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書墨破案的消息立刻傳遍整個御廷司。
在外查案的鐵山和牛奇,看到靖安縣衙喜聞樂見的熱鬧場面後,同樣意識到大勢已去。
鐵山神情不服,沙包大的拳頭錘在青石牆面上:“三天破案,這怎麼可能?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高玥?還是姓牛的?”
另一處地方,牛奇看着興高采烈的羣衆嘆了口氣。
什麼話都沒說。
有人先他一步破案,代表他錯失這一次晉升使者的機會,至於下次,不知道還要再等多久。
這一刻,靖安縣衙熱烈的場面像是無聲的幻燈片,在牛奇面前晃動。
牛奇忽然意識到,人的悲歡並不相通,他只覺得吵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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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書墨是所有人裡,最後一個知道“何書墨破案”的。
“哈哈,何兄弟,你這人真是太狡猾了!你跟我們說你不去查案,原來是暗度陳倉,揹着我們偷偷努力!一鳴驚人!”
“是啊,孫長茂的案子竟然是你先破的!把鐵山和牛奇兩個老行走都踩在腳下。牛!這下咱們勇武營終於不用落在外人手上了!”
“劉兄,我記得你說過,何書墨如果能破靖安縣的案子,你可要大出血,帶我們去教坊司!”
劉富老臉一紅,道:“教坊司……哈哈,開個玩笑罷了,別當真。”
“這可不許耍賴!”
“什麼教坊司?”高玥從外邊走進勇武營,表情嚴肅:“你們別把何書墨帶壞了。”
劉富和呂直面面相覷。
我們帶壞何書墨?
到底誰是紈絝子弟啊?
何書墨還需要我們帶壞嗎?他不是已經夠壞了嗎?
勇武營小院,何書墨緩緩停下練功的陣勢。
他高舉起一隻手,發出疑問:“都先打住,什麼亂七八糟的,現在是什麼情況?”
呂直拱手:“何兄弟,不對,何使官,恭喜你破了靖安縣孫長茂貪污案,摘得御廷司帶刀使者之位,以後,咱們勇武營哥幾個就歸你指揮了!”
劉富也道:“恭喜使官!”
“我破案了?什麼時候……”
何書墨詫異一瞬,便想明白了,轉頭看向高玥。
高玥什麼都沒說,學習呂直和劉富,拱手道:“恭喜使官統領勇武營!”
好好好,黃袍加身,逼我上位是吧?
何書墨不是矯情人。
既然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步,再搞什麼假惺惺三辭三讓那一套,既矯情,又容易“露餡”,暴露他沒有查案的事實,讓高玥先前的努力付之東流。
至於高玥嘛,她這次有從龍之功,何書墨打算等以後發達了,着重提點提點她。
“咳咳,低調一點,我本來打算塵埃落定再告訴你們的,沒想到你們消息靈通。不裝了,案子是我破的,等吏部升職的文書下來,一定請大夥喝酒吃肉。”
“好,多謝何使官!”
“劉富,你瞧瞧人家。你這人就是摳摳搜搜的。”
劉富胖臉漲紅:“使官家大業大,不缺銀子,我能跟人家比嗎?”
高玥倒是什麼都沒說,只是陪着大家笑。
在勇武營幾人一片其樂融融的時候,司正院裡做事的吏員探出頭來。
“幾位大人,司正請你們去他那裡一趟。”
“具體是何事?”高玥問。
吏員沒有多說,只道:“威武營的牛大人,和銳武營的鐵大人也在司正那裡。”
勇武營幾人心中瞭然,大抵是有人不服氣了。
眼下的勇武營中,何書墨已經是實質上的領頭者,因此劉富、呂直、高玥三人,都不由得把目光投向何書墨的身上。
何書墨神色淡然,一甩袖子,道:“走,看看小丑。”
“小丑是何物啊?”
“別廢話,跟着何兄弟走就是了。”
在吏員的帶領下,勇武營四人穿過其餘幾座營房的位置,來到司正院中。
有一些其他營房好事的行走,此時趴在牆頭上遠遠關注司正院中的動向。
人都是喜歡看熱鬧的,對許多行走來說,勇武營帶刀使者之爭,是御廷司少見的激勵人心的正面談資。
尤其是這個爭端,還涉及了御廷司小名人——勇武爺何書墨。
這位爺來御廷司後就沒消停過。
司正院中,鐵山和牛奇二人,如同門神一般杵在原地。
朱良辰在他們二人的映襯下,顯得嬌小可愛。
不過朱良辰乃是貨真價實的五品武修,鐵山牛奇不是他的一合之敵。
“司正。”
勇武營衆人打招呼。
朱良辰點頭道:“我長話短說,鐵行走對你的成績提出質疑,何書墨,你打算怎麼解釋?”
何書墨兩手一攤:“我解釋什麼?孫長茂不都已經在和唐智全成爲獄友了嗎?這還用解釋什麼?”
鐵山沉聲道:“可我聽說,你這幾天都在御廷司練武,沒時間查案。”
何書墨對答如流:“什麼都自己動手,怪不得當不上帶刀使者。您說是吧,司正大人。”
鐵山拳頭緊握,青筋暴起。他沒想到何書墨的嘴能這麼毒辣。
朱良辰倒是習慣了,擺擺手道:“你別扯上我。我就是一個看戲的。”
何書墨心道:您這工作真不錯,啥也不用管,栓條狗都能幹。
鐵山往前走了兩步,在衆目睽睽下,對着司正拱手。
“司正大人,何書墨只有九品修爲,讓他當帶刀使者,這恐怕不合規吧?”
何書墨立刻出言譏諷:“你不能只在我獲勝後質疑合規。三天前咱們定規矩的時候,你怎麼不質疑九品合不合規?現在爭不過九品,開始跟我扯修爲的事情了?”
鐵山說不過大學生,當即就想動手,被一旁沒說話的牛奇拉住了。
“鐵兄,冷靜。”
朱良辰道:“鑑查院對帶刀使者的要求是九品以上,理論上九品是可以擔任的。只不過,一般八品武者綜合實力更強,因此常年由八品以上的武者擔任。”
鐵山冷哼一聲:“司正也說了‘綜合實力’,你何書墨查案或許的確很強。但你武道不過纔剛剛入門。遇到毛賊都未必打得過,讓你當帶刀使者,丟的是咱們整個御廷司的臉。”
許多看戲的行走回過味來,心說鐵山講得確實有道理。
武力乃是鑑查院立身之本。
鑑查院創立之初就是暴力機構。
如果上司戰鬥力不行,打不過人,這必然會影響整個御廷司的形象。
然而,面對鐵山的責問,何書墨顯得無比淡定。
“鐵山,你晚飯吃了嗎?”
鐵山一愣,“沒有,你想如何?”
“沒吃,正好,那就吃我一拳!”
何書墨陡然發力,三步並做兩步,在衆人驚愕的目光中,一掌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