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陸小川語氣裡不由得帶了幾分埋怨:“那你幹嘛……莫名其妙的。”
“我莫名其妙?”赫連徵眼神有點奇怪:“我哪裡莫名其妙?”
“打電話不接,發信息不回,這不是莫名其妙是什麼?”陸小川盯着他,想從他的表情裡找出點破綻來。
但赫連徵表情一直都很冷,從他走出浴室到現在,他甚至沒和她有什麼眼神接觸,那由內而外透出的冷漠讓人看着心悸。
“你有什麼事嗎?”
“……”
“沒事的話整天聯繫,你不覺得煩嗎?”赫連徵終於捨得擡頭看她一眼了,只是眼神跟他的表情一樣冷:“還是說,你以爲我在外面很閒?”
“……”陸小川被噎得說不出話。
赫連徵肯定是鬼上身了!
“我最討厭粘人的女人,要是想一直待在我身邊,你最好不要有這個毛病,不然我會很快厭煩你。”
陸小川驚呆了!
赫連徵這算什麼意思?
這語氣,這表情……他把她當成以前那些上趕着爬他牀的女人了嗎?
“赫連徵,你是不是有病啊!”陸小川猛地站起來,語氣裡寒氣四溢:“你是鬼上身了還是腦子被門夾了?我哪裡得罪你了你說出來,說話句句帶刺算什麼意思?”
赫連徵微微皺眉,陸小川突然拔高的聲音刺激得他頭疼不已。
“吼什麼吼!”赫連徵臉上帶着不加掩飾的嫌棄:“看來我以前太慣着你了,才讓你變得這麼無法無天,想做我的女人,這點也要改掉。”
“……”陸小川沒脾氣了。
看着赫連徵的眼神像在看傻逼。
赫連徵擦完頭髮,把毛巾丟在一旁,眼神落在陸小川帶回來的手包旁邊的袋子上。
他用手扒拉開,露出裡面一個心形的食盒。
陸小川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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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簡白送給她的東西,說是他媽媽做的梨花糕,她當時也沒打開看,沒想到他居然用一個這麼……的食盒裝着。
完蛋了。
赫連徵的眼神果然沉了下來,他拿起那盒梨花糕,拆開看了一眼,擡頭問陸小川:“別人送的?”
陸小川遲疑了一下,點點頭:“恩。”
“誰送的?”
“……簡白。”陸小川不敢隱瞞,赫連徵要是想知道這件事,他遲早會知道,與其被他查出來,倒不如主動承認。
赫連徵嘴角勾起,露出一個諷刺的笑:“你跟他來往得倒是密切。”
“他剛從家裡過來,這是他媽媽做的……”
“特意給你帶過來的?你們倆還真是……”
赫連徵沒有繼續說下去,但那意思不言而喻。
陸小川火了:“我跟他沒什麼,你愛信不信!”
“我又沒說什麼。”赫連徵把盒子往桌上一放,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音:“你這麼急着解釋,是因爲心虛嗎?”
“你!”陸小川怒了:“赫連徵,你別沒事找事!”
赫連徵攤了攤手,做出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陸小川盯着他看了一會兒,強壓下心頭的火
氣,現在要是繼續跟他待下去,兩人遲早會吵架,所以明智一點的做法就是趕緊走。
她捲了睡衣去洗澡。
赫連徵看着被重重關上的浴室的門,眼底一暗,卻什麼都沒說。
陸小川洗完澡後,發現赫連徵已經睡了。
偌大的雙人牀,他背對着她睡到了邊上,那副樣子就差在背上貼個“別碰我”的標籤了,陸小川看得心裡又是一陣上火,她乾脆去了隔壁客房,眼不見心不煩。
在隔壁房間睡下,陸小川翻來覆去睡不着。
心口憋着一股濁氣,她都快氣死了。
赫連徵到底在犯什麼病?
她仔仔細細的把他剛纔說的話回想了一遍,最後鎖定在一句話上。
……看來我以前太慣着你了,才讓你變得這麼無法無天。
這什麼意思?
陸小川想來想去,只想到了一個解釋。
赫連徵估計是被別人洗腦了。
難道他這次出差遇到了對他好的女孩子?
兩相比較之下覺得還是被人疼好一點,所以纔回來對她挑三揀四?
也不是沒可能……
陸小川放開了思緒各種天馬行空的想象起來。
一直在牀上翻來覆去到晚上兩點多,陸小川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陸小川被鬧鐘吵醒,腦子像快要炸開一樣。
昨晚沒睡好,她頭昏沉得厲害,剛起身就感覺一股子酸味直衝嗓子眼,她立刻衝進浴室,抱着馬桶大吐特吐起來……
在浴室裡待了整整二十分鐘,陸小川才緩過勁來,渾身都在冒冷汗,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尼瑪,真折磨人啊……
洗了個澡,陸小川換上乾爽的衣服,強烈的噁心孕吐過後,她餓得渾身發軟。
必須要下去吃點東西。
被這個念頭支撐着,陸小川慢吞吞下了樓。
赫連徵正坐在餐廳裡,手裡拿了一份報紙,優哉優哉的在翻着。
陸小川看都沒看他一眼,眼裡只剩下滿桌的早餐,她一坐下就開始大快朵頤。
天大地大,吃的最大,現在的她根本沒有多餘的力氣去管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
赫連徵本來想一直對陸小川保持高冷的,但陸小川一下來就開始吃東西,期間連個眼角都沒給他,聽着她吃東西吃得歡快無比的聲音,他先沉不住氣了。
放下報紙,赫連徵看了陸小川一眼,她正低頭喝粥,一碗粥半分鐘就喝完了,那勇猛的姿態就跟餓死鬼投胎一樣。
赫連徵皺眉,敲了敲桌子說:“家裡短你吃穿了?跟個難民一樣。”
陸小川沒理會他的嘲諷,喝完粥後拿了一個豬扒包,迅速吃掉。
赫連徵終於覺察到不對勁了,他猛地一拍桌子,語氣裡已經帶了幾分嚴厲:“你沒聽到我說話嗎?”
陸小川吃掉最後一口豬扒包,低頭喝了一口豆漿,嚥了下去,這纔拿起桌上的餐巾紙,擦了擦手,慢條斯理的說:“聽到了,所以呢?”
以暴制暴她陸小川做不到,但赫連徵要對她擺臉色,她也可以這麼做,不妨來試試誰的忍耐力更強!
“我說,你的吃相很難看。”
“你是第一次看到嗎?”
陸小川在變相的提醒他,之前他心甘情願的在她家裡做保姆傭人時,她什麼醜態他都見過了,現在這點算什麼?
赫連徵眯了眯眼睛:“陸小川,一大清早你故意氣我的吧!”
“明明是你故意找茬!”陸小川不甘示弱:“而且不止今天吧,昨天,前天,大前天,我早就想問你了,你是抽風了還是腦子被驢踢了?莫名其妙對我甩什麼臉色,我欠你的?”
赫連徵被陸小川這麼一頓炮轟,臉色頓時有點難看:“陸小川……”
“打住!”陸小川做了個“stop”的動作:“你要是想對我說那些誅心的話,我勸你免了吧,我不知道你是在外面有狗了還是對我審美疲勞了,想分手你可以直接說,我不是那種會死皮賴臉粘着你的人,只要你一句話,我現在就能走,怎麼樣?”
赫連徵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什麼都沒說。
陸小川是自尊心那麼強的人,明明只要一句話,這段註定要彼此折磨的感情就能結束,可是到了這個節骨眼,他卻說不出來。
她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千迴百轉烙印成疤,一句話就放棄,他怎麼可能捨得!
見赫連徵半天不說話,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她看,陸小川斷定他捨不得自己,現在的情緒化只是一時想不開,她語氣又柔和下來:“好了,一大早火氣就這麼大,還能不能好了?都冷靜一下。”
赫連徵:“……”
那一刻,陸小川妥協的表情像一刀子狠狠扎進他的心臟。
到底要有多愛,纔會讓陸小川這樣高傲的人在忍受了他的故意刁難和冷嘲熱諷後仍然開口主動求和?
赫連徵,你造大孽了。
“你怎麼不吃早餐啊!”陸小川見赫連徵表情總算沒之前那麼僵硬和冷漠了,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她主動給他倒了一杯熱牛奶,還拿了一塊牛角麪包放在他前面的骨碟裡,催促道:“趕緊吃,吃完還得上班呢。”
赫連徵狠了一個晚上加一個早上的心徹底融化了。
吃完早餐,兩人一起出門。
上了車,司機發動車,兩人還是不說話。
車一路行駛到DK樓下,快下車時,陸小川突然說:“我中午到DK吃飯吧。”
赫連徵一愣,條件反射的問:“爲什麼?”
“想去那邊吃,不行嗎?”
赫連徵沉默。
其實他怎麼會不懂陸小川的心思,這幾天他的態度太可疑了,陸小川應該是聯想到他有可能看上別人了,所以想到DK探探敵情。
一想到這個可能,赫連徵心底又是一陣訥訥的疼。
陸小川真的爲他改變了很多,這事兒要是換成以前的她,肯定二話不說上來就是一頓揍,然後再瀟瀟灑灑的離開,哪會像現在這個樣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忍氣吞聲,甚至打算親自上陣抓小三。
他到底把她變成什麼樣子了。
磨掉銳氣和棱角,變成他喜歡卻又不最不忍心看到的陸小川,然後再狠狠的傷害她,赫連徵,你是個混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