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少陽不在,無央決定暫時還是不要先與許銘山打照面的好。於是乎,宮殿外順便拉了一個小丫環:“大皇子讓你去晚秋閣告訴許先生一聲,他今晚不去他那了。”
小宮女有一種十分傲嬌的眼神掃了她一眼,冷哼一聲:“大皇子讓我去?”無央點點頭,宮女冷笑道,“新來就這麼不懂規矩,要不要我教教你規矩呀!”
小宮女一喊,立馬聚積了一羣清一色的宮女,一個個都瞪大眼睛虎視眈眈:“小丫頭片子,膽子不小,竟然假傳大皇子的命令!”
無央覺得挺冤的,這可真是大皇子親口說的,她可沒有假傳。小宮女鄙夷地笑了笑:“你應該感謝大皇子確實讓你去晚秋閣傳話,不然今晚你可就要在廚房裡呆一晚了。大皇子教給你的事,你進宮第一天就敢指使別人去做,你是要我誇你機智,還是罵你笨呢?”
怎麼說也是大皇子的新婚夜,在他宮殿門口這羣宮女也沒敢弄出多大的動靜。只不過,無央被她們壓着去了晚秋閣。
這晚秋閣不是一般的偏僻,旁邊的宮殿都是被廢棄的宮殿,聽說還有一個妃子在那上吊死的。那許銘山是個怪人,就喜歡在這沒人的地方獨處,偏偏大皇子對他是百依百順,地下都傳他們是斷袖。
晚秋閣裡裡外外都種了梧桐,落葉時節,庭院和走道上都積滿了落葉。踩在上面發出吱吱的聲音,在這樣安靜的夜裡顯得特別恐怖。宮女們遠遠的看着她走過去,而她們立馬就溜了。
這晚秋閣誰也不願意過來,一到晚上特別瘮人。無央再回頭的時候,那羣宮女已經不見了。瞧着晚秋閣上的孤燈,無央心裡有些打鼓。思前想後,她覺得這許銘山應該有自知之明纔對。
哪有皇子大婚不在洞房裡,卻要跑來見一個謀士?就說不去通知他,他也不會傻等大皇子吧!
這個想法十分合情合理,於是無央決定掉頭走人。可是,正當她轉身的時候,身後卻傳來一聲輕咳:“既然來了,爲何不入
門呢?”
高閣之上,一道拉長的身影從她頭頂落下。無央駐步,想說他聲音可真是好聽,有點鬼使神差地轉過身仰起頭。搖曳的燈籠在他身後,他的臉籠罩在黑暗裡看不清楚。
“我……大皇子讓我來轉告先生一聲,他今晚不過來了。”
“哦……應該的,今晚是他洞房花燭。”他聲音似乎沒有絲毫波瀾,無央覺得此人太過沉着,轉身欲走,他忽然叫住了她,“既然大皇子不來,那我釀的好酒可就沒人陪我喝了。姑娘,不如你上來陪我喝一杯吧!”
無央的內心十分拒絕,可他的聲音實在是太過溫柔,溫柔到她有些難以抗拒,雖然嘴上還是在極力的拒絕着:“不……不了,小女子酒量不好。”
許銘山笑了笑:“這這酒只醉心,不醉人。你看今晚的夜色如此美好,不暢飲一杯實在是負了好韶光。”
無央擡頭看看天,月色確實是極好的。吱呀一聲,閣樓的門打開了,無央似乎已經沒有理由再拒絕。於是她懷揣着既好奇又緊張的心情,一步步踏上階梯。
高閣之上,許銘山盤腿席地而坐,他被對着無央面朝着這皇宮的燈火。身邊一方矮桌,桌上一鼎小爐,正溫着酒。而許銘山的腿上架着一方古琴,正彈奏着一曲良宵引。
無央環顧四周,這裡陳設十分古樸,透着一股雅緻,這點倒是跟太子少陽挺像的。一爐沉香,還在燃着嫋嫋的輕煙。輕煙過處,一副畫卷掛在牆上,畫上是一座雲霧繚繞的宮闕。
無央定了定神,只覺得這幅畫實在是有些眼熟。那雲霧繚繞間的仙鶴栩栩如生,彷彿就要從畫卷裡撲騰出來一般。燭火閃耀幾下,無央回過神來,許銘山已經放下了手中的琴。
他回過頭,一張削瘦的臉,笑容卻十分的溫柔:“過來坐吧!”
他斟酒,酒香溢出帶着一股雨後的清新。無央飲了一口,這酒並不烈,香氣卻是十分的特別。無央放下酒盞道:“酒香很特別,只是與那沉香的
香氣混合,倒是破壞了這酒香。”
他點點頭,端起酒水將那爐沉香熄滅了。他說,這酒名喚松青,釀製的材料很特別。無央敷衍地點點頭,並沒有多問,飲過一杯她看看時辰道:“時辰不早了,先生早些安歇,我先告退了。多謝先生的松青,味道很獨特。”
無央站起身剛要走,卻忽然覺得頭有些昏呼呼的。她驚覺那酒水有問題,正想將體內的酒水逼出來,後勁忽然來了一記手刀,無央徹底暈了過去。
許銘山摟住她,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你也太容易輕信人了。”說着,他將無央抱上牀。牆壁上的畫卷忽然動了一下,光芒乍現,一道影子從畫裡奔了出來。
“這丫頭是什麼名堂?剛纔她盯着畫卷看,我都以爲她看出什麼來了。”那道瞬間化作一個着紅衣的男子,模樣舉止十分妖嬈,竟不輸女子半分。
許銘山站在牀前搖搖頭:“沒看出來。這丫頭,要麼就只是個簡單的凡人,要麼就是……上面來的。不過……”許銘山似乎十分不解,湊近無央的脖頸嗅了嗅,“如果我沒有聞錯的話,她身上有一顆妖丹,已經幾乎與她融爲一體。”
紅衣男子似乎饒有興趣:“是妖?”許銘山搖搖頭,紅衣男子呵呵一下,“不是妖,卻有妖丹,這可真是怪事。送上門的妖丹,不要白不要,你就直接取出來吧!”
許銘山沉思了一會,搖搖頭:“不可輕舉妄動。如果她上天上來的,我們若是取了她身上的妖丹,怕是會惹麻煩。幽蒼,我隱隱覺得這丫頭體內的妖丹,似乎是……花妖的。”
被稱爲幽蒼的紅衣男子心下一喜:“花妖!你是說花妖!”他湊近無央嗅了嗅,並沒有聞出什麼。
許銘山拉過幽蒼:“別費勁了,聞不出來的。我也不是很確定,只是覺得跟幽曇身上的內丹氣息有些相似。如果真的是花妖的內丹,那可真是天意了。”
幽蒼邪邪一笑,看着沉睡的無央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眼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