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月姐姐可是拜過把子的,明樂郡主,你喚月兒姐姐皇嬸,按照輩份而言,我可是你的長輩,與這輩鬥嘴,當真是沒有禮貌。算了算了,本郡主大人不計小人過,就不與你一般見識了,速速離去,不要打擾我與月姐姐說話。”沐雪染多機靈的人呀,爭辯幾次後很快就發現了這個稱呼問題。立刻一舉將明樂給拿下了。
明樂想反駁,一時又無言以對,一張小臉漲得通紅。
冷溶月一看,終於停嘴了,立刻插話道:“我當裁判,你們兩個都不是可憐蟲,好了吧。嗯,都不許再吵了,我誰也不屬於,真要論個歸屬,那也是豫王。”
好吧,終於休戰了。
但明樂與沐雪染,還處於誰也不理誰的狀態。
關於這一點,冷溶月自然是有得法子。
三人的隨身奴婢都守在涼亭外面。冷溶月看一眼不遠處的碧波湖水,湖面上荷葉點點,粉嫩的花朵點綴其中,湖上幾艘小舟盪漾,實在是美不勝收。
冷溶月看着兩人,輕笑着問道:“明樂參加過許多次的花宴,可有看上哪家的公子?”
果然,冷溶月話音一落,沐雪染也來了興趣,目光灼灼的看着明樂。
而明樂,小臉微紅,嬌嗔的白了冷溶月一眼,“我從小長在這處別院,只有每次花宴舉行的時候纔會熱鬧上一天,平日裡,連跟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好不容易有熱鬧可湊了,哪有心思去想那些。”
說到這裡,眼裡也難得的落出了幾分的落寞。
長福長公主和端敏公主雖然處處都寵着她,卻也管教甚言,沒有允許是絕不會讓她去京城去的。究其原因,也不過是怕她被人利用。一個秒齡少女,長期被困在一方天地,不管她生活過得有多麼的富裕,心也是悲的,因爲她沒有自由。
沐雪染抿着嘴,有些後悔剛纔說的那些話了。
“我看剛纔有幾位公子長得還不錯,待會明樂可以仔細瞧一瞧。”冷溶月打趣道。
明樂搖搖頭,眼裡有什麼悲憤的情緒一閃而過。
冷溶月略一沉思,有了幾分明瞭,試探着問道,“明樂也快十八了吧,長福長公主和你娘沒有給你安排嗎?”
明樂垂下頭,很快又擡起來,笑看着冷溶月與沐雪染道:“不淨說我了,我可是知道這一次的花宴,有許多公子是衝着沐雪染你來的。你做好心理準備。”
見明樂不想提,冷溶月與沐雪染自然也不好再追問。
“衝着我來的?爲什麼?”沐雪染疑惑的問。
明樂瞥向冷溶月,笑呵呵道:“前些時候,月兒皇嬸拿金牌圈錢的事你都知道吧。有人看不過眼,早朝上向皇上‘告狀’,結果狀沒有告成,月兒皇嬸倒白得了一大批的賞賜,這不提,那告狀的人還憑白升了官。這可是當今皇上自登基以來從未發生過的事,月兒皇嬸現在可是整個齊國最紅最紅的人了,人人都想與她打好關係。”
“這與我有什麼關係?”沐雪染翻了個白眼。
“當然有關係呀。”明樂眨眨眼睛,有些幸災樂禍,“襄誠侯自來保持中立,不與誰爲伍,這一次卻明顯站在了月兒皇嬸這邊,可月兒皇嬸又是未來的豫王妃。這就等於襄誠侯是站在了十三皇叔這一邊的。問題就是呢,十三皇叔並沒有爭奪皇位的意思。那麼三皇叔與五皇叔又怎麼可能放棄拉攏十三皇叔?可十三皇叔是什麼性格,整個齊國人人得知,就只好曲線救國找上你了。”
“哎。”明樂假意的嘆了口氣,“原本他們對你的興趣也不會這麼大,怪就怪在你與月兒皇嬸拜了把子,是有福同享的好姐妹。現在是拉攏了你,就等於拉攏了十三皇叔,你說,與你有沒有關係?”
沐雪染嘴張得都可以塞下一顆雞蛋了,眼巴巴的看向冷溶月,“月兒姐姐,她、她說的不會是真的吧?我只是來湊熱鬧的呀,可沒有想過要找一個拖油瓶回去。”
“拖油瓶?這個形容詞還真是有趣。”明樂別有深意的看向沐雪染。
沐雪染卻沒有功夫理會她,可憐兮兮的看着冷溶月,“月兒姐姐,你可得幫我。”
冷溶月好笑的看着她,“不喜歡拒絕就是了,你不會告訴我,你不懂得怎麼拒絕人吧?”
沐雪染就笑了。
冷溶月與她相處這麼長一段時間,自然知曉她剛纔在擔心什麼。
心中涌上一層感動,伸手去握住她的手,“不喜歡就拒絕,管他是誰。現在是他們要來巴結我們不是嗎?沒道理,還要我們壓低身份去將就。”
沐雪染重重的點了點頭。
冷溶月又看向明樂,“你也一樣。我不知道今兒個來參加花宴的公子們,有幾個是衝着你來的,最起碼,我就知道一個冷清鋒,他若真找上你,你就直接拒絕就是。”
明樂也笑了,“當然,一個尚書府的庶子,也妄想吃天鵝肉,這天鵝肉的眼睛是得多瞎纔會看上他呀。”
“嗯,你明白就好。”冷溶月別有深思的看過她一眼,起身道:“走吧,我與小雪都是第一次參加花宴,我們去好好的長長見識去。”
“好。”沐雪染跟着站起來,明樂隨後。
經過剛纔的一翻話,沐雪染與明樂之間的關係也有了緩解。兩人相視而笑,三人並肩朝着花園中心走去。
走着走着,明樂突然問道:“月兒皇嬸,若是有人向你表白,你怎麼回絕?”
沐雪染也看向冷溶月,眼裡全是期待之色。
“我爲什麼要回絕?”冷溶月笑看着兩人。
兩人微微一愣。
冷溶月再次說道:“很有意思不是嗎?京城裡居然有人不怕君無忌,這得多有趣呀,這種人才怎麼能錯過?”
明樂嘴角抽了抽,“我可以說,這個問題當我沒有問過嗎?”
若是十三皇叔知道了,又不知該如何收拾她了。
冷溶月笑了笑,不予評置。
三人一路,還未走到花園中心處,路旁的桃樹林中一個藍衣的少年以自以爲瀟灑的姿態走了出來,攔到三人面前,手中一把三水摺扇,頗有些風度的輕輕搖着,一雙桃花眼輕佻的掃了眼三人,然後,然後轉身就走了。
冷溶月三人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