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她穿越成小小農家女_0113

李午見衆人都跑了,哪敢再待着,腳底抹油,追着李墩便去了。

邊跑還邊回頭,警惕的往着他們,最後視線落在寧九九臉上。

他納悶了,這位看着不起眼的丫頭,好像是他們的頭,剛纔混亂當中,他好像聽見他們稱呼這丫頭夫人,難道她就是最近京城傳言,又潑辣,又刁鑽,下手又狠的襄王妃嗎?

想到有這個可能,李午腳下虛浮,差點絆了個大跟頭。

他們雄赳赳氣昂昂的來,卻是灰頭土臉,倉惶落跑,前後反差忒大了。

吳莊的人見仇人跑了,興奮的歡呼。

相比他們的心情,吳平卻高興不起來,“夫人,平西村的人,都很記仇,今日他們受了欺負,萬一再來報復,夜裡偷襲我們,這該怎麼辦?”

“這個你不必擔心,我帶着人去一趟平西村,這幾個不當家,打了他們,也不管用!”

康伯也是這個意思,“夫人在這裡,他們的確不敢怎麼樣,但是還得跟他們村長談談,以絕後患!”

吳平初時還很擔心,但聽到他們如此說,又想到夫人身邊這兩位,武功奇高,便點頭同意了,“那小人讓村裡幾個年輕男娃也跟你們一同去,壯壯聲勢也好。”

這個主意,寧九九倒也不反對,畢竟是他們兩個村子的事,得找幾個見證人才行。

他們也不耽擱,追着落荒而逃的幾個人,一起趕往平西村去了。

沿着一條田間小路,走了沒多遠,便看見平西村了。

與吳莊跟蒲山莊不同的是,這裡的村民,不少都蓋起了青磚瓦房,錯落有致,比起吳城破破爛爛的茅草屋子,不知強了多少倍。

今天也是巧了,公主府的管家也下到村子裡巡視,李午跟李墩,便是這位管事的隨從,跟着他一起來的。

寧九九帶着大飛、吳平、嚴忠跟幾個吳莊的年青男娃趕到的時候,管事正在村長家吃肉喝酒。

喝的不少,出門的時候,頂着一臉紅臉,身子微微晃着。

平西村的村長年紀不大,看上去只有三十歲左右,挺年輕的。

只見他一路點頭哈腰的把李管事,送到大路上,還悄悄往他懷裡塞着什麼東西。

那李管事先是一愣,接着哈哈大笑,拍拍他的肩膀,滿意的點頭。

先行跑回來的李午,奔到李管事身邊,對他耳語幾句。

李管事表情策微微一變,精銳的餘光,看向最後追來的幾個人,最後,他把目光放在了寧九九身上。

這位襄王妃,他略有耳聞,公主最近受了兩次傷,都跟這位襄王妃有關,但具體的情況,他一個下人,哪能知道清楚,也不敢胡亂猜測。

但是在這裡遇上了,兩家又交鋒了,做爲公主府的奴才,他覺得該爲主子撐起臉面纔是。

於是,在寧九九快走到跟前時,李管事雙手抱拳,微微彎腰,衝她施禮,“想必這位就是襄王妃吧,小的見過王妃娘娘!”

他拜見的口氣,帶着一絲輕蔑,語氣陰陰的,說不上的怪異。

嚴忠上前一步,冷聲喝道:“大膽,你算個什麼東西,見到我家夫人,不跪着拜見,卻要站着,是不把夫人放在眼裡嗎?”

李管事被嚴忠突如其來的訓斥嚇了一跳,眼皮子抖了抖,膝蓋下意識的就要彎下,可是轉念一想。

不能跪,若是跪了,豈不是要矮人一頭?

“夫人見諒,小的腿腳不適,老毛病了,跪不下去,夫人大人有大量,想必不會跟小的一般見識,”李管事這話說的極有技巧。若寧九九是個尋常女子,他都這麼說了,看在公主府的面子上,定然不會爲難他。

但寧九九是尋常女子嗎?很顯然不是。

她冷笑道:“嚴忠,他跪不下去,你便幫他一把!”

“是,”嚴忠疾步上前,在李管事來不及反應之時,一腳踹在他的腿窩處,逼着他跪下。

平西村的村長孫進,見此情景,雖然也驚訝於襄王妃的到來,但是看這人竟然對李管事下這麼重的手,他急了,“你……”

話只說了個開頭,嚴忠的飛腳已至,硬生生將他踹倒在地,比踹李管事的那一腳要狠。

四周圍觀的也有不少平西村的人,見到他們村的人被打了,都對嚴忠等人怒目而視。

寧九九走過來,她今天的穿着並不突出,一件青花色短襖,下面是一件黑色墜金絲百褶長裙,長及腳踝。

原先的髮式是陳媽早上幫她梳的,端莊的婦人髻,可是寧九九不喜歡,覺得太老氣。

所以仍舊按她自己的風格,額頭蓄着留海,後面的頭髮分出一半,做成一個辮子的樣式,再挽起來,用髮簪固定住,剩餘的一半散在身後。

這樣既有了婦人的感覺,又很飄逸,很好看。

李管事跟孫進也偷偷瞄她,只覺得這位襄王妃,外型雖不出衆,可那一雙眼睛,卻銳利逼人,看人的時候,似一陣陰寒的冷風,刮過他們,令人膽戰心驚。

寧九九危險的眯起眼睛,掃了眼四周的村民,最後目光落在李管事跟孫進臉上,“他們二人見到本夫人,居然不磕頭行禮,難道不該打嗎?”

說完,她一招手,大飛極配合的衝進村長家,搬了把椅子,放在她身後。

寧九九微微一笑,坐下了,派頭擺到十成十,“李管事,跟本夫人說說,爲何要派人去吳莊踩壞他們的莊稼,你可知吳莊是襄王府的封地,你膽敢縱容惡奴毀壞襄王府的莊稼,這個罪,你擔得起嗎?”

李管事跟孫進都沒能站起來說話,因爲寧九九沒發話。可這地又硬又涼,跪久了膝蓋都麻了,寒意順着血液流動,短短的一會的功夫,他倆半個身子就要麻了。

可是對於寧九九的指責,李管事肯定是不能認的,他轉着眼珠子,狡辯道:“夫人冤枉小人了,我府中的兩個小僕,是去放馬的,絕不是去打架的,這中間肯定有誤會,夫人不可偏聽一面之詞,公主府家規森嚴,曾經得過皇上的讚賞,即便是掃地的小僕,也是懂分寸,知禮儀的。”

聽聽他這一番話說的,好像是在指責她無中生有,無事生非,小題大作。

妞們,你們會一直在輕煙身邊嗎?

寧九九不動聲色,沒有暴怒,也沒有再命嚴忠動手揍他,“哦?你一個小管事,是在指責本夫人了,說本夫人的不是?看來公主府的奴才,果真是管教有方,一個老奴才都敢頂撞襄王妃,好,很好,非常好!”

她一連說了幾個好,還是笑着說的,可聽在李管事耳朵裡,卻覺得很不對勁,爲什麼他覺得後背涼颼颼的?

就在李管事絞盡腦汁,想解決之法時,寧九九忽然又道:“嚴忠,此人對皇家出言不敬,該如何處置?”

“回夫人,按律該打五十大板,”嚴忠說的也並不誇張,實情而已。

李管事不相信他們敢打五十大板,倔強的道:“我是公主府的管事,夫人怎能隨便對我動刑,您就不怕公主怪罪下來,夫人要受過嗎?”

寧九九覺得這是她聽過,最好聽的笑話了,“我怕她怪罪?本夫人怕唐寧怪罪?你腦子被驢了吧?還沒搞清狀況呢?看你們這麼不清醒,本來還想減免些你的板子,現在看來,完全沒這個必要,大飛,去行刑吧,記得下手輕些,打死了可就是不好玩了!”

“好咧,嚴忠,你按好了他,”大飛捲起袖子,笑的很邪惡,沒有板子,便拆了一條長板凳,衝着手心吐了口唾沫。

嚴忠從旁邊一個婦人抱着的小娃屁股上,扯下一塊尿片,塞進李管事嘴裡,再一把將人提起來,往一塊大石上一丟。

人剛趴上,大飛的板子便打下了。

李管事被捂着嘴,想叫,叫不了,想喊,喊不出,只能瞪大個眼,向孫進呼救。

“你是不是也想嚐嚐這五十大板的滋味?”寧九九的聲音,冷如鬼魅,在他身後響起。

“不想,小的不敢冒犯夫人,”孫進連忙給她叩頭。

寧九九盯着他,面色冷清,“你不敢冒犯,可你手下的村民膽子很大,我倒想問問諸位,吳莊的人,是殺了你們的爹孃,還是奸了你們的妻女,能讓你們無休無止的報復下去。”她的目光越發的冷,帶着斥責與痛惡。

“你們捫心自問,吳莊的人幾百年前,跟你們當中的一些人,或許還出自一脈,如今你們隔三差五的跑去找他們的茬,是非要把他們逼死不可是嗎?”

她一聲聲斥責,一聲聲質問。

有一部分婦人倒是低下頭,但是另一部分上了年紀的長者,卻很不以爲然。

“夫人這話說的可不對,當初咱們兩村的關係其實也還不錯,可是他們村子的人,欺人太甚,害的我們村裡的男娃自殺而死,這責任,他們不該擔着嗎?”

另一個駝背老頭也是一臉的義憤填膺,“關於水源,我們就更沒錯了,這條河從我們村子過,河水自然得先僅着我們用,我們村子水田多,河水只夠保我們一個村子用的,他們沒有水,能怪我們嗎?”

康伯見他們強詞奪理,氣的不行,“大家都是鄉里鄉親的,我本來不想把話說的那麼絕,可你們非要步步緊逼,以前仗着襄王府沒主子下來處理,你們越發得寸進尺,欺我們襄王府沒人,公主府又如何,實話告訴你們,我家王妃是皇上親封的一品誥命夫人,連公主見了都要客氣的禮讓三分,你們又算什麼東西!”

寧九九冷冷的笑,“康伯,你就多餘跟他們說這些,今年春耕,你讓御林軍帶人把河道圍起來,我看他們誰敢截,既然你們軟的不吃,那咱就來硬的,從今天開始,若有人敢去吳莊搗亂,你們即刻去通知京城府尹!”

原本孫進跟平西村的人,還很緊張的,因爲聽見她說御林軍了,他們這些小老百姓,哪見過什麼御林軍。

可是再往後聽,打架了要送京城府尹,這下他們不怕了。

府尹敢跟公主比嗎?他烏紗帽不想要了?

可惜了,寧九九接下來的話

,打破了這些刁民的美好幻想。

“你們千萬別得意的太早,府尹或許不敢公主對上,但是襄王府呢?你們覺得襄王府跟公主,京城府尹更不敢得罪哪一個?”

衆人面色一驚,臉上只剩驚恐。

是啊!九公主是皇上的女兒,高高在上的公主,可是襄王殿下是吃素的嗎?

在皇帝面前,襄王比任何一個皇子皇女都要受寵。雖然有點匪夷所思,卻也是不可更改的事實。

試問,京城之中,除了太子,誰敢得罪這位鐵面閻王。

不遠處行刑的兩個人,已經把李管事打的暈迷過去,屁股那一塊,一片血紅色,血水順着褲腿往下流,看着怪血腥的。

其實大飛還手下留情了,若不是手下留情,這老頭哪還有命在。

“主子,他暈了,還有二十大板沒打呢,咋辦?”大飛嚷嚷着問她。

“剩下的二十大板給他記着,等他傷勢好了,再去公主府討來,”寧九九不僅不慢的說道。

完全是輕描淡定的語氣,卻讓在場的衆人滿頭滿臉的黑線。板子還能賒欠,過了時間還能去討,要不要這麼認真啊?

大飛揪來李午跟李墩兩個小子,讓他倆把半死不活的李管事拉走。

寧九九看着他們費力的把李管事拖進馬車,慢着聲道:“回頭告訴你家公主,若是她覺得不服氣,大可去襄王府找我算賬,我隨時恭候,記得要帶上金創藥,萬一斷胳膊斷腿的,也好及時醫治!”

“小人不敢胡說,只要管事不說,小人一個字都不會提,”李午還是很聰明的,這位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主,能不惹就不惹。

這不是寧九九要的答案,“你們一定得說,把今日發生的情況一五一十的告訴唐寧,她想找本夫人的麻煩,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休養兩日,內傷應該好的差不多了,本夫人不介意再給她添上新傷!”

唐寧那個女人,一把年紀了還不肯嫁人,她心裡惦記着誰,誰人不知。

留着她早晚是個禍害,得趕緊讓她嫁人才行,否則麻煩無窮多。

衆人被她一番狂妄之詞,驚呆了。

這還有人敢當衆說要打公主的,公主是什麼人?

那是金枝玉葉,龍女,天子的女兒,尋常人連見上一面都難,這個襄王妃娘娘居然還揚言要打人家,就算她是王妃又如何?

打了皇帝的女兒,她還能安然脫身嗎?

李午也被她的話驚呆了,一時間也不知她說的是玩笑話,還是認真的。

他一晃神,一個沒注意,李管事的頭便撞到了車框。

“哎喲,”昏迷中的李管事被頭上的疼,給驚醒了,這一醒可壞了,屁股上的疼遠比頭上的撞擊嚴重一百倍。

“哎喲,你可撞死我了,別再亂動了,”李管事不知是捂屁股好,還是捂頭好。

李午趕緊把他放下了,可都上一半,再一放,乾脆跌回地上去了,這下摔的更重了。

“混小子,你是想害我性命哪,”李管事哀嚎着,痛苦不堪。

“李墩,你還傻站着幹嘛,還不快過來幫忙,”李行慌了神,叫過一旁發愣的李墩,兩人手忙腳亂的把李管事擡上車,李墩拉着繮繩,調轉馬頭,匆忙就想跑路。

大飛狂笑不止,對着他們逃避的身影,大聲嘲諷。

孫進眼睜睜看着公主府的人溜之大吉,想攔也攔不住。

他們跑了,這位姑奶奶還在,情況不妙啊!

孫進偷瞄了眼寧九九,發現人家正盯着自己,頓時冷汗直往外冒,“不知夫人還有何吩咐?”

寧九九彎起了脣,“剛纔說的,你可聽清楚了?重複一遍給我聽聽!”

她說這話的同時,大飛跟嚴忠已經晃到他的面前,兩人臉上皆帶着危險如刀的笑。

孫進冷汗流的更多了,這兩人剛纔打李管事的時候,下手可真狠,絲毫不顧及公主府的顏面。

對李管事都那樣了,對他,還不得往死裡整。

“小……小人記住了,小人日後一定約束村民,不讓他們再去吳莊鬧事。”

孫進腦子已經糊塗了,好不容易把話說完,還沒來得及抹一把汗,又聽見坐着的女子慢悠悠的說道:“今年春耕你們打算如何?聽說這河原本就是吳莊的,如今你們將河水改道,強行霸佔,覺得理虧嗎?夜裡能睡得着覺嗎?”

“小人知錯,小人這就讓人將河道恢復原樣,”孫進整個身子都在抖,他自己也不曉得爲啥,明明是個黃毛丫頭,雖然頂着個襄王妃的頭銜,可年紀在那擺着,怎能有這般的氣勢。

寧九九淡淡的道:“恢復原樣就不必了,吳平,乘着春耕還沒來,你帶着人也將河道改一下,讓河水能流經你們的村子,如果平西村的人再敢阻攔,你不必害怕,要打架奉陪,出了事,本夫人頂着。”

“是,小人謹遵夫人吩咐,”吳平嘴上應着,心裡卻顫的厲害。

新夫人還真是敢說,竟鼓動着他們打架。

可正因爲有了她這句話,平西村的人,看吳莊的人眼神不一樣了。

以前他們敢猖狂的跟吳莊的人打架,那是仗着吳莊的人不敢還手,若他們真的還手,這架打起來,說不準是誰吃虧。

衆人神色各異,先前提起自殺男娃的老頭,骨冰倒是硬,從鼻子裡發出重重的一哼,“吳莊的人害死了我們莊子的人,這點懲罰,他們活該受着,這水源從我們村上過,就是我們的,憑啥要給他們莊子!”

平西莊的人張揚慣了,幾個倔老頭脾氣都被養高了,這會哪聽得了別人詆譭的話,縱然她是襄王妃,那又何如。

總不過一條命,他們都是半截身子蓋黃土的人,生死不在乎!

寧九九不笑了,“這話你們也真敢說,一個男人,只因爲被女娃拒絕就自盡,你們怎麼不說,是他自己懦弱,一個生性懦弱,經不起風浪的男子,活着也是糟蹋糧食,早死早了事!”

這話她早就想說了,不過看在村民的面子上,沒有直言罷了,是他們非要步步緊逼,既然好好說不行,那也就別怪她出言毒辣了。

果然,她一說完,那幾個老頭氣的身子微微晃動,差點沒背過氣去。

他們的家人,趕緊給他們順氣,轉過頭來,都用憤恨又懼怕的眼神瞪着寧九九。

康伯站出來,語重心長的說道:“我家夫人不過是說了實話,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你們也該放下,好好過日子不行嗎?各家各過家的,如今你們也看到了,我家夫人不是好得罪的,都安生些吧,事情鬧大了,對誰都沒好處。”

吳平這時也站出來,“各位,過去的事,不管是誰對誰錯,咱們都別再計較,我們吳莊的情況你們也瞧見了,都快到糊不了口的地步,難道非要把我們逼死,你們才甘心嗎?”

吳平兩眼泛着淚花,背過身去,偷偷抹掉眼角的淚光。

他是深有體會,吳莊已經被逼到了絕路,再不能糟踐了。

平西村的人也是靠種田爲生,說到底,也是老實巴交的農民,大多數還是比較善良的,只有極個別的少數,喜歡鬧事,加上孫進這個人本身心裡有鬼。

公主府出來的管事,也仗着公主府的聲勢,到處欺壓百姓,這在京都之外,也是見怪不怪的事,不足爲奇。

康伯見着火候差不多,該到了收尾的時候,便道:“反正眼下的情形,你們也都瞧見了,該怎麼做,你們自個兒掂量着,至於那些企圖靠着公主府翻身的,也不必想了,要真惹出事,誰也護不了!”

他又轉身對寧九九,道:“夫人,天色不早了,咱們也該回去了!”

寧九九點頭,臨走時,最後瞧了眼孫進。

而孫進,一聽到他們要走,心中一喜,他跪了太久,寧九九又一直沒叫他起來,身子已經僵硬了。

可是一擡頭,卻對上寧九九冷到森寒的眼神,這樣的眼神,真是太可怕了,像是要殺人哪!

從平西村出來,趕回吳莊時,村裡的婦人,已經在收拾被踩壞的油菜。

看着原本好端端長在土裡的油菜變成這個模樣,幾個婦人難過的秣抹眼淚。

糧食對於他們而言,不僅僅是填飽肚子,更重要的是,他們還得靠糧食活下去,如果沒有糧食,這個夏季,他們怕是要出去要飯了。

吳平跟康伯看了之後,也唉聲嘆氣。

寧九九卻把目光放在那十幾匹馬上,“吳平,那幾匹馬賣掉一半,剩下的就給你們村做耕牛用,套上車棚,還能做馬車用,可比牛有用多了。”

“這……怕是不好吧,萬一平西村的人找來,該如何是好?”不是吳平膽子小,實在是這些馬價值太高,夫人在這裡還好,等到夫人一走,萬一他們再來鬧事,又該如何收場。

這時,赫連明德提着一隻水桶過來了,聽見吳平的話,怒聲道:“他敢,還反了天了,真當我們赫連府的人是軟柿子嗎?你只管去賣,唐寧那小丫頭,敢縱容惡僕毀壞莊稼,真要告到皇上那裡,她也得吃罪!”

老爺子這話說的不錯,唐皇不是個昏庸的皇帝,相反的,他對農業極其的在意,否則也不會只因寧九九獻上幾條農策,便封她官銜。

見着老王爺都發話了,吳平總算放心了,老王爺那可說一不二的人物,他說的話,準沒錯。

從吳莊出來,因爲時間來不及,新封地只能明天再跑一趟。

經過這一天的折騰,劉燁塵跟燁楓都困了,好因車廂裡有棉被,搖搖晃晃的也不耽誤睡覺。

他們倆能睡,寧九九卻睡不着。

回程的時候還是三輛馬車,但嚴忠按着寧九九的意思,讓康伯先走一步,老爺子明白她的意思,卻是怎麼說也不肯先走。

不過是收拾幾個小毛賊,何須擔心?

車子行到一處山腳時,距離京城還有些路程,這一處地勢還是很險的。

一邊是滑坡,一邊是山崖,雖不是埋伏的好地方,但真正的行家手

,只會反其道行之,偏要選一個最不可能的地方設下埋伏。

康伯的馬車先行離開,柱子跟他一塊走了,在這種情形之下,寧九九是肯定不能讓劉燁塵他倆離開自己的視線。

嚴忠看了看山勢,隨後靠近馬車,“夫人,下面一段路肯定不安全,我們要如何行事?”

“把這個拿上,我已經研磨成粉,你拿着,找一處風口,迎風把粉末撒下,是螞蚱是鳥兒,自己就跑出來了,”寧九九探出手,遞給嚴忠一個布包,就是之前何安去買的那個。

保安扭頭也瞧見了,好奇不已,“這個東西有什麼作用,是不是那種聞一下,就讓人失去知覺的?”

“閉上嘴,少問,到了該知道的時候,自然就知道了,”寧九九故意賣關子,而且還拿出一個小瓶,“你把這個東西拿去,讓每個人都抹些在鼻下,免得你們也跟着中招!”

何安接過瓶子,打開之後聞了下,好刺鼻的味道,正要拒絕,大飛手一伸,就把瓶子搶了過去,倒些在手指上,往鼻端抹了把,讚歎道:“真是好東西,聞過一次,神清氣爽,這是用什麼做的,味道真特別,主子,還有嗎?”

“沒了,就這一瓶,你們省着點用,那是用薄荷葉子提煉出來的,確濃度高,若是抹多了,小心辣死你們!”

秋天得的薄荷本就不多,除了做驅蚊水之外,剩下的都被她提練成了薄荷精油,絕版珍藏的好貨,有錢也買不到。

何安跟他這麼說,忍不住搶過來也試試,“這個東西好辣,很嗆鼻子,不過聞一下之後,感覺神清氣爽。”

何安暗歎,夫人總能鼓搗出新奇的玩意,市面上根本見不到,夫人手邊的東西,隨便拿出去一兩樣,都能賺大錢。

薄荷精油最後傳到老爺子的手裡,他也覺得是個好東西,索性裝進口袋裡,佔爲已有。

關鍵時刻,寧九九也懶得跟他計較。

嚴忠按着她的吩咐,裝作大解,溜到一處上方風口,乘着脫褲子的空檔,悄悄的,將碾磨好的粉末,撒向空中。

這粉末自然也不可能是白的,而是像青草一樣的草灰色。

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只當是冬天枯草多,被風捲起來的。

做完這一切,嚴忠再提起褲子,溜達着騎上馬,追上主子的馬車。

何安要瞧他靠近,嫌棄的捏住鼻子,“喂,你洗手了沒?沒洗手閃一邊去,別靠近我們。”

嚴忠沒吱聲,只用異樣詭異的目光看着他,半響才道:“沒洗,不過剛剛用你的衣服擦過了。”

高手就是這麼方便,他要蹭何安的衣服,縱然何安有四隻眼,也發現不了。

“你有夠噁心的,”何安邊罵邊脫衣服。不管有沒有沾上,他都一至認爲,這衣服鐵定不能穿了。

大飛目光懶散的瞄他一眼,“光天化日,你就脫衣服,想幹嘛?主子還在後頭坐着呢,拜託你,收斂點吧,若是被你家殿下知道,你當着夫人的面脫衣服,我看你以後都不用穿衣服了!”

何安打了個寒顫,抱着衣服,心有慼慼然,“我就是脫個外衣,裡面還有好多呢,哪至於像你們說的那麼誇張。”

大飛很詭異的笑了,“我們也覺得不誇張,就怕你家主子不嫌誇張。”

何安被他這個笑,看的渾身發毛,猶豫了下,還是把衣服套了回去。

大飛這人嘴巴很欠,這不假,但也不否認他說的是事實,殿下愛吃醋的怪癖,已經到了不忍直視的境界。

幾個笑着吵着,就在馬車快要拐過彎道時,突然從四周竄出來十幾名黑衣人,將他們包圍起來,前面有攔,後面有堵,圍的沒有一絲漏洞。

“你們是誰,竟敢攔老夫的馬車,敢行刺老夫,你們找死!”老爺子吼的底氣十足,更多的是興奮,手癢了,好久沒殺人了。

“小人奉命行事,得罪了,”其中一人語氣森冷的說道。

“奉命?哼,老夫倒要看看,你們奉誰的命!”

赫連明德突然從馬車內一躍而起,過大的動作,差點沒把馬車頂掀了。

老爺子也是身經百戰,衝上那十幾人中,又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一時間,竟把那十幾人纏鬥的無法分身。

他們此次行動的目的,是後面那輛馬車,而不是這個瘋老頭,可被這瘋老頭一纏,壓根無法靠近後面的馬車。

嚴忠面露擔憂,“夫人,要不要過去幫一把?”

寧九九笑着否定,“幫什麼?讓他老人家玩玩去吧!”

殺人這種事,別說老爺子手癢,連她看着都手癢。那種刀入皮肉的聲音,看着血飈出優美的弧度,難道不好看嗎?

寧九九說不幫,就真的不幫,除了嚴忠跟何安擔心之外,大飛跟她一樣,悠閒的看戲。

這些人都是死士,看他們的招術就知道了,不顧性命的拼,不是死士纔怪。

老爺子如果再年輕個二十歲,搞定他們也是分分鐘的事,可惜啊,是人都有老的一天,縱然是蓋世英雄也是一樣。

寧九九估摸着時辰,按說藥效快到了,再加上劇烈活動,只會加重毒性的蔓延。

“夫人,你快看,”何安大驚失色,厲聲叫道。

衆人本來就在看着,不用他提醒,也注意到,那羣黑衣人似乎不太對勁。

本來揮刀的手,忽然頓住了,緊接着兩腿一夾,露在黑布外的眼睛,流露出痛苦的神色。

一個人有了反應,接下來是第二個,第三個,短短几秒鐘的時間,十幾個黑衣人,表情一致,動作一致,揮刀的手都停在半空。

赫連明德正打的起勁呢,就見着這羣人不動了,“哎,你們幾個搞什麼鬼,快揮刀過來,老夫還沒玩夠呢!”

他才擰斷一個人的脖子,剩餘的這些人,看着他們頂在脖子上的腦袋,他就想擰斷。

話音剛落,這羣人猛的扔掉劍,夾着屁股,就往草叢裡鑽,褲子都來不及脫,就聽見一陣一陣放大屁的聲音。

燁楓原本伸着腦袋看,聽見叫人噁心的聲音,急忙縮回腦袋,放下車簾子,“好惡心,他們好像拉肚子了,大姐,你弄的藥是巴豆嗎?”

寧九九呵呵的笑,“不是,巴豆太小兒科了,而且也不容易磨成粉末,想讓他們這些訓練有素的死士中招,何其困難!”

能讓人腹瀉不止的草藥,可不止巴豆一種,她選了幾種看似普通的草藥,混合在一起,單獨看,並沒有什麼,只有混合在一起,纔會起到致命的效果。

“走了,趕緊走,臭氣熏天,”大飛一邊捂着鼻子,一邊用力甩動鞭子,趕着馬車快走。十幾個人蹲在那,拉的噼裡啪啦作響,能不臭嗎?

何安覺得胃反酸水,好想吐啊!

嚴忠表情略有扭曲,同爲暗衛,其實他不介意跟敵人真刀真槍的拼殺,即便死了,那也是死扔光明磊落。

但是用這等卑劣的手法……他暗暗搖頭,其實還不錯,很省事。

他問寧九九,“這藥會讓他們拉多久?”

寧九九淡淡的看他一眼,將嚴忠心裡所想都看在眼裡,“很久很久,直到他們把腸子拉出來爲止!”

她這話,驚呆了一干人等。

此時,他們的馬車正經過赫連老爺子身邊,老爺子總算明白到底發生了啥事,頓時臉黑如鍋底,“如此下作的手段,豈能亂用?”

老爺子一輩子行事坦蕩,雖不拘小節,卻也是個正直古板的人,他怎會同意用卑劣的手段,豈不是污了他的一世英名嗎?

寧九九目露不悅,“下作怎麼了?不費一兵一族,就能滅了敵人,這樣不好嗎?非要拼個你死我活,傷亡慘重,纔是最恰當的手法嗎?”

嚴忠見兩人又要掐架,趕緊站出來打圓場,“屬下去捉一個回來,問問他們是誰派來的。”

寧九九也懶得跟老爺子爭辯,“也好,不過你去的時候,注意看腳下,別踩着污穢!”其實不必審,她都能猜到要殺她的人是誰,來京城之後,得罪的人不少,但真正敢下手殺她的,逃不出兩個人。

嚴忠腳一抖,差點沒踩住腳環。

她不說還好一點,裝作看不見也就罷了,可她說了,還說的不加修飾。嚴忠後悔了,早知就不提議抓人回來,免得真踩一腳的污穢。

馬車在傍晚時分回到京城,嚴忠抓着個人,因爲目標太大,不易從這裡進城,便另尋了個隱秘的地方回京城。

老爺子奔波一天,加上又跟人打架拼命,有些乏了,連吃食都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只得先一步回老宅去了,看他的狀態,明天怕是去不了。

何安趕着馬車回城之後,寧九九讓他在京城最大的糧鋪停下。

很不巧的,這鋪子是寧府的產業,也就是寧清揚的店。

何安表示沒法子,京城的米鋪,有一大半都是寧家的產業,而且他家糧店價格最公道。

寧九九讓燁楓跟劉燁塵留在馬車裡,從路邊小鋪子,買了些包子,塞給他們倆個墊墊肚子。

這個點米鋪快要開門了,店裡也沒幾個顧客,兩個小夥計搬着寧板,準備關門的事宜。

往往這個時候,夥計是最不願店裡再來客人,那樣的話就會延長他們關門的時間。

瞧見有馬車停在店門口,他們並不認得何安,也不認得寧九九,只當是普通的客人。

寧府的夥計,肯定有幾個傲慢的,京城的富戶,有誰能跟寧家比呢!

“我們這兒關門了,要買米的話,等明日再來吧!”一個瘦臉夥計,不耐煩的趕他們走。

寧九九原本是不打算進去的,可一看他們的態度,再想到寧清揚那個僞君子,不由的笑了,這店她還非進不可了。

她一眼色,大飛上前一步,將那兩個夥計,一腳踹進店裡頭,大罵道:“瞎了你們的狗眼,連她也敢攔,也不問問這位主是誰,趕緊的,把這門板抓拆了,把燈燭挑亮,候着客人買東西,再敢怠慢,小心你的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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