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有些沙啞,心痛的厲害。她努力的想要保護錦園,保護自己愛的人,可是現在,清黎竟然受到這種傷害,她自責,心似乎在滴血。
暮秋拉着清黎的手腕,轉身走出小路。
陸寧成咬牙,一把推開了蘇淵,狠狠的說,“小子!以後找你算賬!”說完,他追上了暮秋,爲暮秋叫了計程車,一路把暮秋和清黎送回錦園。
“暮秋,”在暮秋下車之際,陸寧成開口叫住了她,他凝視着暮秋的眸子,“如果需要我,隨時給我打電話,我會二十四小時開機的。”
暮秋努力讓自己露出一絲微笑,儘管那微笑有些難看。
錦園,一切如常。花園裡的花兒已經全部的凋零,只剩下難看甚至刺眼的枝幹。錦園依舊一塵不染,帶着一些孤傲不桀。
陳姨張羅了着做菜,清黎卻回到自己的房間裡去。暮秋努力讓自己帶着笑容,不想把這個消息告訴其他任何人。不管是誰,多一個人知道,對清黎就多出一份傷害。
清黎沒有出來吃完飯,陳姨要去叫,暮秋阻止了她,暮秋簡單的吃了晚飯,爲清黎挑了一些菜,單獨裝盤,端進了清黎的臥室。
天已經黑了,但臥室的燈卻沒有開,很黑,暮秋摸索着牆壁,打開燈。看到趴在牀上抽泣着的清黎,她猶豫了片刻,把飯菜放在書桌上,轉身坐在牀上,輕拍着清黎的後背。
“清黎,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也是要吃飯的。”暮秋柔聲說,“不吃飯,人的心情會更糟。”
清黎抽泣着說,“不會了,不會比現在更糟的。”她回過頭,滿臉淚水對暮秋說,“家姐,你出去好嗎?我只想一個人,不要理我。”
暮秋嘆了一口氣說,“清黎,難道你連我也要推出去嗎?乖,不管怎麼樣,也要稍微的吃一點兒。”她說話,轉身端過了菜,端到清黎的面前。
清黎搖頭說,“家姐,我不想吃。我很難過,只想哭。”
暮秋皺着眉頭,勺子舀着湯遞到清黎嘴邊。清黎猶豫很久,還是乖巧的張開嘴巴,喝下湯。
清黎吃了很少,便不肯再吃。暮秋放下了飯菜,上牀抱着蜷縮着的清黎,柔聲說,“清黎,你有什麼話,就對我說。”
清黎緊抿着嘴脣,只是一個勁兒的流淚。暮秋嘆着氣,擦拭着她眼角的淚水。她擡起眸子,望向窗外的夜色,柔聲說,“長大之後,會遇到很多傷心的事情,或許現在經歷了,以後就不會再經歷了。”
暮秋緊蹙着眉頭,心裡很痛。她的腦海裡浮現出自己得知時候的畫面,似乎有些開心,有些緊張,有些期待,五味雜陳。可是當聽到陸竣成絕情的話的時候,整個身子好像掉進了冷窟之中,不住的顫抖。
她明白清黎的感受,現在的清黎,就好像當時的自己。
“家姐,我該怎麼辦?”清黎終於開口,她抿着脣,噘着淚水,目光裡帶着無助的望着暮秋。
暮秋心痛的抱着她,輕柔說,“有些事情,總要去面對的。你要學的堅強。無論怎樣,我都會幫你的。”
“我……我要去打掉孩子嗎?”清黎小心翼翼的開口。
暮秋的心跳似乎停掉一拍,整個人都有些怔然,許久之後,她嘆了一口氣說,“大概是吧,你還是個高中生,對嗎?無論如何,你現在也不可以生孩子的。”
清黎的身子開始顫抖起來,她緊皺着眉頭,輕聲說,“我很怕。”
暮秋拍打着她的後背,輕聲說,“別怕,家姐會陪着你的。”
“如果這樣,以後就沒有男生會喜歡我了,我……就是一個不乾淨的女生了。”清黎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眼淚滴落在暮秋的手背上。
“不會,清黎你這麼可愛,一定會有男孩子喜歡你的。真正喜歡你的男生,是不會介意你的過去的。”暮秋努力讓自己的語調顫抖。
“真的嗎?”
清黎的嗓音低微且輕,好像是一隻受傷的貓咪。
暮秋小心翼翼的撫摸着清黎的秀髮,認真的點着頭,眸子裡帶着柔光說,“是真的,家姐不會欺騙你的。到時候家姐也會幫你一起把關的。”
清黎似乎安靜下來,不再哭的很大聲,之後連低聲的抽泣也不見了。她只是安靜的伏在暮秋的懷裡,溫順的也似一隻貓咪。牀上的兔子玩偶被拋棄在地上,鼻子朝下。帶着幾分淡淡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