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赫連徵今晚沒有像往常那麼猴急,掀開她的浴袍將她渾身上下一寸一寸細緻的檢查了一遍,眼神灼熱得她渾身都熱了起來。
等到檢查完了,他才替她蓋上被子,隔着被子抱住她:“睡覺。”
陸小川一愣,他……不要了?
正疑惑着,赫連徵悶悶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你可別自作多情認爲我是在憐惜你,今晚太累了,背上的傷也還沒好,先放過你。”
陸小川短暫的怔愣過後,想起先前在車裡隨口找的藉口,以及他聽了以後的窘態,鬱悶了一晚上的心情微微有點好轉,看來禽獸也不是完全只有獸性,還是有點良心的嘛。
次日,陸小川一覺睡到中午十二點,醒來時赫連徵已經走了。
坐在餐廳裡,王姨面無表情的服侍着她吃午餐,並轉達赫連徵的話:“先生說了,晚上讓司機送您去醫院,月小姐說要見您。”
“哦。”陸小川大口大口的啃着排骨,昨晚體力消耗太多,早飯又沒吃,一覺醒來,飢餓的感覺讓她懷疑自己的五臟六腑是不是都錯了位。
“先生還說了,如果您想透透氣,可以在司機的陪同下出去走走。”
“唔?”陸小川驚訝的停下啃排骨的動作:“真的?”
禽獸終於良心發現,不再囚禁她了?
看來昨晚逃跑帶來的後果不全是壞的嘛!
陸小川心情好了起來。
“但是,”王姨一臉嚴肅的強調道:“先生說了,您的身份證已經被整個江城的公安系統錄入黑名單,無法購買車票和飛機票,所以您最好不要妄圖逃跑!”
“噗……咳咳咳……”陸小川差點被排骨噎到,王姨見狀上前拿起湯盅遞到她脣邊,她連忙喝了一口,等到嚥下排骨後才氣呼呼的說:“他憑什麼這麼做!”
“這是先生的意思。”王姨面無表情的回答。
“……”陸小川把手裡的排骨丟回桌子上,沒心情吃了,太過分了!
爲了防止她逃走居然把她的身份證錄入公安系統黑名單,虧他想得出來!
自己現在跟一個黑戶有什麼區別?
禽獸果然是禽獸,就別指望他能幹點人事!
吃完飯,陸小川想起昨晚給徐離雅打電話的事,拿起手機撥通了她的號碼。
電話接通的那一刻,她很有先見之明的把聽筒挪得遠遠的,果不其然,徐離雅高分貝的尖叫傳來:“陸小川,你丫沒死吧?”
“沒死。”陸小川儘量裝出懶洋洋的語氣:“昨晚跟你鬧着玩兒呢。”
“你丫牛了啊,鬧着玩也能整出這麼大動靜,知道我家被翻成什麼樣子了嗎?識相點的馬上滾過來給我道歉,不然絕交!”徐離雅氣呼呼的說。
陸小川哈哈一笑:“現在不行啊,我受傷了。”
“啊?怎麼回事?嚴重麼?有沒有去看醫生?是不是赫連徵打的?你都不知道昨晚他的人來我這裡的時候有多兇,我特麼的爲你擔心了一個晚上,就怕你被抓了會掉一層皮,你老實說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雅雅!”陸小川截住她的話:“你想太多了,情侶見總會吵吵鬧鬧的嘛,昨晚跟他鬧彆扭,一氣之下跑了,他着急,所以纔會到處找我,你是我關係最好的朋友,他肯定第一時間找到你那裡去啦……”
“真的只是這樣?”徐離雅不相信。
“真的!”陸小川信誓旦旦。
“……”徐離雅無語了半晌:“好吧,小川,太長時間沒在一起,我不清楚你身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你要記住,無論發生什麼事,只要你需要幫忙,不要忘了我!”
陸小川微微一怔,無言的感動在心裡蔓延開來,她重重的點頭:“恩!”
掛斷電話後,陸小川慢吞吞的踱到陽臺上,天氣很不錯,午後的陽光暖洋洋的,她手上拿了一本書,躺在躺椅上,時不時看一眼。
在別人眼裡她是偷得浮生半日閒,一邊曬太陽一邊看書,但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通往“佛塔”那條小道上。
十二點四十分,那個叫小玲的傭人提着飯盒走過去了,一想到裡面裝着的是十幾個傭人吃過的剩飯剩菜,陸小川就一陣反胃,這些人未免太過分了,居然拿這種東西給她吃,這不是把人當狗來喂嗎?
五分鐘後,傭人回來了,手裡的保溫盒明顯空了,陸小川看了一眼時間,每天中午十二點四十去送飯,十二點四十五分回來,也就是說,她如果想避開這些人去看一眼那個女人,就要錯開這個時間段。
暗暗在心裡記下這一點,她低頭看起了書。
一整個下午在她的無所事事裡打發過來了,夜幕降臨,陸小川換了身衣服出門。
赫連徵給她配了個司機,是個年輕的小夥子,皮膚黑黑的,笑起來露出一口大白牙,大家都叫他小趙。
低調的奧迪駛出梨園,陸小川先去了一趟醫院。
將近一個禮拜沒看見赫連月,她還真有點想她。
赫連月見到她後,整個人瘋了一樣扎進她懷裡又哭又笑,嚷嚷着說還以爲她不要她了,陸小川無可奈何的苦笑,又是說好話又是做保證以後每天都來看她,她的情緒才慢慢平復下來。
在醫院裡待了兩個多小時,陸小川離開後並沒有直接回梨園,反而叫小趙拐了幾道彎,往一處較爲偏僻的地段駛去。
小趙對陸小川昨天逃跑的事也有耳聞,一聽陸小川不回梨園,反而要出去逛,臉色一下子緊張起來,訥訥的說:“小姐,先生的意思是不希望你在外面待太久……”
“沒事。”陸小川拍拍車座上的真皮墊子:“我只是去換點東西,很快就回來。”
小趙見她執意要去,只好緩打方向盤按照她的指示,往前面駛去。
車在一處偏僻的巷子口停下,陸小川下車,囑咐小趙在這裡等一下,她馬上就回來,轉身走開。
拐了幾處彎,回到昨晚的電話亭,陸小川信步走進去,收銀臺後面的老闆一見她就心虛的別開眼睛,低頭裝作在忙。
陸小川在收
銀臺前站定,屈起中指敲了敲收銀臺:“老闆,我來拿回自己的東西。”
老闆瞥了她一眼,語氣吊兒郎當的:“什麼東西?”
“別裝傻,我來拿回我的項鍊。”陸小川說着從包裡拿出一塊錢來放在收銀臺上:“昨晚欠你兩毛錢,這一塊錢不用找了,算利息,請把我的項鍊還給我!”
老闆吐出嘴裡的牙籤,流裡流氣的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陸小川一看這架勢就知道他想賴賬,也是,那條項鍊價值不下十萬,十萬塊錢的誘惑,對於生活在這個城市底層的人來說很難不起貪念。
她耐着性子重申了一遍:“先生,我來拿回我的項鍊,請你還給我!”
中年男人臉色微微一變,表情頓時猙獰起來:“這位小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請你立刻出去,再無理取鬧就別怪我不客氣。”
陸小川迅速在店裡掃了一眼,這是家小店,根本沒有攝像頭之類的東西,而且就算有攝像頭,對方也不會交出錄影帶,看來今晚想要回項鍊,有點難度了。
她也不生氣,雙手交叉放在收銀臺上,表情很誠懇:“老闆,明人不說暗話,那條項鍊你是不是不想還給我?”
老闆脖子一梗:“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這樣吧。”陸小川從包裡取出一沓錢來:“這裡有兩千塊錢,你把項鍊還給我,這些錢就歸你,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怎麼樣?”
男人斜眼瞟了一下那沓錢,喉頭上下滑動了一下,又別開臉,不爲所動:“小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請你馬上離開。”
“……”陸小川嘆了口氣:“老闆,你再這樣的話我就要報警了。”
“報警?”男人嗤笑一聲,語氣輕蔑至極:“你有什麼證據能證明我拿了你的項鍊?”
“昨晚這裡有好幾個人在看報紙雜誌,我可以找他們作證。”陸小川說。
“那你去找啊!”男人說話的口氣狂妄至極:“要報警我這裡有電話,需要我幫你撥通警局的號碼麼?”
“……”陸小川被噎了一下,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你別太過分了!”
“哼。”男人冷笑,轉身整理着架子上的東西,並不理會她。
看來對方是鐵了心不想交出項鍊,陸小川懊惱起來,自己真是太大意了,昨晚把高跟鞋當了都好啊,怎麼能把媽媽留給她唯一的一樣東西當了呢!
現在看來只能報警了。
陸小川拿出手機就準備報警,櫃檯後面的男人見狀立刻伸出手來,搶過她的手機:“你來真的?”
陸小川無奈的嘆了口氣:“那條項鍊對我來說意義非凡,你不肯還給我,我就只能報警了。”
男人猶豫了一會兒,似乎不想將事情鬧大,他四處張望了一下,見四周沒有別人,壓低聲音說:“項鍊我已經找人鑑定過了,鑽石是真的,項鍊也是白金的,市價至少十五萬,要想還給你也可以,這個價,怎麼樣?”
他伸出右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