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毫不吝嗇的從窗戶照了進來,灑在躺在牀上的江小牧身上,她慵懶的翻了個身。
實話說這裡要比尚宜殿舒服多了,不用想着是不是該去給皇后請安了,有些事情能不能做,做了會有什麼影響之類的。
她現在的生活就像是一頭幸福的豬,吃了睡睡了吃,雖然伙食比不上尚宜殿那邊,但是還是餓不着的。
翻了個身,她挺直了身子伸個懶腰,舒服到了極致,人世間最幸福的時候就是睡到自然醒,這個生活……要是有紅兒在就好了。
睜開迷迷糊糊地雙眼,瞧着牀頭漆色斑駁的紅漆柱子,愣了神,紅兒到底在什麼地方?有沒有安然下葬,她有沒有回來看過自己。
吸吸鼻子,她懶懶的坐起來,都這麼久了,但是一有空餘的時間,她就會不受控制的想到紅兒。
她被關在這裡,出不去,別人也進不來,與世隔絕了,連藍衣都不能離開這裡半步,所有的東西都要向外面打報告。
要是外面的人對他們有些那個啥的,東西還一定送的到呢。
她起了牀,胡亂的將衣服穿好,忽然有些納悶,平時這個時候外面那個宮女們不是都嘰嘰喳喳的開始說話了嗎?怎的今天這般的安靜?藍衣居然也不在。
忽然意識這個問題的江小牧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門口,咿呀一聲拉開房門,外面也是靜悄悄的,今天還真是奇怪了。
“藍衣,藍衣?”她輕喚了兩聲,沒人答應。
平時藍衣會到小院子門口和那些人說說話,搞好一點關係的,保不準她現在在那裡呢,那就不找了,她馬上就會回來。
轉身到了屋子裡面,提起茶壺倒水,那清涼的茶水緩緩的從茶壺嘴流進杯子裡面,一切都正常,爲什麼感覺那麼奇怪呢。
“噗……”一口水剛進了嘴巴便猛的噴了出來,“怎麼是冷的?昨天的沒換嗎?”
這可是個大問題,每天藍衣一大早的都準備了開水的,她起來喝溫度剛好,藍衣哪裡去了?
這下她不再猶豫直接衝了出來,後院裡面一個人都沒有,“藍衣,藍衣。”她一邊焦急的呼喚着,一邊向前面跑去。
“主子。”藍衣不知道從哪個地方鑽出來,拉住她便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怎麼了?”江小牧也算配合,當下壓低了聲音,“出什麼事了?”
“主子你沒發現什麼嗎?”藍衣神神秘秘的說着。
“發現什麼?”她撓撓頭,“那些宮女去哪裡了?”
“是了。”藍衣忽然大聲的叫喚起來,“主子,是的,她們都不見了。”
這丫頭從來沒有這麼失態過,這是怎麼了?江小牧不放心的摸摸她的額頭,“藍衣,你沒事吧?”
“主子,我沒事。”藍衣說這話,眼睛裡面閃着光芒,“剛纔好像是皇后娘娘那邊派人過來將他們調走了。”
“皇上娘娘?”江小牧忽然收起了方纔的那份謹慎,轉身走到院子邊上,看着今天早上剛開的玫瑰花苞,上面還有早上新鮮的露水,嬌嫩欲滴。
“是啊,皇后娘娘。”藍衣跟在她的身後,“這裡沒人監視咱
們了,主子,你可以逃走了。”
江小牧一愣,轉頭看了她一眼,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原來你一大早的反應那麼大,就是因爲沒人監視我們了,我可以逃出去了啊。”說完笑着搖搖頭。
這回換成藍衣奇怪了,“主子,您不是想要出去嗎?現在沒人看着我們了,您不高興嗎?”說完話,她小心的瞧了江小牧一眼。
“傻孩子。”江小牧她蹲下來拔了一顆剛剛冒出頭的雜草,“要是有人要害我,設好了陷進埋伏在外面怎麼辦?我出去就是自投羅網了。”
“呀。”藍衣嚇的慌忙的捂住嘴巴,一顆小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眼睛也有浮現了擔憂的神色,“那主子,真的有人要害我們嗎?”
瞧了藍衣一眼,江小牧笑了笑,“其實呢,世界上的好人也很多的,只是咱們沒碰上兩個而已,你看慕容侯爺和慕將軍人就挺好的不是?所以啊,我們還在盡觀其變得好。”
其實江小牧就想呆在這裡,因爲這裡有如昔,要是她出去了,就證明她唯一一個報仇的機會都沒了,這是這個想法不能告訴藍衣,這丫頭怕是會自己想些事情來把自己嚇到的。
沒人有跟着的日子就是舒服,曬曬太陽,喝喝茶,看看玫瑰除除草,真是神仙的日子,然後再來個下午覺。
“主子,主子。”
這頭剛剛睡的舒服,忽然被藍衣搖醒,她可憐兮兮的看着江小牧,“主子,不好了。”
“怎麼了?”同樣是睡眼惺忪的樣子,和早上奇怪的事情彷彿重疊到一起了,她忽然犯了傻了,“一大早的怎麼了?”
“額……主子。”藍衣愁眉不展的臉上忍不住浮現一絲笑意,“主子,現在是下午呢。”
“下午?”她眼珠子一轉,是啊,下午,她糊塗了,甩了甩頭,再伸個懶腰,頓時想起了所有的事情,盯着藍衣看了一會兒,“怎麼了?”
藍衣眉頭一皺,又剛纔那副愁眉不展的樣子,“主子,外面天色變了,恐怕要下大雨呢。”
正說着話,‘轟隆隆’,頭頂上一陣響雷,像是在耳邊打一樣,嚇的江小牧一個哆嗦,眉頭也皺了起來,“這什麼天氣啊,上午不是還風和日麗的。”
“是啊。”藍衣嘟着嘴巴,“這恐怕是今年秋天提前的到來的預示吧?前年的就是這樣,一連兩個月都是這樣的陣雨,好多地方都鬧水災呢。”
“哦,沒事,我想皇宮裡不會被淹的。”江小牧打了個哈欠,“你沒事也去睡覺啊,這天氣睡的很舒服的。”說着就要再躺下,卻聽見頭頂咚咚咚的響了起來,陣雨來了。
藍衣眼睛猛的一睜,轉身跑出去瞧了一眼,又風一般的跑了進來,“主子果然下起來了,好大一顆的,和那年一樣,主子,怎麼辦?”
“怎麼辦?”江小牧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
簌簌簌,又是一陣輕響,藍衣的身子抖了抖,江小牧一愣,忽然抓住她的手,“藍衣,你怕?”
藍衣搖搖頭,但是眼裡的驚恐卻出賣了她,江小牧拉着她坐在牀邊,自己也坐直了身子,“不怕,有我呢。”
宮裡恐怕再也不會有這樣的主子,
拉着的自己的奴婢說‘不要怕,有我。’藍衣臉上綻放出幸福的微笑,以前的紅兒姐姐真的很幸福,能跟着樣的主子,她當下也鎮定下來。
支支吾吾的開口,“主子,奴婢的家人,就是在前幾年的那幾場大暴雨之後的洪水時,去世的。”
江小牧忽然望着她,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她看見這樣的天色,這樣的雨,便嚇得身子發抖。
伸手將她攬住,“不怕不怕,天大的事情,還有你主子頂着呢。”說着望了望房頂,這時候的雨更大了,砰砰砰的像是石頭落下一樣,打的房頂上的一些小碎木屑和一些稍大的顆粒簌簌的往下掉,不一會兒,桌子上面就鋪上了一沉,像好幾年沒人住一樣。
她的眉頭也深深的皺了起來。
“主子。”藍衣身子動了動,眼睛望着房門的位置,那裡開始一滴一滴的漏雨了,滴在地上,彈起來的水花煞是好看,卻也讓人感覺淒涼,“奴婢去找個盆子接雨吧。”說着起身走了出去。
剛一開門,那冷風倒灌着就進來了,雖說是夏天,但是離立秋不到十天了。身上衣服本來也單薄,被風這麼一吹,溼氣合着冷風鑽進脖子裡面,藍衣不覺的打了個寒顫。
江小牧不忍,起身追上去拉住她,瞧着外面的天,居然越來越黑,這才三點過的光景,居然就和天黑以前差不多了,看來這雨,一時半會兒也停不了,而要拿盆子,要去院子那邊的一個偏房裡面,這雨大的根本不敢出去。
“算了不要去了,我們進去吧,這麼一小點,漏也漏不了多少的。”說完拉着藍衣進來了。
這雨也真說不得,果然下到了下午傍晚時分,還是沒有停下來的趨勢,前院已經積了好深水的,如果不是有這一點門檻攔着,恐怕就漫進來呢。
瞧着這樣,藍衣眼裡的驚恐又深了幾分,她看了一眼這房裡的東西,忽然嘆了口氣,“這天氣,晚上怕是要冷的慌,奴婢去給您找找有沒有厚一點的被子吧。”
江小牧也看了一下這房間裡,還真沒有可以用來蓋的東西,就讓藍衣去了。
沒一會兒她便進了來,手裡拿着一個盆子,更加的焦躁,“主子,這屋裡竟然沒一條厚一點的被子。”
“你去那邊拿盆子呢?”江小牧根本不關心厚被子,而是關心這盆子哪裡拿的,這丫頭是不是固執的去淋雨了,但是瞧着她的臉上身上沒有被雨水打溼,又忽然有些奇怪。
“回主子,奴婢去隔壁房裡找被子的時候發現的。”
“那就好。”沒有淋雨去那邊就好。
天色越發暗下來,不一會兒,便黑了,這一天過的,跟沒天亮過一樣,江小牧嘟嚷着,“藍衣啊,你和我一起睡吧,兩個人睡不那麼冷呢。”
果然,雖然沒有立秋,但是天氣還是陡然降下去了,晚上這麼一牀單薄的被子一個人睡,真的還瑟瑟發抖,開始藍衣不敢和她一起睡,但是後來兩個人都撐不住了,她這才咬着下脣,輕輕的躺了下去。
“近一點,你睡在牀弦上和沒睡一樣。”江小牧說着,拉着她的手臂將裡面拖了一些,兩個人挨着,頓時暖和了不少。
開始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