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川忍住想翻白眼的衝動:“沒有,你回答我的問題!”
“RT公司的,這部戲的男主角當初海選的時候選了很多人,他半路出家,但是居然順利殺進來了,這部電影是他進入這個圈子的處女座。”
“你跟他很熟嗎?”
“不熟。”邵雨菲嘆了口氣:“他這個人性格很冷,平時除了必要的對戲以外基本上不會主動跟我們說話,他跟劇組的每個人都不熟。”
陸小川頓住了,不知道該說什麼。
邵雨菲這裡根本就得不到什麼有效的信息。
敷衍了兩句,陸小川掛斷了電話,看着通訊錄裡備註爲“容卿”的號碼,她猶豫了很久,到底還是沒打過去。
她現在不知道對方的意圖是什麼,要是因爲他隨口提了一個名字,她就表現出很慌張的樣子,他要是有什麼企圖的話,那豈不是着了他的道?
再等等。
這件事已經過去整整五年了,對方要是想借助這件事翻騰起什麼浪花的話,她不怕,也不急這一點時間。
打定主意等着容卿來聯繫她,陸小川收起手機,轉身準備進房間。
但是剛一轉身就看到雙手環胸倚在落地玻璃窗邊冷冷的看着她的赫連徵,陸小川愣了一下。
赫連徵眯起眼睛看着她,眼神有點危險:“陸小川,你最好老實交代,你只不過是去看了一場電影,回來後就又是上百度搜索男主角的資料又是打電話問邵雨菲男主角的事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陸小川見赫連徵這幅明顯是吃醋了,但又不好太過明顯表現出來的樣子,不禁有些好笑。
這要是換了以前的赫連徵,吃這樣的飛醋早就鬧翻天了,現在的赫連徵對她多了幾分信任,所以他給她時間解釋。
陸小川上前一步,哥倆好一樣搭住赫連徵的肩膀,還拍了拍,笑眯眯的說:“怎麼,有危機感了?怕我出去撩漢?”
赫連徵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陸小川輕輕嘆了口氣,避重就輕的說:“今天在首映會上遇到一個人,長得很眼熟,我懷疑他是我以前的老朋友,而且他能叫出我的名字,不過他當時忙着做宣傳,我們根本就沒時間說話,所以留了個電話號碼,說等着以後聯繫。”
“就是那個容卿?”赫連徵一臉不爽的說。
“是啊。”陸小川爲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也爲了讓赫連徵放心,一臉坦蕩的說:“我剛纔在調查他的背景,想看看他會不會是我以前的玩伴,或者是遠房親戚什麼的,畢竟我媽那一脈在我很早的時候就沒落了,要是真的是親戚什麼的話,這樣怠慢了人家不好。”
聽了這個解釋,赫連徵臉色緩和了下來,瞪了陸小川一眼:“既然是這樣,爲什麼不早點跟我說?”
害他剛纔看到她電腦屏幕上的搜索名字時,心都酸翻了。
陸小川親暱的捏了一下他的臉:“怎麼,吃醋了?”
赫連徵拍開她的手:“沒有!”
“吃醋就說嘛,都老夫老妻了,我又不會笑話你!”陸小川
調笑道。
“走開!”
陸小川換了睡衣睡覺,剛躺下沒一會兒,赫連徵也洗完澡回來了,旁邊的牀墊一沉,緊接着一雙手摟了上來,赫連徵身體貼得很近,抱着她入睡,這個動作完全是習慣性的。
兩人就這麼躺了一會兒,陸小川睡不着,剛想翻身,赫連徵的聲音傳來:“睡不着?”
“恩,有點。”
赫連徵掰過她的身體,讓她面對面看着自己:“怎麼了?”
陸小川遲疑了一會兒,說:“我想起我媽了。”
“……”赫連徵低低的嘆了口氣,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腦袋,那樣子像在哄一個小孩子:“別想了,睡覺。”
陸小川突然想起之前他說的那些話,猶豫了一會兒,她問:“赫連徵,之前你答應過我要幫我調查我媽車禍的事,你查出什麼了沒有?”
赫連徵一頓,眼神有些閃躲:“線索不是沒有,但是每次查到轉折點的時候都像被人刻意掐斷一樣,查不出什麼來。”
陸小川眼裡露出失望的神色:“這樣啊……”
“我一直都在追查,你放心,遲早有一天會查到的。”
陸小川垂下眼睫:“要真是這樣就好了,我老是做夢夢見我媽的魂魄徘徊在出車禍的天橋下,跟我說她是被人害死的,如果沒辦法替她伸冤陳雪,那她的魂魄就無法離開那裡。”
“小川!”赫連徵皺眉道:“你什麼時候變這麼迷信了?”
“這不是迷信,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我太想我媽了。”
說完這句話,兩人都陷入了沉默裡。
好一會兒,赫連徵說:“你真的想查這件事嗎?也許事情的真相跟你想的……不一樣呢。”
陸小川立刻擡起頭,目光灼灼的看着赫連徵:“你是不是查出什麼了?”
赫連徵頓了頓,嘆了口氣說:“是查出了一點眉目,但是還沒確定,所以一直沒敢告訴你。”
“是什麼?”陸小川激動的擡起頭問。
赫連徵沉默了一會兒,搖搖頭說:“我現在還沒辦法確定,這幾天我會跟進一下這件事,等確定了就告訴你。”
赫連徵這態度擺明了是在推脫,陸小川心裡越發疑惑,他到底查出了什麼?
同時她也很清楚,赫連徵不想說,多半是這件事對她不利,他不想傷害她。
雖然她很好奇,但是她不想讓赫連徵爲難,所以見他不願意說,她也就沒勉強。
也許她能通過自己的手段來查出這件事呢,比如在容卿身上。
次日早上,陸小川正常上班。
和赫連徵在DK樓下分道揚鑣,陸小川直接去了工作室。
正在辦公室裡處理公務時,座機響了。
陸小川拿起來“喂”了一聲。
電話那頭傳來前臺美眉的聲音:“陸總,有個帥哥找你,他說他叫容卿,見不見?”
陸小川一頓:“讓他上來。”
兩分鐘後,辦公室的門被推開,戴着帽子口罩和黑框眼鏡,捂得嚴嚴實實的
容卿出現在她面前,即使隔着鏡框,陸小川也能看清楚他眼中森然的冷意,她站了起來。
容卿直接在辦公室的沙發上坐下,掃了一眼四周,對陸小川說:“坐下,我們得好好談談。”
“……”陸小川怎麼有種他纔是這辦公室主人的感覺。
“我叫容卿,今年二十五歲,陵城人。”容卿淡淡的說:“我們小時候見過,你還有印象嗎?”
陸小川茫然的看着他,搖搖頭。
“見面地點是在陸家別墅外面。”容卿繼續提醒道。
陸小川仔細回想了一下,還是搖頭,她真的沒印象。
見陸小川一問三不知,容卿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自嘲的笑了笑:“也對,當時我才五歲,你才四歲,怎麼可能會有印象。”
“……”這麼長遠的事情你也拿出來說?
陸小川想吐槽他了。
“陸振華死了?”容卿問。
陸小川頓時眯起了眼睛。
自己的老爸被人這樣直呼姓名,還不用敬語直接說“死了”,雖然是事實,但她很不爽。
容卿雖然一直在看着她的眼睛,此時卻好像沒看到她寒氣四溢的眸子裡的警告一樣,繼續說:“看來是了,之前聽到業內有人說陸振華死了,我還以爲只是同名同姓的人,沒想到真的是陸振華,他今年還不到五十歲吧?”
陸小川心裡對他長相生出的那點好感徹底被他這番話消磨掉了,她愣了的看着他:“說了這麼多,你到底想說什麼?”
“如果只是這番話的話,你想聽實話還是想聽假話?”
“……”陸小川沒接話,她不知道這個男人究竟想表達什麼主題。
“如果想聽假話的話,那我會說,天妒英才,如果想聽實話,那我會說,自作孽,不可活!”
陸小川瞳孔狠狠一縮,立刻站起來:“你什麼意思?”
面對陸小川這麼激烈的反應,容卿卻沒什麼表情:“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陸振華也有今天。”
陸小川簡直想衝上去跟他拼命了,陸振華雖然死了,但死者爲大,這個男人這麼明目張膽的當着她的面侮辱陸振華,對她這個做女兒的人來說又何嘗不是一種侮辱?
陸小川死死的盯着容卿看了一會兒,突然嗤笑了一聲,問:“你該不會想說我們陸家欠了你家的錢,所以你現在找上門來討要,得知我父親不在了,所以用這種方式來侮辱他?”
容卿擡頭直勾勾的看着陸小川,然後笑了笑,那張漂亮的臉上頓時有種千樹花開般的璀璨:“你說對了一半,陸家確實欠我的,但不是錢。”
陸小川皺眉:“我們家欠你什麼了?”
“很多東西。”容卿冷冷的看着她:“不過陸振華現在已經死了,我想討要也討要不回來。”
陸小川一頭霧水的看着他:“你到底在說什麼?”
容卿站了起來,和陸小川保持着水平視線,盯着她的臉看了一會兒,嘴角突然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我們小時候真的見過,你忘了嗎?妹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