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已經有些看不清楚自己最愛的妹妹的臉；眼前黑色不斷的聚集，他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他努力的想要仰起頭，可是都失敗了。
“哥哥，你想說什麼？”
宋淺語有些慌亂地看着宋謹言漸漸低下去的手和眼皮，她趕緊俯下身，卻是在聽到宋謹言說的話時，整個人瞬間就怔住了。
“哥哥，你……”
前世的她做了太多太多的錯事，今生的她也錯過了太多太多。
可縱然如此她卻怎麼都沒有想到，原來哥哥竟然知道那些事情；難道哥哥他也是……回來的嗎？
“別怕淺淺，哥哥很開心……很開心很開心；這次……我終於護住了你。”宋謹言看着低下頭的宋淺語眉目溫軟，無力地擡了擡手可是卻已經沒有了力氣。
宋淺語見狀手忙腳亂地抓着宋謹言的手放到自己的臉上。
“……”
宋謹言笑得非常的滿足，可是那笑容落在宋淺語的眼裡那是那麼的刺眼，那麼的刺心，“哥哥，對不起。不要離開我，不要……”
“別，別哭……”宋謹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脣角鮮血不住地流出來，拇指扶着宋淺語的側臉，動作輕柔得幾乎讓人察覺不到了，“淺淺，你哭得我心疼。”
“……”
宋淺語眼眶通紅，蘊着淚珠，她鼻頭酸酸的，可眼淚卻怎麼都止不住。
“……”
宋謹言已經察覺到了自己生命的流逝，看着宋淺語那通紅的眼眶，感受到她的悲傷，他覺得自己的胸口撕扯着般的疼痛；如果，如果他死在外面，如果看不到她如此傷心的模樣，是不是自己就不會這麼的痛，不會這麼的不捨？這是第一次他心底生出瞭如此可怕而又自私的念頭，“別哭了淺淺，你哭得我心疼。”
“……”
可是宋淺語哪裡忍得住，她跪坐在地上讓宋謹言的腦袋靠在她的臂彎裡，這樣親密的動作，可是她卻覺得他們之間隔得那麼遠，那麼遠。
仿若剎那，便是永永遠遠的天人永隔。
“我的淺淺笑着的時候，是最美的……淺，淺淺再……再笑一次給哥哥看，好不好？”宋謹言兩隻眼睛緊緊地盯着宋淺語，那樣的眷戀，那樣的不捨……那樣的，像是要將她的模樣印刻入靈魂當中一般。
宋淺語囫圇地抹了把淚，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可是在宋謹言的眼裡卻好像是看到了天底下最美的花，“我的淺淺，永遠都要記得，笑……笑着……真……好……”能夠死在她的懷裡真好。
只是最後一個字尚未落地。
宋謹言那原本覆在宋淺語側臉的手重重地落了下來。
“……”
宋淺語立刻就慌了，她兩隻眼睛怔怔地看着那仍舊有些眷戀地看着自己的宋謹言，試探性地叫了一聲，“哥哥？哥哥？”
那聲音很輕，很輕；像是宋謹言只是睡着了；像是生怕打攪了他的休息般。
“……”
她叫了好幾次，可宋謹言都沒有任何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