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課的時候,在學術廣場附近,起源老遠就以十二分熱情的和唯延打招呼。
而唯延看到他無比燦爛的表情只是淡淡的回他一個微笑。
起源狐疑的問他怎麼了,是不是沒睡好之類的。
唯延神情倦怠的說自己沒事,一個人卻打獨流似的坐到了階梯教室的後幾排位子,害的全體工商管理的美女們移位往後坐。
起源直覺得唯延今天肯定不在狀態,他把麗妍身邊的女孩連哄帶騙的給安置在別處,自己挨着她問:“怎麼回事啊,唯延今天?看着毫無生氣的。”
麗妍聞言想了想,很想說昨天晚上當唯延看到荏苒和主刀之間不清不楚的關係之後就已經是很不在狀態了,連學生會主席都扔在一邊自顧自的走了。但是這是一段很漫長的解釋的過程,而且礙於起源和荏苒之間依舊也是不清不楚的關係,就算她自詡口齒伶俐、能言善辯也知道她這個局外人是絕對說不清頭緒的,說多了只怕會越來越糟。
最後,麗妍明智的選擇裝傻。
她對起源聳聳肩說:“我也不是很清楚,他可能最近累了還是想家了怎麼着的,人都有低潮期吶。要不我們今天一起去體育館打羽毛球吧,那天和新生玩的挺開心的。順便幫唯延排排煩悶。”
起源將信將疑的應了一聲好,本還想再問些什麼,鈴聲已經不可遏止的響起。
晚上,學校體育館。
起源一邊用毛巾擦着不斷冒出來的汗水,一邊衝着線網對面的唯延投降:“唯延,不玩了,不玩了,累死了。”
坐在一邊已經休息一陣的澤歡玩笑的對走過來的唯延說:“延少,你今天這是吃興奮劑了,每個球都這麼狠,沒看見小寶已經被你打壓的不成人樣了麼?”
起源吁吁喘着熱氣走過來,把網球拍扔到一邊說:“是啊,每個球都是又快又有勁,你誠心要砸死我啊?”
唯延在一邊拿起礦泉水咕嚕嚕的喝了大半瓶,頗顯振奮的說:“上次大一的水平和你們沒法比,和你們打一場網球,流了一身汗,纔是舒服。”
西門和麗妍見他們收了傢伙擁到旁邊的休息處,也各自握着羽毛球拍走過來。
麗妍朗聲笑着說:“怎麼都擠這裡了,不會是打掛了吧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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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源喝了口水,努力平定心臟的快節奏之後說:“老胳膊老腿了,頂不住唯延年輕人的力道,累得慌。”
他估計忘記了唯延還比他大一歲呢。
澤歡閒來無事,賊眼亂瞄,指着在網球館右邊角落穿着相同運動服的男女說:“那是不是陸小鳳那兩口子嗎?”
起源擡頭看了一眼,眉眼彎彎的笑說:“除了他還有誰,哎呦,還情侶裝,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是情侶似的。”
隨着他們的對話,大家都把好奇的視線聚焦在那裡。
今天英姿勃發的陸大俠擺出了一個絕佳的POSE,把握好力度打了個漂亮好接的球給對面的女生,女生卻不知所措跳芭蕾似的的轉了圈才接到,球在拍子裡停了幾秒才被反打出去,“啪的——”很不巧,力度不夠撞到網了,轉而又悻悻的掉在了地上。見此狀,對面的小鳳哥絕對發揚出好男人的風範,不氣不惱,殷勤的跑過去撿起球來給她,接着打。
“他們是在打球麼?”
“我覺得像在跳芭蕾。”
“我覺得像鴛鴦戲球。”
“不,這叫行動時弱柳扶風,打球時翩若驚鴻,回眸時百媚皆生。”
“靠,這不是成林黛玉和楊貴妃了轉世了麼?”
衆人話至此,除了唯延笑的收斂,其餘幾個看着他們打球都不給面子的笑的前僕後仰。什麼跟什麼啊,調情也不該來體院館吶。
而在那邊正玩的不亦樂乎的小鳳哥撓着腦袋搞不清這邊具體的狀況,看着這一羣狗男女笑的七歪八倒的樣子,嘴上納悶:“不知哪個倒黴鬼又被他們看上在當談資了?”
一番玩笑之後,麗妍正色問起源:“那女的什麼來頭?”
起源一副熟爛於心的架勢回答道:“新聞系的,名叫溫筱玥,人斯斯文文的,看着挺好的。我們小鳳哥說這名字拗口,就給她取了個古龍名叫沙曼。”
麗妍壞笑的看着他說:“你還挺了解的。”
起源拍着胸脯驕傲的說:“那是。現在這幅良辰美景可都歸功於我的撮合,當初人家溫筱玥可是看上我唉,不過我呢,不喜歡着這款女生。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當然要照顧自家兄弟了,他們倆現在一起也是挺盡人意的哈。”
澤歡咂咂嘴說:“這纔多少日子來着,兩個人就在一起好的巴不得黏在一塊了。”
麗妍也說:“是啊,一晃眼兩人就在一起了,好像沒個過程似的。”
起源說:“汗,這大學裡,看對眼了就可以了,哪有日子長短的問題,你以爲每個人都可以碰到真愛,所謂大學裡談戀愛就是一幫沒追求的人閒來無事打發時間罷了。”
對於起源的見解大家各持不同態度,不過這種問題向來不方便在打球的時候探討,即使不認同的幾個人也懶懶的就讓它糊弄過去,不想較真。
起源看着唯延一直不吭聲就找話茬的對他說:“唯延,你到底談過幾次戀愛?”
唯延冷不防被起源問到這種問題,略顯尷尬,一巴掌按着他的臉說:“不要問這麼沒有營養的問題。”
起源拿開他的手,不依不饒的說:“什麼沒營養。我是正兒八經的在問你,我們真挺想知道的,你看上去真的是那種很專一的人。”
唯延笑着別過頭,實在沒有興致回答。
起源看着唯延對他的無視,沒想法的說:“汗,你這傢伙要是曾經沒和荏苒有過一腿,我還真以爲你是個GAY。”
起源還未意識到自己已經不經意中爆出了此等八卦,看着若干雙望着自己如飢似渴的眼睛,心裡暗叫糟糕。
“什麼?什麼?他們一早就認識麼?你說具體一點啊?”澤歡超級有興趣的問。
他早就在懷疑他們之間有些貓膩了,聯誼的時候唯延竟然心甘情願的跟着荏苒走,吃飯的時候荏苒知道唯延對食物的喜好,受蘿蔔攻擊的時候荏苒替唯延挨下一個玻璃瓶,幸好他還不知道出院的時候荏苒住在唯延家裡的事情……這一切都太匪夷所思,他們之間不想出現緋聞實在不可能。
“我剛纔有說什麼嗎?”意識過來,起源裝傻着,像是犯了錯的孩子似的看着唯延,哀怨、後悔悉數寫在臉上。
唯延沒什麼大反應,雲淡風清的說:“都是過去的事了,沒什麼好說的。”
他實在天真,他不清不楚的幾句話怎麼可能敷衍這一羣人?
雖然麗妍、西門、花滿樓沒像澤歡這麼直言不諱的發問,但是兩隻耳朵還是伸的大大長長的,八卦是人之本性。
他們幾個早就和澤歡一樣深有同感,但是畢竟起源和荏苒的事情在前,具體也不好公開挑明的問。
澤歡不屈不撓的纏着唯延說細節說具體,可唯延不是省油的燈,打着馬虎眼東拉西扯一點都沒有讓他問到點子上。
澤歡是全系聞名遐邇鍥而不捨金石可鏤之人,這點優良傳統荏苒和起源幾個都見識過。他覺得既然拿不下唯延就把苗頭抓準了起源,而此時起源早就識相的溜到陸小鳳那裡,不惜打擾人家的甜蜜時光來爲自己避風頭。
唉,八卦不成,繼續打球。
現在換對手,西門和唯延一起,麗妍和澤歡一起。
西門打過一個高空球,唯延竟然沒接到。
他若有所意的笑說:“注意力不集中哦。”
唯延不語,踩了幾下碎步運動一下,發出一個漂亮的球。
西門翻動手腕將它扣下,並令那個球以凌厲的趨勢低空飛過網線。
唯延側彎着身體想打回這個球,不料整個身體過於傾斜,拍子、手肘和地板磨出一個刺耳的聲音。
這邊響聲大作。西門、麗妍、澤歡、花滿樓以及一直在那邊的三位都圍攏過來。
看着大家詢問的眼色,唯延微笑着說:“擦破一點皮,沒事。”
說着,他隨即起來走到一邊休息,不想失了他們的興致。
澤歡看到唯延一個人坐在那裡,眼裡突發光芒,他走到起源身邊賊賊的說:“你就一點也不擔心你老婆舊情復燃,和唯延重拾舊歡?”
起源懶得解釋他和荏苒之間具體的關係,倒是頗感興趣的想知道這狗嘴裡能吐出什麼樣的象牙,就順着他的話說:“那你說怎麼辦?”
澤歡擺出一副山人自有妙計的臭屁樣,賊眼溜溜的看着一旁休息的唯延說:“肥皂劇的劇情嘛,還用得着我說。”
這餿主意不明說,起源也已經瞭然,裡面固然有很多惡作劇的成分,也不想想哪個白癡受傷了,會不先被送去醫院而留在體育管裡等着別人來看望呢,然而貌似也還是具有一點點建設性的。
想到這裡,他逐漸讚賞起澤歡來,掏出手機佯裝很是着急的對荏苒說了一些自編的臺詞。
電話那頭的人應了聲好就過來。
澤歡完全一副等待好戲上演的樣子,起源眯着眼對他說:“你這招借我的手機看戲還真行啊你,以後可要付門票的。”
被人看穿有些慚愧,攀着起源的肩膀想套近乎化解尷尬的說:“我這不是爲你着想麼?免得你被戴了綠帽子還在和人家稱兄道弟的。”
起源用胳膊肘猛烈的撞擊下澤歡的胸口說:“我告訴你,不論結果,他們都是我兄弟。”
起源推算着從這裡到酒吧也就一刻鐘左右,可是已經二十多分鐘了還久不見人。正想着不會耽擱了吧,荏苒就立馬來了電話。
她在電話那頭可憐兮兮的說:“我被石頭給絆了一腳,摔了個底朝天,腦袋快掉了,現在頭痛腳痛的走不了路了,小寶,快來救我吧。”
起源心下完了,她要是知道真相還不把他給被剝皮燒了煮了纔怪,“你現在在哪裡?”
“就通往你們體育館的那條破路上,好像在修,我靠,烏漆抹黑的都是些破石頭。”
“好,我馬上過來,你別動。”
起源瞪了身邊的澤歡一眼,那意思就是都是你他媽的沒事找事,現在真是出事了。
無聲勝有聲的威力,瞪得澤歡把玩心都給縮了回去。
起源飛速跑出門,瞥見唯延坐在休息區,轉念回來乾脆把荏苒受傷的事情告訴唯延吧。
唯延沒聽他惡作劇的下文,忍着他手肘的疼痛跑了出去。他剛纔那一下就像是把自己按着慣性甩出去似的,如今胳膊上淤青一塊塊,血絲一條條,其實很疼。
唯延迅速的跑了出去,眼尖的麗妍和西門感覺不對勁就過來詢問澤歡和起源。
澤歡不想在犯下故意傷人罪之後又犯下一個知情不報罪,把事情說了個大概,畢竟坦白從寬嘛。
聞言,麗妍幾個也懶得怪起源和澤歡“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了,心裡微微擔心,但是看着唯延已經跑出去,也就待在原地等待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