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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出於卷-勝於卷》?“人察到沒。”扎着短髮的男子,負手屹立在院子中,一點也不含糊的問着身後的手下。?

“弟兄們翻遍了整個濮河城,都未找到卷卷姑娘的下落。”?

不在濮河城?深邃的雙眸露出小小的浮動,單羅煩躁的走在院子中,怎麼人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找不到呢。?

五天前,單羅看到卷卷留書離開後,當即給鮮于淳回信。那時的自己,已分辨不出是小傢伙離開的一種解脫,還是再也看不到他的一種失落。只想着,結束了,他再也不需要糾結夢中的事,也不需要面對小傢伙咬口不放的親事,更不需要因爲忘記十年前對他的承諾而深深的愧疚。可是,前天,意外的收到鮮于淳的回信,信上條理清晰的告訴他,卷卷沒有回宜國。?

第一念頭,卷卷是否在途中遇到了不測?單羅暗自搖搖頭,卷卷的武功,自保絕對沒問題。第二個想法,是否貪玩,去其他地方了,他派人在附近幾個城內尋找,無果。最後,他才懷疑,卷卷根本就沒離開過濮河城。?

“少爺。”單羅的手下躊躇的喚着,“屬下還有一事稟告。”?

“什麼事?”?

“兄弟們在查卷卷姑娘下落的期間,聽聞溫柔閣內,多了一位捲髮的神秘姑娘。據裡面的人透露,是一個鄉下男人不久前賣進去的,叫夏蓮葉。由於紗巾覆面,無法辨清是否就是卷卷姑娘。”?

“溫柔閣.......那不是青樓。”單羅冥思,“夏蓮葉嗎........”?

笙歌夜伴,歡歌笑語,今夜的溫柔閣,有些不一樣。?

大堂內,一大羣的男嫖客,精神抖擻的站着,每人手中各持一塊小木片,全神貫注的盯着供人樂舞的木臺上。?

臺上,崔媽媽扭着臀走到臺中,笑米米的說:“各位大爺,今日實在不好意思,掃了諸位的興致。事情的主因呢,閣內的花魁--欣兒姑娘,昨晚被一位官爺贖身,帶走了。唉,這給一向疼愛欣兒的公子們也造成了偌大的遺憾。媽媽我呢,先賠禮道歉了。不過,大家莫要失望,溫柔閣內,還是有很多姑娘,無論才華還是相貌,都不比欣兒遜色。話說回來,青樓一花魁,始終要有個人來繼承這個位置的。姑娘個個出衆,媽媽我挑的眼花繚亂,所以,初步的選了十幾位閣內優秀的姑娘出來,特舉辦了這場花魁比試。大家都是這兒的常客,媽媽非常信任各位,就把下一任花魁人選交給你們了,希望在十幾位姑娘中,選出最合你們心意的一位。”?

臺下的男子們熱情高漲起來。?

“選擇的形式很簡單,姑娘們會拿出平生最好的才藝展示給大家。選擇的方法.....大家可以注意這裡。”崔媽媽走到一邊,指着木臺旁邊豎着的橫行架子,道:“這架子上,每一格都有一個參與比試姑娘的名字,你們只要把手中的牌子,掛到中意的名字上面,誰的牌子多,誰就是這次獲勝的花魁。”?

崔媽媽大概講完規則,比試就開始了.......?

某廂房內。?

一名捲髮的少女,坐在梳妝檯前,小嘴裡哼着小曲,手裡嘩啦呼啦的玩着臺上各色漂亮的珠寶首飾,漲滿濃濃的滿足感。?

“自己賺來的,跟父王送的那些名貴的珠寶,感覺就是不一樣。”繼續哼着愉快的小曲。想到這些天的情況,他離開無縫堂,原想着就此回宜國的,思來想去,還是有些不甘心,不如直接在濮河城找個男人,在單羅的面前炫耀一番,好解心頭之火。?

當然,找男人,也要講求緣分,他也不能以此隨便在大街上拉一個湊合吧。於是,回到了溫柔閣,這裡是男人的聚集地,他不怕挑選不到一個稱心如意的。?

近幾天,他在溫柔閣內,該學的東西也學的差不多了,崔媽媽估摸着差不多,就開始讓他接客。?

人家說賣藝不賣身,而他卷卷,兩邊都沾不上。崔媽媽說,他的相貌在衆多美女的溫柔閣內,不是數一數二,初YE這種一女一次的頭等大事,不能馬虎,一定要賺個夠本。爲了達到絕佳的收益,媽媽就讓他使出渾身解數,先聚人氣,再賣身。說到藝的話,崔媽媽又是頭疼,琴棋書畫,沒一樣是他出類拔萃的。無奈下,只能安排他陪客喝酒聊天談心。?

卷卷也樂得暢快,故意帶着面紗,吸引了一堆想要一探花容的好奇男子。可惜啊,這羣男人中,沒一個是卷卷看得上的。?

廂房的門被推開,崔媽媽抹着忙出來的熱汗,一見屋內坐在梳妝檯前發愣的人,忙走上去道:“我的姑奶奶喂,你怎麼還沒準備,快,梳洗一下,把衣服也換了。”?

卷卷放下手中的珠寶,懶洋洋的起身,回道:“媽媽,你急什麼。我是最後一個呢。”?

“蓮葉啊,你小丫頭怎麼就不慌不忙的。參加花魁奪選,是閣內姑娘夢寐以求的事,換着她們,隔夜就興沖沖的打點好了一切。”?

“花魁不就是個名號而已,有什麼意思。”卷卷興致缺缺的說,“媽媽,你也明白的,我既沒才藝,也沒其他本事,就算去選了,也是浪費時間跟精力。”?

崔媽媽香帕一甩,撅着嘴,很不樂意。“哎呀,我當然知道,媽媽我也沒指望你做花魁。你就當幫前面的幾位姐姐襯襯底吧。”?

卷卷大翻白眼,這就是沒有才藝的人的好處嗎,需要時,做做別人的陪襯。即使別人水平一般,與他糟糕的藝技一比,那就一個是鳳,一個是雞.......?

“好好好,我這就去準備,媽媽你去外面等着吧。夏蓮葉,絕不會令你失望的。”?

趕出嘮叨的崔媽媽後,把門一關,靈動的雙眼露出了賊溜溜的光芒。?

“要我做陪襯,也要看什麼樣的人才行。那羣女人,平日對其他姐妹,飛揚跋扈,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若是她們其中一位成爲了花魁,那還了得。”?

卷卷在屋內走了幾圈,想出一計,拍手道:“就這麼辦了。”?

上臺的姑娘一個個花容月貌,千嬌百態,各顯才藝,且不相上下。臺下的男子看的這個也捨不得,那個也捨不得,躊躇兩難下,索性等最後再做決定?

人羣身後,坐在二樓觀看的一名男子,冷靜的喝着杯中的美酒。這時候,旁邊走來一人,恭敬的回答:“少爺,夏蓮葉在最後一場纔出現。”?

“恩。”單羅擺擺手,退下回報的人,繼續慢條斯理的喝着酒,等着那人的出現。?

終於輪到最後一場,站在等待選擇的男子們似乎有的累了,早早就把牌子掛到前面幾場的人名上。輕鬆的坐在一旁,拉着幾個姑娘,賠笑喝酒了。?

“最後一位,就是我們初進溫柔閣內的夏蓮葉,夏姑娘。還請各位大爺,多多關照。”崔媽媽做做樣子,說完就退開,等着卷卷出場。?

等了一會,沒見任何人上臺,大家正奇怪着,就連崔媽媽也在嘀咕:“臭丫頭,臨陣退宿了。”?

“喂,崔媽媽,到底還比不比啊。”有人不耐煩了。?

“誰說不比的。”大堂內,傳來男女莫辨的聲音,半刻後,清脆的笛音,飄揚在整個大堂。?

“咦,人呢?”臺下的人,只聞聲音,卻不見人影。?

“哇,老兄,你有沒有覺得渾身涼颼颼的。”?

“是很冷啊,一陣陣的......咦,仔細聽這笛聲......每到一處高音,好像都有一片寒氣飄過,真奇妙。”?

“不過,這笛音,好奇怪。”?

大堂中的笛音一高一低,起伏怪異,轉瞬,低音起緩,流瀉出輕柔的節奏,正當大夥一掃剛纔音律的高低不平,陶醉在清風和煦中時,卻被一場驚異的景象驚呆了。?

不知何時,他們周圍的半空中,飛滿了晶瑩的小水珠,散發着淡淡的酒香,再看座位上滿滿的酒壺,空蕩蕩的。完全不像會出現在現實中的夢幻場景一樣,水珠隨着笛音突然加快的節奏,旋轉了一圈,齊聚到臺上,笛音緩了下來,水珠吧嗒全部砸碎到木臺的木板上,換成水澤。笛音逐漸哀傷,木板上的水澤又像活了一樣,一點一點的融合在一起。待全部聚集成一灘的水後,笛音又轉成了輕柔的聲音。漸漸的,臺下的人全部瞪大了雙眼,跟隨的目光,集中到木板上活動的水,只見它們,形成了一個個漂亮的文字,從木板上飛騰起來,過了一會,笛音停止,臺上的空中,多了一排橫着的水字。?

請多多支持夏蓮葉?

“噗--”二樓的單羅,注意到上面的字後,一口的美酒很沒形象的噴了出來。搞了一串的花樣,最後就爲了顯示這八個大字,他不能不說,太囧了。?

“蓮葉獻醜了,玩了點小小的把戲,各位若是看的喜歡,請不要忘了支持蓮葉。”說着這話的人,刷的一聲,從樓上飛了下來。?

純白輕紗飄渺,腳足上鈴鐺輕響,手持寒笛,身姿嬌小,翩然彷如小小的仙女,落到木臺上。?

臺下衆人炸開了鍋一樣,轟然一片。?

“生平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震驚的事情,我選了。”?

其他人紛紛議論,有反對的,也有支持的。比試結束,最後夏蓮葉還是位居牌首。?

卷卷大功告成,輕鬆的玩耍着手中的笛子,身邊幾個好奇的小丫頭,跟着他往廂房處走去。?

“夏姐姐,剛纔那個是什麼技能,好神奇啊,可不可以教我們。”?

“恩......這個不需要教,你只要會吹笛就可以了。”卷卷含糊的說。?

另一個小丫頭說,“我會吹笛,可從未見過那種現象啊。”?

“嘿嘿.....”卷卷神秘的笑了下,宜國笛曲不可聞,多數是用來殺人的,他要是說了,還不把這些小妹妹嚇跑。卷卷走了幾步,頓了下。?

“夏姐姐,怎麼了?”?

背後樓閣拐彎處,幾抹黑影快速隱匿,卷卷敏感到被人跟蹤,黑瞳轉了下,他故意道:“跟你們說個秘密哦,我的笛子是神物,只有它纔能有此神力。”?

“哦哦。”小丫頭們恍然大悟。?

“蓮葉閨女啊,你可來了。”?

卷卷抖了下,平常崔媽媽會這麼叫人,說明又賺了一大筆。“媽媽何事。”?

“閨女啊,你可真是一鳴驚人,瞧媽媽我眼絀的,你分明就是花魁的命,我怎麼就看走眼了呢,該打該打。”?

“......行了行了,有事就說吧。”?

“你看,你不是剛坐上花魁的位子嗎,那羣大老爺都等不及爭先恐後,想要與你秉燭夜談。媽媽我幫你做主,挑選了一位英俊溫雅的公子爺,你一定喜歡的。”?

英俊溫雅?嘖,是他價格出的最多吧,又一個冤大頭。?

“好,我這就去。”卷卷與小丫頭告別完,就往自己的廂房走去了。?

卷卷剛離開,後面走來一位男子,崔媽媽一看男子,掛上招牌的笑容,扭腰纏上去:“哎呦,這不是單老闆嗎,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單羅擺着臉,拿出一袋銀子,丟給崔媽媽。?

“我找夏蓮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