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池被太子少陽下了咒,在如此關鍵的時候告了病假。雖然公主名義上是他的未婚妻了,可對他來說其實並沒有太多感觸。關上侯府大門,養病爲由,連聖旨都無法接了。
勤政殿,皇帝焦頭爛額,望着地上下跪的皇弟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來。皇帝已經寫信給北疆國君希望能多寬限時日,好讓他們徹查出兇手。可惜,對方並不打算給他這時間,反而是在責怪皇帝是在包庇兄弟。
下跪的洛王爺臉上,一改往日的春風滿面,換上了一副淡然的模樣。這大概纔是真正的洛王爺,臨危不懼,根本就不是那個坊間傳聞的紈絝子弟。
皇帝的意思其實他已經很明白了,這個犧牲品,他是逃不掉了。華池廢了腿,如今又以養病告假,北疆大軍勢如破竹,這邊根本就沒有良將可任於是節節敗退。
公主的死,給了北疆一個開戰的合理理由。如果皇帝能捨得犧牲掉一個王爺,那麼便給了北疆一個熄站的理由。一人的安危,怎比得上家國河山?
洛王爺冷笑了幾聲,站了起來。什麼家國山河重,說到底還不是怕丟了自己的皇位。
“臣弟今日便要同北疆使團返回,此去恐怕再生還的機會。皇兄,臣弟有個不情之請,還望皇兄能替我找出真兇,他日以血來祭我冤魂!”洛王爺字字鏗鏘,敲打在皇帝心頭不知爲何令他忐忑不安。
此事,終於還是有了個瞭解。洛王爺隨着北疆使團回了北疆,這一出恐怕如他所說,再無生還。皇帝已經給了北疆一個天大的面子,用一個王爺去給一個公主謝罪。其中隨同北疆使團一同回去的,還有無數真金白銀。
另外,爲了鞏固兩國關係,皇帝還將膝下一個公主嫁了過去。本來好好的一場聯姻,卻讓皇帝賠了夫人又折兵,那天子之怒可想而知。下令秘密徹查,然後根本就不會查出任何蛛絲馬跡,因爲這並非人爲……
定北侯府,黑暗之中一個人影穿過了厚厚的牆壁直站到了定北侯的身後。華
池依舊躺在院子裡喝酒,臉色煞白,像是整個人都掏空了一般。自從解開血契後,他根本就不明白爲什麼會這樣,想去極樂宮跟太子少陽要個說法,可惜他根本就出不了門。
出門不到十步,他必定要狂奔回府裡找茅房,這樣的日子他過得十分煎熬:“您可算來了。”
身後的影子漸漸從斑駁的樹影裡走了出來,燈火搖曳了一下,終於照清楚了他的臉。那人,正是太子。太子勾起一抹笑容:“他還真幫你解了血契。”
華池立馬問道:“既然解了血契,爲何我會如此……”整個人都虛浮着,太子瞧了一眼便遞給他一顆藥丸。等華池知道是太子少陽一邊幫他解開血契一邊卻陰了他一把,怒氣衝衝恨不得立馬咬死對方。
太子笑呵呵道:“好了,跟他置氣你還不夠格。我們當初的交易,你已經完成了,以後你便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等着你。”
華池苦笑,如今他廢人一個,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又當如何?太子明白他的意圖,二話沒說,在他的腿上施了法,當初被硬生生折斷的腿如今恢復如初。
華池喜出望外:“多謝主人!”
太子擺擺手,明明年紀輕輕的外表,卻做出一副看破紅塵的模樣:“雖然給你恢復了腿腳,但是,你依舊要閉門不出。在我的大業完成之前,你如今唯一能做的便是等待。等風起雲涌,等改朝換代……”
華池一臉恭敬,彎腰拱手,太子伴着清風漸漸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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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重天,玄都玉京。
三清齊聚必然有大事,太子少陽一路就懷着不安的心緒跟這仙童回到玉清聖境。這個節骨眼上,三清忽然喚他回來,定然是跟邪神有關,莫非是三清有對付邪神的辦法了?
他的想法果然是太過理想了,當他走上無涯臺之時就隱隱感覺到不對勁了。哪裡不對勁,三清的目光有些閃爍。
說起邪神,三清都不由嘆息。可惜混度鍾早已經不復存在,
這時間若說還有什麼可以剋制邪神,恐怕……便是無央了。
太子少陽大駭,劍眉一皺:“三位師兄這是何意?無央與我相輔相成,如果她能剋制邪神,那是不是說我也可以?”
道祖搖搖頭:“師弟,關心則亂啊!我們知道你不願讓吳昂去冒險,可這事除了無央無人可代替。你身上的力量比無央精純,可無央身上的力量卻比你還要強。自打知道她的存在,我們就麼有停止過封印她的力量。最後一次,是地藏菩薩,可後來他歸位無央也徹底甦醒。”
這事他是知道的,可如今道祖重提起又是何意?
“無央那丫頭也算沒有白費我的心思,她心中已無戾氣,反倒更多是善念。正因爲如此,解開封印甦醒過來的她並沒有受到十二祖巫的怨氣影響到她的行事。”
道祖頓了頓,想起這些年自己偷偷在無央背後幹了不少好事。今天給無央下個咒,明天給無央下個藥,總之都是爲了消除十二祖巫對她的影響。雖然現在想起來還真不是那麼光榮,但至少無央沒有封印也沒有受到影響。
太子少陽依舊不解,道祖這話說着似乎還有下文:“師兄就直接說吧,你們到底想讓無央怎麼做?若是要我匡扶蒼生,我沒有話說,可無央不行,我已經爲了蒼生放棄過了她,這一次我要讓無央自己選擇。”
反正他的命與無央相連,無央若是魂飛魄散,那他也會徹底消失。
道祖垂首,似乎早就預料到他會這麼回答:“好,我就直言不諱了。無央真正的力量其實是隱藏着的,這一點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就像是藏在一個匣子裡的寶物,一定要有一把鑰匙才能打得開。能激發出無央恐怖力量的鑰匙,正是十二祖巫的怨氣!”
太子少陽沉默了一會,而後哈哈大笑。可笑容沒有絲毫溫度,也不曾到達眼底,只有一片冰冷:“花了那麼長的時間只爲了壓制她體內十二祖巫的怨氣,如今爲了一個邪神,你們卻想激發出她體內的怨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