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聖在千湖龍王的府宅龍王府不過幾天時間,就將九華大會的始由打探清楚。
原來,就在半年多以前,突然傳聞失蹤百餘年的武林金劍重現江湖,這武林金劍原本是數百年前歷任武林盟主的兵器和信物,據說這武林金劍除了本身是一柄可切金斷玉的寶劍之外,還蘊藏着一個絕大的秘密,傳言誰要是得到這柄金劍並破解其中秘密便可無敵天下,因而這柄金劍又叫無敵金劍。
而這柄金劍之所以會在百餘年前消失,是因爲當時持有此劍的武林盟主突然暴斃家中,隨後又傳出金劍被盜的消息。緊接着,各方武林豪傑以及黑道高手便開始四處搜尋,只因得到這柄金劍便可天下無敵,還可以成爲下一任的武林盟主,又有誰不動心呢。
因而,當時因爲激烈的爭相尋找,難免會互相摩擦,只是那些摩擦漸漸變成了仇殺,最終演變成一場流血慘劇。也因此,當時的各個門派有的從此消亡,有的元氣大傷幾乎被滅了門。
然而,各門派中的高手、江湖上的高人死傷慘重後,那金劍卻越來越撲朔迷離,後來再也沒了蹤跡,而各派也因損傷慘重,再無力搜尋。
於是,江湖出現了極爲難得的百餘年的平靜,不過由於金劍失蹤,各派掌門或死或傷,這武林盟主之位便也就從此失傳,這百餘年來的武林便出現了各派爲政的局面。
但是,也虧了這樣的局面,使得各派得以休養生息,近幾十年來,總算有出現了一批批的傑出弟子。然而,這數十年來,各派間也有過一些較量,不過那也只是小打小鬧,爲爭一時的門派名序,倒也激不起江湖風波。
直到二十多年前,不知從哪裡來的一批域外高手,他們自稱是從黑水關而來,還自稱攜有武林金劍。
他們的武功完全迥異於中原武林各派,這些人一進入中原便相繼向各派挑戰,還打着一統中原武林的旗號,而且他們出手毒辣,因而只要各派中人有戰敗的都被殺死或重傷成廢人。
這些人在中原武林鬧了不足半年,就使得各派紛紛激憤而起,幸而當時各派的實力都堪稱史無前例,而且當時還有武林五奇和宇內三絕助陣,加上各派的目標一致對外,因此很快便將那些人擊潰。
可奇怪的是,那些人慘敗以後,很快便銷聲匿跡,直到此時都未見其行蹤。同時因爲沒有人發現那些人是否真的持有武林金劍,江湖上的高人都認爲,那些人自稱持有武林金劍,只不過是他們征服中原武林的藉口,因此那件事也就很快就被江湖淡忘。
不想,剛剛平靜了二十幾年的江湖又開始雲涌起來,而且同樣都是由這武林金劍而起。
更讓人吃驚的是,首先發現那金劍之人,竟然是一位上山打柴的樵夫。這樵夫本來目不識丁,當他發現那金劍時,家中又正自缺錢,於是只把那金劍當成一柄普通的寶劍,竟然拿到當鋪當了幾十兩銀子。只因那金劍上刻有“無敵”二字,因此當金劍被拿到當鋪後,很快便被識貨的人盯上。
如此一來,那金劍便又開始出現在江湖中。據說,此刻那金劍正握在玄慈大師手中,這玄慈大師本是雲臺寺住持,他因爲擔心武林金劍再次引起江湖血腥,纔出手將金劍奪下。
但是,卻不料玄慈大師這麼一來反而激起了各大門派的爭奪之心,無奈之下,玄慈大師決定將金劍存放於最有實力的門派中,以免再生爭搶之事。
然而,經過百餘年的發展和演變,各大門派的實力又有了新的變化,而且在這百餘年之間,又新形成了不少門派,其中實力最強發展最快的就是如今被列爲九大門派之一的天龍幫。
可是,雖然當今武林中有九大門派和其他門派的區別,卻沒有哪個門派甘願隨人驥尾。
於是,各派一致決定進行一次武林大會,以此來一決高下,重新排定各派的名序,分出實力最強的門派。
其實,這武林大會早已蓄謀,只因各派近年來的武學都取得了極大的進益,相互間明爭暗鬥從未息止,各派均想真真正正地比拼一番,一來是急於展示自己的實力,二來都想着成爲新任武林魁首。
而之所以將這次武林大會定於中秋之日在九華山進行,卻又有一些說法。
原來,當時參與搶奪武林金劍的各大門派中,以九大門派中人最爲激烈,九大門派中除了嵩山少林派和武當太和門以及天下第一大幫窮家幫之外,其他各大門派均有弟子參與。雖然少林派和太和門並未參與搶奪金劍,卻也派出不少門下高手時刻查探事態進展,至於窮家幫,因爲其老幫主新近仙逝,全幫上下正忙於喪事,所以才未有弟子參與搶奪武林金劍。
如此,除去窮家幫,還有八大門派的高手參加了討論武林大會舉行的事宜,也就是說本次武林大會九大門派中有八大門派參加。
而要舉行武林大會,自然要有一個有足夠威望和實力的門派作爲大會的公證人,但是各派之間卻誰也不服誰,因而就爲這公正主持之事爭論了一番,直到最後才決定由未參與奪劍的嵩山少林派和武當太和門兩派共同主持。
至於武林大會選在九華山進行的原因,卻又有極大的考究。首先,這九華山本來是數百年來用於評選武林盟主的聚會之地;另一重要原因是,只因九華山既有“九華”之名,也就是說九華山有九大主要的高峰。
九華山的地勢確實如此,九峰環繞形如蓮花,參與大會的各大門派正好各據一峰,而且各峰之間相距數裡或十數裡。這樣一來,既方便聯絡又可以避免各派之間在九華大會前發生摩擦。
而武林大會就在九華山主峰十王峰上進行,主峰十王峰又是九華數十峰之最,山形峭拔如凌空,山路陡峭,且怪石如林。但是,這十王峰頂卻被開闢成了一片平坦開闊之地。
因此,這十王峰成爲了此次武林大會首選之地,可是這十王峰如此險峻,沒有很好的武功根基和輕功之人只能望峰興嘆了,如此一來既可以阻擋住一些閒雜人等的喧鬧,又可以讓各派高手一展身手。
再者,按時間推算,在各派收到武林大會請帖之後,正好能在中秋之前調集各派精英趕到九華山。如此,便將時間定在中秋之日了。
至於那玄慈大師,他待衆人決定九華大會之事後,便帶着武林金劍隱居於九華山的一座寺廟中,防止九大門派之外的其他高手、槍奪金劍。只因九華山地域遼闊,寺廟衆多,且大多數寺廟都隱於山間,這樣一來武林中就算還有一些覬覦金劍的黑白兩道的高手,他們見了這九華山的地勢,也都會知難而退。更何況玄慈大師有意隱藏,任你有多大的神通,也不可能在半年的時間裡搜遍整個九華山。
琴聖在這幾天時間裡,便將九華大會之緣起從千湖龍王派出的探子中瞭解得通透。雖然千湖龍王這種打探消息的速度比起窮家幫還差一籌,卻絕對不輸於任何一個門派,因此琴聖纔可能在短時間內將事情的始由知曉清楚。
幾天時間,千湖龍王也把那東湖之事解決。其實千湖龍王這幾天時間裡,又豈是單單將東湖進行整治,他連帶將自己轄內的數個大水域也進行了徹查,結果卻是讓他觸目驚心。原來,像解滔這樣的人竟然不僅僅東湖纔有,就這幾天的時間他竟然廢掉了三位湖主,不僅挽救了一方黎民,而且還懲治不少惡霸。
如此看來,千湖龍王倒是要感激那解滔了,若不是那解滔這時東窗事發,又豈會牽連出如此多的千湖龍王所不知道的事。
因此,在這幾天的時間裡,千湖龍王幾乎每天都在忙活着。
這一天,琴聖與千湖龍王在龍王府後院涼亭中相談正歡,突聽千湖龍王大聲說道:“大哥真是小弟一生的大貴人,此次若不是大哥的到來,用不了幾年我老龍這千湖龍王的名號恐怕要變成‘千湖惡龍’了,現在就讓小弟敬大哥一杯。”說完就一飲而盡。
琴聖也不推脫,也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千湖龍王又說道:“大哥這幾天一直都在打探九華大會之事,難道大哥……”
琴聖沒等他說完便截道:“賢弟切莫誤會,愚兄初時只是決定上九華山一探緣故,此時既已知道事情真相,也就再無前往的必要了。只是……只是年前簫聖楊兄弟一家被害之事,愚兄至今仍然毫無頭緒,愚兄本待再到揚州一趟的,只不過途中連番遇見幾件怪事,才決定到九華山一行。”說完便將自己在丹陽寺一直到饒州的經歷簡要說與千湖龍王聽,說道癲僧遇到楊寰宇之事,便將自己所知道的的關於兩家被害的經過詳細說明。
千湖龍王這才知道,原來還有這般曲折,只聽他說道:“簫聖和中州大俠全家被害之事,小弟早有耳聞,卻不曾想過這兩件事乃一幫人所爲。只不知到底是哪個有這般能耐竟能擊敗三絕中的簫聖,還在一夜之間無聲無息的將中州大俠一家滅門,這人的能耐也太過駭人聽聞了吧。”琴聖也贊同的點了點頭。
只聽千湖龍王沉吟一會,又道:“從這幾件大事來看,今後的江湖恐怕再也平靜不了了。既然如此,大哥何不繼續趕到九華山,幸許能夠得到意想不到的收穫。”
琴聖本來已無去意,此刻聽千湖龍王這麼一說,心中忖道:“不錯呀!這幾件事本來都透着古怪,而且發生的時間又是那麼緊湊,或許它們之間確實有什麼關聯,反正自己現在也沒什麼事,何不到九華山探聽一下。”
於是,他對千湖龍王道:“賢弟說得不無道理,本來愚兄是決定淡出江湖的,既然是爲楊兄弟盡點微薄之力,愚兄也就暫且放下歸隱之心吧。”
他一說完,千湖龍王便已大聲道:“大哥這是哪裡話?想大哥如今正值有爲之年,而且大哥成名二十多年來,至今仍然沒人敢向大哥挑戰,大哥此刻又怎得說要退隱?”說着,他突然站起來,又道:“唉!只要大哥有用得着小弟的地方,小弟絕不敢稍慢一分。這次大哥既然要動身前往九華山,小弟定當追隨左右,行程安排和住宿之事就由小弟代勞了。大哥也別多客氣話,就這麼定了。”
琴聖本待拒絕,只是見千湖龍王意志堅決,也就不願再拂其意,但是轉念一想,他又不想過於張揚而驚動江湖,於是便對千湖龍王道:“賢弟既然執意要陪愚兄走一趟,愚兄也無話可說,可是愚兄只覺得還是不宜暴露身份,我們只在暗中觀察,若無必要,絕不插手,賢弟以爲如何?”
“哈哈!大哥也太小心了。不過,小弟知道大哥的意思了,大哥就請放心吧!”這千湖龍王倒也不愧是琴聖的知己好友。
既然千湖龍王都已經這麼說了,琴聖自然再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三日後,兩輛華麗的馬車駛在饒州以東的官道上,一看這兩輛馬車就知道絕不是一般富賈殷商所能用得起,不論是拉車的腳力還是馬車的裝飾,都透着一股霸氣。
不用說,這兩輛馬車正是琴聖和千湖龍王一行,這兩輛馬車的裝飾規模都是一模一樣。前面一輛自是琴聖和千湖龍王同坐,而後面一輛則是嫣然和玉蘭小姑娘。
此時,距那中秋之日還有一段時間,而饒州到九華山又並不太遠,因而他們一行這一路上走走停停,倒也樂於觀賞沿邊風光和美景。再者,這兩輛馬車確實是轉備於旅行之用,不僅速度快於普通馬車,而且既寬敞又舒適,幾乎可以不用擔心趕不到縣城投宿。
也許是江湖上已經習慣了平靜,這一年多以來發生的幾件大事似乎並沒有在江湖上引起太大的反應,這大概也是因爲這幾件事沒有什麼熱鬧事值得看的緣故。
然而,這次九華武林大會似乎與前幾次發生的大事有些不一樣,畢竟這九華大會確實有不少熱鬧好看。這一點從江湖上對九華大會風風火火的傳聞就可以看出,其實這九華大會的消息早在數月前就已經傳得沸沸揚揚,就連一年多以前簫聖和中州大俠全家被滅門的事都遠不如九華大會的消息反應強烈。
這也難怪,只因江湖本來就喜歡熱鬧,而今這江湖已經有過好長一段時間的平靜,平靜得使武林朋友們都感到有些不耐煩。
九華大會堪稱百多年來各大門派首次的武林大會,這樣的一場大熱鬧早就讓武林朋友們迫不及待,人人都等得心癢癢了。
因此,琴聖和千湖龍王沿途以來,耳聞最多的便是與九華大會有關之事,只要在客棧、酒館稍一駐足,便能聽見有關九華大話的消息。若是想知道九華大會的進展,根本不需要刻意去打聽,只要到館子裡一坐,你想聽不想聽的都會傳入耳中。
既然這九華武林大會如此深得江湖朋友的期待,那麼前往九華山的人自然不在少數,甚至連一些好奇心極強的弱質文人書生和閒散商賈都向九華山雲集,因此琴聖一行自從進入江淮之地後,沿途上同道之人便多了起來。
不過,千湖龍王的兩輛馬車雖然豪華霸氣,卻也不會過於引起別人的注意,只因沿途倒是有不少華麗的馬車或停或駛,因而對於他們那兩輛多了幾分霸氣的馬車也見怪不怪。如此,在衆多同行之人的隨同下,他們剛到八月便進入了九華山區。
九華山,山形奇秀,高出雲表,峰巒異狀,其數有九,而又號九子山。昔年有詩云:“昔在九江上,遙望九華山,天河持綠水,秀出九芙蓉。”這幾句詩將九華之秀景描繪得極真切。
除去十王峰、天台峰、天柱峰、蓮花峰、羅漢峰、獨秀峰、芙蓉峰、五老峰和伏虎峰之外,其主峰十王峰周圍百里之內尚有數十山峰,而且山峰之間遍佈深溝峽谷,垂澗淵澤,流泉飛瀑,宛如畫卷。真是青山映綠水,綠水浮青山,好一派江南風光。
而九華之主峰十王峰更是氣象萬千,但見峭壁怪石林立,當真有“奇峰一見驚魂魄”的氣勢。
自古以來,這九華山便是出世隱士、佛道高人以及遺世之士隱跡苦修之地。同時,也因九華之盛景,吸引了無數文人騷客的悠遊,更有無數詩詞曲作提及九華之盛。
憑九華之盛,再加上文人墨客門的金筆玉口的盛讚,前來九華山遊覽之人更是絡繹不絕。
此時的九華山便是如此,但見山路上行人車馬喧如鬧市,每隔半里便可看見聚集成羣的人。甚至在一些較爲開闊平坦的地方,竟然還搭起了一頂頂帳篷。
但是,這些各色人物、混雜的人羣怎麼看都不像是來遊山玩水的,而吸引他們不辭艱苦、不畏險峰的正是中秋之日的九華武林大會。
這麼一來,原本靜謐安詳的九華山一下子沸騰了起來,而此時距九華大會尚有十餘日的時間,因而這九華山百里以內的幾個市鎮一下子便聚集了三教九流各色人物,當然這些人主要還是江湖上的朋友。
然而,這些人雖然只爲九華大會而來,但是面對如此美景,豈叫他們不歎爲觀止。
因爲此時正是入秋之際,但見九華諸峰煙霧繚繞,紅黃綠三色滿布羣山,而羣巒迭起,遠望無際,近看環境清幽令人窒息,宛如身處世外桃源。真不愧是修道參禪、修身養性的寶地。
那些純粹是前來看熱鬧的人見了如此絕麗之景,竟已然忘卻了來此的目的,都紛紛駐足遊覽起來。待得一切勝景收入眼底之後,他們倒是覺得這九華大會不看也罷。
有些人當然還想到十王峰一睹勝景,只不過因爲少林派和太和門因爲正在峰頂籌備九華大會,因而早已經派出得力弟子把守上山要道。而且,此次少林派還派出了達摩堂首座弟子宏願大師鎮守上山之路,所以那些想上十王峰的人見了這種陣象,都紛紛搖頭大呼可惜。
琴聖一行進入九華山時,九華山內內外外早已經不勝喧囂,山下集鎮中的客棧、酒館早就已經座無虛席,就連平日行人寥落的大街小巷都車水馬龍。
無奈之下,琴聖和千湖龍王只好尋了一處距離十王峰較近的村莊,差幸這村莊既偏僻又甚少村民,那些前來看熱鬧的人還沒盯上這個地方,所以村民的房屋倒是有不少還能勉強住人。琴聖和千湖龍王決定暫住在一戶農人家中。
只因距離九華大會還有十餘日的時間,各大門派的精銳並未到達,只是派出了部分門人弟子前來勘察地勢。
而那主持本次武林大會的嵩山少林派和武當太和門也只是派出門下弟子到十王峰上籌備武林大會的事宜,兩位掌門都沒有到來,派中高人也並未派出多少。
說起這兩大門派,卻也算得是武林之泰斗,只不過因爲各派近百年來人才輩出,雖然這兩派的武學確實深不可測,江湖中也幾乎默認了其在武林中的地位,但是卻也有不少門派口服心不服。
因爲這兩派都沒有爭奪武林金劍之意,一方面當今武林中任意這兩派的威望和信譽爲最,另一方面因爲這兩派的實力確實不容置喙,這兩派若是聯合起來,江湖上再沒有誰敢在他們面前生事,這樣就可保武林大會無誤,也因此才讓這兩派爲本次武林大會的主持。
這少林派其實就在嵩山少室山中,少林派本屬佛門,以少林寺建於少室山之竹林深處,才得名“少林”。早在數百年前,少林派便已名揚天下,因而少林弟子幾乎遍及天下,寺廟支派多不勝數。
這少林派可謂歷經滄桑,在歷任朝代屢遭兵燹風雨的劫難中始終屹立不倒,確有其非凡之處。
除去淵源深厚的佛經至理,少林派的絕技更是武林之絕學,相傳自達摩祖師以來,便傳下《易經》、《洗髓》兩部奇書,成爲了少林、武學之根,也是林、武學之最上乘。少林絕學曾引領江湖數百年,在過去歷任武林盟主之中,絕不乏少林出身之人。
如今,少林派的主持方丈了塵大師便是丹陽寺住持的同門師兄,也正是武林五奇中癲僧的師伯,以癲僧在武林中的地位,可想而知這位了塵方丈之德高望重。
而那武當太和門與少林派卻也算是一家,只因太和門本屬道家一脈,俗話說“僧道本是一家”。武當太和門本來有兩大分支,一支是以前的太和門,另一支是武當後山的太乙神劍門,其實這兩個分支同屬於道教真武師祖。
太和門的武學本以內家修元養氣見長,因數百年前太和門的掌門師兄弟二人在武學上的分歧,師兄主練內氣,師弟注重拳掌劍器。而練氣修元本是道家之必備,又是太和門之主修,那師弟自然難容於太和門,於是師弟在一怒之下率領弟子離開了太和門,就在武當後山自成一派,名爲“太乙神劍門”,只是這太乙神劍門雖重於練劍,卻仍然是以太和門之心法爲輔,只過是將練氣用於練劍,以達到以氣御劍的境界。
到了百數十年前,因太和門與太乙神劍門之嫡庶之爭又起,在爭鬥中太乙神劍門敗陣,從此歸於太和門,而當時太和門掌門的修爲卻也超人一等,他自知兩門本是同源,更知道太和門只重練氣而輕於外修,故而收歸太乙神劍門之後,重新整理本門武學,歷經半生的深研和領悟,才得以傳承“六合八法拳”和“太乙劍法”,如此太和門便從此兼以內外之長。
而太和門之當今掌門三清道長更得內外之長,並且從六合八法拳中悟出小九天拳,還將太乙劍法中冗雜的劍招加以改進,使得太乙劍法更得道家武學之精奧。
如此看來,這兩派長期以來幾乎能執武林之牛耳絕非幸致,其獨門絕藝確實是其他各派無法比擬。雖然這兩派長時間以來並無門人子弟真正學全本門武學,然而就算只習得其中之一二,在江湖中也確實難逢敵手。
近百年來,各派雖然也是人才輩出,但是與這兩派比起來卻又不如甚多。故而,在各派中雖有不服兩派之現今地位者,在兩派強大、雄厚的實力面前,也不得不心中誠服。
轉眼間,中秋之日已近,在這九華佳境中,無論是忙碌於籌備九華大會的各派門人弟子,還是前來觀看熱鬧的三教九流,都覺得時光已在不知不覺中如九華山之懸泉飛瀑轉眼而過。
只是有些人仍然沉醉於眼前的美景,倒把九華大會拋於腦後了。因此,此時已經是八月十四日了,卻仍然還有許多人遊玩於九華衆山之間,使得這十王峰下只寥寥不足百人。
也許那些仍然在遊玩的人自以爲上不了十王峰,也許他們根本就已經將這武林大會的比武打殺之事看成是一件煞風景之事,總之他們看似已經對武林大會了無興趣了。
其實,九華主峰並不是像人人所說的那般險不可攀,這不,那十王峰半山腰上不就起起伏伏着數十道人影嗎?
只見那些人影肩挑背扛,帶着一大推的物事。原來,他們都是少林派的僧人和太和門的道士,雖然他們都帶着不少東西,但是他們在這陡峭的山路上卻如行走在平地,也不見他們有多麼艱難,很快便隱入雲端。
而十王峰下不遠處的一個小村莊裡,只見兩輛極盡豪華的馬車停在那幾間簡陋的屋旁,看上去極不協調。
然而,就在那些簡陋的房屋前,只見一位正值豆蔻之年的絕美少女搖晃着一位俊逸出塵的中年文士的右手,正在哀求道:“爹爹您就帶女兒一起去嘛!女兒只是想瞧瞧熱鬧,絕不會給您老人家添麻煩,一定會聽話的。”
那中年文士臉上微帶慍容,正待開口,突然從房屋中傳來“哈哈”一聲朗笑,緊接着從那房屋中擠出一位滿臉絡腮鬍子的彪形大漢,然後又跟出來一位年約十二的俏麗小姑娘。
這彪形大漢好不容易從房屋中擠出來,便大聲說道:“賢侄女不用求你爹爹了,我老龍馱你上山就是。”
不用說,這大漢正是千湖龍王,而那中年文士和絕美少女自然是琴聖父女啦。
此時,嫣然一聽千湖龍王的話,絕美的臉上神色一喜,旋即又嬌聲道:“我自己就能上去,只要龍王叔叔肯替侄女說服爹爹,侄女絕不會讓龍王叔叔再勞力。”
千湖龍王又哈哈一笑,然後對琴聖道:“大哥何必擔心呢!賢侄女只不過是想看看熱鬧,何必要掃她的興。大哥此次又沒顯露身份,再說了,就算有什麼事,小弟也一定會維護周全,大哥就請放心吧!”
琴聖本來並不是擔心會出什麼事,而他也確實不希望嫣然爲了此事而悶悶不樂,他只是希望自己和千湖龍王獨上十王峰,也好身邊沒有顧慮而便於行事。此刻既然千湖龍王都說要一力承擔,他還有什麼好說的。於是,嘆道:“如此,就偏勞賢弟照顧了。”
千湖龍王本待說話,可是卻被一聲嬌哼打斷,只聽嫣然說道:“我纔不要別人保護呢!我打不過別人,哼!可別人也別想打得過我。”這小妮子得意地仰起頭。
這也難怪,自從癲僧傳授給她幻影迷蹤步法和慧劍三式以來,這小妮子的武學修爲就大爲精進,輕功身法更是大有進步,就連琴聖也暗自驚歎。
琴聖和千湖龍王一聽嫣然這麼說,倒也不以爲然,只是他們都知道眼前的這位少女已經不再是小姑娘了,她除了絕頂聰明之外,性格倔強,而且不輕易饒人,故而他們兩人也就不敢再去招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