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寧成停車,繞過車身,打開後備箱,把兩個寬大的行李箱拖出來,關掉後備箱拍了拍車體,嘴角揚起說,“車子停在這裡就可以了,租車店的人,會來開走。暮秋,我們走吧。”
陸寧成望向暮秋的時候,卻看到暮秋的目光聚焦在機場停車場的某點。
暮秋的臉頰上帶着驚訝的神色,緊皺着眉頭。她看到的是熟悉的車子,曾經那輛車子車廂的味道曾經深深的迷惑着她。
依靠着車門站立的,是陸竣成。他的臉色鐵青,目光冰冷。他擡起眸子直視着暮秋。
起風,偌大的風讓暮秋眯起眼睛,但她沒有始終不能夠把目光從陸竣成的臉頰上挪走。
陸竣成快速的走到暮秋的面前,他伸手,想要抓住暮秋的手腕。暮秋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而陸寧成卻不失時機的上前,擋在了暮秋和陸竣成之間。
陸寧成的眸子也是冰冷的,直視着陸竣成,冷冷說,“哥,暮秋已經不是你的人了,我要帶她去美國,希望你不要干涉。”
“虞暮秋曾經是我的人,以後也是我的人。我要帶她回去。”陸竣成不喜歡廢話,直截了當,臉頰上帶着俊冷。
暮秋皺着眉頭,睫毛略微顫抖,眸子游離。
“你帶她回去,預備怎麼做?她已經不是你的妻子,你預備給她什麼名分?還是你預備和陳婉之離婚!”陸寧成咄咄逼人,毫不退縮的質問。
陸竣成怔住,他似乎沒有想好處理的方法。只是目光冰冷,陰森開口說,“陸寧成,你讓開,否則不要怪我不見兄弟之情。”
“我從來都不認爲你顧及過兄弟之情。”陸寧成輕蔑的開口說,“以前沒有,現在也沒有,今天,無論如何我也不會讓你帶走暮秋。”
似乎就算周圍的空氣,也帶上了冰冷。有着劍拔弩張的味道。
暮秋不想看到他們兩個兄弟反目,更不希望他們的反目,是因爲自己。她皺眉,上前仰着下巴,有些憤怒的開口說,“陸竣成,你到底想怎麼樣!我已經和你說的很清楚了,我和你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現在我要走,你憑什麼阻止!!”
陸竣成蹙眉,深邃的眸子裡帶着痛苦的神色。
那種痛苦清楚的倒影在暮秋的眸子裡,同時深深的刺痛她的心。一時之間,她的呼吸有些侷促,胸口劇烈的起伏着。她努力,不讓自己的眼圈泛紅。
她轉眸,迫使自己望着陸寧成的臉頰,冷冷的開口說,“寧成,我們走。不要理睬他。”
她說完,轉身,打算要頭也不回的離開。但還沒有走掉,她的手腕已經被陸竣成牢牢的抓在手中,他的力氣很大,讓她不禁皺起了眉頭,但回眸看到他的臉頰的時候,那種痛覺,似乎就消失不見了。
“放開他!!”陸寧成怒吼了一聲。
讓暮秋不敢相信的一幕發生,陸寧成跨前一步,一拳重打在陸竣成的嘴角上。
暮秋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望着 眼前發生的這一幕。
陸竣成的腦袋偏了偏,但依舊緊緊的握着暮秋,只是眸子之中的神色更加的冰冷,像是一頭被徹底激怒的野獸。
“放開暮秋!”陸寧成冰冷的開口,帶着威脅的口吻。
陸竣成冷笑了一聲,他的手臂用力,瞬間把暮秋拉進他的懷裡。一隻手攬住了暮秋的肩膀,用挑釁的目光望着陸寧成,冰冷的開口說,“陸寧成,在這個城市,你是鬥不過我的,你想帶暮秋走,是不可能的。”
陸寧成聽到他的話,臉上充滿了憤怒。
暮秋切齒,心中也有小小的憤怒,掙扎着,但卻不能夠從他的懷裡出來。大聲說,“放開我,陸竣成,你到底要怎麼樣!”
陸竣成緊皺着眉頭,他打了一個響指。瞬間,周圍響起了一片車門拉開的聲音。
在陸竣成的豪車旁邊,停着六輛黑色SUV。在陸竣成的響指之下,六輛車的車門全部打開,下車的人都是穿着黑色西裝,帶着黑色墨鏡的保鏢。他們衝過來,把三人圍在了中間。
“陸寧成,比暴力,你贏不了我。”陸竣成自負的開口,嘴角帶着冰冷的笑意。同時緊緊的攬着暮秋的肩膀,無視暮秋的苦苦掙扎。
陸寧成同樣冷笑,不屑的開口說,“今天你要帶走暮秋,除非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陸竣成皺眉,有些驚訝陸寧成的執拗。
暮秋沒有辦法繼續沉默下去,她奮力的掙扎着。在陸竣成因爲陸寧成的話蹙眉的時候,她猛的從他的手臂裡掙脫出來,衝到陸寧成的身邊,皺着眉頭對陸竣成大聲喊到,“陸竣成!你夠了吧!我已經打算嫁給陸寧成了!!”
陸竣成的瞳孔收縮,身子猛的一震,深邃的眸子有些失焦,幾秒鐘之後,才重新定焦。
陸寧成的臉頰上,同樣的帶着驚訝的神色。
暮秋切齒,不顧一切的說,“我已經跟了陸寧成,我早已經對你沒有感覺了!你難道還不明白麼?”
陸竣成吞嚥了一口,他緊皺着眉頭,許久之後,他的肩膀無力的垂下去,目光掃過暮秋和陸寧成的臉頰,轉身,疲憊的對保鏢擺了擺手。
所有人都離開。
陸竣成的豪車最先離開了這裡,剩下的SUV才一輛輛的開口。
暮秋站在原地,肩膀不住的顫抖着,她在努力剋制自己的眼淚,死死的咬着下脣,嘴脣上已經有血腥的味道。
陸寧成遲疑了片刻,抱住了暮秋。他的擁抱帶着孩童一般的執拗,暮秋的肩膀靠在他胸膛上的時候,眼淚再也不受控制的流出來。
她放肆的哭出聲來,好像一個受到了偌大委屈的孩子。
陸寧成輕緩的拍打着她的肩膀,他抿着脣,目光之中帶着心痛的神色。
機艙。
暮秋坐在陸寧成的旁邊,端着一杯雞尾酒。酒精讓她的情緒平穩下來。她帶着耳機,聽着古典的鋼琴曲調。
“暮秋……”陸寧成叫她,但她卻全然沉浸在音樂聲中,直到陸寧成用手臂去碰撞她的肩膀,暮秋才如夢初醒,摘下了耳機,有些驚訝的望着陸寧成,說,“嗯?怎麼了?”
“暮秋,你說,你要嫁給我,是不是真的?”陸寧成遲疑了很久,才鼓起勇氣開口問。
暮秋慵懶的扯了扯嘴角,說,“你覺得呢?”
“你只是爲了趕走我哥,對吧?”陸寧成有些失落的開口,有些倉促的抿了一口雞尾酒,似乎要掩飾自己眸子裡的失落。
暮秋呼了一口氣,說,“我不能夠一生都不嫁。”
她的話有些模棱兩可,給了陸寧成一絲的機會。但她的話是無心的,她沒有想到這樣一句漫不經心的話,會給陸寧成帶來那麼嚴重的傷害。
倒時差是痛苦的過程。
暮秋沒有過這種經歷,只是偶爾聽過清寧提起,但好在陸寧成是個專家。
雖然暮秋困到要死,但專家陸寧成執拗的堅持,現在是不能夠睡覺的,否則到了這裡的黑夜,會睡不着覺的。要堅持。
陸寧成帶着暮秋去看街景,視圖轉移她的注意力。
從洛杉磯下了飛機,陸寧成委託侍者把行李送到自己預定的酒店,之後叫了計程車,直奔聖莫妮卡——洛杉磯的浪漫之地。
暮秋在計程車裡險些睡着,還好在她沉底在睡魔的淫威之下沉落之前,已經到達了地點。
下車,映入暮秋眼簾的,是海。即使在這個季節的海邊,吹來的風竟然不是寒冷的,甚至帶着某種程度的暖意。
聖莫尼卡海灘,在這個時間段,海綿會泛着太陽的金色,看上去恍若仙境。暮秋擡起眸子,可以看到不遠處的遊樂園,龐大的摩天輪,顯得有些突兀。
“吹點海風或許就不會那麼困了。”陸寧成站在暮秋的身邊,伸着懶腰,說,“這座城市很美,今天我們的時間不多,先感受一下異國的海岸線,怎麼樣?不錯吧?”
暮秋的愛國主義情愫在作祟,皺着眉頭說,“我看還不如S市的海灘嘛!”
陸寧成忍不住笑了起來,說,“你這麼愛國,可以去參加黨派了。”
暮秋也不禁莞爾,似乎吹來的海風,能夠帶走她心中的沉悶。
沿着海灘,向南走,身後會留下一連串的足跡。暮秋目不轉睛的望着海面,回眸的時候,可以看到不遠處喧譁的城市。
“我們今晚住在那裡?”暮秋皺了皺眉頭,指了指遠處。
“不。”陸寧成否定,說,“我在洛杉磯定了一家很不錯的酒店,包你滿意。”
“既然我們打算在這裡常住的話,就不能一直住酒店吧?”暮秋有些遲疑的開口說。
“當然,我們來的匆忙,我沒有來得及聯繫好租房的事情。不過沒關係,我們大可以在酒店的房間裡住上一段時間,之後再談租房子的問題。”陸寧成的嘴角上揚,帶着自負的說,“別擔心,我在美國呆了那麼長時間,對這裡很熟悉。”
暮秋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自己的英語水平很一般,在這裡還是全靠着陸寧成交涉。即便是把所有的事情交給陸寧成,她也絲毫不會擔心。
傍晚,吃了簡單的西餐,陸寧成帶着暮秋回酒店。
兩個人的房間是相挨着的。是睡覺的時間,暮秋卻一點睏意都沒有了,執意的認爲是自己堅持不睡覺,導致睡眠神經已經罷工了。
陸寧成對暮秋的理論表示無法理解,提議讓暮秋喝一點紅酒再睡試試看。
暮秋抱着將信將疑的態度,喝了一大杯的紅酒,坐在沙發上,看着數字電視裡她完全搞不懂的美國肥皂劇,不久之後,真的有些困了。
到美國的第一個夜晚,她睡的還好。但醒來的時候,需要很久才能夠意識到現在自己是在美國的。周圍全部都是英語的腔調,讓暮秋極爲不習慣。
第二天上午,暮秋給陳姨打了越洋電話。電話裡,陳姨絮絮叨叨的問了很多,涉及到生活,天氣,交通,甚至政治。
在這種到處都是英語的地方,暮秋很樂意聽到漢語,聽着陳姨的絮叨,心裡不禁有些幸福的感覺。
下午,陽光有些耀眼,暮秋穿着很重的外衣,竟然有細微的汗水冒出來。
徒步行走在步行街上,暮秋仰着臉頰望着風格和自己所熟悉的截然不同的建築,因爲熱,順手將外衣脫掉,搭在自己的小臂上。
陸寧成輕緩的奪過,等到暮秋把驚訝的目光落在他的臉頰上的時候,他只是淡笑着說,“我幫你拿着,這是男人陪女人逛街的職責,知道嗎?”他頓了頓,看到只穿着薄毛衣的暮秋,說,“你不會冷嗎?”