離絕不是因爲喜歡上他,纔不惜費了大把銀子賣下他。
司空祿離走到敞開的窗戶前,擡手關上窗戶,嚴肅的對着卷卷,認真的說,“我要你幫我做一件事。”
單羅與管成飛做賊般的爬上屋檐,悄悄的走到窗戶前,關閉的窗戶內,晃動的關照,曖昧的出現兩抹交疊的身影。單羅與管成飛對視了一眼,豎起耳朵,就聽到裡面你依我濃的聲音。
單羅把管成飛拉到一邊,焦急的探問:“卷卷跟司空祿離,什麼時候......”他兩指做了個交纏的動作,大家明白的。
管成飛的臉色不比單羅好看,他一屁股坐在屋檐上,忿忿的說,“我怎麼知道。”
“你不是經常在卷卷身邊嗎。”有些責怪的語氣。
“你還說我呢,卷卷問你借銀子,你怎麼就惹他生氣了。”
“什麼銀子?”
“銀子---得了,事情都進行到這一步,計較這些也沒用。”
“也許.....等司空祿離發現卷卷是男的後,應該不會怎麼樣。”安慰的語氣。
“別抱這麼大的希望。”管成飛沒有忘記上次,司空祿離約他,就差點把他給‘吃’了,”他對男人沒有抵抗力。“
單羅煩躁的踩着磚瓦,“是的,他喜歡男人,自己宮裡就養着男寵。”他是急糊塗了。“管成飛,我們闖進去,說什麼也不能給司空祿離沾了便宜。”
“不行,卷卷要是反抗,我們還有理由進去。可是,你沒聽到裡面卿卿我我的聲音嗎,卷卷明明樂在其中,我們進去,不相當於破壞了卷卷的好事,他一定不會原諒我們的。”
單羅想了會,問:“你有辦法?”
管成飛露出老奸巨猾的樣子,“等。”
他纔不信卷卷會看上司空祿離,遇上這種情況,憑卷卷的機智,一定有辦法應對的。他們只要找個適當的時間,好好的問清楚情況,總比這樣貿然進去,破壞他的‘好事’來的明智。
隔天,溫柔閣內傳出這麼一則消息,說是花魁夏蓮葉遇上新貴,與人財兼備的陸公子出入甜蜜,還招公子爲入幕之賓,兩人黏忽的叫人臉紅。
無縫堂大廳。
妖媚的女子聽着丫鬟的彙報,陰氣沉沉的積滿暴風雨的前奏。
“少爺昨晚去了青樓?”
丫鬟哆哆嗦嗦的回答,“是。”
胡靈一氣之下,摔掉手中的杯子。昨天單羅爲趕去溫柔閣,騙說有生意要出去一趟,胡靈看着奇怪,就多了一條疑心,命人跟蹤,一夜未歸後,更是疑慮重重,今早卻聽得回報,居然上了青樓。
該情她不在的一個月,單羅被青樓的哪個狐狸精給迷住了。
“現在,他在哪。”
“據跟蹤的人說,少爺遊湖去了。”
“遊湖?就他一個人?”
“不是,身邊還跟着一名少年。”
“我呸,兩個男人去遊湖,鬼信啊。走,我倒想看看他搞什麼鬼。”
清清碧波,盪漾粼粼,觀光的湖水上,漂泊着各色畫舫,有的裡面飄出女子清亮的歌喉,有的傳出男子酒意填詩的雅興,更有的什麼都不做,就愛做着跟蹤人的事情。
“我們跟蹤多久了。”一艘小船上,管成飛探頭探腦的盯着不遠處的畫舫,瞄準裡面閒情聊天的兩個人。
“什麼跟蹤。”單羅懶懶的坐在船艄,說,“依你的話,我們這是在等恰當的時間,逮住卷卷,盤問狀況。”
“.......喂。”管成飛扭頭颳了眼鎮定的單羅,“你一點都不擔心嗎。”
單羅保持冷靜,說着無所謂的話,“該發生的都發生了,擔心有什麼用。反倒是你,你在緊張什麼。”
“呵呵.....我,我哪有緊張。”
“你裝吧。”
管成飛聳聳肩,繼續擡頭觀察前面畫舫的情況,卻見裡面談話的兩個人,說着說着,互相凝視了會,抱在一起了。
管成飛咬着牙齒,磨出一句話,“色膽包天!司空祿離,你不要面子,害卷卷也不要面子。”
“哼,光天化日之下,他們成何體統。”單羅也湊了過來,罵道。
管成飛轉頭,問“你不是不擔心的嗎。”
“這不一樣。啊.....快躲起來,他們朝我們這邊看了。”
“什麼?”
“哎呀,來不及了。”單羅一把抱住管成飛,扳過他的頭,對着另外一個方向。
“你做什麼。”管成飛雙手揮舞,想要掙脫被抱住的局面。
“別動啊,你想他們看到我們的臉嗎。”
另一邊,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就是現在這種尷尬的情況。單羅與管成飛怎麼也想不到,在他們跟蹤卷卷與司空祿離的時候,同時也被另一艘船跟蹤着。
“夫人啊,你看,少爺怎麼會抱個男人呢。”翡翠蹬着腳,火上澆油的說。
“閉嘴,我看得見。”胡靈狠力的攪着手裡的絲巾,“八年相處的時間,我從沒見過他對哪個男人有好感,不可能就在我出去的這一個月,他就改了嗜好。”
“夫人......那你認爲......”
胡靈自嘆聰敏,嘴角勾起弧線,冷笑的說,“沒人可以躲過我胡靈的法眼,什麼男人,那少年爲了引人耳目,故意女扮男裝。說不準,她就是那個迷住單哥哥的狐狸精。”
裴翠自行想象,把管成飛轉眼變成女裝,渾身抖了一下,“夫人,應該不會吧,說他是男人,還挺帥氣的,要是女人......那長相就奇怪了,少爺怎麼會看得上。”
“可能美女見多了,單哥哥就想換一種特殊的口味。”
“啊,這口味也太重了吧。”
“男人嗎,就愛重口味。”
單羅這邊。
划船的漁夫,對着還抱在一起的人搖搖頭,說:“他們走了。”
“走了?”單羅偷偷的瞟了眼前方,果然卷卷與司空祿離進了畫舫內,兩人動作神速的分開。
“害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管成飛誇張的抱着手臂,他喜歡的可不是單羅這一類型的男人。
“你放心,我不會當面吐出來的。”單羅背過身,再一次認定,自己對男人有排斥感。從而,也矛盾的意識到,他對卷卷的親近,沒有絲毫的牴觸,這是否意味着........視覺上的差別還是很重要的。因爲卷卷穿着女裝,他就把他當成了女人?!
一路搞笑的跟蹤,夕陽即落,卷卷與司空祿離在溫柔閣門口,依依惜別。
單羅與管成飛終於舒了一口氣,抓到機會,正大光明的進了溫柔閣,朝崔媽媽點名要了夏蓮葉。二人就上了樓,一進房間,未等卷卷緩口氣,管成飛先忍不住,質問起來。
“卷卷,你是頭腦發熱了,還是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怎麼就攤上了那種人。”
卷卷打發小秋先出去,關上門,拍着管成飛,“你們兩個跟蹤了我一天,就爲這事啊。”
“這事說小不小。”單羅講道理,“你是宜國的八公主,他是想侵佔宜國的北王。我猜,他鐵定是知道了你的身份,故意接近你。”
“你說得沒錯,他是知道我的身份,也把北王的身份告訴了我。”
“看吧。”管成飛嚷着,“他就是有預謀的。”
“你們誤會他了,他是想跟宜國聯姻。”
管成飛與單羅同時有了不好的預感,異口同聲,“他看上了你?”
卷卷點點頭,興奮的說,“司空祿離沒你們想的那麼壞,我覺得他很風趣,嫁給他,很划算,還能避免兩國交戰。”
“得得得,卷卷,你還是清醒些,這可不是一件事。你要是爲了兩國的事才嫁給司空祿離,鮮于淳一定會恨死你的。別忘了,你跟鮮于淳,也是聯姻關係。”管成飛說。
“不一樣啊,我跟司空祿離是真心相愛,淳淳一定會祝福我的。”
“你真的喜歡司空祿離?”單羅不相信的問。
卷卷有些厭煩,任命的說。“你們要怎麼樣才相信我的話,再說,我都是他的人了,不喜歡還能討厭他嗎。”
管成飛與單羅說不出反駁的話,各自糾結中。
“好了,我今天很累了,不能招呼你們,你們請回吧。”
單羅躊躇了會,“我們下次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