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捷豹在瑞麗酒店停了下,趙麗摟着周揚的脖子在臉上親了下,說“午飯還是在阿姨那吃嗎?”周揚微笑着“嗯”了一聲。其實他倆午飯基本上都是在梅琳餐廳吃的,這話沒必要問。兩個戀愛的人平時交流十句話,就有九句是廢話,但就是這些廢話緊緊地把兩人粘和在了一起,它對感情的積極作用要遠大於說一些正兒八經的話。可惜,很多處世不深的年輕人並不明白其中的奧妙。
捷豹在藥店前停下,排隊買藥看病的人有認識周揚的紛紛和周揚打招呼,周揚微笑着點頭回應,從車裡拿出兩個包提在手裡進了藥店。
“帥哥老闆,你總算回來了,我想-------”韓小菊早就從舅舅齊老二那兒知道周揚回來了,今天比往常提前半個小時開了店門,就想早點看到周揚。此時看見周揚進來,激動地叫出了聲。她本來想說“我想死你了!”突然覺得這話太肉麻了,話到半截嚥了回去,紅着臉看着周揚。
小楠和豔豔也很激動,卻不像小菊那般放得開,含笑問候:“老闆回來啦!”
周揚笑着對三人說:“嗯。都過來,這是小麗在巴黎給你們買的禮物。小菊,把小曼她們三個叫來,也有她們的。”
三個女孩一聽有禮物,高興地圍了過來。趙麗給藥店女孩的禮物是一套化妝品一條項鍊和一條圍巾。趙麗出手,自然不是凡品,化妝品是香奈兒的,項鍊是蒂凡尼的,圍巾是蔻馳。韓小菊打開包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看了看上面的字母CHANEL,“啊!是香奈兒!”兩隻胖嘟嘟的小手緊緊抱着盒子,滿眼閃着小星星看着周揚。
小楠和豔豔也認出了盒子上的字母,兩個女孩小心翼翼地拿着盒子,心臟控制不住地“突突”跳着;小楠熱切地目光偷偷望着周揚。
周揚看到三個女孩開心的樣子,自己也開心。笑着說:“看我幹什麼,是小麗給你們買的。”
小菊和豔豔不覺得有什麼區別,能收到這麼貴重的禮物就很開心了。小楠不知怎的,心裡卻有點小小的失落,“他終究不是我可以高攀的!此生,我也許只能在角落裡仰望他的偉岸!”
得到禮物的女孩格外高興,對進來的顧客微笑相待,比以往更加客氣有禮。小菊等人今天工作起來格外有精神還有一個原因:帥哥老闆給她們漲工資了,不是小漲,是翻倍,月薪一萬!小菊和小曼兩個組長多加兩千。剛聽到周揚宣佈加薪的時候,三個女孩高興壞了,歡呼雀躍地。韓小菊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忘情地給了周揚一個擁抱,紅着臉說“謝謝老闆!”小楠和豔豔一看,也要擁抱周揚,周揚不忍拒絕,微笑着接受了。
受到三個女孩的感染,來買藥看病的人也是心情愉快,笑着和認識、不認識的人打招呼,店裡店外一片和睦氣氛。
見此情景,周揚也有所觸動:凡人的快樂竟能如此容易地得到,雖然短暫,卻真的令人欣然!
今天的一百份無恙丸很快發完了,藥店門前排隊的人卻越來越多,因爲今天又到了發號的時間。和以前不同的是,今天給病人做診斷的不是周揚,而是周琳。見是個漂亮的小姑娘給自己診斷,一些病人不免心裡嘀咕:這個女孩也太年輕了,怕是不到二十歲吧;長得雖然漂亮,可她會看病嗎?一臉的不信任。
面對人們懷疑的的眼神,周琳心知肚明,卻什麼也不說,微笑着切脈,寫診斷,然後交給周揚看。周揚點頭後,來幫忙其實來玩的羅嵐接過去交給小菊登記,排號。病人們見周琳的診斷和醫院完全一致,甚至一些醫院沒查出來的病,周琳也診斷出來了,馬上改變了對周琳的看法,對周琳大爲欽佩:這個小姑娘真是不得了,人長得漂亮不說,醫術還這麼厲害。
周琳診斷的速度當然比不上週揚,一個小時看了不到二十個病人。有了經驗後,速度漸漸加快了。雖然這樣,快到中午時,也只堪堪發了一百個號。
這時,周母叫一個女服務員過來喊兄妹兩人去吃飯。周琳看着門外一眼望不到尾的隊伍,嘆了口氣,說:“哥,還有好多人呢。”
周揚掃了眼門外,對周琳笑着說:“沒事,下午接着看。看不完,明天繼續。”
周琳:“嗯。那下午還是我來診斷,好不好?”
周揚站起身輕撫着妹妹的秀髮,溫和地問:“累不累?要不你下午帶羅嵐四處轉一轉,逛逛街?”
周琳有點心動,又有點過意不去-----昨天剛回來,今天就“上班”了;說好了 要帶羅嵐回來玩的,卻叫羅嵐陪着自己看了一早上的病人。可是,自己剛摸到點診斷的門徑,有了點感悟,正要驗證一下。周琳有些糾結地看着羅嵐,含着歉意說:“羅嵐,下午我再看看病人,明、後兩天我都陪你玩,我們去原州大青山,那兒可好玩了。”
羅嵐根本不介意是在藥店裡幫忙還是去哪兒玩,她是個沒有主見的女孩。自從和周琳做了朋友,吃住和周琳在一起,她早已把周琳當做了自己的主心骨。說起來,兩個女孩的家庭背景差距巨大,一個是億萬富豪家的白富美,另一個卻是來自偏僻山村的農家女;要不是機緣巧合,這兩個人幾乎不可能成爲朋友。換做他人,就算是表面上做了朋友,富有的一方,也許,骨子裡仍然帶有天然的優越感,總是把自己放在支配的地位,而另一方難免有自卑感,表面上曲意奉承,內心裡深感命運不公。
周琳不是他人,這個自小經歷了貧困,和母親起早摸黑擺煎餅攤,辛苦謀生的女孩,心智成熟得比很多人要早,而且她天性善良,常懷惻隱之心,爲人處世習慣了設身處地爲他人着想,平等待人。她是真心把羅嵐當好朋友相待的。周琳叫羅嵐和自己一起住,並不覺得自己給了羅嵐恩惠,她就是覺得和這個樸實,單純的女孩相處很輕鬆。
初始,羅嵐還有點難爲情,多少有點自卑。後來在周琳自然而然表現出來的平等、真誠的態度影響下,很快就去了心結,把周琳當做親姐妹。而這,正是周琳需要的,儘管,兩個人都還沒意識這一點。
這時,羅嵐“嘻嘻”笑着說道:“琳琳姐,啥時候玩都行。這一早上我也學到了不少東西呢。”其實,她啥也沒學到,內心裡除了驚訝,還是驚訝-------周琳的診斷水平太高了,她和我一樣才大一呢,她什麼時候學的?還有,爲啥不管什麼病人給的藥都一樣,就是叫“無恙丸”的那個?看那些病人的表情,拿了藥立刻歡天喜地的,藥還沒吃呢,病卻似已經好了。這個“無恙丸”真的有那麼神嗎?
羅嵐,這個心直口快的女孩,難得的沒有說出心裡的疑問,她從來買藥看病的人臉上的表情看得出來,人們對這個藥有着無比堅定的信任和信心。
“不知這個藥能不能治好爸爸的病?”羅嵐幫了一早上的忙,每個病人的病情診斷她都看過,其中就有和父親的病一樣的。當時忙着沒顧得上問,現在卻隱隱地有些期待。
梅琳餐廳,趙麗早來了,不是一個人,還帶着個外國老頭。周母在昨天的晚宴上見過了,知道這個老外叫腓特烈,是德國人。聽趙麗說腓特烈想和周揚共進午餐,周母也不介意,笑着對趙麗說,就是吃個午飯嘛,啥共進午餐?老外說話也這麼文縐縐的。
腓特烈聽不懂周母說的話,請趙麗翻譯。趙麗當然不能直譯了,委婉地說:“我婆婆說歡迎您,還說您講話很有紳士風度。”趙麗和周母的婆媳關係是在李濤等人拜師之後確定下來的,當趙麗對周母叫出那聲“媽”的時候,婆媳兩人同時感受到一樣的幸福滿足。
聽了趙麗的翻譯,腓特烈很高興,對周母鞠了一躬,認真地說:“尊貴的夫人,您真了不起!您有一位非常了不起的兒子!”
聽到腓特烈誇周揚,周母很自豪,謙虛地說:“哪裡啊,你太客氣了!”
這下趙麗沒注意,直接翻譯了周母的原話。腓特烈一愣,心想“哪裡?什麼意思?難道是我說的不夠具體?是的,應該是這樣。誰說華夏人含蓄?你看,人家連稱讚都要求直接坦率。”腓特烈自以爲明白了,於是鄭重地說:“您的兒子到處都了不起!高大英俊,醫術高明,很優秀,非常優秀!”
趙麗知道腓特烈誤解了周母的話,忍着笑翻譯了。周母第一次聽人這麼誇獎周揚,高興地嘴都合不攏了,笑着說:“小麗,這個人真有意思。”
趙麗聽腓特烈誇獎自己的情郎哥,很是自豪,笑着對腓特烈說:“我婆婆說您是個好人”。
腓特烈大喜,咧着嘴說:“是的。我是好人,是大好人。只比周大夫差那麼一點點好。”
趙麗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腓特烈一臉懵懂地看着趙麗,不知她爲什麼笑。趙麗連忙說道:“是的,您是好人。周揚也說過您很不錯呢。”
腓特烈更加高興了,“夫人,我和周大夫是好朋友,而且將永遠是好朋友!還有我的家族... ...”
“腓特烈,你也來了。”周揚進來打斷了腓特烈的表白。
見周揚進來,腓特烈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親愛的周,請原諒我不請自來。”
周揚微笑點頭道:“腓特烈,既然來了那就一起吃午飯吧。”
腓特烈十分高興,“謝謝您,太好啦!”周揚和周母的那種自然隨意的態度令腓特烈很放鬆,很舒服。他認爲,只有關係親近的人才會這樣不拘禮節,不需要刻意作出禮貌客套的言辭和舉動。如果他知道這個世界上能被允許上三樓包間的只有寥寥數人,而他竟然能位列其中,不知又會是什麼感覺。
每個人的心情都很愉快,自然胃口也很好,衆人吃的心情舒暢。尤其是腓特烈和羅嵐,一個是大病痊癒,心事盡去,和周揚的關係愈加親近,真的開心,吃的滿嘴流油;一個是本來就愛吃,也能吃,又幹了一早上活,早就餓了。
午餐快結束的時候,周揚的電話響了,是吳明宇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