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陸行舟出現在鴻臚寺,還在盤算怎麼潛進皇宮把陸行舟偷走的盛元瑤狂喜,書也不寫了:“那暴君居然能放你出宮?”
陸行舟看見瓜妹心情也好得很,搖頭笑道:“別那麼說,她其實……沒那麼離譜……”
“喂,還不離譜啊,這一晚上殺了幾萬人,我們親眼見的。”
“……那是謀逆,正常。”
盛元瑤張開食中二指摸着下巴,上上下下地打量陸行舟:“你不對勁。”
陸行舟:“……”
“以前你對她基本不予置評,今天一個勁地說她好話。說,是不是弄出事來了?看你臉色青白青白的。”
陸行舟無奈道:“我是傷號,臉色還能多好?走啦少廢話,帶你去看大寶貝。”
盛元瑤樂了:“你最好是真帶我看大寶貝。”
陸行舟抱起一邊的阿糯:“少粘着豬,多粘着師父。”
阿糯:“……你最好記住這句話。”
陸行舟立刻改口:“嗯,帶那隻豬一起去吧,應該也有它好處。”
“它有名字,叫魚魚。”
陸行舟索性閉嘴。
兄弟和徒弟沒一個省心,唉,枉自己心心念念給她們撈造化。
盛元瑤跟着陸行舟出了門,路上見到巡城的龍族士兵,看見陸行舟都是一臉敬畏地行禮,彷彿見到了女皇陛下。
盛元瑤看傻了:“你救了他們九族?”
“差不多。”
這些是跟着龍雲清君側的南征軍,龍傾凰知道他們只是被忽悠的、並且本身就是陸行舟惡意做噴子給的誤導,所以沒治他們的罪,反而讓他們做了這次主持城內掃尾的主力。
這支龍族軍隊見證了世上最驚悚的事件:這個人類拿鞭子抽了他們的女皇,女皇還被抽老實了。
要是再對比一下這一夜的血色和人頭,會感覺夢都沒這麼做的。
誰敢不敬畏這種能抽女皇鞭子的存在啊……原以爲他是男寵,現在這麼看來誰纔是寵物還說不定呢。
陸行舟直接道:“分幾條龍來,載我們去聖山。”
將領立刻安排龍當坐騎,駁一句都不敢。
騎在龍上直飛聖山的時候,盛元瑤一直在思考哲學問題:我們是使者還是大爺?
感覺自己抄家的威風都被這次騎龍給整沒了。
騎這些龍沒有騎龍傾凰快,倒也比他們自己的飛行法器快很多,數千里路程,早上出發傍晚就到了。抵達的時候暫管聖山的龍烈抄着手臂,上下打量陸行舟:“這傷恢復得不錯嘛。”
陸行舟笑容和煦:“多虧貴國女皇陛下的照料。”
龍烈一臉吃了翔的表情,瞪着盛元瑤道:“所以你帶個女人什麼意思?”
盛元瑤從陸行舟身後探出腦袋:“你是龍烈?”
龍烈瞪眼:“怎麼?”
盛元瑤背誦:“啊,尊敬的陛下,您的清冷就像天上的月亮,遠遠看一眼就讓人心滿意足……”
下一刻龍烈直接消失在面前,龍族上將的速度就是比一般龍快。
陸行舟笑眯眯道:“走吧,藏經閣。”
聖山的存在很多很多年了,作爲妖域各族人人敬慕的聖山,無論地位還是修行法門的積累,理論上級別是不會低於天瑤聖地多少的。被打成這樣實在是他們挑釁的對手不對,不是夜聽瀾就是龍傾凰,那都是啥人啊……
這樣一個聖地級的藏經樓全面開放,直上頂層,比當時去天瑤聖地挑東西還舒坦,這就是征服者的意義。
盛元瑤也算是吃上好的了。
盛家祖傳戰陣修行再好,那也不過一品之修,這藏經樓頂層隨手抓一本都是一品的東西,超品的都隨便挑。
只不過這終究要麼是佛門相關,要麼是妖族修行,並不是都適合,得好好挑選。相對來說,武技會更好找一些,人妖兩族的武技很多是可以通用的。
阿糯目標明確,直奔佛門金剛不壞法。
她練的開天訣主要還是力量方向,至於防護力人家龍傾凰那是因爲龍族自帶鱗甲,不是開天訣的事情,想變成一個金剛娃娃還是得另學東西。以及,她想給小白豬找個能練的東西。
陸行舟的目標同樣明確,翻閱氣脈轉移與生命之法。
答應龍傾凰的事情先處理,自己另外有些事後面再說。
一時之間整個藏經樓頂層都是翻閱書籍的沙沙聲,靜謐無言。
所謂不可逆,本身是沒錯的,已經轉過來的氣脈自然沒有主動返還的辦法,龍傾凰這可是搜杜鵑的魂所得的答案,自然不假。但只是搜“能否逆轉”的思路,卻是個死衚衕,當時龍傾凰不太清醒……但凡腦子活絡點,就會想到可以重新設一個氣脈轉移之陣,把聖山這邊的掠奪轉移給龍崖不就完事了,多大點事。
陸行舟懂氣脈基礎,但也不會玩這招,完全是打算來聖山現學,還拿這人人能學的東西來拿捏小母龍……
但有相關基礎的陸行舟學這玩意倒是確實比別人快,過不多時就大致吃透,一時沉吟。 當時兆恩掠奪天霜國氣脈,和這法門有些相似,卻不完全相同。
兆恩是針對國運的,更加虛無縹緲,陣法也是以當時羣山爲憑,可以說是針對山河,不針對人。
杜鵑這是依託的龍族先輩屍骨,更近於巫法,針對的也是龍族的族裔之脈。
聽起來好像兆恩的更高端,但實際二者是差不多的,偏向不同而已,反倒是二者結合纔是更高端的法門。
可以延伸出一種……以山河設祭,煉此乾坤的感覺。
陸行舟一下就想到了摩訶,丹霞山,阿糯。
兜兜轉轉,怎麼感覺都在做類似的事情……說穿了杜鵑也是古界的杜鵑,現世山河怎麼你們了?
此外,大幹官員妖化的事情,應該也是杜鵑的操作,同樣也是一種狸貓換太子的杜鵑系思路。而當這妖化到了一定的範圍數量,同樣也是可以進行一種國運掠奪的。
最初的合作者應該是齊王,齊王希望培植自己的勢力,以這種方式?
然後被顧戰庭發現了,大怒,廢爲庶人。但這種事情很難宣之於衆,於是索性把謀害朝凰公主的鍋扣他頭上了。
但問題來了,既然顧戰庭發現了,怎麼不處理這事呢?
只要他想處理,並不難……現在不但沒有處理,反而感覺是取代了齊王和這邊勾結了。
顧戰庭想幹嘛?
你需要培植妖物?培植了幹嘛用的?
陸行舟忽然想到了夜聽瀾讓自己調查過的京郊祭壇,裡面的妖屍。那祭壇應該涉及的是一種血脈替換之法,療傷用的,並且已經廢棄。看起來和此事關聯不大,但陸行舟還是覺得必有相關。
回國之後,這件事當是一個重點……總覺得這裡埋的雷比妖域的雷都大。
而這事,慣常爲皇帝背鍋做髒事的霍家扮演了什麼角色?
“皺着眉頭幹嘛,遇上什麼難題了?”盛元瑤的聲音從耳畔傳來,打斷了思緒。
陸行舟轉頭看了看近在咫尺的盛元瑤俏臉,忽然笑道:“在和盛統領一起查城主妖魔案。”
盛元瑤愣了愣:“啊?”
“兜兜轉轉,咱們的初識緣法依然是一條重要的線呢。”陸行舟放下典籍站起身來,拍拍盛元瑤的肩膀:“陪我一起查不?”
盛元瑤笑得眼睛都找不到了:“好啊。”
陸行舟道:“你挑了什麼?”
“一些超品武技刀法。”盛元瑤眉飛色舞:“這次讓我回去,看我嚇不死老盛。”
“功法呢?那才更根本啊。”
盛元瑤搖搖頭:“感覺不是太合適,我也怕練得徐秉坤那樣一身毛。嗯,至少有妖氣。”
“不是,這裡並非都是妖修之法,有純正佛門之法的。”
“我不會辨認啊,你幫我。”
“這有什麼不好認的,妖修和佛法能是一回事。”陸行舟走到邊上書架,隨手抽了一本:“你看這封皮都不一樣,這本肯定是佛……呃。”
話音忽然卡在喉嚨裡。
盛元瑤看着封皮上的六個大字,面無表情。
《大歡喜極樂經》。
果然佛法,純正得不能更純了。
“你那什麼表情?”陸行舟梗着脖子道:“這可是妥妥的超品,你看一頭老鱉都能修到超品,與此功必有關係,那一百七十多個私生子就是明證。”
盛元瑤忽然笑了:“所以我若是要靠這個修到超品的話……要跟你生幾個?”
“五……”陸行舟忽地閉嘴。
盛元瑤一下就變了臉色,揪着他的衣領子:“好啊,你真想騙我色!唔唔唔……”
陸行舟一把捂住她的嘴。
萬一有龍傾凰暗探聽見了,你要被綁起來,我要被強暴的。
阿糯抱豬嘆氣。
藏經樓呢,吵吵鬧鬧沒點素質。
“別的不說,這個真的是佛門超品修行法啊,先看一眼吧。”陸行舟翻開一頁瀏覽了一下,忽地有點發愣。
盛元瑤也湊過腦袋看了一眼,忽然也有點發愣。
如果這典籍沒有吹牛,這可不僅是超品修行法。
此法說是……可達乾元之大。
別家功法都說直達超品,這個告訴你可以超越超品,這世界上還沒見過這麼敢吹的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