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綿微笑地走到杜成雲身邊,“哪有人這麼喜歡去廚房受累的呀?”
“你剛纔不就是?”杜成雲笑着調侃,跟牀上的南爵擺了擺手,和着大家一起離開了南爵的臥室。
阮小綿將大家送到了臥室門口,目送着他們離開,隨即轉身回去,關上了門。
臥室裡就只剩下她跟南爵了。
阮小綿這才收回臉上的笑容,一邊往牀邊走一邊埋怨地說道,“你剛纔又怎麼了?飯還沒吃就有力氣發脾氣了。”
南爵雙手環胸,清瘦俊朗的臉龐此刻如鍋底一般黑,氣呼呼地衝阮小綿吼,“你別以爲我沒看到,你剛纔跟徐日尚放電,阮小綿你膽子越來越大了,竟敢在我面前跟別的男人放電,我才把你救出來你就……”
“哎,好了好了。”阮小綿大步走到牀邊,擡手打斷了南爵的怒吼聲,“悠着點來,您現在貧血呢。”
“你還知道我病了,那你剛纔還跟別的男人放電,阮小綿,你想氣死我是不是?”南爵的聲音越來越大,都有了竄下牀的趨勢。
阮小綿立刻上前安撫地握住了南爵的雙肩,“你這樣有意思嗎?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我心裡是怎麼想的,我怎麼會跟別的男人放電?”
南爵一把打開了阮小綿的雙手,音量依舊不見降低,“我剛纔明明看見了,你當我是瞎的嗎?你……”
“你到底要不要吃飯了?”阮小綿無奈抿嘴,隨即打斷了南爵的吼聲。
“廢話,我餓了那麼多天,當然要吃飯了,你想餓死我是不是你這個沒良心的女人!”南爵越說越生氣。
阮小綿徹底無語了,無奈地嘆了口氣,起身走到窗邊,拿過放在那裡的椅子搬到牀邊落了座。
“餓了就吃飯啊。”她拿起自己的筷子,見南爵不動,不情願地開口說話。
雖然好不容易纔跟他團聚,但是她現在真的不想跟這個大魔王說話。
南爵氣憤的視線緊緊鎖定阮小綿無奈的小臉,“你讓我自己吃飯啊?我生病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力氣拿筷子嗎?你不餵我還愣着幹什麼?”
“可是我也餓呀。”阮小綿無辜地說道。
這幾天她也沒怎麼好好吃東西。
“阮小綿,我只跟你說一遍,喂,我!”南爵壓低了聲音,一字一句說出了最後兩個字,語氣之中帶着威脅。
她今天要是不喂他,這事兒就沒完!
阮小綿無奈得想要翻個白眼,最終忍住了。
“好吧。”她揉了揉自己癟癟的肚子,放下筷子盛了一碗湯,隨即拿起湯匙舀了一勺,遞到南爵的脣邊,“啊……”
南爵這才微微收起了俊顏之上的怒色,乖乖地張嘴喝湯。
嚥下去之後,他就冷冷一哼,“再讓我看到你跟別的男人放電,就家法伺候。”
阮小綿點頭,“我再也不敢了。”
先順着他來吧,不然她今天別想吃飯了。
……
一餐過後,兩人都心滿意足……雖然阮小綿吃的是南爵的剩飯,但這是這麼多天,她吃的第一頓舒暢飯,真的很滿足了。
“我先收拾下去,等會回來伺候您洗漱哈。”阮小綿起身將碗筷都放到了托盤內,乖巧地說道。
南爵再次心滿意足,落在阮小綿身上的視線都愉悅了起來,“阮小綿,我可是爲了你纔不吃飯的,你要內疚一輩子。”
“嗯,好。”阮小綿立刻應道,不敢有一點怠慢。
她不想吵架,這半個月她的元氣都傷了,沒有力氣吵架。
“那我先下去了,馬上回來。”阮小
綿將盤子碗筷都放到了托盤內,端了起來。
得到南爵無聲的應允之後,她才轉身向門口走去。
Ring……
一陣手機鈴聲在阮小綿走到門口的時候響起。
她腳步一滯,轉身看着南爵拿起牀頭櫃上他的手機,默了默,也沒多想,便出去了。
南爵按下接聽鍵,南溪焦急的聲音立刻傳了過來,“哥,祖母病倒了,已經被送進醫院了!”
“……”
南爵緩緩坐直了身子,依舊有些疲倦之色的俊顏之上神色一點一點凝重了起來。
“哥,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嗎?”南溪焦急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不聾。”南爵沉聲說道。
“那……你要不要過來啊?”南溪試探地問道。
“……我現在就過去。”一陣沉默之後,南爵回答,然後便掛了電話。
放下手機他便下了牀,向衛生間走去。
沒一會,阮小綿便回來了。
在牀上沒看到南爵的人,她立刻開門進了衛生間。
果然,他在裡面,正在洗澡。
“不是說等我回來伺候你嗎?”阮小綿微笑着上前。
南爵站在花灑下,也沒回頭看她,“祖母住院了,我要回意大利一趟,你跟我一起。”
阮小綿聞言一怔,隨即又立刻點頭,“好,那我先出去準備一下。”
說着,阮小綿立刻轉身出去,身後又響起了南爵的聲音,“幫我準備衣服。”
“嗯。”阮小綿輕輕應了一聲,有些急促的腳步向衣櫥而且,拿了嶄新的衣服立刻送到衛生間,她自己也換了一套衣服。
二十分鐘之後,兩人登上了南爵的私人飛機,飛機立刻起飛。
到了米蘭,正是當地時間上午十一點半。
下了飛機,南爵直接帶着阮小綿去了藍血家族位於米蘭的私家醫院。
南溪就在醫院大廳門口等着南爵,見到阮小綿也來了,她微微一驚,卻也沒有多問什麼,立刻跑了上去。
“怎麼樣了?”南爵沉聲問道,腳步未停。
“已經沒事了,醫生說多休息兩天就好了,不過醫生說祖母有輕微的心絞痛,情緒不能有太大的波動,哥,等會你見到祖母千萬別發脾氣啊。”
南溪小跑着跟上南爵又大又快的腳步,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南爵沒有應聲,直接進了電梯。
電梯在最頂層停了下來,在南溪的帶領下,南爵進了莫瀾的病房,而阮小綿則被南溪攔了下來。
“祖母現在不能有情緒波動,你還是現在外邊等着吧。”
阮小綿也並沒有要進去,她衝南溪點了點頭,“我知道,你放心吧,你祖母不會有事的。”
南溪聞言,長長地嘆息了一聲,苦惱地說道,“阮小綿你都不知道我這些日子經歷了什麼,我以爲我會恨祖母的,可是她現在生病了,我心裡的恨就一點都沒有了,我真的很害怕她出事。”
“恨?”阮小綿有些不明所以,“爲什麼?”
“還不是因爲你。”南溪將一切的罪責都歸到了阮小綿的身上,白了她一眼,接着將那半個多月城堡內發生的一切都說給了阮小綿聽。
那半個月,南爵和南溪都被囚禁。
南爵絕食,甚至威脅莫瀾,都無濟於事。
怎麼威脅的?
就是拿起地上的花瓶碎片,在自己的手腕上割了一條又一條的血道子,然後不肯接受治療。
他說,如果不放他出去,他就讓自己流血過多而死。
最後,南勳跟莫瀾說,他可以勸得動南爵接受治療。
他進去之後,跟南爵說,讓他接受醫療,條件就是,他偷偷放他出去。
南勳沒有食言,南爵處理好手腕上的傷口之後,南勳便把他放了出去。
然後,南勳去跟莫瀾請罪,莫瀾說這一切都是天意,最後病倒了,被送進了醫院。
阮小綿聽了,震驚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原來,那半個多月,南爵被莫瀾囚禁了,而且還用了那麼卑鄙的手段。
她知道用“卑鄙”形容南爵的祖母很不對,可是莫瀾明知道南爵怕黑卻還要堅持拉下電閘,真的很過分不是嗎?
那半個多月,南爵真的一點不比她好受。
難怪她總是覺得,南爵發生了不好的事情,原來都是真的。
“阮小綿,你現在承認你是紅顏禍水了吧?連我都跟你遭殃了。”南溪埋怨地說道。
阮小綿看了眼南溪,依舊沒有言語。
她的心裡亂糟糟的,想要說的其實很多,卻又覺得說一個字都是多餘的。
……
南爵進了病房,莫瀾已經醒過來,南勳就坐在牀邊的椅子上。
看到南爵進來,莫瀾的病容上掛上了一抹冷笑,“你來回來幹什麼?回來讓我後悔?”
南勳緩緩站起身,看了眼南爵,越過他靜靜地出去了。
南爵站在病房中央,默默地看了莫瀾一會才走上前。
他居高臨下地看着莫瀾,俊顏上無波無瀾,淡淡地問道,“你怎麼樣了?”
“你還關心我?”莫瀾迎着南爵平靜的視線,心再次痛了起來。
“你是我的祖母。”南爵聲音很低沉,卻也很堅定,“我是說過讓你後悔,所以,我把阮小綿帶回來了,我要告訴你,沒人可以再把她從我身邊奪走,你也不行。”
“你就是這麼讓我後悔的?”莫瀾蹙眉問道,心臟又難受了起來。
“原來不是,但現在是了,你生病了,所以,這是最輕的懲罰。”南爵說着,在牀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莫瀾卻因爲他這個舉動,心裡好受了一點點。
默了默,她問道,“爲什麼?你愛上阮小綿了?”
“是。”南爵沒有任何猶豫,堅定地回答。
莫瀾並沒有意外得到南爵這樣的答案,其實她又何嘗看不出來?
只是,她怎麼也無法接受這段孽緣。
“即便她是你殺父仇人的女兒?”
“我說了,阮小綿跟那個人沒有一點關係。”南爵聲音一點點回暖了,又接着說道,“你生病了,就不要想這些了,我還是會按照你的意願報仇,得到家族首領的位置,你放心吧。”
“南爵……”莫瀾輕輕喚了南爵一聲,“你真的不害怕,阮小綿到時候會恨你?”
“她不會恨我。”南爵堅定地說道,“她很愛我,我很確定,她不會恨我。”
莫瀾聞言,嗤嗤笑了出來,“南爵,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天真?”
南爵忽的站了起來,神色之間染上了一抹激動,“我說不會就不會,我瞭解阮小綿,她愛我,非常愛我,所以即便我親手殺死了她的父親,她也不會恨我,她只要有我就夠了。”
莫瀾長嘆了一聲,臉上剛露出想要說話的表情,就被南爵打斷了。
“你好好休息吧,在你出院之前,我不會離開。”南爵說着,又看了莫瀾最後一眼,轉身離開。
莫瀾的視線緊跟着南爵的背影,搖了搖頭。
真是個天真的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